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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郑骁的故事

    “有伤风化!”

    “他郑家这下丢了大人喽……”

    郑骁轻轻关上自家的窗户,将流言蜚语堵在窗外。他摇了摇头,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贫穷带来的风霜。他轻轻摸着头上的小伤口——前几天又有孩子想着院墙里扔石头,正正好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郑哥……”一个长相水灵的少女从后面揽住郑骁的腰,“对不起……郑哥……我家里给我安排了亲事,我……”

    郑骁挤了挤眼睛,似乎是要流出几滴眼泪,但是他的眼泪早已流干。他并没有开口挽留少女,只是轻轻将抚摸少女的手,让她松开自己。

    “你爹做的没错,宏将军势力中天,确实要比我合适的多,你没必要跟着我受苦,”郑骁咬着牙说,“我爹他买官遭骗,我辛苦攒下的积蓄也被一扫而空。我真的……没资格……”

    郑骁眼中闪过一丝毒辣。他对这个女孩子如此不舍,但是因为父亲用了他所有的积蓄去买官,导致他身无分文,为了少女的未来,他只能选择放手。

    “好了,灵儿。你走吧,”郑骁端起少女熬好的药,“药我自己端过去就行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沾了晦气。”

    灵儿恋恋不舍地看着郑骁转身离去的身影,晶莹的泪珠洒在阳光照射的空气中。

    “爹,喝药吧,”郑骁顺手将某些白色的粉末扔进药里,面色不改地招呼躺在床上的老人喝药。“您身子重要啊——”

    “咳咳咳,”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遍体鳞伤,躺在床上挣扎着,“骁儿……是爹对不住你啊……爹不该……爹没想到他们如此无法无天……爹……爹以后再也不想着当官了……

    老人的眼角流出几滴浑浊的眼泪,似乎是早已猜到他自己的结局,但他仍然再为自己的生命哀求着。

    “别说了爹,钱没了可以再挣,还是您身子重要”郑骁将手中的汤药递上,“您还是以身子为重。”

    老人挣扎着做起来,略有防备地喝下汤药,同时用余光打量着表情真诚的郑骁,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

    郑骁也未尝不是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生硬,将此生最后的真诚挂在了脸上。他冷眼看着老人躺下,默默转身,将老人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五年后,父亲因故病亡的郑骁在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考取了当年的状元。再也没有人因为他那酗酒糊涂的父亲而嘲笑他,他所能听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赞美。

    由于郑骁擅长刀斧,力大无穷,时人皆称其为刀剑状元。

    然而此刻,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却从自家里新建的豪宅中悄悄跑了出来,独自坐在野外一件破败的木屋中喝着闷酒。

    “吱呀”一声,腐朽破旧的木门被人推开。郑骁放下手中的酒杯,连忙起身迎接。

    “高叔——”郑骁满是焦急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真是好久不见了,小子当初承蒙您的关照,特此感谢。”

    被郑骁称作高叔的男人年已过五十,面对这个风光无限的刀剑状元的奉承与示好,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未有太多兴奋与表示。

    “你如今高中了,愈发英姿焕发了,我早就听说众多富商皆欲与你结亲,为何你没有丝毫动摇呢?”高叔的平淡并没有展示多久,几乎是立刻就换上了和蔼的面孔,“不知道哪位姑娘有福能被状元郎看上呢?”

    “高叔您身为宏将军的坐上客卿,自然见识过各色女子,希望您能给我多多推举。”郑骁显然意不在此,但还是顺着高叔的话说下去。

    高叔何等老辣,自然看出郑骁不愿意谈及此事,便话锋一转,微微一笑道:“状元郎今日找我来,所谓何事?”

    “高叔您知道,小子与宏将军之子宏刚自幼交好,打算在面见圣上之后便为宏刚大人效力,于是便特地来找高叔,想问问您一些关于宏刚的事情,”郑骁殷勤地为高叔烫酒。

    “你要是想问关于宏刚小子的事情,那可就找对人了!”高叔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不少,“我已经当了这小子十年的老师,我的本领都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就学武天赋来看,整个长安城,就只有你一人赶得上他!

    郑骁咧开嘴,似乎在为高叔的赞扬高兴,连忙说道:“高叔您年轻时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锦城第一剑客,纵使我和宏刚有多好的天赋,也永远赶不上您啊!”

    “状元郎说笑了,”高叔亦是一笑,“我早就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高叔,小子主要是想问,我听闻宏刚大人早已经成婚,但为何不见其生子呢?”郑骁的问题十分尖锐,不由得让高叔眼神一滞。

    “状元郎,不是我多管闲事,你有些逾越了吧……”,高叔淡淡地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回答郑骁的问题,反而在心中升起了防备,“这个问题,对您未来与宏刚共事,没有任何帮助吧?”

    “高叔您有所不知,小子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背后自然有高人相助,此人身家巨富,生有一女,想要与长安权贵之子联姻,”面对高叔的疑问,郑骁面不改色,娓娓道来,“小子受其恩惠,再加上和宏刚自幼相识,便受其所托,前来询问,若是直接询问宏刚大人,太过直白,恐伤我们之间的感情。”

    “状元郎果然精通人情世故,”高叔轻笑一声,“不过此时乃宏刚心中之结,我若是随意说出,会给我和宏刚小子都带来麻烦。”

    “哦——”郑骁轻轻抿一口酒,从衣袍下随手摸出一块黄金,约莫有十余斤中,这对身为客卿的高叔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这是小子的一点心意,这些年真是承蒙高叔教导了。”

    “这……状元郎……这不是让我难堪吗……”高叔说着推辞的话语,却悄悄将黄金收在衣袍之下。“请状元郎切莫外传,否则我这张老脸,也该丢净了!”

    “高叔您放心,小子怎敢辜负高叔呢?”郑骁殷勤地为高叔添酒,同时给了高叔一个放心的眼神。

    “此事说来奇怪,”高叔抿了一口酒,缓缓开口道,“这女人明明是宏刚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可在嫁入门的几天后,便被郎中发现有喜,都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但是她刚刚进门不满十天……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宏刚在成婚前便要了那女子,只不过是成婚稍晚,就连宏刚都如此认为。可待孩子出生后,宏将军找了长安内最好的郎中,用自己的传承能力鉴定,发现这孩子并非宏刚所出……”

    “哦?确实奇怪……之后呢?”郑骁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一股无力感和悔恨感在他的心中升起。

    “状元郎是他自小的玩伴,自然比我更了解他,这孩子随他父亲宏将军,性格暴躁且易怒,知道此事后将这女子打了一顿连同孩子一起逐出家门,也就将此事忘了,”高叔平淡地叙述道,似乎这一切他都亲眼见过,“不过他层级立下誓言,此生只娶妻一次,再无他人可伴他身旁,你背后的那位富商,恐怕要失望了。”

    没有注意到高叔逐渐变化的眼神,郑骁几乎是立刻开口问道:“那这个女人还活着吗?”

    “您别说笑了,状元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带着一个婴儿,父母皆亡,夫君不管,该如何活下去呢?”高叔冷静地喝着酒,眼神却在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当年宏刚树敌不少,很多人无力报复宏刚,便去欺侮这女人,最后遍体鳞伤地死在了一个冬夜里,宏刚还好心为其下葬,也算是尽了情分。”

    “尽了情分?”郑骁早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他宏刚就这样害死两条人命?!”

    “状元郎这是何意啊?”高叔不再隐瞒,脸上露出戏谑地笑容,“莫非状元郎您,和那女人有何瓜葛么?我可听说您也曾是宏刚和那女人的玩伴。”

    “大胆!”郑骁面色一震,“我的事情岂是你能揣测的?”

    “我自然不敢揣测状元郎,我只回去告诉宏刚便是,”高叔冷笑一声,“状元郎,我虽然已经老了,没法提剑上马,但论城府论计策,你还是略输我一筹,你若是背后真有高手相助,这些事情根本无须问我,只要直接找宏刚就行了,你肯来和我绕弯子,就证明……你还是心虚的……”

    “对啊,高叔,您老了,”疯狂的血色在郑骁身上缓缓蔓延,竟然一瞬间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赤红色的眼眸顿时出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您的战士本能已经消退了……你的手边,没有武器了。”

    “你!”高叔一惊,“你这传承是……”

    “哈哈哈哈哈——”郑骁的意识已经不再清醒,完全被血色所笼罩,“死吧!”

    带着血色的长剑,向前斩去,门外听到动静的侍卫连忙进入,但普通的刀斧手侍卫怎么可能是带有传承之人的对手,一剑斩下,敢于阻挡的侍卫都瞬间被腰斩。

    “你已经带了侍卫?”郑骁再一次感受到背叛的感觉,“宏刚让你来杀我?!”

    “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高叔淡然提起剑刃,“若是知道你有这种传承,便多叫几个人来了,不过你才人境,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是吗?”郑骁嗜血一笑,“我怎么听说,宏刚为了提升修为把你的传承夺走了?”

    高叔表情顿时一变,一时间面无血色。

    “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过是宏刚的棋子,”郑骁狂妄地大笑道,“去死吧!至于宏刚的人头……我自然会亲自去取!”

    高叔并没有逃跑的想法,因为他认为这是他身为一个剑客最好的结局了。

    剑刃出鞘,失去了传承和修为的剑客与失去所爱之人的狂魔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