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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枕安(二十七)

    “师傅!”这是已然奔了过来的娄矣和费俄同时叫出来的。

    常平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去,把师傅的禅杖拿过来,你们祖师爷留下来的‘癫魔杖法’,为师还没传给你们呢。”

    娄矣止不住自己的眼泪,遵照师傅意愿,把师傅的那兵器,佛家的禅杖给拿了过来,随后使劲一拄,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同时调息吐纳了一番。

    禅杖的样式是这样的,尖端上是一个圆疙瘩,其下的四面皆是犹如三个残环,上下较小,中间较大,分别是直立着连在一起,并附在禅杖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其上还有几个环子,原是佛家弟子在坐禅时用以警睡之具,如是修佛瞌睡,便以击之。

    “都说是你的祖师爷手里拿着的方便连环铲,那东西又岂可称为禅杖,禅意怎比为师手中之物,那些都是书里传说的讹传。来,你们一起上吧,要是不跟我过招的话,很难体会到其中的关隘要义。”说完,常平把左手里的禅杖“砉棱棱”一抖,右手向左右各发侧掌,左手提杖打横,右手以阳手接住,踏上两步,正是“癫魔杖法”里的起手式。

    “焚身何退”费俄虽然此刻的心里也是悲痛着自己的师傅命在旦夕,可是,由于常平一直在阻挠自己与喜烛的情爱,心里的怨自然到现在也是还没放下,遂,一摆手里的一对铜蜡签,先向着自己又恭又恨的师傅冲了上去,一上一下地扎了过去。

    常平即刻把禅杖的长柄往两个蜡签之间一置,然后使劲一旋,即刻就把其弟子的两件兵器给打了出去,本来按照“癫魔杖法”的套路,现在就该趁着对方一个“大敞门”的时候,攻击其中宫显露出来的破绽,但是,本来较为沉重的禅杖,虽然此刻拿在手里觉之更是拿着费劲,却在心里的分量消减了不少,就好像原来的禅杖上被一层不知名的东西给包裹着吸附着,而此刻却是见到了禅杖的本相,如此“轻”的武器,又怎么可以打得“倒”对方,将杖头向着已然腾出工夫还想进击的徒弟一顶,却是在距其半尺之处停下,只是逼其退后,却是不再进攻。

    一旁的娄矣也看出来师傅今天的武义与以往不同,虽然心中悲痛,可心里一个武林人的好奇之心仍是较胜,一抡起自己的铁扫把,横扫而去。

    常平听到了铁扫把的攻击,一个大翻身子,手里禅杖照着铁扫把还击,就在杖柄就要硬碰上扫把柄的时候,蓦然,似乎是禅杖自己把猛砸下去的力道给收住了,继而改为搭在扫把柄上一滑,把扫把头给压到了地上,似在告诉铁扫把,就算是件兵器,那也先把地给扫好吧。

    费俄这会儿又飞身而来,接着这一掠的劲道,两个铜蜡签的尖端冲下,以上打下,照着常平又插了下去。

    常平并没回头,而是举起禅杖向后一接,竟让两个蜡签的尖子同时刺到了圆不出溜的杖柄上面,随后借着兵器的滑溜劲,使双蜡签向着自己的身后面滑了下去,随后他才又一个转身,用禅杖的前端一挑,不但没让费俄一头栽下去,而且还让其把两个大蜡签平举。

    什么都有规矩,蜡签的规矩就是想要点蜡烛的话,须放端正。

    “你们不要再顾忌什么了,为师不想在圆寂之先留下什么遗憾。快!进攻再猛烈些!”

    就这样,他们师徒三人的演练更剧,然而,却是只可听到禅杖上的环子不停地作响,却是如何也听不到四件兵器在打斗时的撞击声。

    常平在平常的时候虽说也不是不练习自己的兵器,可此时此刻把这环子的声音听在耳内,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就好像是今天的这环子要告诉自己什么似的,渐渐,面前两个徒弟的兵器也在眼里变化了……

    铁扫把在扫自己的地,铜蜡签也在燃自己的烛火,自己手里的禅杖居然由动转静,被拿在手里好不平静。

    常平这时就像当初自己刚入佛门一般走到了铁扫把和铜蜡签的中间,“佛门虽是净土,却是不扫不净。佛门虽有佛光,亦却不点不亮。”

    虽然是平平常常的两句话,可其间的佛意,常平却是宛若直至今天才领悟了出来。

    接着,铜蜡签上面的烛火越来越亮,铁扫把将面前的道路也是越扫越干净,常平这个时候拿着禅杖向前面走了过去,虽然是一条好长的路,却也的确是一条修佛的好路。

    “你终于回来了,好等,好等。”

    常平并没去在意说话的是谁,只是用自己的平常心一笑,“我确实回来了,看来,一条路也只可以向着一个方向,反方向再值得去走,也只是背道而驰云尔,若要想再回正道可就难了。”

    “那你又是如何找到这回来之路的?”

    常平又是一笑,“其实,我早就找到了,只不过没去走,反而去走那些绕远的路。”

    “也好,不走完绕远路,又怎会发现何为正路呢?”

    常平此一时又说话了,“原来,弟子只是知道这修佛之路并无捷径可言,遂也就刻意去走那些难走的弯路歪路,今日又可以重回正道,真是幸也。”

    “常平,你果然悟到真谛了。你回来吧。”

    “是。”常平仍是平平常常地笑着,然后向眼前的正路走了下去,“费俄,看来咱们师徒两个的毒,现如今都解了。”

    打着打着,常平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之后一收招式,把手里的禅杖横放在身旁,打坐于地,继而坐化圆寂。

    费俄和娄矣皆是痛哭不已。

    当盛庸带着军队从不算过大的洞口里进来以后,上面即刻就下起了大雨,而且是冷冷冰雪之雨,在他们的面上胡乱地怕,间或还有雹子之类的东西。

    这是花老板给安排的,让罗铁寒,也就是贰环保,再加上冰串儿,带着好多的水在洞口两边的高处等着,只要一见进来的人够数了,就往下泼凉水,败敌人的兴头,打击敌人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