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星昼战梦 » 困睑怨(十七)

困睑怨(十七)

    “我说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骚骒’爱珰玛就是个浪蹄子,根本不用谁去拐带她。”梅丽说罢,施展“惊蛇入草”的身法,从两马之间穿了过去,一下就薅住了爱珰玛的马尾辫,即便如此,略微像马嘶的浪笑声还是没停。

    小迟这时迎了过来,“放了爱姑娘吧。”

    “还‘姑娘’呢,你至少应该叫一声大嫂子。”她说着,把手里的爱珰玛使劲往四宝公子面前一扔。

    等爱珰玛站住了,那种笑声才算结束,边抚着自己的头发边道:“今天你姨妈我高兴,就跟你好儿好儿玩儿玩儿。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厉害吧?”

    “嘿嘿,你再练十辈子武功,才有资格跟我说这话。”

    当“说”字这个音还没落的时候,爱珰玛几乎没什么动作,腰上的银链奔着梅丽的眉毛扫了过去,之前没有任何的先兆,确实防不胜防,但就在链子末梢迫在眉睫之际,还是小迟及时用二指给钳住了。

    “我用的着你吗?”梅丽埋怨到。

    爱珰玛又笑了,用力扽回了自己的银链,将末梢放在鼻端嗅了又嗅,“果真没让我失望,真是处子之香啊。哈哈哈……”

    “呸,还是那么不要脸。”梅丽骂完爱珰玛,转身又看向烈尘霄霜马上的四宝公子,“公子的人已经把我们村子里的老少妇孺给吓到了,接下来还想怎样?”

    四宝公子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好,本公子没那么小气。别的事情嘛,我也就不做计较了。不过,这位好人兄弟,梅姑娘你,还有那边几个,功夫倒是都挺俊的,去给盛大财主祝寿时可能用得上。只要陪本公子走上那么一趟,以后就算交个朋友。”

    “公子是去祝寿啊?还是去打擂啊?”“梅姑娘不是没有耳闻吧?那姓盛的财主可是出了名的只认好处不认人,否之,他哪里得来的如许金银。这次祝寿之行于凶险来说,较之打擂有过之尤甚,而无半分不及之理。”

    接话的是张离。

    “好,我跟你们去。梅丽……”小迟说到这里就见梅丽冲她一瞪眼,才想起之前的她“谆谆告诫”过自己,不准叫她的名字,遂立刻改口,“梅姑娘还要照顾这里的孩子,其他人都不是接生村里的人,没必要跟去趟浑水。”

    “这位兄弟果然是个好人,什么事儿都爱全揽在自己身上。不过就不知道你们几位放心吗?”四宝公子笑问到。

    “盛大财主的无眠无寂岛我早就想去玩儿玩儿了,谁也甭拦着我。”

    “你去干什么呀?”这回说话的是梅丽的婶子,“你给我好儿好儿在家待着。出门儿那么久才回来,现在又要走啊!你是怕鞑靼人会找村儿里老少的麻烦吗?他们就不怕鞑靼女人生孩子的时候……”

    “婶儿,你在家天天做饭烧洗澡水等着我,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倪遨和刘桂花自觉得事情虽不赖他们,可毕竟是自己们把祸带到接生村的,绝不能让小迟只身犯险。

    石山把善本留给了尚趣,并告之,如果自己回不来了,就让他把书送回南京去,鞑靼人要去盛停留那里做什么勾当,这件事怎么也得去看看。

    遂,除了尚趣,小迟、梅丽、石山,还有倪遨和刘桂花就一同跟着四宝公子和张离一行人去无眠无寂岛那里祝寿了。

    小迟、石山和倪刘二人都是没有马匹的,张离也是步行,唯有梅丽虽无马匹却不用自己走路,那匹九色美鹿王自愿驮着她。

    “你们认识多久了?”梅丽边抚摸着九色鹿的脖颈边道。

    一旁走路的张离不用侧首就知道问的是他,“二年有余了。”

    “那你们之间一定有一段奇遇吧?”“何谈奇遇。那日闲游,无以为伴。鹿王巡视,山林相见。”“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平时吃什么?”“梅姑娘想要知道在下平日的养生食谱不成?”“换个问法儿吧。你平时吃饭的饭钱打哪儿来的?哦……一准儿是经常给别人画符捉鬼什么的。是呀,也不少赚。要不然吃不饱穿不暖的也不会有那种闲情雅致。”“在下可从没修过那般的道行。我与四宝公子相见恨晚,难道连温饱都……”“原来是出门靠朋友。那在家就吃父母呗?”

    张离这时歪头看了看她,不过倒也没说别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那般的闲情雅致。”“梅姑娘想作甚?”“‘做肾’?还吃腰子呢。我是说,现在应该告诉你们那位四宝公子一声,前面有合字儿。”“‘合字儿’?”“这你都不懂?就是劫道儿的。合着你们这些修道的平时也不多看点儿书。”

    别说,这种书应该比《周公解梦》还难踅摸。

    不错,梅丽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却是有一大帮子人在此地劫道,好在她也没吃亏,至多就是让那些劫道的饱了饱眼福而已。

    不过,今天他们这一行人即便是高唱着欢歌过去也没人拦着他们,这一大伙子贼人的瓢把子已带着他们去强抢一个民女了。

    说实话,这个瓢把子还真不能算是个“花花太岁”,即便是当时紧盯着只见其容貌不识其名头的梅丽,还是当初一见到今天要抢的这名女子就怦然心动不能自已了。

    她叫喜烛,人如其名,真是一个可以把欢乐和温暖带给别人的女孩子。

    她有一个心上人,武功据说还不赖。

    可惜的是,他有一个修佛的老师,不允许他轻易动武,可估计今天他还是会来的,除非他对那个喜烛一切都是假的。

    这会儿,瓢把子带着人马来到了喜烛家,下马推院门,原以为里面不是聚集了一帮拿着棍棒的后生,就是一家老少要苦苦哀求,而此时这里却空无一人,不会是全家逃走了,因为这里一直都有这位瓢把子吩咐伏桩的人,一是保护,二是看守,遂许是都躲在家里的什么地方,只要找来便是。

    瓢把子告诉手下们把这里围起来,自己则直奔喜烛的闺房,到在近前推门就进,里面居然没插上签棍儿,但里面同样也没有喜烛的人影,只有一个人在低头扫地,却同样引起了瓢把子的兴趣。

    扫地之人不像是听不着看不见,可有人推开门站在门口了,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但虽只是在扫地,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他扫的难道是境界吗?

    “来了?”仍在扫地的人问到。

    这里只有瓢把子和扫地的,自然不是问别人。

    “啊,来了。”瓢把子本来不想应答,要嘛问他喜烛在哪里,要嘛自己去找,根本不想在扫地人的身上耽搁什么时分,但听到扫地人问的时候,心里倒有种不该不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