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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密室

    客栈之前有三级台阶,台阶之上有两处石墩,石墩之竖着有两根直通三层的柱子,柱子几乎与整座客栈融为一体。

    轩白衣盯着两根柱子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只那赫连启玉已从井中上来,破口大骂,“你倒是卖得一手好队友”,可相国只瞥了一眼,那种与生俱来的害怕让赫连启玉只得闭上了嘴,“启玉,你过来看看有什么发现”。

    赫连启玉不明所以,走到客栈前面,看了好一会,同样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根据一望经验,这两根柱子好像比一般的高了一些罢了,而轩白衣围着柱子转了已不下十圈,最后视觉落在了那石墩之上。

    两处石墩都是一整块青石切砌而成,唯独左侧的那石墩多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缝隙之中已填满了黄沙,轩白衣将缝隙中的黄沙清理干净,那条缝隙便显得不那么明显,他用力一推,可石墩却无甚变化,但他心中已经笃定,那开启密室的机关,定然是在此处,可自己一人却无法开启,他只得向相国求助,请那赫连力勇来试一试。

    赫连力勇摸着那石墩,用力按下去,却丝毫没有反应,他也只得摇了摇头,可轩白衣却说道:“你转一转试一下”?

    赫连力勇站在柱子之后,两手抱着柱子下的石墩,左转右转,在三番两次尝试之后,那缝隙终于有了一丝摇晃的迹象。

    “对了,对了”。

    赫连力勇这才将全身内力灌入双手之中,十指力道比刚才也大了不少,只听见“咔、咔”的声音一点点从那石墩之处传来,在将那条缝隙整整扭了一圈之后,赫连力勇也几乎累得精疲力尽,但此时屋内终于也传来那同样的“咔、咔”之声。

    “相爷、相爷”。

    屋内柜台之后平地出现了一条地道,地道一打开,便是一股满是灰尘的味道,看来此处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启了。

    “相爷,你要下去看看吗”?轩白衣早已将一支火把拿在手上,可相爷依旧摇了摇头,又点了了赫连启玉,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只是在二楼休息的赫连一一听见了动静,这才走出房间,看见那地道,便明白了一切。

    “一一姑娘,你也要去吗”,轩白衣问道,但相国与那赫连启玉都是反对,“你身体才刚好,还是回去休息”。

    可轩白衣却说道:“这地方估计百多年都没人去过了,没什么危险的,再说了,她还不是有这个想当将军的说书先生堂哥吗?要是连自己堂妹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还是去找一处酒楼当说书先生吧”。

    就这一句话,赫连启玉被激得拍着胸膛保证,“一一妹,我们走”,但他此刻却忘记了相国还在他的身边,相国只咳嗽了两声,刚才还英姿勃发的赫连启玉又立刻变得如同一只瘟鸡一般。

    “你真的想去吗”?相国突然变得很温柔。

    赫连一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相国此刻也明白了很多,“那你去吧,不过你要是损伤了一根头发,启玉你以后就别想出相府大门,当然轩白衣你就永远停在这密室之中吧”。

    “啊”。

    “啊”。

    三人最终还是走下了楼梯,走进了密室。

    密室与客栈一般大小,与客栈更是一脉相承,看来此客栈在建造之初便已有了此座密室。

    下了楼梯,轩白衣将带来的灯油倒在密室的壁灯之上,片刻过后,密室已清晰可见。楼梯一侧,摆着十余个大的酒坛,可当赫拉启玉将酒坛的封盖打开的时候,酒坛之中却没有一滴美酒,反而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十几个酒坛个个都是如此,就连赫连启玉也不得不感叹,没想到沙漠之中的一个黑店竟然如此富有。

    而走过酒坛,来到这密室的正中央,这里堆放着几十个木箱,赫连启玉依旧一马当先,掀开了木箱盖板,里面确实黄灿灿的整整齐齐的金锭,这金锭极为规整,看着便是官银,赫连启玉拿起金锭果然在金锭底部刻有“宣威制印”四字,“宣威”皇帝便是一百多年前下令剿灭药王谷的皇帝。

    轩白衣拿出一锭,看得是“宣威”二字,也只得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这批官银到底是如何流落到这沙漠之中的客栈之中”。

    可赫连启玉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想到有了这些,贺礼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剩余十几个木箱一一打开,每个木箱之中都是整整齐齐的摆着这些金锭,他再也抑制不住那兴奋的心情,“一一妹,贺礼我们有了,贺礼我们有了”。

    赫连一一对突然出现的这些金锭自然也是十分开心,但她更在意在这些木箱一旁的角落里有一个打造得十分精致的木盒,而轩白衣此刻已捡起那木匣,吹去表面灰尘,木盒之内有一块黄色的绸缎,揭开绸缎,下面竟然是用黄玉雕刻而成的九爪蟒印,蟒印之下却刻着,“阳平侯印”四字。“”

    “阳平侯”?赫连一一记得,她曾在史书上看过,宣威皇帝即位之后,阳平侯突发恶疾,甚至传染整个侯府,最后全家人都死于此病,按理说阳平侯印应该随侯爷下葬放入棺椁之中,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们在看什么”?赫连启玉又瞧见那块黄玉印章,张大了嘴巴,“这不会是传国玉玺吧”?他双手已经忍不住颤抖,正想拿过来好好捌万一番,但轩白衣早就将黄色绸缎盖上,“这东西你可别弄坏了,还是交给你妹保管吧”。

    “我,又是我”?赫连一一简直不敢相信,刚收了那把银龙剑,又寻着“阳平侯印”,怎么皇家的东西与自己这么有缘。

    “一一妹,那你先收着,留在我们手中总比落在他手中好”。

    “你说什么呢”?轩白衣那马踏飞燕的轻功可不是开玩笑,只眨眼的功夫,那阳平侯印便来到轩白衣手中,赫连启玉一马当下,双手如雷贯耳,脚下也是左右开弓,可若只论速度,十余招下来却硬是碰不到轩白衣半分。

    “算了,不逗你了”,那阳平侯印又落到赫连一一手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放我手里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风波,还是你们北神族相府实力深,我就不想趟这浑水”。

    “那倒是,你还算说了句人话”,每当有人夸相府之时,赫连启玉总是高兴得很,也不再与轩白衣计较。

    而那木匣之中,除了这阳平侯印之外,还有一张羊皮地图,地图左下角有中都神宫四字,赫连一一将地图展开,每间宫殿方位都标识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大禹王朝已经没了,中都神宫也听说荒废已久,这图纸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既然在这木匣之中,赫连一一也没有动它,只是将图纸放在原位。

    密室之中,该打开的箱子酒坛也已经打开,并没有什么特别,看来就是这间黑店藏匿赃物的所在,只是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些东西究竟要追查起来也是无从下手,索性不如重见天日造福发现它们的今人,毕竟这也算作是一种缘分。

    相国守在那入口,似是一点也不担心,双目紧闭,手指尖还在木桌上有规律的敲动着,见三人上来,这才睁开了双眼,“怎么,有些什么东西”。

    “不过是些值钱的金子罢了”,轩白衣如此说道。

    “你看起来很失望,我猜下面的金子肯定不在少数,至少能保一辈子荣华富贵”。

    轩白衣倒是坐到了相国对面,拿起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下面的金子别说我一个人,就算在场所有人平均,都能至少保证每个人下去几辈不愁吃穿”。

    “那你还很失望,是怕我不给你么”。

    “我想给,你便给么”?

    “哈哈哈,你若是想要,我自然是给的”,相国突然极为端正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但是我相信你是不会要的”。

    “是啊,我要了,恐怕连这片沙漠都走不出”。

    “你说得太严重了”。

    在两人正说着,赫连一一却将那木匣放在了相爷身前的桌子上,“爹爹,这东西”,相爷当众将木匣打开,是那阳平侯印,又看那中都神宫地图,也是有些神伤,“大禹都亡了,这地图拿着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既然得到了,一一,你就先留着吧,就当做是一个念想,说不定几百年后就成了古董”。

    接下来,相爷将珠宝平分给随从,而那些沉沉的金锭则挂着骆驼之上,用来充当贺礼,这些随从自然是个顶个的高兴,只是在打破酒坛瓜分珠宝之时,有一个酒坛之中混杂着两本书,一本《杂医录》、一本《苦毒经》。

    两本书被那群人扔在一侧,赫连良玉在一旁看着,想起二叔公还有一一妹都喜欢读书,尤其是医书,他便拿起来好好的放在衣服之中,可是不凑巧,此番收拾又被轩白衣看在眼中,轩白衣则悄无声息的怕了他一下,“那两本是什么书,这么紧张”。

    “关你什么事”?

    轩白衣两手一碰,赫连启玉两手一挡,但就在一瞬间,这两本书都已到了轩白衣手上。

    “灵犀擒龙手”,赫连启玉一脸不屑,这一招本就是市井无奈用来偷扒的基本功夫,常见于街头混混而已,但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却还是第一人。

    可轩白衣此刻却顾不上那一脸不屑的赫连启玉,因为当他看见这两本书的时候,神情几乎已经陷入呆滞,无论是《杂医录》还是《苦毒经》都是闻而不见的医学典籍,传说中一直被大禹王朝典藏,就连皇宫内的御医也要皇上的批准才能查阅,而大禹王朝覆灭之后,曾有人在中都神宫内搜寻,却是找不到半点痕迹,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客栈之内能够遇见。

    一旁的赫连启玉见轩白衣看得如此出神,更加断定这两本书肯定价值不菲,可没想到相国也不知何时已来到此处,“这两本书可是稀世珍宝,存世应该只此一本,若你想要,拿去便是”。

    “可……”。

    相国示意赫连启玉闭上嘴,“只是小女的病,这上面可有治疗的法子”?

    赫连启玉这才明白,敢情大伯是想借轩白衣的手为一一妹治病,虽然二叔公也会医术,但毕竟还在思南城,此番南行又才开始,若能在路途之上将病治好也便是极好的。

    “等我研究一下”。

    “行,这一路有的是时间研究”。

    轩白衣彻夜未眠,始终在转眼这本医术,尤其是那本苦毒经,一些当世毒药如鹤顶红都记载有解毒的法子,而且是闻所未闻的法子,赫连一一的这种病在《杂医录》上也有所记载,但方法却是一模一样。

    第二日风虽小了些,但至少能够看清前方道路,那空中的黄沙,砸起人来也不那么生疼,相国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一声令下,这二十余人便又向着南方出发。

    接下来几日虽是狂风,但行进得但还是顺利,而轩白衣也终于静下心来钻研那两本书,在医学、用毒方面与赫连一一也是相谈甚欢。

    但是行进到第四日晚间,狂风突然停了,沙漠之中变得出奇的安静,安静得甚至有点不同寻常,他们在一处扎营,只见前方茫茫,起起伏伏无数沙丘,铁幕之上,繁星点点,阵阵星光如无数细丝倒垂。

    沙漠中的风原本是燥热的,只是今日的风却难得清爽。

    一张细绒毯平铺在地上,轩白衣躺在那上面,双手枕着后脑勺,两只脚便随心所欲的搭着,那两本书摊开在一旁的书箱之上。

    赫连启玉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也坐在一旁,“今日怎么没有继续看书了”?

    “你难道不觉得天上的星星要比医术好看嘛”?

    赫连启玉望了望天空,在他眼中,星星与医书并没有什么两样,反而若是此时此刻有两位绝世高手在此对决,那才是有趣。

    轩白衣见他一眼不发,饶是无趣。而那赫连一一却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抱着两只腿坐到了赫连启玉一旁,一股晚风吹过,鬓边青丝在风中摇曳,“今日算是最轻松的吧”。

    “是啊,希望今日我们都能睡一个好觉”,轩白衣喃喃地说道。

    “看,流星”,赫连一一突然指着那星空说道,“许愿、许愿”,赫连一一很是惊喜。

    一条流星拖着长长的细尾在夜空中划过,也打破了夜的寂静。

    两名少年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而一旁的轩白衣突然变得紧张,“听”?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