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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节:明明就是明明

    星克用一堆瓜果加一通胡说八道,终于求奶奶帮他换到了一只鸡。星克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把奶奶一家人都夸了个遍。

    然后他就拉着我往山上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也不打算问他。我想在这种时候,只要我一开口就会处于被动。让他觉得我不在意,或许他还会先憋不住而告诉我一点什么。

    我们走到一座山上,山不高也不算矮,比周围几座山要高出一点,比五层楼房也要高出一点。我累惨了,出了一身汗,脚步越来越重,真想一屁股坐下去不再起来。看来还是平时锻炼得太少,回去以后得改变一下以往的生活方式了。

    星克突然很嫌弃地对我说:“看来不能叫你凌风了,你还是做回你的凌晨吧。凌风,零风,我带着你这个零风一起,当然没有风来了。”

    我无语极了,什么叫做回我的凌晨,我一直都是凌晨好么?是他擅作主张给我改成凌风,刚开始还得意自己改得有水平,现在嫌弃的也是他,真是什么都被他说完了。他拉着我爬山,我还没说什么呢,真不知道他要风做什么。要了鸡还不够,又跑到山上找风,真的是不知足。

    星克说:“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饭啊。”

    做饭不是只要有火就行了吗,什么时候还要搭配上风了?他摆出一幅讲道理的姿势,双手叉着腰跟我说,我做饭就要风,没有风的帮助,我饭菜的香味儿怎么传得出去呢?

    我灵机一动:“你是想用饭菜香来吸引敌人出来?”

    星克用一副“你终于聪明了一回”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拿出一块四方的透明膜,在手上掂了掂,随之找了块稍平坦干净一些的地方铺好。我不明白他在地上铺一块透明膜是要干嘛,之前在畅想舱里不是用一块圆形的片片就可以做饭吗?现在怎么拿这个出来呢?我问了几声他都不理我。也不知道他是按了哪里,那块刚刚还平铺在地面上的透明膜竟然立了起来,他还在上面支了一口锅,又往锅里倒了一些他从山涧弄来的水。

    看到这个架势我立马就明白了,这哪是一块透明膜,这根本就是一个灶台呀,随便在哪支起来就可以做饭的灶台。我趴在地上,脸紧贴着地面,我想要看看这块透明膜下是否有火燃起来。

    我的屁股上挨了他一脚,接着就是星克凉凉的声音:“你把个屁股撅起那么高,趴在地上做什么?”

    我撅起屁股趴地上做什么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如果不是你在地上摆这么张透明膜,我会趴地上吗?我会连脸都不要了趴地上去?吥,说错了,我不是不要脸,而是为了探密,委屈我的脸贴到地面上。我这是多么可贵的探究精神啊,试问有多少个人可以做到我这种地步?

    星克捂额,说:“你这叫什么探究精神,还可贵,很多事情动动嘴巴就能知道的,可你非得要弄得这么复杂。所以说,你们地球的科研一直停滞不前,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去,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啊,我不能因为自己撅起屁股趴了一回地面,就把全世界的科学家都拉坑里来了。我是要反驳的,我要有理有据地把他的嘴巴给堵上。星克说你省省吧,你们地球几斤几两我早就一清二楚,用不着你再来说一篇。

    我想人总是要有点好问精神的,特别是关乎到全世界的问题。于是我很认真地问他:“我们地球几斤几两?”

    他吸了口气,然后给了我一个后脑勺。我追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作为一个好学上进的地球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非常好奇的。他丢了一根鸡毛给我,威胁我如果再这么多话,鸡肉就没有我的份了。

    这怎么行?虽然我一直不赞同他拿东西换鸡的行为,但那是在他还没有成功交易之前,现在换到鸡了,我是怎么也要占一份的。在他凉飕飕的眼神下,我只好放弃那个足以困扰世界同胞好多年的问题。

    星克向我招手,主动为我解释了一下透明膜。他说这个透明膜其实就是畅想舱,在它停止工作的时候,它就是一块普通的透明布。有人进入舱间工作时,它才会恢复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球形的样子。

    星克要我千万别小看了这块透明布,它的功能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就比如现在我们可以用它来做一个灶台,帮我们把这只鸡煮熟。它的受热原理就是阳光,只要有阳光就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这简直太神奇了,一个物体竟然可以变来变去的?

    我问星克:“你这个畅想舱是大师兄的同门弟兄吗?”

    星克很嫌弃的表示这个畅想舱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不是谁的同门兄弟,也不是你那个什么大师兄可以效仿的。

    对于他这个说法我是很不服气的,我夸张地把大师兄的英勇事迹都说了一遍,结果他像听不懂我的话似的,一直在摆弄他那个畅想舱的“原身”。而当我看到锅里的水真的开始沸腾时,我想我应该相信他的话了。

    星克熟练地把食材丢进锅里,他的手艺我是不担心的。看着他做菜,完全一副邻家小哥哥的模样,我不由得在想,是不是所有火星人都是他这个样子?

    以前和小伙伴们也曾说起过外星人,总是会给他们贴上三头六臂的标签,认为他们比任何猛兽都要危险,会在我们无意识的时候就把我们绑离地球。如果让小伙伴们知道我和一个外星人在一起,且相处得还算融洽,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疯了吧?

    我有没有疯,不是这个时候该去想的问题。现在就是等着星克把鸡炖好,让我试试用畅想舱炖出来的鸡,味道是不是要比以往吃的鸡好一些。我想得入神,吞口水的声音也未能掩饰一下。星克就摇头说道:“地球人都是这么猴急的吗?连等一只鸡熟的耐心都没有?”

    我炸毛,我也会双手叉腰,不过很快就放下来了。我和他讲道理:“你不能这样,不能老是把我当作所有地球人的代表。这让我觉得你不是拉着我上山炖鸡,而是你把山压在我肩上在炖鸡。”

    星克就笑,说你句句话都不离炖鸡,看来确实是馋了。

    我很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我那话是这个意思吗?人家都说听话听音,能不能弄清楚人家的意思再开口呢?星克就笑,你的意思我很清楚,现在我就让你吃鸡。

    我刚想挤兑他几句然后很有骨气地给他个后脑勺的,一个声音就抢在了我的前面:“我说星克,你的档次是越来越低了,现在竟然给地球人做鸡吃。想当初我为了吃到你做的鸡,跑到你们南边足足磨了四十九天。你是怎么对我的呢?你那时候是多么有原则,硬是没有出来看我一眼呀。”

    我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黑长袍的瘦高个站在离我们约三米远的地方。人家离得这么近,而我和星克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脸被长袍的帽子遮去了一半,左边脸上还戴了个古怪的面具。看到这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我的心里打了几个冷颤,直觉告诉我,这人很不好对付。

    星克两个跨步就跳到了我的面前,摊开双手把我挡在身后,大声喊:“乌拉,你怎么来这里了?”

    原来这就是乌拉!他来这里了,那他的同伴想必也在附近。如果他存心要为难我们俩个的话,那真的很有优势。说不定光人数上就比我们多好多倍,这还不说他们的实力如何。我的脑子在快速转动,想着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星克低声斥责我遇到敌人不能老想着逃跑,应该要有一点战斗精神。我说我为什么要有战斗精神,你们火星人在自己的星球战斗还不够,还要跑到我们地球来捣乱,凭什么要求我这个地球人有点战斗精神?

    乌拉扯着嗓门喊,我当然是来吃你的鸡肉啊,你爬到这么高的山上炖鸡,不就是为了吸引我过来吗?我现在来了,那就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快点把鸡肉端上来吧。虽然呢,之前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恼火,但现在能在地球上吃上你做的鸡肉,好像更有意思,所以我决定,之前的事就翻篇好了。

    星克气得要死,大概是没想到这人的脸皮比他还厚吧。他冷哼:“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爬到这么高的山上炖鸡。”

    乌拉一把扯下了帽子,我就看到一个亮堂堂的光头,是那种亮到会反光的,我一下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了。敢情他用黑袍帽子盖住头,不是为了装酷呀?如此一来,我倒是觉得他不如刚才那般阴沉了。对于一个还会在意自己外表的人,这世界必然还是有他在乎的事和人吧。乌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收回刚刚那句话好了。

    没想到星克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乌拉瞪我就算了,谁叫我没有憋住笑了他的光头呢。你星克还瞪我就太不应该了,我笑的是你的敌人呢,而且是你从火星一路追杀到地球的敌人。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也跟着我笑一笑吗?

    可他哪里会笑,他只会埋怨我太没警惕心了。他还质问我,现在是笑的时候吗?哪怕他的光头亮过太阳,你也要视而不见。在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尽量做到漠视敌人,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影响到自己。他一本正经地挤着眼睛,嘴巴里啧啧出声。

    乌拉立马黑脸,斜着一个眼角看我们,说我当然清楚你为什么爬这么高来炖鸡了,不就是为了让我一到地球就能吃到鸡吗?

    星克:“一到地球?我看你到地球上的时间老久了吧?久到都可以打扮成我的样子去人家家里抢鸡了。”

    乌拉眼珠子转了几圈,终于消化了星克这句话。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自己这么帅气的形象,不能见人吗,还要打扮成你的样子?就你这个样子,是个人都知道该做什么选择吧?”

    星克气得暴走,我的样子怎么了?我的样子不比你这黑不溜秋的好看吗?

    我赶紧拉住他,这人的关注点是不是歪到南极去了?星克甩开我的手,深呼吸了几下,对乌拉说:“明明是你打扮成我的样子,去人家家里抢的鸡,你现在还不承认。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有用吗?我早就把这件事打听得明明白白的。”

    乌拉双眼瞪得老大,一脸严肃的说道:“明明就是明明,明明不是我,我不是明明。明明代替不了我,我也不想成为明明。你不要把明明做的事强按在我的头上,我是不会接受的。”

    我的老天呀,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人?而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怒气冲冲地瞪着星克。我再也忍不住了,按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星克气得踢了我一脚,斥责我要有立场,不要听到别人说几句傻话,就把自己变成一个傻样。很多人是不必要牺牲自己的形象去配合他的,太不值得了。

    我想星克肯定是跟他的博士老师呆一起太久了,总是语出惊人,还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