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出乎意料
“什么？金建建筑公司曹大发自杀身亡？他不是一直在你们检察院关着？”连达气得脸色铁青，眼珠子瞪得比灯笼还大，右手狠狠拍着桌子，直接冲着华半桥发飙。
“这也许是个意外？谁能想得到他会想不开？”华半桥有点避重就轻，脾气好的出奇，始终保持乐呵呵的心态面对连达的质问。
“他死就死，关键他还给蒋义气洗白，这下好了，蒋义气是不是得无罪释放？然后给他官复原职？”连达探着脑袋，捧着茶杯，重重敲了下去。
“连达同志，稍安勿躁，原则上疑罪从无，我们不能对同志做疑罪推定，凡事讲究的是证据，如果证据确凿，该抓就抓，该判就判。”看着连达气愤难消，李明康太了解他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压一压，只怕他会天马行空。
“李书记，曹大发虽然已经自杀身亡，但是我们检察院一定会依法彻查！”
“什么查？谁来查？”连达夹着笔，后背压在椅子靠背上，显然他的怒火降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火爆。“还有你们该替郎乾坤着想一下，要是让他知道曹大发给蒋义气洗白，他会什么想？”连达瞪着眼睛，他今天非要把这个里子讲清楚不可。
“连市长，您看要不这样，这个案子如有需要我们公安局介入，我一定全力配合。”易峥嵘看着他的两位上司似乎针锋相对的意思，他本想做和事佬，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便碰上了软钉子。
“别，你们公安局不要介入，这人是死在检察院，老华，这个案子仍有你们检察院查，我等着你们给我满意的答复，否则。。。。”传说连达性格强势绝非虚言，他站了起来，夹在易峥嵘与华半桥的中间，他先拍了一下易峥嵘，随后把手压在华半桥的肩上。
“呵呵呵，大家都是同志，连达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行政不能干预司法，半桥同志他做事稳妥，你这样去倒逼他，只怕他不吃你这一套。”李明康稳稳坐在椅子上，他架着一副金丝乌黑的眼镜，双眼炯炯有神。
“李书记，连市长，不论曹大发是否身亡，我们检察院都会一如既往彻查下去，当然案件一旦有进展，我会随时跟您二位汇报，还有跟您二位请示一下。。。”，华半桥始终保持他从政的风格，谁都不得罪，两边都讨好，能甩锅的一定不会自己去扛。
“说，干脆说透了，别甩锅！”连达一脸狡黠，他的眼珠子好比照妖镜，他似乎察觉到，眼前的老滑头又想打太极拳。
“连市长，我哪能甩锅，要不请纪委书记介入，这个案子会进展的快一点。”
“呵呵呵，你的意思是让纪委书记旦阙介入？他可不行，他就是软脚虾。”连达刚正不阿，说话丝毫不给情面，他的声音天生洪亮，这句话让李明康有点刺耳。
“旦阙为人处世是谨小慎微一点，可你不能把他比成软脚虾，搞得我们市政府好像就是个海鲜批发市场。”李明康四两拨千斤，看似一句玩笑话，瞬间化解了连达的气场。
“哈哈哈。。。”满座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龙游浅水遭虾戏，这说明什么？一个干部什么时候用？用在那个地方？只要条件时机成熟，他就能办大事。”
“说得好！”
华半桥一边逢迎李明康，一边扶着连达坐下，这个老头狡猾的很，他知道是否对蒋义气双规，是连达与李明康在暗中较劲，可李明康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总能和稀泥，硬是将京都市官场拧成一股绳。
“今天这会到此为止，连达同志，就按你说的办，纪委不要介入蒋义气案子。”
刚散完会，李明康就领着易峥嵘去他办公室，他最爱喝绿茶，一人一杯，简简单单。
易峥嵘接过杯子，酌了一口，顿觉心旷神怡，一阵清香之感沁人心脾。叹道：“人生有这杯茶真好，该是今年的雨前茶吧。”
“就你鬼精，是雨前茶，说说看，你为什么想介入蒋义气的案子？”李明康挥了挥手，他的笑容让人如浴春风。
“李书记，刚才会上我只想帮您解围，没有其他心思。”
“哈哈哈，你是怕我拿捏不住连达那急性子，你懂连达吗？”李明康笑呵呵道，他的笑容儒雅、自信。“有的事情你能碰，有的事情是碰不得，你要记住，连达心眼多，你可别在他面前耍小心眼。”
十年前，易峥嵘领教过所谓的‘政治正确’，今天他依然把这个当成杀手锏。
第二天，易峥嵘按照会议定调出了结论，机场爆炸事件属于恶意报复，因嫌疑人已经死亡，所有的责任到此为止。
案件破了，接下来便是安排治丧事务，丧礼定在青云峰后山举行。
连下两天的雨终于见停，灰蒙蒙的天空依旧被密密麻麻的乌云笼罩，青云峰植被茂盛大树参天，此刻置身于荒野青山，对郎乾坤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精神洗礼。
郎乾坤捧着爱妻与女儿的照片，他的状态没前两天那样精神恍惚，只不过他的心灵排遣苦痛的方式由撕心裂肺变成默默承受。
易峥嵘绑着砂带出席丧礼，这位立下赫赫战功的男人，他坚持扶灵送最后一程。郎乾坤得知易峥嵘为排查机场爆炸案件挨了一枪，他似乎有点感慨。
“峥嵘，你还记得我们在部队时候诺言吗？”
“该牺牲的时，就要勇于牺牲。”
“你现在还相信这个诺言吗？”郎乾坤一脸困惑，两眼无光，脸颊消瘦，看起来疲惫之极。
“时代在变，社会在变，能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你也该调整一下自己。”易峥嵘停下脚步，斜着眼睛，仿佛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我们的坚持已没有意义可言？又或者说，所有的信念与坚持就是一场虚梦而已？”
“什么虚梦不虚梦的！关关难过关关过，人定胜天，朗局，我永远支持您。”
易峥嵘回头一看，见是林贞接起话来，道：“就你嘴快，不过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我们都要像朗局一样，活得明明白白。”
“你个小丫头，世上能有几个人能看得透透彻彻，活得明明白白？”
丧礼在尊严肃穆的气氛下举行，李明康与连达带领近百人政府要员参加了丧礼仪式，可是丧礼的最后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静谧的气氛瞬间尴尬，这人是谁？正是蒋义气，他带着一副墨镜，态度诚恳在丧礼上鞠了三次躬，还流下了一大堆眼泪。
怪哉！真是天大的讽刺！
要是以前看到这种腐败分子，郎乾坤必定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今天他看到蒋义气，居然没有一丝的怨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已经在悲伤中悄然死去？
郎乾坤十分纠结，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妻子生前常说的话，‘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如今他突然犯起糊涂，天下是谁的天下？
李明康看人精准仿佛有看穿人心的超能力，就在丧礼结束以后，他握住郎乾坤的手，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再苦再难，你都要坚强起来。”
参与丧礼的政府要员就地解散，不知是谁给蒋义气支的招，他暗示易峥嵘一起留在后山走走，眼看着众人全部散去，蒋义气握着易峥嵘的手。
“惭愧，虽然不是我害得他家破人亡，但是我负有一定的责任。”
“事情都过去了，您也不要内疚。”顿了顿，易峥嵘话锋一转，“蒋副市长，身为共产党员，我们要有信仰。”
易峥嵘1米78的身材，风度翩翩，他的声音带有磁性，此刻，不知他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其他人，给蒋义气提了个醒。
突然一阵秋风吹过，蒋义气打了个哆嗦，道，“你提醒的是，我们不能忘了初心。”
“这不挺好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您还是一个有觉悟、有信仰的人。”
“共勉！来，喝一杯吧！”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蒋义气从后备箱取出一瓶珍藏十年香槟酒。
易峥嵘弹了弹袖子，故意抬杠，挖苦道，“要菜没菜，给我一个喝得理由？”
“我为自由，你为胜利！”
“这也许是个意外？谁能想得到他会想不开？”华半桥有点避重就轻，脾气好的出奇，始终保持乐呵呵的心态面对连达的质问。
“他死就死，关键他还给蒋义气洗白，这下好了，蒋义气是不是得无罪释放？然后给他官复原职？”连达探着脑袋，捧着茶杯，重重敲了下去。
“连达同志，稍安勿躁，原则上疑罪从无，我们不能对同志做疑罪推定，凡事讲究的是证据，如果证据确凿，该抓就抓，该判就判。”看着连达气愤难消，李明康太了解他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压一压，只怕他会天马行空。
“李书记，曹大发虽然已经自杀身亡，但是我们检察院一定会依法彻查！”
“什么查？谁来查？”连达夹着笔，后背压在椅子靠背上，显然他的怒火降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火爆。“还有你们该替郎乾坤着想一下，要是让他知道曹大发给蒋义气洗白，他会什么想？”连达瞪着眼睛，他今天非要把这个里子讲清楚不可。
“连市长，您看要不这样，这个案子如有需要我们公安局介入，我一定全力配合。”易峥嵘看着他的两位上司似乎针锋相对的意思，他本想做和事佬，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便碰上了软钉子。
“别，你们公安局不要介入，这人是死在检察院，老华，这个案子仍有你们检察院查，我等着你们给我满意的答复，否则。。。。”传说连达性格强势绝非虚言，他站了起来，夹在易峥嵘与华半桥的中间，他先拍了一下易峥嵘，随后把手压在华半桥的肩上。
“呵呵呵，大家都是同志，连达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行政不能干预司法，半桥同志他做事稳妥，你这样去倒逼他，只怕他不吃你这一套。”李明康稳稳坐在椅子上，他架着一副金丝乌黑的眼镜，双眼炯炯有神。
“李书记，连市长，不论曹大发是否身亡，我们检察院都会一如既往彻查下去，当然案件一旦有进展，我会随时跟您二位汇报，还有跟您二位请示一下。。。”，华半桥始终保持他从政的风格，谁都不得罪，两边都讨好，能甩锅的一定不会自己去扛。
“说，干脆说透了，别甩锅！”连达一脸狡黠，他的眼珠子好比照妖镜，他似乎察觉到，眼前的老滑头又想打太极拳。
“连市长，我哪能甩锅，要不请纪委书记介入，这个案子会进展的快一点。”
“呵呵呵，你的意思是让纪委书记旦阙介入？他可不行，他就是软脚虾。”连达刚正不阿，说话丝毫不给情面，他的声音天生洪亮，这句话让李明康有点刺耳。
“旦阙为人处世是谨小慎微一点，可你不能把他比成软脚虾，搞得我们市政府好像就是个海鲜批发市场。”李明康四两拨千斤，看似一句玩笑话，瞬间化解了连达的气场。
“哈哈哈。。。”满座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龙游浅水遭虾戏，这说明什么？一个干部什么时候用？用在那个地方？只要条件时机成熟，他就能办大事。”
“说得好！”
华半桥一边逢迎李明康，一边扶着连达坐下，这个老头狡猾的很，他知道是否对蒋义气双规，是连达与李明康在暗中较劲，可李明康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总能和稀泥，硬是将京都市官场拧成一股绳。
“今天这会到此为止，连达同志，就按你说的办，纪委不要介入蒋义气案子。”
刚散完会，李明康就领着易峥嵘去他办公室，他最爱喝绿茶，一人一杯，简简单单。
易峥嵘接过杯子，酌了一口，顿觉心旷神怡，一阵清香之感沁人心脾。叹道：“人生有这杯茶真好，该是今年的雨前茶吧。”
“就你鬼精，是雨前茶，说说看，你为什么想介入蒋义气的案子？”李明康挥了挥手，他的笑容让人如浴春风。
“李书记，刚才会上我只想帮您解围，没有其他心思。”
“哈哈哈，你是怕我拿捏不住连达那急性子，你懂连达吗？”李明康笑呵呵道，他的笑容儒雅、自信。“有的事情你能碰，有的事情是碰不得，你要记住，连达心眼多，你可别在他面前耍小心眼。”
十年前，易峥嵘领教过所谓的‘政治正确’，今天他依然把这个当成杀手锏。
第二天，易峥嵘按照会议定调出了结论，机场爆炸事件属于恶意报复，因嫌疑人已经死亡，所有的责任到此为止。
案件破了，接下来便是安排治丧事务，丧礼定在青云峰后山举行。
连下两天的雨终于见停，灰蒙蒙的天空依旧被密密麻麻的乌云笼罩，青云峰植被茂盛大树参天，此刻置身于荒野青山，对郎乾坤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精神洗礼。
郎乾坤捧着爱妻与女儿的照片，他的状态没前两天那样精神恍惚，只不过他的心灵排遣苦痛的方式由撕心裂肺变成默默承受。
易峥嵘绑着砂带出席丧礼，这位立下赫赫战功的男人，他坚持扶灵送最后一程。郎乾坤得知易峥嵘为排查机场爆炸案件挨了一枪，他似乎有点感慨。
“峥嵘，你还记得我们在部队时候诺言吗？”
“该牺牲的时，就要勇于牺牲。”
“你现在还相信这个诺言吗？”郎乾坤一脸困惑，两眼无光，脸颊消瘦，看起来疲惫之极。
“时代在变，社会在变，能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你也该调整一下自己。”易峥嵘停下脚步，斜着眼睛，仿佛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我们的坚持已没有意义可言？又或者说，所有的信念与坚持就是一场虚梦而已？”
“什么虚梦不虚梦的！关关难过关关过，人定胜天，朗局，我永远支持您。”
易峥嵘回头一看，见是林贞接起话来，道：“就你嘴快，不过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我们都要像朗局一样，活得明明白白。”
“你个小丫头，世上能有几个人能看得透透彻彻，活得明明白白？”
丧礼在尊严肃穆的气氛下举行，李明康与连达带领近百人政府要员参加了丧礼仪式，可是丧礼的最后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静谧的气氛瞬间尴尬，这人是谁？正是蒋义气，他带着一副墨镜，态度诚恳在丧礼上鞠了三次躬，还流下了一大堆眼泪。
怪哉！真是天大的讽刺！
要是以前看到这种腐败分子，郎乾坤必定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今天他看到蒋义气，居然没有一丝的怨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已经在悲伤中悄然死去？
郎乾坤十分纠结，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妻子生前常说的话，‘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如今他突然犯起糊涂，天下是谁的天下？
李明康看人精准仿佛有看穿人心的超能力，就在丧礼结束以后，他握住郎乾坤的手，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再苦再难，你都要坚强起来。”
参与丧礼的政府要员就地解散，不知是谁给蒋义气支的招，他暗示易峥嵘一起留在后山走走，眼看着众人全部散去，蒋义气握着易峥嵘的手。
“惭愧，虽然不是我害得他家破人亡，但是我负有一定的责任。”
“事情都过去了，您也不要内疚。”顿了顿，易峥嵘话锋一转，“蒋副市长，身为共产党员，我们要有信仰。”
易峥嵘1米78的身材，风度翩翩，他的声音带有磁性，此刻，不知他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其他人，给蒋义气提了个醒。
突然一阵秋风吹过，蒋义气打了个哆嗦，道，“你提醒的是，我们不能忘了初心。”
“这不挺好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您还是一个有觉悟、有信仰的人。”
“共勉！来，喝一杯吧！”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蒋义气从后备箱取出一瓶珍藏十年香槟酒。
易峥嵘弹了弹袖子，故意抬杠，挖苦道，“要菜没菜，给我一个喝得理由？”
“我为自由，你为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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