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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十二节

    伴随着一道血雾与血月的喷涌而出,张湍向后飞出一丈远,而后又在地上翻滚过几圈才停下,手中的长枪早已跌落地上。

    张湍转过头去,见长枪此刻正在李修鸿脚下,而自己却是整个人头昏眼花,手脚也毫无知觉,不仅是胃里翻江倒海,肺部也传来刺痛感,随着呼吸逐渐加快,右肋也传来痛感。

    只一招便将张湍击飞一丈远,看台上的观众们悉数愣住,自方才李修鸿与张湍之间的战斗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而李修鸿这一记拔刀斩也不过三息的功夫。

    张湍动了动左手,手指在地上抓出痕迹,但整个人的身形却丝毫动弹不得,两眼眼皮不停加重,最后便昏厥过去。

    而李修鸿也未曾好到哪儿去,方才用刀鞘做刀击打张湍的侧脸和随后紧接着而上的转身直踹与挥刀斜劈都是普通武艺,或许以刀鞘做刀是奇招,但如若一开始不能一刀便将张湍的长枪攻势破开并死死压制住他,那后面的都是空谈。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李修鸿冒了一个险,调动了全身体内的力气,将其灌注在两腿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张湍面前,而在调动体内力气之前,做一个小周天,仅走体内经脉的几个穴窍,引气入体,随后将这些气包裹住自己的右手。

    “别起来,别起来了。”

    李修鸿心中念叨着,此刻的他用着仅剩的一丝余力站在赛场之上,左手依着刀鞘,而刀鞘则杵着地面,让他能保持直立的身形站在地上,右手则不停地颤抖着,长刀被扔在地上,李修鸿大口地喘着气,祈祷张湍就这么昏厥过去。

    过了足足五息,才有蓝袍太监跑出开宣布结果。

    “白杨书院李修鸿,胜!”

    听见蓝袍太监宣布结果后,看台上的人陆续鼓起了手掌,而李修鸿则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地上开始放肆地大口呼吸,而雷枪门的人则急忙跑上前来将张湍抬回去医治。

    “感觉如何?”

    “给人的感觉就是甲下武师,但是他能在某一瞬间将气势提升到甲中,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会泄了气。”

    “你对他,有几分胜算?”

    “八分吧,他刚才拔刀时的那一下,给我的感觉和你有几分相像。”

    “会运用气?”

    看台之上,正气盟的人整齐的坐在一起,郑蝉和身旁的黄衣弟子互相咬着耳朵,黄衣弟子问郑蝉对于李修鸿的感觉如何,郑蝉思索一番后,眉头紧皱。

    “他哪怕是能变成甲中,我那也有六成的胜率,但他要是会运气,那我只有两成,甚至是赢不了。”

    郑蝉攥了攥衣摆,黄衣弟子也默不作声,二人安静地看着李修鸿躺在地上,过了一阵后黄衣弟子开口说道:“他应该不会运气,准确说,只能在那一瞬间,引用一小点的气,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突然引气入体后,体内的经脉被一股强大的气冲刷过,此时的他完全没有能力能反抗甚至反应过来任何攻击。”

    “但愿如此吧。”

    “明天就是你对拜月山庄的少庄主了,几分把握?”

    “十成。”

    郑蝉对于明日的比赛倒是信心满满,只是坐在对面的拜月山庄少庄主——陈滨,对于明天的比赛所感不同郑蝉那般轻松,心里倒是吊了七八桶水。郑蝉先前的比赛他倒也是看过几场,不单单是他能快速地解决对手,问题还在于郑蝉的对手多数非死即伤。

    “滨儿,莫怕。”

    拜月山庄的庄主——陈洲,他从座位上起身,拍了拍扶着栏杆的陈滨。

    “父亲,孩儿定不负众望!”

    陈滨后撤一步,半跪而下,朝着陈洲抱了一拳,陈洲扶起陈滨,做一幅欢喜脸色,笑着连说了好几声好,但转过头去,确实凝重地看着郑蝉。

    白杨书院

    “阿鸿哥,你下一场是什么时候?”

    “六天后,明天就是郑蝉和陈滨的比赛,那陈滨也不简单,看过他的一场必死啊,拜月剑法练得不错。”

    “那你觉得他两谁的胜算大一些?”

    “郑蝉是绝对的完胜,对上郑蝉我也没有几分胜算。”

    温彤没有再问下去了,在她心中,如若是连李修鸿也说胜算极小,那便是真的很难能赢了,绝非是李修鸿做谦虚之言。

    吃完晚饭过后,下人亦如往常般收好了碗筷,温岸与温彤去了药房,李修鸿回了房间继续练习引气入体,一切如常,直至天亮后,郑蝉与陈滨的比赛开始。

    “拜月山庄陈滨对正气盟郑蝉!”

    随着咣的一声敲锣声响起,场上只剩下郑蝉与陈滨二人,二人纷纷在腰间配了一把长剑,陈滨配于左腰处,而郑蝉则配于右腰处。

    除长剑的佩戴位置相反外,二人连持剑的手都是相反的,陈滨率先拔剑而出,左手持鞘,右手握剑,踏出剑步,疾速袭来。

    见陈滨身影忽左忽右,飘摇不定,难以捉摸,几名正气盟弟子倒是替郑蝉感到紧张,心中感叹:这陈滨的身手着实不赖。

    “陈少庄主,别太飘,连步伐都不稳,怎么挥剑?”

    郑蝉右手握住剑鞘,将剑柄搭在了陈滨的右肩之上,剑未出鞘,剑刃的寒芒藏匿于鞘中,而郑蝉身上所暴露出的杀气却令陈滨的后背不停地流冷汗。

    “陈少怎么了?跑这几步就流汗流成这般模样了?”

    见陈滨满头大汗,郑蝉关心地问道,而陈滨则是愣在原地,丝毫未得动弹。在他眼中,郑蝉只是一个肤色皙白的少年,但他所带给陈滨的感觉,仿佛条条毒蛇般,将他团团围住,流入耳边的话语也亦同毒蛇的嘶叫声般让人不寒而栗。

    敌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的身后却是漏洞百出,此时感叹自己平时练功不够勤奋已是马后炮了,陈滨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假装镇静,掩盖住心中的恐惧。

    “郑兄说笑了,在下的身子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如若郑兄需要什么野山参补一补,让你们门内的弟子去……挖便好!”

    陈滨悠哉游哉地将长剑收入鞘中,而郑蝉也未做出什么警戒模样,但陈滨话音未落,就突然向左后方撤开一步,同时拔剑出鞘,斩向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