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话（上）
上元佳节刚刚过去，又是一天晚上。
张三说从明天开始就要教诸葛南风练剑，今天晚上让他保足体力，好好睡大觉。
张三一直觉得诸葛南风是个勤奋的学生，别的七岁孩子哪能做到一门心思学习，多半是学了十分钟就跑上街去胡闹，然后回来再学十分钟，再跑去厨房吃上几口点心。这个孩子从小做事就能这么认真，以后肯定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感情上也绝对不会是一个花花公子。
有时候张三看着南风小少爷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要不是南风性格如此泼野不羁，他还真怀疑这孩子是个女孩。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孩子，也真不知道未来是哪家小姐能享到如此福气。
此时，诸葛南风躺在床上。外面是漆黑的夜，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射进来，照得人睡不着觉。
诸葛南风回想着自己上辈子，作为一个高三党的时候，要是哪天能好好睡上一觉简直不要太幸福，躺在床上半秒钟即可进入梦乡。但是现在他倒没有这种期待了，恐怕真是因为好日子过得太多了。
他辗转反侧，幻想着自己以后在东宫的日子。能和当朝太子共享东宫也着实是他的荣幸，由此看来陛下真的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这位陈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一位君王如此偏爱，甚至早早就立了储君？还有他身份上的父亲，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越堆越多，以前问起尉迟将军，尉迟将军就说自己不知道。也罢，宁宇那家伙，别人家的事情从来不管，一心只有自家老娘，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娶到媳妇。
那么八戒呢？他长得猥琐，像是个很爱听八卦的人。
想到这里，诸葛南风下了床，他推开张三的房门，张三还没睡觉，正在挑灯夜读。
“八戒，你在看什么？”
八戒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帝陵工匠。”
“帝陵工匠啊，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讲得是这个吗，男主最后逆天改命没有？”
张三心想这孩子果然不简单，小小年纪看了这么多民间话本，连套路都摸到了。但是张三作为一个正经人，还是一个正经的中年老男人，他怎么可能会看这些无聊的魔幻话本呢？
“讲得是帝陵的结构与防水系统。”
“哦——”诸葛南风发现是自己浅薄了，“师父要改行搞建筑？兵部尚书钱不够用？”
张三心想，这小孩子还真是掉进钱眼子里了，我就不能在别人面前装一装吗？
“够用，绰绰有余。”张三把书扔到一边，这种建筑学的书他一点儿看不明白，买来就是为了装的，“知道我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吗？不然钱哪够用？”
诸葛南风嘟囔：“还不是因为你长得难看。”
“你说什么？”张三很疑惑，真的没听清诸葛南风说什么来着。
“我说师父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幸好没娶媳妇，不然就是白白糟蹋一个好姑娘。诸葛南风想。
房间里的炭火还烧着，暖和的空气在小小的室内回旋流转。炉上的水咕噜咕噜翻滚，发出刺啦刺啦声，看来是烧开了。
张三在桌上摆出茶具，用开水淋了一遍，然后给诸葛南风泡上红茶。想不到张三一个粗野大汉，泡茶倒挺有讲究，还知道“凤凰三点头”。
“师父，你能跟我讲讲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啊？你问我你自个儿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张三吓了一跳。
诸葛南风这才发现这个问题是多么愚蠢可笑，但愿张三只是以为他脑子糊涂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想问，我老娘为什么能当上皇后？”
张三想了想，然后说了句废话：“你应该去问陛下。”
“我这不在宫里啊，不然我为什么问你？”诸葛南风实在好奇自己的身世，已经不想等到回宫了。
诸葛南风此时想到了后宫女人们的艰辛上位史，该不会真是那样的吧？如果真是如此，他也只能说老娘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只要千万别像武则天那样，为了大权手刃亲骨肉。
“嗯——外面总有女人说，陛下只宠爱陈夫人，但是我觉得吧——我觉得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送你那么多美人，你会只盯着一个看吗？”张三说，“但是圣上的心思哪里是这么容易猜到的。”
“那你跟我说说我老娘怎么进宫的？”
张三寻思了好久：“我也一把年纪了，好多事情也记得不清。我好像记得，你老爹死后，陈夫人就进了宫，按理说她这种身份是很难入宫当妃嫔的，但我也不知道她买通了什么人，总之就是混进宫了，甚至还带着你，至于后来她是如何一路飙升，艳压全场的，完全就是个谜了。”
真是老娘开后百花杀！
看来，老娘还是个猛角色，这种尴尬的身份竟然还能走上权力之巅，拿捏陛下还真是有一套。是不是水云国的后宫天天起火，动不动就要死人？想到这里，诸葛南风不由得对这个陈夫人心生敬畏，以后在她面前，还是当一个乖乖宝比较安全，不然说不准哪天老娘生气了，就把他人头给摘了。
“那我老爹呢？”诸葛南风问。
他就在想，老爹又是个什么狠角色，这样危险的女人也敢往家里娶。
“说起你老爹，就不得不提到陛下。”张三说，“两个热血好兄弟，从小玩到大，就好比我和老宁。”
“好兄弟？”
诸葛南风觉得不可思议，好兄弟把好兄弟的女人给要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水云国的先帝不姓沈，如今的圣上——嗯，算是夺权的吧，夺权这事呢，其实也没必要觉得一定是什么卖国行为，夺权成功了就是横空出世的盖世英雄，失败了就是人人喊打的千古罪人。跨过去的成龙，跨不过去的成虫，历史嘛，一向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其实水云国的君王很在乎这些，说起来这是他让天下人诟病的一个道德污点，但是陛下同样用他的济世之才获得了万众百姓的认可，他同样也是一位值得万民感恩敬佩的一代雄主。
“这么说来，我老爹在当今圣上的夺权之路上帮了大忙？”诸葛南风觉得这个推理很合理。
张三点头，表示认可。他觉得这孩子比同龄人都要聪明得多，那些他以为和南风说不明白的东西，没想到南风全能听明白。这孩子眼神里超乎年龄的沉稳，身体里又有着鲜衣怒马的热血，未来说不定是水云国第一重臣。
“那昆仑神宫呢？”他接着追问。
“昆仑神宫？你听说了？”
“宁老头告诉我的，他说我老爹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诸葛南风说，“他为什么要去？”
张三想了想：“因为昆仑神宫里有着他想知道的东西。”
“师父，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聊到这里的时候，诸葛南风对这个传说中的老爹突然有了兴趣：“我想知道昆仑神宫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老爹都没回来，又有谁知道？”
“难道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找过我老爹吗，他和陛下可是好兄弟啊！难道没有别人想探索昆仑神宫的秘密吗？再者，难道就是我老爹独自一人去的昆仑神宫？”
听着诸葛南风一连串的灵魂三问，张三头都要大了，他又不是什么顺风耳或者千里眼，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会把这些事天天挂在嘴边？他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个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
“昆仑神宫毕竟是神宫嘛，岂是所有人都能找到的？只有对神宫心怀虔诚的人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破解释？《皇帝的新装》吗？cleverpeoplecanseeit?
八戒现在搞得跟西天取经时心不虔诚就取不到经文一样。
“那会不会根本不存在什么昆仑神宫？一切都是个骗局，或者人们的想象？”
说不定这就是什么哄骗世人的玩意儿，就像算命先生到处骗钱一样。诸葛南风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对神宫这种东西存在巨大的质疑。
“不不不，它一定是存在的，不然你告诉我你老爹去了哪里？你老爹去了之后没回来，他一定是被里面的东西给害死了。”
“说不定我老爹不是被神宫里的东西害死的，他的死还有别的原因。”诸葛南风作为一个理智的现代人，他不能接受世人用这种办法解释一个人的失踪，“我只相信科学。”
“年轻人，不要抱有太多怀疑主义的心态，那会害了你的，人需要有一定的信仰和坚守。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就不一定存在吗？历史上有那么多伟人，他们也留下了一定的荣耀，你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这些伟人都不存在？这些荣耀都是伪造的？”张三道，“如果你总是怀疑太多，你会发现连时间都没有意义。”
昆仑神宫真的存在吗？这个世界上甚至有《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它本身似乎就没有那么科学。
或许他不该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审视这个世界。
张三说从明天开始就要教诸葛南风练剑，今天晚上让他保足体力，好好睡大觉。
张三一直觉得诸葛南风是个勤奋的学生，别的七岁孩子哪能做到一门心思学习，多半是学了十分钟就跑上街去胡闹，然后回来再学十分钟，再跑去厨房吃上几口点心。这个孩子从小做事就能这么认真，以后肯定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感情上也绝对不会是一个花花公子。
有时候张三看着南风小少爷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要不是南风性格如此泼野不羁，他还真怀疑这孩子是个女孩。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孩子，也真不知道未来是哪家小姐能享到如此福气。
此时，诸葛南风躺在床上。外面是漆黑的夜，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射进来，照得人睡不着觉。
诸葛南风回想着自己上辈子，作为一个高三党的时候，要是哪天能好好睡上一觉简直不要太幸福，躺在床上半秒钟即可进入梦乡。但是现在他倒没有这种期待了，恐怕真是因为好日子过得太多了。
他辗转反侧，幻想着自己以后在东宫的日子。能和当朝太子共享东宫也着实是他的荣幸，由此看来陛下真的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这位陈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一位君王如此偏爱，甚至早早就立了储君？还有他身份上的父亲，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越堆越多，以前问起尉迟将军，尉迟将军就说自己不知道。也罢，宁宇那家伙，别人家的事情从来不管，一心只有自家老娘，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娶到媳妇。
那么八戒呢？他长得猥琐，像是个很爱听八卦的人。
想到这里，诸葛南风下了床，他推开张三的房门，张三还没睡觉，正在挑灯夜读。
“八戒，你在看什么？”
八戒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帝陵工匠。”
“帝陵工匠啊，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讲得是这个吗，男主最后逆天改命没有？”
张三心想这孩子果然不简单，小小年纪看了这么多民间话本，连套路都摸到了。但是张三作为一个正经人，还是一个正经的中年老男人，他怎么可能会看这些无聊的魔幻话本呢？
“讲得是帝陵的结构与防水系统。”
“哦——”诸葛南风发现是自己浅薄了，“师父要改行搞建筑？兵部尚书钱不够用？”
张三心想，这小孩子还真是掉进钱眼子里了，我就不能在别人面前装一装吗？
“够用，绰绰有余。”张三把书扔到一边，这种建筑学的书他一点儿看不明白，买来就是为了装的，“知道我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吗？不然钱哪够用？”
诸葛南风嘟囔：“还不是因为你长得难看。”
“你说什么？”张三很疑惑，真的没听清诸葛南风说什么来着。
“我说师父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幸好没娶媳妇，不然就是白白糟蹋一个好姑娘。诸葛南风想。
房间里的炭火还烧着，暖和的空气在小小的室内回旋流转。炉上的水咕噜咕噜翻滚，发出刺啦刺啦声，看来是烧开了。
张三在桌上摆出茶具，用开水淋了一遍，然后给诸葛南风泡上红茶。想不到张三一个粗野大汉，泡茶倒挺有讲究，还知道“凤凰三点头”。
“师父，你能跟我讲讲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啊？你问我你自个儿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张三吓了一跳。
诸葛南风这才发现这个问题是多么愚蠢可笑，但愿张三只是以为他脑子糊涂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想问，我老娘为什么能当上皇后？”
张三想了想，然后说了句废话：“你应该去问陛下。”
“我这不在宫里啊，不然我为什么问你？”诸葛南风实在好奇自己的身世，已经不想等到回宫了。
诸葛南风此时想到了后宫女人们的艰辛上位史，该不会真是那样的吧？如果真是如此，他也只能说老娘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只要千万别像武则天那样，为了大权手刃亲骨肉。
“嗯——外面总有女人说，陛下只宠爱陈夫人，但是我觉得吧——我觉得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送你那么多美人，你会只盯着一个看吗？”张三说，“但是圣上的心思哪里是这么容易猜到的。”
“那你跟我说说我老娘怎么进宫的？”
张三寻思了好久：“我也一把年纪了，好多事情也记得不清。我好像记得，你老爹死后，陈夫人就进了宫，按理说她这种身份是很难入宫当妃嫔的，但我也不知道她买通了什么人，总之就是混进宫了，甚至还带着你，至于后来她是如何一路飙升，艳压全场的，完全就是个谜了。”
真是老娘开后百花杀！
看来，老娘还是个猛角色，这种尴尬的身份竟然还能走上权力之巅，拿捏陛下还真是有一套。是不是水云国的后宫天天起火，动不动就要死人？想到这里，诸葛南风不由得对这个陈夫人心生敬畏，以后在她面前，还是当一个乖乖宝比较安全，不然说不准哪天老娘生气了，就把他人头给摘了。
“那我老爹呢？”诸葛南风问。
他就在想，老爹又是个什么狠角色，这样危险的女人也敢往家里娶。
“说起你老爹，就不得不提到陛下。”张三说，“两个热血好兄弟，从小玩到大，就好比我和老宁。”
“好兄弟？”
诸葛南风觉得不可思议，好兄弟把好兄弟的女人给要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水云国的先帝不姓沈，如今的圣上——嗯，算是夺权的吧，夺权这事呢，其实也没必要觉得一定是什么卖国行为，夺权成功了就是横空出世的盖世英雄，失败了就是人人喊打的千古罪人。跨过去的成龙，跨不过去的成虫，历史嘛，一向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其实水云国的君王很在乎这些，说起来这是他让天下人诟病的一个道德污点，但是陛下同样用他的济世之才获得了万众百姓的认可，他同样也是一位值得万民感恩敬佩的一代雄主。
“这么说来，我老爹在当今圣上的夺权之路上帮了大忙？”诸葛南风觉得这个推理很合理。
张三点头，表示认可。他觉得这孩子比同龄人都要聪明得多，那些他以为和南风说不明白的东西，没想到南风全能听明白。这孩子眼神里超乎年龄的沉稳，身体里又有着鲜衣怒马的热血，未来说不定是水云国第一重臣。
“那昆仑神宫呢？”他接着追问。
“昆仑神宫？你听说了？”
“宁老头告诉我的，他说我老爹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诸葛南风说，“他为什么要去？”
张三想了想：“因为昆仑神宫里有着他想知道的东西。”
“师父，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聊到这里的时候，诸葛南风对这个传说中的老爹突然有了兴趣：“我想知道昆仑神宫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老爹都没回来，又有谁知道？”
“难道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找过我老爹吗，他和陛下可是好兄弟啊！难道没有别人想探索昆仑神宫的秘密吗？再者，难道就是我老爹独自一人去的昆仑神宫？”
听着诸葛南风一连串的灵魂三问，张三头都要大了，他又不是什么顺风耳或者千里眼，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会把这些事天天挂在嘴边？他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个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
“昆仑神宫毕竟是神宫嘛，岂是所有人都能找到的？只有对神宫心怀虔诚的人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破解释？《皇帝的新装》吗？cleverpeoplecanseeit?
八戒现在搞得跟西天取经时心不虔诚就取不到经文一样。
“那会不会根本不存在什么昆仑神宫？一切都是个骗局，或者人们的想象？”
说不定这就是什么哄骗世人的玩意儿，就像算命先生到处骗钱一样。诸葛南风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对神宫这种东西存在巨大的质疑。
“不不不，它一定是存在的，不然你告诉我你老爹去了哪里？你老爹去了之后没回来，他一定是被里面的东西给害死了。”
“说不定我老爹不是被神宫里的东西害死的，他的死还有别的原因。”诸葛南风作为一个理智的现代人，他不能接受世人用这种办法解释一个人的失踪，“我只相信科学。”
“年轻人，不要抱有太多怀疑主义的心态，那会害了你的，人需要有一定的信仰和坚守。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就不一定存在吗？历史上有那么多伟人，他们也留下了一定的荣耀，你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这些伟人都不存在？这些荣耀都是伪造的？”张三道，“如果你总是怀疑太多，你会发现连时间都没有意义。”
昆仑神宫真的存在吗？这个世界上甚至有《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它本身似乎就没有那么科学。
或许他不该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审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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