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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异能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默偷了辆车,弯弯绕绕又跑到回事发地。

    他的众宝已经被拖走,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连血迹都没留下。

    这可不像强调保护现场那些执法官会做的事儿。

    他又回来了,寻找那个被绑的小女孩。

    有些答案,只能从她身上找到。

    陈默把车停在路边,顺着道路开始观察。

    现在是初秋,凌晨着实有些凉意,那小女孩看身上衣服应该是上城区的人,肯定不会在残破的建筑物里过夜。

    那就只能顺着道路逆推,去看看有光源位置能不能找到那姑娘了。

    距这儿最近的光源建筑群应该是果戈D区的铁板村。

    回到车里,陈默正准备发动,突然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回头看去,正是被绑架的小姑娘。

    陈默乐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沉默着。

    “你家在哪儿?”

    女孩依然沉默。

    陈默明白了,这女孩是个哑巴。

    “得,打字说吧。”陈默掏裤袋想要拿手机:“你应该认识字吧?”

    女孩没回应,小手却从后座伸来握住了陈默的胳膊。

    “你是异能者。”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陈默脑海深处响起。

    这女孩…是同类。

    触碰身体心灵对话应该就是她的特殊能力。

    他点点头,开口问道:“你家住哪儿,父母电话号多少?”

    “我住上城区空中花园,爸爸在地球暂时联系不上。”

    空中花园是上城区里的上城区,里头住的人非富即贵,不少政要和能源大亨都在空中花园购置了别墅。

    绑匪要么是冲着钱去的,要么这姑娘爸爸是高官,绑了她是有自己的政治诉求。

    “花点钱打个星际长途不就成了?”

    “爸爸病重在手术,他身边的人信不过。”

    陈默点了点头。

    这事儿还挺复杂。

    “那妈妈呢?”

    陈默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小丫头眼圈红了。

    “妈妈过世了。”

    “对不起,节哀…”

    他略一沉默,又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雇佣执法官追杀我们?”

    “不知道。”

    陈默叹了口气。

    现在他和这女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绝对不能让女孩落入绑匪的手里,不然自己绑架、杀执法官的罪名就稳稳坐实了。

    “你叫什么?”

    “苏蕾。”

    “叫我夜枭就行。”陈默回到。

    “你叫陈默吧?”

    “???”

    “真实触碰能知道一个人心中所想。”苏蕾回到:“我也知道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陈默突然发现自己对异能者了解还是太少了:“我们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苏蕾猫儿似的乖巧点了点头。

    陈默选择在果戈H区落脚。

    曾经是莱文农业基地的H区因为土地盐碱化被废弃耕地,土质较为松软又盖不了高楼,成了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废地。

    好在只求一口饱饭的屁民不会在乎这些,没几个执法官管辖,也没税务官查账,很快不少别区混的不如意的下民跑到H区开始搭建起属于自己的小窝。

    人数越来越多,小窝越来越大,H区人口逐渐兴旺。

    作为三不管地带,人口众多的H区成了罪犯们的天堂。

    有人就有江湖。

    帮派、家族应运而生。他们负责着执法官负责的事儿,他们才是这片地的正主。

    H区。

    陈默开了俩点的车才到地方,一直紧绷的神经过分疲劳,和苏蕾说了声睡一个点再叫我就椅在驾驶位上睡着了。

    苏蕾咔吧眼睛看着入睡的陈默,直到天色大亮才叫他起来。

    把偷来的车开进了一条臭水沟,陈默背着大包带苏蕾在H区的大街小巷转悠。

    他迫切需要个地方修整。

    手机没电了,子弹卡在肉里一直作痛。

    终于在一个大大的亚克力牌子面前,陈默停下了脚步。

    他找到了印象里那条巷子。

    螺栓巷。

    巷子狭拢逼仄,有很多家招牌都没有的机械作坊,磁条电锯的声络绎不绝,电焊条的味儿刺鼻熏人,身无长技只能吃卖肉饭的姑娘们蓬着头发,睁着惺忪的睡眼在抽烟,花裤衩迎风飞舞。

    孩子光着屁股满街乱跑,可能还会遇到个秃顶老头慈爱的塞给他一块糖。

    没准那就是他爹。

    房屋出租的广告到处都是。

    这儿不缺房子,也不缺穷人。

    陈默选个了靠街边价格亲切的‘小区’。

    五层集装箱摞成的铁皮房用简易电梯串联在一起就成了楼,四五栋这样的铁皮楼挤在一块,拿铁皮当围墙一圈就成了小区。

    院子里几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正在打扑克。

    顶着一头卷发棒的大妈神气的很,叼着烟卷瞄了一眼陈默和苏蕾就低下了头继续出牌。

    PIAO客一条街,什么样的组合都有。

    大汉加萝莉也没多新奇。

    “一百一月,有水有电,押一付三。”

    陈默抵了根烟过去。

    “最好空间大点,能放俩床。”

    包租婆接过烟。

    “那就顶层,一百二。”

    “没身份卡。”

    “不用身份卡,有钱就行。”包租婆在牌堆上摸出张3点:“哈哈哈,庄家21点通吃,拿钱拿钱!”

    陈默看了眼屋顶,从包里点了五百块钱放到了桌上。

    “不找你钱了哈,多二十当钥匙的押金。”

    “……”

    包租婆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上头贴着数字,那是房间号。

    坐着电梯上了五楼,陈默有点头大。

    屋里没有厕所,自来水在院子的白铁皮水箱里,屋里只有最简单的铁皮家具,两张不知道多少年的行军床,坐上去嘎吱嘎吱响的厉害。

    陈默放下大背包,从包里头拎出了白色的盒子。

    没有取籽器只能手动取弹了。

    按了按弹头打进去的位置,陈默脱下衬衫,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虽然他有自愈能力,但愈合的伤口依旧会留下伤疤。

    刀疤枪伤遍布了整个躯体,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蕾不像别的女孩那么胆小,歪着头打量着陈默。

    手术刀划开皮肤和肌肉,用剪刀撑着肌肉防止愈合,陈默咬牙拎起镊子。

    又要撑着伤口,又要找子弹位置,还是在背后,陈默手忙脚乱,两次想把子弹夹出来都没成功。

    手一哆嗦,撑着肌肉的剪刀滑了,伤口长好了。

    “草!”

    陈默有点暴躁。

    一支白嫩的小手接过了剪刀。

    “你撑着,我来取。”

    “好。”

    陈默点点头。

    重新切开肌肉,苏蕾小心翼翼的把子弹从肌肉里夹了出来,本想着用酒精消毒伤口,结果伤口直接长好了。

    小手按在陈默身上。

    “疼吗?”

    “还行,习惯了。”

    “不会感染吗?”

    “不会,我不会生病也不会感染。”

    “也不会死吗?”

    陈默沉默了片刻。

    “会,所有人都会死,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