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问，不能说。
这话若是换作以前，会是一句很好听的情话，是会让花朝心花怒放的。
可换做现在……
花朝那一点赧然和动容，瞬间便散了大半。
“关于我的身世……”
秦深打断了他，“你很快会知道的，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说辞，也不要盲信你的所见，花朝，跟着直觉走，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花朝的心沉了沉，“连你也不能信吗？”
“连我也不能信。”
“所以，你为什么不是幻……”
“嘘。”秦深再次打断他，“不要问，不能说。”
花朝的心，沉到了谷底。
半晌，他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下一层。”
他用了我们。
秦深看着他，再次笑了，眼底含着欢欣。
花朝催动推进器，倏地后退，摸出了发射枪。
平静的海水被他的动作带起了一阵动荡，以他为中心，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被冰冷的金属墙挡回来，犹犹豫豫般好似不知何去何从。
应龙九不远不近地悬在海中，安静地停在长生生物上方，此时里面剩下的三人也正不知何去何从。
漩涡终于停了。
三人心急火燎地冲下去，又一脸颓丧地退回来。
初晓急躁地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入口垮了，它怎么就垮了呢？这什么破玩意，工程质量怎么能这么差？！”
张无忌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科普，“这跟工程质量没有关系，封闭的地下空间处于正常压强状态，深海下高达700万N的压强与正常压强状态空间对冲导致压强跃变，产生的巨大内波足以撕碎一只潜水艇。”
三人瞬间被科普的心如死灰。
老白向来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茫然，他紧锁眉头，“叫增援吧，我们搞不定。”
张无忌好像就在等这句话似的，“请问是否现在接通陈昭博士的紧急通讯？”
奚晨顿了顿，“接吧。”
初晓显然不在状态，一脸的暴躁，“队长那个师兄？联系一个心理医生有什么用？怕咱们一激动直接跟着队长一起去了吗？！”
奚晨/老白：“……”
紧急通讯不愧其“紧急”二字，十秒不到，一身戎装的陈昭已经出现在了中控屏幕上，应该是赶的很急，呼吸很不平稳，“出什么事了？嗯？花朝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奚晨一脸严肃，立正，敬礼，语速飞快道：“报告少将，地下通道破拆过程中入口位置判断失误导致深海出现漩涡，应龙九队长花朝被卷入漩涡至今下落不明，应龙九副队长代行队长职责，请求神殿急速支援！”
屏幕中的陈昭表情空白了整整十秒，倒吸一口凉气，“花朝被卷了？海上的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少将直接爆了粗口，“你们他妈三个大活人一点屁事没有，偏把队长给弄丢了？！知不知道你们弄丢了什么？！”
他也不等这边的三人吭气，沉着脸侧头冲着屏幕外面吼，“传令应龙二应龙五即刻出发，不惜一切代价把花朝给我带回来！”吼完转头又对奚晨吼，“要是救不回花朝，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去做事！张无忌，现场扫描结果传过来，同步传给应龙二五主机！”
以“营救花朝”为主题的深海救援，在陈昭急寮暴躁地全面接管了救援行动总指挥中，开始了。
而这个时候，花朝和秦深，已经进入了地下第三层。
“长生内区的地下实际上有九层，第三层是微生物实验室，安全等级全部是四，虽然过了三年，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花朝“啧”了一声，“不是常规的微生物实验吧？你们长生还真是深藏不露。”
“这世界上昔日靠前的那几家生物公司，又有哪个不是呢？”
“人类的欲望总是填不平的。”
“但不可否认，欲望推动科学的脚步。我们向往更广阔的星空，于是，不停地去探索更深邃的宇宙，人性生来懒惰，于是推动更多科技产品的诞生，人类总想活的更长久，于是发现更多基因的规律，有了更深入的基因研究。”
“这不能成为利用科学的手段违背伦理道德的理由。”
“伦理道德也是规则，不也是人制定的吗？人要与时俱进，伦理道德为什么不行？不都是人在说了算吗？”
花朝一颗心莫名有点堵得慌，“科学无罪，有罪的是人性论吗？”
“罪？有点言过其实了。追求永生的生命，不过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罢了。因为死亡之后的事，无论有怎样的传说，也永远都是未知的。”秦深神色淡淡的，甚至有点漠然，“规避不可知的风险，这难道不是人的天性吗？”
花朝没有接话。
这样的秦深，让他感觉很陌生。
曾经的秦深，一直都是温和的。
温和地看待周遭的一切，尽管也并没有多么大的热情，却是有温度的。
甚至是路边的小鸟，在她的眼里也是需要被尊重的。
她有原则，但不死板。
她冷静，却不冷漠。
可现在，她却在他的身边一脸淡然地谈论那些利用病毒达到永生目的的实验，不过是人的天性使然。
秦深垂下眼皮，声音里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花朝，你心太软了，可这个世界，是容不下丝毫心软和怜悯的。在冷漠的真相面前，怜悯一文不值。”
“真相？”花朝苦笑，“短短几天，我已经快要不认识真相这两个字到底怎么读怎么写了，我已经连我都快要不是我了啊。”
“有什么关系呢？花朝，就算一个普通人，平平稳稳生活在平安喜乐年头的普通人，又有几个人是能真正做到可以认识自己的呢？”
是啊。
花朝心道，我已经开始不认识你了。
他又想去转硬币，被潜水服手上那圆滚滚的“手套”阻止了。
手臂在海水的包裹下无意识地晃了晃，仿佛想抓住点即将被带走的什么念想似的。
可幽暗的地下空间里，并没有什么可被他抓住也没有他的念想，只有一声被海水弱化闷闷的声音传来。
秦深突然一声惊叫，“别动！”
可换做现在……
花朝那一点赧然和动容，瞬间便散了大半。
“关于我的身世……”
秦深打断了他，“你很快会知道的，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说辞，也不要盲信你的所见，花朝，跟着直觉走，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花朝的心沉了沉，“连你也不能信吗？”
“连我也不能信。”
“所以，你为什么不是幻……”
“嘘。”秦深再次打断他，“不要问，不能说。”
花朝的心，沉到了谷底。
半晌，他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下一层。”
他用了我们。
秦深看着他，再次笑了，眼底含着欢欣。
花朝催动推进器，倏地后退，摸出了发射枪。
平静的海水被他的动作带起了一阵动荡，以他为中心，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被冰冷的金属墙挡回来，犹犹豫豫般好似不知何去何从。
应龙九不远不近地悬在海中，安静地停在长生生物上方，此时里面剩下的三人也正不知何去何从。
漩涡终于停了。
三人心急火燎地冲下去，又一脸颓丧地退回来。
初晓急躁地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入口垮了，它怎么就垮了呢？这什么破玩意，工程质量怎么能这么差？！”
张无忌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科普，“这跟工程质量没有关系，封闭的地下空间处于正常压强状态，深海下高达700万N的压强与正常压强状态空间对冲导致压强跃变，产生的巨大内波足以撕碎一只潜水艇。”
三人瞬间被科普的心如死灰。
老白向来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茫然，他紧锁眉头，“叫增援吧，我们搞不定。”
张无忌好像就在等这句话似的，“请问是否现在接通陈昭博士的紧急通讯？”
奚晨顿了顿，“接吧。”
初晓显然不在状态，一脸的暴躁，“队长那个师兄？联系一个心理医生有什么用？怕咱们一激动直接跟着队长一起去了吗？！”
奚晨/老白：“……”
紧急通讯不愧其“紧急”二字，十秒不到，一身戎装的陈昭已经出现在了中控屏幕上，应该是赶的很急，呼吸很不平稳，“出什么事了？嗯？花朝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奚晨一脸严肃，立正，敬礼，语速飞快道：“报告少将，地下通道破拆过程中入口位置判断失误导致深海出现漩涡，应龙九队长花朝被卷入漩涡至今下落不明，应龙九副队长代行队长职责，请求神殿急速支援！”
屏幕中的陈昭表情空白了整整十秒，倒吸一口凉气，“花朝被卷了？海上的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少将直接爆了粗口，“你们他妈三个大活人一点屁事没有，偏把队长给弄丢了？！知不知道你们弄丢了什么？！”
他也不等这边的三人吭气，沉着脸侧头冲着屏幕外面吼，“传令应龙二应龙五即刻出发，不惜一切代价把花朝给我带回来！”吼完转头又对奚晨吼，“要是救不回花朝，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去做事！张无忌，现场扫描结果传过来，同步传给应龙二五主机！”
以“营救花朝”为主题的深海救援，在陈昭急寮暴躁地全面接管了救援行动总指挥中，开始了。
而这个时候，花朝和秦深，已经进入了地下第三层。
“长生内区的地下实际上有九层，第三层是微生物实验室，安全等级全部是四，虽然过了三年，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花朝“啧”了一声，“不是常规的微生物实验吧？你们长生还真是深藏不露。”
“这世界上昔日靠前的那几家生物公司，又有哪个不是呢？”
“人类的欲望总是填不平的。”
“但不可否认，欲望推动科学的脚步。我们向往更广阔的星空，于是，不停地去探索更深邃的宇宙，人性生来懒惰，于是推动更多科技产品的诞生，人类总想活的更长久，于是发现更多基因的规律，有了更深入的基因研究。”
“这不能成为利用科学的手段违背伦理道德的理由。”
“伦理道德也是规则，不也是人制定的吗？人要与时俱进，伦理道德为什么不行？不都是人在说了算吗？”
花朝一颗心莫名有点堵得慌，“科学无罪，有罪的是人性论吗？”
“罪？有点言过其实了。追求永生的生命，不过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罢了。因为死亡之后的事，无论有怎样的传说，也永远都是未知的。”秦深神色淡淡的，甚至有点漠然，“规避不可知的风险，这难道不是人的天性吗？”
花朝没有接话。
这样的秦深，让他感觉很陌生。
曾经的秦深，一直都是温和的。
温和地看待周遭的一切，尽管也并没有多么大的热情，却是有温度的。
甚至是路边的小鸟，在她的眼里也是需要被尊重的。
她有原则，但不死板。
她冷静，却不冷漠。
可现在，她却在他的身边一脸淡然地谈论那些利用病毒达到永生目的的实验，不过是人的天性使然。
秦深垂下眼皮，声音里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花朝，你心太软了，可这个世界，是容不下丝毫心软和怜悯的。在冷漠的真相面前，怜悯一文不值。”
“真相？”花朝苦笑，“短短几天，我已经快要不认识真相这两个字到底怎么读怎么写了，我已经连我都快要不是我了啊。”
“有什么关系呢？花朝，就算一个普通人，平平稳稳生活在平安喜乐年头的普通人，又有几个人是能真正做到可以认识自己的呢？”
是啊。
花朝心道，我已经开始不认识你了。
他又想去转硬币，被潜水服手上那圆滚滚的“手套”阻止了。
手臂在海水的包裹下无意识地晃了晃，仿佛想抓住点即将被带走的什么念想似的。
可幽暗的地下空间里，并没有什么可被他抓住也没有他的念想，只有一声被海水弱化闷闷的声音传来。
秦深突然一声惊叫，“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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