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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节:我们又见面了

    乌拉的黑袍子怎么会在山崖边上呢?是他无意中留下的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为之,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总不可能事先就已经猜到我们会找到此地吧?

    乌巴急得就要往崖下冲,星克和乌柒同时拉住了他。乌巴不断扭着身体,妄想挣脱他们的牵绊往崖下跑。鸟柒喊:“你知道这崖下有什么吗,你就往下冲?”

    乌巴吼道:“我管它有什么,我只知道我的队长掉下去了,而且说不定他现在正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我倒不觉得乌拉是掉到山崖下去了,这周围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他这么大一人,怎么会无故掉落山崖呢?如果说他是自己跑得太快或者是被人推下了山崖,那想必也就没有脱下黑袍子的机会了吧?我认为很大可能就是乌拉只不过是放了件袍子在这里而已,其实人早已离开了。

    乌巴是听不进去我的分析,还说我是在胡说八道,不相信队长会无缘无故在这里放一件黑袍子。他只一味地挣扎着要往崖下跑。星克见实在是拖不住他就干脆松了手,指着山崖提醒他:“这个崖可没有路,你要下去就直接跳下去吧。我反正是拉不住你的,好家伙,这力气大的,恨不得把我都带下崖去。”

    乌柒拍了乌巴一下,你别胡闹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吧。就像凌晨所说,队长也不一定就摔下去了。

    我想提醒他们,想办法也不要站在这崖边边上想吧?这对于一个有恐高症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可惜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我。我惊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拼命地挣扎嘶吼,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们三个人还在说话,谁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我。我能听到他们说的话,可我用尽了全部力气也还是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我恐惧极了,我不知道那个拉扯我的力量来自哪里,更不知道它要把我拉到哪里去。我不断地扭动着四肢,不断地嘶吼,哪怕我发不出声音,但我仍不想放弃。只是拉扯我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我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星克终于看向了我,他的双眼越瞪越大,嘴巴能塞进去两个鸡蛋。如果之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必定是要大笑一番的,可现在,除了让我更加恐惧外,我已经感受不到别的了。我听到星克在喊:“快点停下来。”

    我自然是停不下来的。星克边跑边提醒我:“凌晨,他们肯定是在你的身上安装了一个什么东西,你快点把它拿掉,他们就不能吸着你走了。”

    别说我不知道这些人在我身上安装了什么,就算是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拿下来。我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像一根木头那般,任他们摆弄,手和脚都动不了了。星克向我跑来,随之乌柒乌巴也开始跑。我知道他们已跑出了最快的速度,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在不断加大。星克急得大吼:“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呢?你们抓人难道不应该找一个最强的人吗?抓他回去能顶什么用啊?”

    听听他吼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臭屁一下,真是的。乌巴和乌柒却只知道一个劲地喊我的名字:“凌晨,凌晨……”

    拉扯我的力量越发嚣张,我开始头晕眼花,渐渐不太能听不到他们的话了。但星克他们都没有放弃,他们也在不停地加速,他们在不停地向我跑来,在不停地喊我,一边还不忘威胁拉扯我的人。乌巴和乌柒还要吵架,乌巴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厉害,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把人带得飞起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乌柒说这有什么难的,他们只是掌握了一点点技巧而已。乌巴就说我也想掌握这样的技巧,这样就不用看着凌晨被他们带走了。乌柒一边加快跑,一边还要打击他:“我们现在是在猪的跑道上,人家早就已经在牛的世界里打了几个滚了,岂是你能比得了的?”

    我真的是服了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多话呢,留下精力跑快一点不好吗?我依然喊不出话来,我想他们追上来打败那个拉扯我的人,想回到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去寻找乌拉,帮星克拿回他的帽子。我想回家,想吃妈妈做的饭菜,想和爸爸在棋盘上来一场战斗,如果可以,我肯定不会再耍赖。我还要帮妈妈做家务,要学会做饭菜给他们吃,还要陪爷爷奶奶散步谈心,我一定不再和他们唱反调。过往的片段如电影那股在我眼前闪过,以往让我极烦躁的时刻,此时是如此美好,美好到让我恨不得立马就能够回到那个时刻。

    我想到自己这次本来就是没有和家人打招呼出来的,若我不能再回去,实难心安。想到家人因我的失踪而难过伤心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人揪住那般痛楚不已。可要让那个讨厌的力量放过我,看来也不现实。我想让星克帮我带句话回去,可又发不出声音。我只能不停地对星克眨眼睛,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星克却对我喊:“你先别哭,也别紧张,无论它要把你拉去哪里,我们都会跟着你,绝不让它伤害你。”

    乌巴拍了自己一巴掌,又追上星克拍了他一巴掌,说我们是不是傻得没救了?我们追什么追啊,我们应该上畅想舱啊。

    星克没有半点犹豫,一边承认自己急糊涂了,乃至把畅想舱给忘了,一边快速地抖开畅想舱,等乌巴乌柒上去后就迅速启动,直接对我追过来。

    虽然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但他们的动作非常快。我冷静下来,紧紧地盯着畅想舱,想着等下要怎么配合星克他们。

    背后的力量又加强了,我后退的速度快了许多。我听到星克的惊呼声,他也加快了速度。看着畅想舱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与畅想舱之间突然掉落了一个蓝色的圆球。那个球往前滚了几圈后裂开,有蓝色的烟雾从里面冒出来。蓝色的烟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直至我看不到畅想舱,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我不知道下一步会去往哪里,我进入了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这种黑暗跟黑夜是不一样的。人在黑夜里呆久了,眼睛会有所调节,使自己适应,直至找出亮光。但是我在这个黑暗里却完全没有办法找到亮光,哪怕我已经把双眼瞪到极大。

    我试着发出声音,但是失败了。我试着挣脱那股力量,也未能成功。只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好似有人在阻止我的呼吸走出我的鼻孔,耳朵也难受得厉害。我不停抖动四肢,碰不到任何事物,这真的是太糟糕了。

    就在我再也支撑不了,怀疑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世界时,我终于停止了飘荡。身后的力量也离开了,双脚终于落到了土地上,我的泪水冲出眼眶。我刚刚被那股怪力量拉着跑的时候,我还能告诫自己别哭,想着绝不能丢地球人的脸,可到了还是没能忍住。

    我这才敢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荒凉之地。四周都看不到建筑,也不见一个人影。寒风肆意地吹向我,这个时候地球不是正处于暑期吗,怎么这里这么冷?我怀疑如果我继续呆着不动,过不了半刻便会变成“冰棍人”。可如果要活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陷阱啥的。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那些抗战片,如果一脚踩下去就中了一个地雷,那可不就太冤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痛我的耳膜:“地球人都像你这样胆小的吗?这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性格可要不得。你们把这一点记入研究注意事项里,尽快抽时间开会讨论一下。”

    我惊得全身的汗毛都出来了,哭是更加不敢的了。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人,他们的服装跟星克差不多,也就是跟那两个巡星团队成员一样。那么我这是来到了格利泽吗?他们把我抓来做什么?等等,刚才有人说研究,他们是把我抓来做研究的,看来他们果然已经获悉了我们地球人的基因数据,所以要抓地球人来做实验,以实现他们称霸宇宙的无耻野心了。

    我发现了他们这么大的阴谋,是不是再无返回地球的可能了?如果是这样,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消息传回地球?我偷偷地扫视着四周,心里下了个决心,只要有一丝丝可能,我都要想办法离开。一定要尽可能地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有一个尖嘴巴的家伙过来推我,被我一肩膀就给撞开了。他很不爽地踢了我一脚,我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差点就与那泥沙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幸灾乐祸:“这地球人的身体也太差了吧?连我一只脚的重量都承受不起,啧啧啧……”

    看到他摇头晃脑的小人样子,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也好意思说,你这脚是有多大呀。我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古人不说了吗,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要沉得住气,要能吃得苦中苦,方可成为人上人嘛。这是集多少人的智慧得出来的名言警句呀,我当然要努力执行了。

    尖嘴巴见我不吭声,便以为他自己有理了,裂着个大嘴巴晃来晃去,得瑟得不得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这里的人都是这般,我反倒能沉下心思想办法了。

    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在瞎指挥了:“你们把他带回去,记住了,把他单独放一个地方,我看他是个特别的,从他身上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我的天!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特别的了?你敢不敢把你脸上那个五颜六色的面具取下来再说一次?你太不负责任了吧,以为戴了个面具就可以胡说八道了吗?若不改改的话,你肯定要栽大跟头的。

    好吧,我可以承认自己这些个日子是特别的,最起码先是被火星人看中,后又被格利泽巡星团队发现并把我强绑了来。但这只是你们眼光不好而造成的后果,并不是我特别呀。如果你非要把我当成特别的存在,那就太失策了。

    我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我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被尖嘴巴推着往一个陡坡走去,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还在催:“这么几步路,你们要走多久啊?”

    几步路吗?几十步都不止了好吧,果然数学没学好的人实在太多了。但我是不同的,我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地承认自己数学没有学好,不像他们明知道数学不好还偏偏要处处显摆。

    尖嘴巴就是个胆小鬼!面具家伙的话音刚落,他就连着推了我几下,还凶我:“你的脚能不能迈得大一点?”

    我这人吧,就是喜欢唱反调。你不老催我可能还会配合一下,毕竟这个地方既荒凉又冷,我也对即将去到的地方充满好奇。但是你非得催,我反而不急了。反正要去的地方总是不会跑的,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干脆停步,对尖嘴巴呲了一下牙,双眼瞪得滚圆。哼!虽然你们用卑鄙的手段剥夺了我的声音,但并不妨碍我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抗拒。

    没想到尖嘴巴也对我呲了一下牙,双眼瞪得比我还大,脚尖直逼向我,恨不得踩到我脚背上来。那无耻的样子让我连退了两步。算了,我就大度点,不与他计较好了,谁让我是地球人呢!地球人可不就是大气吗?

    我跟着尖嘴巴进入一个立在吊桥上的低矮的建筑物。为什么说是建筑物呢?因为我实在是不能把它与房屋连系上。这就是一处只有一个出口的圆筒建筑,让人一进入压抑感就扑面而来。

    我深呼吸了几次,压抑感也未能减轻半分。越往里走越让我感觉呼吸困难,身体开始颤抖,脚步也飘浮起来了。

    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圆筒建筑里竟然困有很多人,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他们都在看我,跟我看他们不同,我的眼睛里有惊有喜有希望,而他们眼睛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受就这样找上了我,我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也无法想象。

    这时有人咳嗽了一声,很快有好几人人开始咳嗽,接着是所有人开始咳嗽。他们弯腰,不停揉着肚子,我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我突然很想笑,我们又见面了啊!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