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心难测
这一夜，成家人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刚蒙蒙亮，惦记着乳果生意的几人就起了个大早，想早点摘了果子赶去镇上卖。
“木哥，你多睡会吧，我去摘果子就行，你这腿还得养着呢。”月娘起床穿衣，看着也要翻身下床的成木阻拦道。
“没事，我也得多活动活动，你们摘，我帮你们装。”
“那你轻点下床，别吵醒了小满，我……”
“老大家的，快出来！”
月娘话没说完，就被屋外成老太的叫声打断。她不由得一惊，赶忙拢好衣服推门出去。
成老太一手扶着柿子树一手扶着胸口，见月娘出来了，颤颤巍巍的手直往树上指。
月娘顺着成老太指的方向一看，差点没直接两眼一黑晕过去。
果子！
她那么大一树果子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成木拄着拐杖出来见到变得空空荡荡的树，也是惊得闭不上嘴。
月娘见成老太要急得背过气去，着急忙慌又是拍背又是捋心口，被缓过来的成老太推开了。
成老太喘着粗气捶胸口，红着眼长叹一声：“造孽啊！我们是不是惹神仙生气了？这是神仙把果子收回去了。”
“是不是神仙老爷觉得我们得意忘形了？都怪你，买那么多东西，铺张浪费让神仙老爷看见了！”月娘听成老太这么一说，想起来昨日送出去的礼物和家里买的吃穿用度，狠狠地锤了成老大一拳。
成老大莫名其妙挨锤有冤难审，看着自己媳妇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果子该不会只结两天吧？让咱家度过难关就消失了？”月娘扶着成老太，看着院子里长吁短叹的一群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哎呦喂，我这心一抽一抽地疼啊，这都什么事啊！”成老太瞧着空空如也的柿子树揪心不已，“我的小闺女怎么就要受这罪，娘还没奶呢，果子又没了！”
月娘听到这话也恨自己，为什么就没奶水，不然也不需要全指着乳果喂养小满。这下乳果没了，该如何是好！
这时成老二的房门咯叽一声打开了，成老二成林和他媳妇儿刘玉一人领着一个半大小子从屋里出来了。
“我就说是妖女！不然这果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你再说！”月娘听到刘玉又在扯她那套妖女论，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门边的扫把就朝她扔过去。
成林见状一脚踢开迎面而来的扫把，对着月娘说道：“大嫂这是生了个女女娃，见不得玉娘说话了吗？”
“大哥你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努努力下一个生个儿子，也许嫂子气性就没这么大了……”
说罢，领着两个儿子和刘玉就往门外走。
要说也是巧，刘玉昨夜夜访刘四婶子家，和刘四婶子密谋完，出门就碰到了赶回家的成老二。
自从成木受伤月娘难产那天就没见过自己男人的刘玉被突然冒出来的成林吓了一跳。
成林半夜在外见到自己媳妇儿也是一惊，两个人蹲在墙角，把这两日的事情互相给对方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成林把熊引来之后，便去打野鸡，之后回到清泉村，却听说成木也回来了，害怕成木知道是自己引来的熊，要找他算账，于是便去隔壁水窝村躲了两天，多方打听得知成家这几天都很平静，这才敢回家。
刘玉狠狠拧了自己男人一把，将乳果卖钱的消息告诉了成林，还说了自己的和刘四婶子的偷果子计划。
如今刘四婶子已经得手，而收拾整齐的成老二一家，正是要去镇上和刘四婶子他们汇合卖果子分钱呢。
成老太看着几天没回家，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个的二儿子，心头很不是滋味。
自从老二知道自己大哥是被收养的，和成家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处处和老大作对，处处要争一头。
成老太夹在养子和亲子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块她都舍不得。
瞧着成老二一家走远看不见了，成老太才转身回院子里，成老大一家正坐在树下伤心呢。
成木说道：“我们不是买了小米吗，小满饿不着，而且咱也解了燃眉之急，做人不能太贪心。”
成老太想想也是，但是还是心疼那果子。要是果子一直有，家里的日子该多好啊。如今看来只能接受现实了。
众人唉声叹气却也无能为力，就在这时，月娘摸了摸成木被锤的胳膊又说道：“等下！万一不是神仙老爷收走了呢？”
“我们花的这点小钱，神仙老爷怕是瞧不上吧。更何况每天那么多人求神拜佛，老爷子得多忙，顾得上我们吗？”
月娘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对，肯定顾不上。不是神仙，那就是人。我们这果子，怕不是被贼娃子偷走了！”
比起神仙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有人作怪倒是更能解释得通果子的去处。
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成老大一家和成老太，还不知道他们刚刚送走了偷果子的贼呢。
月娘的话，一下子给了众人新的方向。
大家思索起来。
成老大忖度了一下，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这果子以后真的不长了，靠果子发财只能靠一次。”
“第二种可能，是有贼娃子知道果子能卖钱，把果子偷走了。”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果子长不长，咱熬夜等明天瞧一瞧就知道了。”
“但如果是真有贼偷了咱家的果子，那咱们就得把贼娃子找出来。因为他能偷一次，就能偷第二次第三次！”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要真是有贼，会是谁啊？”月娘忍不住问道。
“还能是谁，村里人呗！”成老太快言快语地说道。
“娘说的是，咱昨天回来车上的口袋没遮没挡的，想来是被那不安好心的看见了，”月娘想到了昨天晚上回来碰见的村里人，“咱们昨天晚上回来都碰见谁了？”
“刘直？”成木一想就想到自己的兄弟伙，但想到他们的为人，又赶忙推翻，“不可能是他。咱们做买卖他都知道，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可能因为这点钱就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不是刘直，那还能是谁？
众人冥思苦想，一个一个报名字却又一个一个排除嫌疑。到最后，选出来四个可能有作案动机的人。
一号疑犯：王狗子。路过见到他们车上的口袋问了几句，还想上手打开看，被拒绝后神色不悦。
二号疑犯：村头蒋大娘。看见他们回村，两家人因为田地范围不对付，有作案嫌疑。
三号疑犯：张赖子。月娘看见张赖子在他们后头回村，张赖子有蹲大狱的前科，不得不防。
四号疑犯：刘四婶子。知道他们卖果子赚了钱，又有个小心思很多、爱好偷鸡摸狗的女婿。
成老大捞了个木棍，在地上画了四个小人代表这四位疑犯。
成家人围成一圈看着这四个小人发愁起来——
这乡里乡亲的，他们这手里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要是平白无故说人家偷了东西，谁都不会承认。
不过这时候，成老大却心生一计，让成老太和月娘把孩子和狗都喊起来。
这可是事关成家生计的大事，应该全家都动员起来才对。
小黑狗蹲在成木脚边，小满被抱在月娘怀里满脸严肃参加这次重要的作战会议。
“咱办事要讲证据，尤其是乡里乡亲的，更要给大家留个面子，但是咱也不能吃这哑巴亏！”成老大拿着小棍棍开始战前宣言。
“老大说得对，咱不欺负别人，也不能让狗杂碎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成老太想着被偷走的乳果气愤不已，也顾不得孩子在场说不得粗话了。
“娘先别气，要我说，咱们这样……”成老大招招手，示意大家都围过来。
第二天刚蒙蒙亮，惦记着乳果生意的几人就起了个大早，想早点摘了果子赶去镇上卖。
“木哥，你多睡会吧，我去摘果子就行，你这腿还得养着呢。”月娘起床穿衣，看着也要翻身下床的成木阻拦道。
“没事，我也得多活动活动，你们摘，我帮你们装。”
“那你轻点下床，别吵醒了小满，我……”
“老大家的，快出来！”
月娘话没说完，就被屋外成老太的叫声打断。她不由得一惊，赶忙拢好衣服推门出去。
成老太一手扶着柿子树一手扶着胸口，见月娘出来了，颤颤巍巍的手直往树上指。
月娘顺着成老太指的方向一看，差点没直接两眼一黑晕过去。
果子！
她那么大一树果子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成木拄着拐杖出来见到变得空空荡荡的树，也是惊得闭不上嘴。
月娘见成老太要急得背过气去，着急忙慌又是拍背又是捋心口，被缓过来的成老太推开了。
成老太喘着粗气捶胸口，红着眼长叹一声：“造孽啊！我们是不是惹神仙生气了？这是神仙把果子收回去了。”
“是不是神仙老爷觉得我们得意忘形了？都怪你，买那么多东西，铺张浪费让神仙老爷看见了！”月娘听成老太这么一说，想起来昨日送出去的礼物和家里买的吃穿用度，狠狠地锤了成老大一拳。
成老大莫名其妙挨锤有冤难审，看着自己媳妇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果子该不会只结两天吧？让咱家度过难关就消失了？”月娘扶着成老太，看着院子里长吁短叹的一群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哎呦喂，我这心一抽一抽地疼啊，这都什么事啊！”成老太瞧着空空如也的柿子树揪心不已，“我的小闺女怎么就要受这罪，娘还没奶呢，果子又没了！”
月娘听到这话也恨自己，为什么就没奶水，不然也不需要全指着乳果喂养小满。这下乳果没了，该如何是好！
这时成老二的房门咯叽一声打开了，成老二成林和他媳妇儿刘玉一人领着一个半大小子从屋里出来了。
“我就说是妖女！不然这果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你再说！”月娘听到刘玉又在扯她那套妖女论，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门边的扫把就朝她扔过去。
成林见状一脚踢开迎面而来的扫把，对着月娘说道：“大嫂这是生了个女女娃，见不得玉娘说话了吗？”
“大哥你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努努力下一个生个儿子，也许嫂子气性就没这么大了……”
说罢，领着两个儿子和刘玉就往门外走。
要说也是巧，刘玉昨夜夜访刘四婶子家，和刘四婶子密谋完，出门就碰到了赶回家的成老二。
自从成木受伤月娘难产那天就没见过自己男人的刘玉被突然冒出来的成林吓了一跳。
成林半夜在外见到自己媳妇儿也是一惊，两个人蹲在墙角，把这两日的事情互相给对方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成林把熊引来之后，便去打野鸡，之后回到清泉村，却听说成木也回来了，害怕成木知道是自己引来的熊，要找他算账，于是便去隔壁水窝村躲了两天，多方打听得知成家这几天都很平静，这才敢回家。
刘玉狠狠拧了自己男人一把，将乳果卖钱的消息告诉了成林，还说了自己的和刘四婶子的偷果子计划。
如今刘四婶子已经得手，而收拾整齐的成老二一家，正是要去镇上和刘四婶子他们汇合卖果子分钱呢。
成老太看着几天没回家，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个的二儿子，心头很不是滋味。
自从老二知道自己大哥是被收养的，和成家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处处和老大作对，处处要争一头。
成老太夹在养子和亲子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块她都舍不得。
瞧着成老二一家走远看不见了，成老太才转身回院子里，成老大一家正坐在树下伤心呢。
成木说道：“我们不是买了小米吗，小满饿不着，而且咱也解了燃眉之急，做人不能太贪心。”
成老太想想也是，但是还是心疼那果子。要是果子一直有，家里的日子该多好啊。如今看来只能接受现实了。
众人唉声叹气却也无能为力，就在这时，月娘摸了摸成木被锤的胳膊又说道：“等下！万一不是神仙老爷收走了呢？”
“我们花的这点小钱，神仙老爷怕是瞧不上吧。更何况每天那么多人求神拜佛，老爷子得多忙，顾得上我们吗？”
月娘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对，肯定顾不上。不是神仙，那就是人。我们这果子，怕不是被贼娃子偷走了！”
比起神仙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有人作怪倒是更能解释得通果子的去处。
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成老大一家和成老太，还不知道他们刚刚送走了偷果子的贼呢。
月娘的话，一下子给了众人新的方向。
大家思索起来。
成老大忖度了一下，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这果子以后真的不长了，靠果子发财只能靠一次。”
“第二种可能，是有贼娃子知道果子能卖钱，把果子偷走了。”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果子长不长，咱熬夜等明天瞧一瞧就知道了。”
“但如果是真有贼偷了咱家的果子，那咱们就得把贼娃子找出来。因为他能偷一次，就能偷第二次第三次！”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要真是有贼，会是谁啊？”月娘忍不住问道。
“还能是谁，村里人呗！”成老太快言快语地说道。
“娘说的是，咱昨天回来车上的口袋没遮没挡的，想来是被那不安好心的看见了，”月娘想到了昨天晚上回来碰见的村里人，“咱们昨天晚上回来都碰见谁了？”
“刘直？”成木一想就想到自己的兄弟伙，但想到他们的为人，又赶忙推翻，“不可能是他。咱们做买卖他都知道，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可能因为这点钱就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不是刘直，那还能是谁？
众人冥思苦想，一个一个报名字却又一个一个排除嫌疑。到最后，选出来四个可能有作案动机的人。
一号疑犯：王狗子。路过见到他们车上的口袋问了几句，还想上手打开看，被拒绝后神色不悦。
二号疑犯：村头蒋大娘。看见他们回村，两家人因为田地范围不对付，有作案嫌疑。
三号疑犯：张赖子。月娘看见张赖子在他们后头回村，张赖子有蹲大狱的前科，不得不防。
四号疑犯：刘四婶子。知道他们卖果子赚了钱，又有个小心思很多、爱好偷鸡摸狗的女婿。
成老大捞了个木棍，在地上画了四个小人代表这四位疑犯。
成家人围成一圈看着这四个小人发愁起来——
这乡里乡亲的，他们这手里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要是平白无故说人家偷了东西，谁都不会承认。
不过这时候，成老大却心生一计，让成老太和月娘把孩子和狗都喊起来。
这可是事关成家生计的大事，应该全家都动员起来才对。
小黑狗蹲在成木脚边，小满被抱在月娘怀里满脸严肃参加这次重要的作战会议。
“咱办事要讲证据，尤其是乡里乡亲的，更要给大家留个面子，但是咱也不能吃这哑巴亏！”成老大拿着小棍棍开始战前宣言。
“老大说得对，咱不欺负别人，也不能让狗杂碎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成老太想着被偷走的乳果气愤不已，也顾不得孩子在场说不得粗话了。
“娘先别气，要我说，咱们这样……”成老大招招手，示意大家都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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