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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节:火星来人了

    夜,很深了。整个世界非常安静,安静到好似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有谁来把我劫走,肯定不会有人发现。我很奇怪自己竟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比如现在。在这样的深夜里,在所有人都进入沉睡中的时候,我却毫无睡意。为了打发时间,我趴在书桌上,与一道数学题战斗了三个小时。这话的水分还挺多,应该说我与它战斗了三分钟,其余时间都是在发呆。我真的是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我不是已经中考完了吗?现在不是暑假吗?我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解数学题就再没其他好做的事情了吗?我一边吐糟自己,一边不停地用笔头敲打着,这道与我有过三分钟战斗交情的数学题,想让它主动把答案给我写出来。

    我敲打得很用心很有节奏感,数学题也很有原则很有骨气,答案就是不肯交出来。我气恼地加大力气,这时窗玻璃响了两声,像是被两颗石子击中。我觉得很奇怪,我就算加大力气敲数学题,抗议的应该也是桌子呀,关窗玻璃什么事?我抬眼望过去,外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影,月光把一切都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帘,把一切都装扮的很美,但我没有欣赏的心情。

    我想肯定是我的灯光开得时间太久,连窗玻璃都不耐烦了,所以发出两声抗议表示不满。我立马就有些不高兴了,我这个解不出题来的人,都还没有抗议那些变态的出题人,你一块窗玻璃凭什么抗议我?这是我的房间,我的电灯,自然是我想开多久就开多久,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这跟窗玻璃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用笔敲打了两下玻璃,发出的声音跟刚才听到的一样。窗玻璃倒是没再出声,可我却听到了有人在笑。很轻微的笑声,但在这深夜里却是那样尖锐刺耳。

    在这样的夜晚,在这种情况下,这笑声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立马就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快速地把玻璃窗关了起来,一条缝隙都没有留下。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却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吓得不敢动,更不敢回头。我甚至都搞不明白,我第一次听到的那笑声,究竟是在屋里还是在外面。还有如果第一次笑声是在外面,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一开始就是在里面,那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问题很伤脑筋,比那道折磨我的数学题还要讨厌。

    我的双手还搭在窗玻璃的栓子上,眼角余光看不到后面的人。但我绝对不是一个被无谓的事物一惊吓就乱了方寸的人,那样也太小看我了。

    我望向窗玻璃,希望它能给我解惑,可遗憾的是,我看到我的身后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选择相信刚才那笑声是我的幻听。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毕竟今天晚上我受到的打击并不小。一个跟一道数学题耗了三个小时的人,出现幻听那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再说这是在自己家里,在我的房间,我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在这里,任何事情我都有主控权,也只有我有主控权,那么又有什么是可以吓得到我的呢?

    可就在我纠结该不该立刻转身的时候,笑声又在我身后响起来了。笑过之后,又听到有个声音在问我:“你的手还要在窗栓子上放多久?还是你觉得现在外面的景色比较好看?”

    这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继续看窗外装高冷呢,还是转身面对那不见影子的声音?我的这句话很矛盾,既然是影子又怎么会有声音呢?可若不说是影子,又该用什么词来表诉呢?我的脑子里刚冒出某些灵异事件,那个声音就又说话了:“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给我忘掉,我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些事件里的主角。”

    这下是真的完了!没想到这个声音竟然能揣测出我心里的话,他是怎么做到的?这让我非常惊恐,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看透。不!应该说比看透还要严重得多,这表示我连想法都要与人共享了。同时也让我非常好奇,虽然古语早就告诫我“好奇心害死猫”,但我又不是猫,所以这句话于我不实用。

    我终于发现,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会变得异常大胆,因为我用最快的速度转身了。可是我很失望,我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一下就瓦解了。我跺了下脚,壮着胆子咳了一声。

    那个声音又笑了:“我知道我很帅气,但你也不要这么不服气啊。你就算不爱惜这块地板,但脚总是你自己的吧?跺得那么用力干嘛呢?也不怕抽筋了。”

    我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到,不服气从何而来?再说,对着一个初次见面,连名字都尚未知道的陌生人,就这样自夸帅气,这人是厚脸皮专家吧?

    厚脸皮专家还有话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却不是连名字都尚未知道的陌生人哦。”

    他这个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已经把我所有的信息都摸透了?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我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对我了如指掌,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吗?我心里气恼的很。

    厚脸皮专家:“既然你对我那么好奇,那我就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觉得自我介绍之前得把我的名字先跟你说一下。我叫乌阿拉拉美琦亚麻星克,天生喜欢探索奥秘,喜欢一切新鲜且有趣的事情。你也可以对我充满好奇,但千万不要太佩服我,这样我会有压力的。”

    说实话,我的记忆力不说很好,但对于当面听到的话还是能记得住的。可他刚刚说完他的名字,我就给忘了,只记得星克两个字,那我就叫他星克吧。至于他的厚脸皮,我是不打算计较的。

    星克的声音有些无奈:“怎么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听了我的名字都只记得最后两个字。难道你们不觉得,乌阿拉拉美琦亚麻比星克更好听吗?还是不管在什么地方,所有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你们都觉得我太过帅气,所以才叫了我名字里最不好听的两个字?”

    我真的是服了他,哪有人把帅气挂在嘴边上夸自己的?你帅不帅气我是不知道了,但你臭美的性子能不能收敛一点?你再这样子一意孤行下去,是交不到朋友的。

    星克喊道:“怎么要你承认一个事实就这样难呢?我在你面前这么久,难道你还认不出我的真面目吗?”

    我再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我面前的是一面墙,你确定那是你吗?我刚这样想完星克就说话了:“一面墙的前面还有个超级帅气的我,你竟然直接就忽视了?你还敢不敢再说一次,不行,我觉得我要生气了。”

    你生不生气我都不介意,再说一万次也还是那句话。当然了,墙的前面是有个帅哥,但那是我,跟你星克有什么关系?我想到这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现在又说墙前面有个帅哥。我是百分百确定墙前面只有我一个,整个房间也只有我一个,难道他现在已经附在我的身体里了?他不但侵蚀了我的想法,还侵占了我的身体?那我现在是谁?我还能做回自己吗?

    星克“咦”了一声,然后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自己现在是隐藏模式。这都是为了躲避别人太过好奇的目光,才这样做的。唉,都怪我看到你太过激动,现在就恢复原样给你看看。”

    隐藏模式?一个人要怎样做才可以完全将自己隐藏起来?还是那传说中的隐身衣是真的存在?刚想到这里我就听到了一种电子产品起动时的声音,然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少年。把我吓了一大跳,几个后退就坐到了桌子上,把刚才折磨我的那道数学题坐在了屁股底下。

    我又想这是我的地盘,我不应该后退,我应该表现得有底气一些,哪怕心里已被吓得颤抖,也还是要抬头挺胸直视对方的。于是我看向少年,他有着和我差不多的个子,肤色比较暗沉,左眼有点斜视。最显眼的是他头上那一顶奇怪的帽子,颜色鲜艳夸张,从不同的方向能看到不同的颜色。这个帽子的形状是我没有见过的,顶部有根柱子,随着他身体的动作会跟着一起晃动。整体来说这个人没有一点出色的地方,如果把他扔在人潮中,很快就会被淹没的那种。而他的周围好似有一层透明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是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而且还是个没有缝隙的袋子,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进去的。或者我还可以更大胆一点,直接认为这个透明袋子就是长在他身上的?我知道这个想法太匪夷所思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呀,毕竟人家都有隐藏功能的。

    星克双手环胸,还挺得意的样子,用左眼斜视着我。我想他的左眼之所以会这样,和他平时看人的习惯是有关系的。可能他又听到了我心里的话,立马就换了一个方向,用右眼看着我。我从桌子上跳下来,把那道数学题也带到了地上。数学题一直都是不安份的,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它竟然还跑去了星克的脚下。我想到那上面写满了我的解题公式及步骤,还有我在发呆时无意识的涂鸦。感觉还是有些丢脸的,我必需去把它捡回来。我刚这样想完,就看到那张纸被星克踩在了脚下。我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在意,立马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星克把眉头挑得老高,问:“我突然来到你的房间,你难道就不好奇,不害怕?”

    我好奇你就会解答我所有的疑问吗?我害怕你就会离开我的房间吗?我在心里这样问完,果真就看到星克摇头,那我为什么还要好奇和害怕呢?

    星克说我无趣。我狠狠地瞪着他,在他面前说了第一句话:“不许你听我心里的话,否则就请你马上离开。”

    我自认这句话说得凶狠,他却笑了,继而又无奈地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听你在心里说的话,是因为我头上这个信息传送帽自作主张传给我的。之前在我们自己的星球用不到这个功能,所以我们都没有测试过这一点。没想到它在地球竟然还能探测到别人心里的话,这真的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我不知道这个功能在我的星球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一定要验证一下,这实在是太高端了。啧啧啧,来一趟地球怎么会有这么多惊喜呢?”

    他们的星球?我的心脏被这句话吓得抽搐得厉害,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他看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马上就加了一句:“我真的是刚刚才知道它有这个功能的,你可别怀疑我啊。这个帽子是用我们火星最尖端的纳子技术制作而成的,它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功能,我现在也不知道,只能慢慢发现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就算你这个难看的帽子把信息传送给你,你也可以忽略掉啊!”我把自己不满的情绪全部都夹在这话里头了。最尖端的纳子技术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话里的得意能不能稍微掩饰一下啊。

    “哦。”

    哦?我都这么不满了,你就回我一个“哦”?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不情愿地加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我才懒得管他情愿不情愿,这是我必须要坚守的底线,否则想法都跟别人共享了,我真会觉得无处容身的。别以为我是在夸大其词,这是个地球生物都受不了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连声追问:“信息传送帽?你们的星球?你是哪个星球的?”

    “火星。”

    我的个乖乖,火星,竟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