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从此世间再无始皇帝
八月秋高风怒号！
咸阳之外的原野上吹着有劲的秋风，将大秦锐士高高竖起的戈矛之上绑着的红带吹动，并发出猎猎之声，像极了电影《英雄》之中最后一幕的秦军画面。
行尽了近一月的路程，始皇帝的车驾也终于从沙丘回到了大秦的皇帝之都咸阳。
扶苏在始皇帝的辒辌车内陪着始皇帝说着话，此刻的始皇帝裹着厚厚的毛毯，已经没有多少正常健康人拥有的火力，此刻的他除了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之外，还有就是自己本身身体的无力之感。
“父皇，马上就到咸阳了。”
扶苏对着刚刚小憩了片刻的始皇帝轻声的说道。
始皇帝听到扶苏的声音，木讷了一下，然后打起精神，无力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朕还能活着回到咸阳。”
现在的始皇帝已经到了真正的油尽灯枯之时，他就像是风前烛，雨里灯，稍微有点大的波折可能就会让他随时驾崩。
扶苏帮着始皇帝紧着身上的毛毯，安慰道：“父皇说笑了，父皇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等到了咸阳，夏无且就可以调用宫中宝库内的奇珍药材为父皇调理身体。”
始皇帝靠在辒辌车内的小榻上，他说道：“夏无且的水平怎么样朕很清楚。这一月来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让他再进一步，除非真有神仙显灵。”
这一个月来始皇帝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脆弱，当年在邯郸被赵人欺负的时候，他还能咬紧牙关去抵抗，因为那时的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归秦，这些屈辱就可以有洗刷一天。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已经是病朽残躯，作为皇帝这十多年间不知道用尽了多少方法，听信多少方士的鬼话，到头来个长生的影子都没见到。
若不是在最后这段人生之中有扶苏为他开悟解惑，让他真正明白了长生的意义，说不定此时此刻他还在固执等着徐福在蓬莱为他求取仙药。
“扶苏把车帘拉开，朕想看看外面的天。”
始皇帝移动了一下身体，想再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扶苏听着外面呼啸的秋风，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始皇帝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还是将辒辌车上的小窗拉开。
就在扶苏拉开小窗的一瞬间，一股呼啸的秋风瞬间就把小窗上的车帘吹起，带着几分萧瑟寒意的秋风无孔不入的就冲进了辒辌车内。
始皇帝被这冷冽的秋风一吹，精神顿时一振，眼中也露出了久违的神采，身体好像也充满了力量。
始皇帝伸手就把身上覆盖的毛毯掀开，精神奕奕的对着扶苏说道：“扶朕到外面看看。”
看着突然精神抖擞的始皇帝，扶苏的心顿时一颤，隐约之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的心头萦绕。
扶苏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差点也红了起来，但是扶苏立刻又将心中的难受情绪压住，他用力搀扶着始皇帝的身体，“好，儿臣这就扶着父皇出去看看。”
扶苏叫停了车队，扶着始皇帝从辒辌车中出来。
当始皇帝站在辒辌车前摆好的步梯之上后，始皇帝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苍茫天地，又看着身边无数气势如虹，杀气冲天的大秦锐士，始皇帝笑了。
始皇帝说道：“这地上已经没有朕的对手，朕要跟天斗一斗了。”
扶苏听着始皇帝的这句话，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始皇帝看着流泪的扶苏，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不悦之色，“哭什么哭？这地上没有朕的对手，但还有你的对手。你要是这般软弱，大秦该怎么办？”
扶苏止住泪水，声音微颤的回道：“儿臣不哭。”
听到扶苏这话之后，始皇帝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他抬着头看着苍茫之色的天空，一只落单的孤雁正在天空飞过，朝着温暖的南方而去。
始皇帝说道：“这只大雁南飞的太晚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赶在凛冬来临之前到达南方。”
扶苏站在始皇帝的身边说道：“它可以的，天空无边无际，没有任何遮挡，当它飞过秦岭，南方就到了。”
始皇帝听到扶苏的回话后，他又带着无限的惋惜说道：“那朕还能到咸阳吗？”
听到始皇帝这话后，扶苏本来已经忍住的悲伤，不禁又翻涌上来，泪水再也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而后又被外面萧瑟的秋风一吹，只留下两道看不见的泪痕。
始皇帝收回看着南飞的孤雁的目光，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什么。
始皇帝看着远方的位置，对着扶苏说道：“朕看到了华阳太后...看到了父王...看到了仲父...看到你的母亲...他们来接朕了。朕要走了，以后大秦就靠你了。”
扶苏听着始皇帝的低语，泣不成声，他知道此时此刻就是始皇帝的大限。
扶苏费尽了千辛万苦，一心想要将始皇帝从沙丘平安的带回咸阳，没想到眼看着咸阳就在眼前之时，始皇帝却突然回光返照，再也没有时间回到咸阳城中，再看一眼他辛苦一生横扫六合打下来的天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始皇帝最后的声音低吟着这首传颂最广且又最深入人心的《秦风·无衣》，带着无穷的眷恋和释怀靠在了扶苏的怀中，失去了之后的声息。
扶苏心中悲伤难以自抑，他的泪水忍不住的哗哗而流，口中也轻轻的唱着无衣之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扶苏低吟的歌声引起了辒辌车周边侍卫们注意，王离和章邯同时反应过来，立刻翻身从马上跳下急奔而至，两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二人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无比悲痛的神情，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跪在原地将头深深埋下，哽咽的声音随着扶苏的声音，也唱起了无衣之歌。
辒辌车附近的侍卫们也都这一瞬间跪在地上，朝着扶苏怀中失去声息的始皇帝拜去，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的用最低沉的声音唱着无衣之歌。
一时间天地同悲，万物俱哭，萧瑟的秋风带着悲伤的无衣之歌，仿佛变成了一阵哀伤之风，远远的吹过大地，吹过天空，向着整个天下传递去始皇帝离开世间的悲痛之情。
从此世间再无始皇帝！
但始皇帝将永远存在！
咸阳之外的原野上吹着有劲的秋风，将大秦锐士高高竖起的戈矛之上绑着的红带吹动，并发出猎猎之声，像极了电影《英雄》之中最后一幕的秦军画面。
行尽了近一月的路程，始皇帝的车驾也终于从沙丘回到了大秦的皇帝之都咸阳。
扶苏在始皇帝的辒辌车内陪着始皇帝说着话，此刻的始皇帝裹着厚厚的毛毯，已经没有多少正常健康人拥有的火力，此刻的他除了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之外，还有就是自己本身身体的无力之感。
“父皇，马上就到咸阳了。”
扶苏对着刚刚小憩了片刻的始皇帝轻声的说道。
始皇帝听到扶苏的声音，木讷了一下，然后打起精神，无力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朕还能活着回到咸阳。”
现在的始皇帝已经到了真正的油尽灯枯之时，他就像是风前烛，雨里灯，稍微有点大的波折可能就会让他随时驾崩。
扶苏帮着始皇帝紧着身上的毛毯，安慰道：“父皇说笑了，父皇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等到了咸阳，夏无且就可以调用宫中宝库内的奇珍药材为父皇调理身体。”
始皇帝靠在辒辌车内的小榻上，他说道：“夏无且的水平怎么样朕很清楚。这一月来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让他再进一步，除非真有神仙显灵。”
这一个月来始皇帝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脆弱，当年在邯郸被赵人欺负的时候，他还能咬紧牙关去抵抗，因为那时的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归秦，这些屈辱就可以有洗刷一天。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已经是病朽残躯，作为皇帝这十多年间不知道用尽了多少方法，听信多少方士的鬼话，到头来个长生的影子都没见到。
若不是在最后这段人生之中有扶苏为他开悟解惑，让他真正明白了长生的意义，说不定此时此刻他还在固执等着徐福在蓬莱为他求取仙药。
“扶苏把车帘拉开，朕想看看外面的天。”
始皇帝移动了一下身体，想再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扶苏听着外面呼啸的秋风，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始皇帝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还是将辒辌车上的小窗拉开。
就在扶苏拉开小窗的一瞬间，一股呼啸的秋风瞬间就把小窗上的车帘吹起，带着几分萧瑟寒意的秋风无孔不入的就冲进了辒辌车内。
始皇帝被这冷冽的秋风一吹，精神顿时一振，眼中也露出了久违的神采，身体好像也充满了力量。
始皇帝伸手就把身上覆盖的毛毯掀开，精神奕奕的对着扶苏说道：“扶朕到外面看看。”
看着突然精神抖擞的始皇帝，扶苏的心顿时一颤，隐约之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的心头萦绕。
扶苏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差点也红了起来，但是扶苏立刻又将心中的难受情绪压住，他用力搀扶着始皇帝的身体，“好，儿臣这就扶着父皇出去看看。”
扶苏叫停了车队，扶着始皇帝从辒辌车中出来。
当始皇帝站在辒辌车前摆好的步梯之上后，始皇帝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苍茫天地，又看着身边无数气势如虹，杀气冲天的大秦锐士，始皇帝笑了。
始皇帝说道：“这地上已经没有朕的对手，朕要跟天斗一斗了。”
扶苏听着始皇帝的这句话，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始皇帝看着流泪的扶苏，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不悦之色，“哭什么哭？这地上没有朕的对手，但还有你的对手。你要是这般软弱，大秦该怎么办？”
扶苏止住泪水，声音微颤的回道：“儿臣不哭。”
听到扶苏这话之后，始皇帝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他抬着头看着苍茫之色的天空，一只落单的孤雁正在天空飞过，朝着温暖的南方而去。
始皇帝说道：“这只大雁南飞的太晚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赶在凛冬来临之前到达南方。”
扶苏站在始皇帝的身边说道：“它可以的，天空无边无际，没有任何遮挡，当它飞过秦岭，南方就到了。”
始皇帝听到扶苏的回话后，他又带着无限的惋惜说道：“那朕还能到咸阳吗？”
听到始皇帝这话后，扶苏本来已经忍住的悲伤，不禁又翻涌上来，泪水再也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而后又被外面萧瑟的秋风一吹，只留下两道看不见的泪痕。
始皇帝收回看着南飞的孤雁的目光，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什么。
始皇帝看着远方的位置，对着扶苏说道：“朕看到了华阳太后...看到了父王...看到了仲父...看到你的母亲...他们来接朕了。朕要走了，以后大秦就靠你了。”
扶苏听着始皇帝的低语，泣不成声，他知道此时此刻就是始皇帝的大限。
扶苏费尽了千辛万苦，一心想要将始皇帝从沙丘平安的带回咸阳，没想到眼看着咸阳就在眼前之时，始皇帝却突然回光返照，再也没有时间回到咸阳城中，再看一眼他辛苦一生横扫六合打下来的天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始皇帝最后的声音低吟着这首传颂最广且又最深入人心的《秦风·无衣》，带着无穷的眷恋和释怀靠在了扶苏的怀中，失去了之后的声息。
扶苏心中悲伤难以自抑，他的泪水忍不住的哗哗而流，口中也轻轻的唱着无衣之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扶苏低吟的歌声引起了辒辌车周边侍卫们注意，王离和章邯同时反应过来，立刻翻身从马上跳下急奔而至，两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二人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无比悲痛的神情，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跪在原地将头深深埋下，哽咽的声音随着扶苏的声音，也唱起了无衣之歌。
辒辌车附近的侍卫们也都这一瞬间跪在地上，朝着扶苏怀中失去声息的始皇帝拜去，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的用最低沉的声音唱着无衣之歌。
一时间天地同悲，万物俱哭，萧瑟的秋风带着悲伤的无衣之歌，仿佛变成了一阵哀伤之风，远远的吹过大地，吹过天空，向着整个天下传递去始皇帝离开世间的悲痛之情。
从此世间再无始皇帝！
但始皇帝将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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