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道
在村庄的街道上，一名村民绝望地躺在地上，无助地看着鬼一步步接近他。
“月之呼吸·贰之型·珠华弄月！”
继川长清已经飞身挡在村民面前，日轮刀干净利落地斩断了恶鬼的双臂。不等那鬼后退躲闪，他又飞速补上一招：“月之呼吸·陆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那恶鬼连忙仰面躲过，骂骂咧咧道：“你这猎鬼人有点东西啊！看我的——血鬼术·以津真天！”
恶鬼的身体猛然缩小，化作一只雨燕直冲云霄而上。
继川长清仰头看着那只燕子，嘀咕道：“什么以津真天，吓唬人的，这明明就是只燕子吧？”他回头冲村民喊道：“很好看吗？还不快跑？”那村民这才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接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逃跑了。
“喂喂喂，头一次见到可以变成燕子的鬼呀！”新免玄信兴奋地冲上前去，直接飞身跃上屋顶，双刀砍向雨燕，“哈哈！本大爷都兴奋起来啦！”
“这家伙好像一兴奋就会换自称啊……”继川长清只当他是个麻烦，“他砍不中的。”
的确如他所料，雨燕在空中敏捷地改变了姿势，轻而易举地躲过新免玄信的斩击，接着直冲继川长清而来。
继川长清早就做好了准备，摆出架势面对着雨燕。
雨燕在他头顶变回鬼形，自上而下扑向继川长清。
“月之呼吸·玖之型·降月·连面。”
继川长清在一瞬间进入通透世界，不仅避开了恶鬼的扑击，还用玖之型直接斩断了恶鬼的脑袋。
“解决——”继川长清纳刀回鞘，“你们武士是怎么说的来着？一切完胜！”
“没有那种说法吧？”新免玄信走了过来，“喂，就算赢了，可不能忘了残心啊。”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原本落在地上的鬼头突然开始猖狂地笑了起来。
新免玄信指着鬼头对继川长清说道：“继川先生，你看，我都说了，就算砍掉头，依然杀不掉鬼。”
“没道理啊。”继川长清搔了搔脑壳，“难道我的日轮刀出问题了？”
“你们有点本事嘛——”恶鬼怪笑道，“居然能将我飞玄燕逼到这个地步……”
“他好吵哦。”新免玄信说道，“佛祖大人在上，继川先生，我能把他嘴巴塞住吗？”
“啊，请自便。”
“混账！你们听人说话啊！”飞玄燕暴怒道，“血鬼术·以津真天！”
“什么？”二人同时拔刀迎敌，只见一只雨燕从飞玄燕的脑袋里冲上天际，接着急转直下，直冲新免玄信而来。
“新免！”继川长清连忙赶上，趁着飞玄燕在新免玄信头顶变回鬼形的一瞬间，他挥刀喝道：“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
因为来不及进入通透世界，他的这一刀偏了一些，只给飞玄燕砍出一道大伤口。他在空中转了个身，便重新变回雨燕飞远。
继川长清和新免玄信背靠背迎敌，新免玄信喊道：“我算是搞明白了，那燕子才是本体。”
“是呀，我也看出来了。”继川长清点了点头，“得砍中燕子才行。”
新免玄信偏头问道：“你能砍中空中疾飞的燕子吗？”
“岩胜先生或许可以……但我……做不到。”继川长清毫无底气地说，“通透世界只能维持一瞬间，燕子太快了，时间只够我挥出一刀。”
“啊，我听说过。”新免玄信说道，“据说有一门可以斩落飞燕的绝技，需要剑士同时斩出三刀才行。”
他话音刚落，飞玄燕再次俯冲而下，接着在他们头顶变成鬼形。
二人同时挥刀砍去，虽然有三把刀往他脑袋上招呼，但是依旧没能砍中，又让那家伙飞走了。
新免玄信叫道：“咱俩配合太差了，砍不中！”
“冷静一下，我用通透世界再试一次。”
“什么世界？”
继川长清闪身拦在雨燕前方，凝神进入通透世界，接着挥出招式：“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飞玄燕轻轻一偏，便掠过刀锋飞了过去，然后在他身后恢复鬼形，朝继川长清的后背扑了过去。
“糟糕！”
新免玄信连忙冲上前阻止，继川长清也回身斜砍一刀，总算勉强化解了这次攻击。
二人再次背靠背贴在一起迎敌，新免玄信问道：“喂，继川先生，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有办法吗？”继川长清反问。
“咱俩拖到天亮如何？”
“不行，我们的体力不够。”
“那该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继川长清说道，“很难，但也许有机会。你也得试着进入通透世界才行。”
“我早就想问你了，这个通透世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大概是一种……观察世界的方法吧。”继川长清戒备着疾飞的燕子，说话语速飞快，“关闭其他感官，集中你的注意力，就可以看到一个透明的世界。但是这东西很难学的……需要相当深厚的基础。想要让你在短时间内掌握，恐怕还是太勉强了。”
继川长清后来才了解到，岩胜先生很早就掌握了进入通透世界的方法，只是由于自己基础不足，所以才一直没有教给自己。但是岩胜先生在一年训练间，传授了许多感知敌人气息和动向的方法，其实已经在暗中为继川长清掌握通透世界打好了基础。因此，继川长清才能成功在宝藏院中进入到通透世界。
然而，新免玄信并没有经过那样的训练，让他短时间内掌握那样高深的技巧，未免有些……
“哈哈，果然看到啦！”新免玄信兴奋地叫了出来，“这样一来，我距离抵达传说中的‘空之道’也更近了一步呀。”
“这么快？”继川长清感到难以置信，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是天才？”
新免玄信喊道；“燕子又要直冲我们来了，听我口号，我们一起动手——临！兵！斗！者……”
“九字真言算什么口号啊？”
“——皆！阵！列！在！前！”
随着最后一个字喊出来，二人同时进入通透世界，三把刀划过三条线，向飞玄燕织出了一张避无可避的死亡之网。
新免玄信的双刀斩断了飞玄燕的的双翅，而继川长清的日轮刀则给了他致命一击。
燕子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就像是所有濒死的鸟类一样在地上发出哀嚎。若不是他的身体在片刻后化为灰烬，继川长清真要以为那是一只普通燕子。
“嘁，死的真利落啊。”继川长清不屑地纳刀回鞘，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他会在死前絮絮叨叨地回忆一些什么事。”
“南无观世音菩萨啊。”新免玄信凑近了过去，“到底是鬼变成了燕子，还是燕子变成了鬼呢？”
“说到底——”继川长清狐疑地看向新免玄信，“你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领悟通透世界的？”
新免玄信想了想，接着说道：“可能是因为通透世界的理念和‘空之道’十分相近吧？”
“空之道？”
新免玄信咧嘴笑道：“这是我自己琢磨出的武学理念，现在还没有成形。我认为，所有登峰造极的人，最后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
“等等，我好像听别人说过类似的想法……”
“先听我说完。”新免玄信很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了。佛教中有个说法，叫‘一刀三礼’，意思是要以虔诚的态度对待艺术。这个道理，放在剑道和兵法中也是相同的。我的理解就是：所有的剑道流派，最后都会达到相同的境界，那就是‘空’。而抵达‘空’的方法，就是我所追求的空之道。在我看来，‘空’不是未知与不明，而是‘空明’。当真正抵达这个境界时，就会有一颗率直的心灵，来看清天地之间万物。”
“你的思想很深刻啊。”继川长清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只会打打杀杀什么的。”
“这些事情我已经琢磨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那个通透世界并不是‘空’。”
“我不明白，难道通透世界不是‘空明’吗？”
“当然不是，通透世界能看见的东西太多了。倘若想的太多，就可能会踏入名为‘偏执’的陷阱。可以说，通透世界就像佛教中说的‘十方世界’，看到的是‘无限’，而只有超过‘无限’才能抵达‘空’。也就是说，想要学会挥刀，就得先懂得将刀放回刀鞘。总而言之，我如今所追求的，就是超越通透世界。”
新免玄信说的这些话，继川长清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一部分。他又想到了岩胜先生，他明明早就觉醒的通透世界，但看到了一切他并不空明。反而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在干扰着他的思绪。倘若继国岩胜无法解开心中的结，恐怕这份执念会一直伴随着他，甚至让他走上危险的路。
继川长清又问道：“你说的超越通透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不知道。”新免玄信爽快地说道，“大概是连通透世界也看不出的动作吧。既然已经达到了‘空’，那么什么都没有，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也正是我所追求的境界，到达这个境界，也就是天下无双了。”
“新免……”继川长清停了一下，接着认真地说道：“你所追求的天下无双之人，我可能知道是谁。”
“是谁？那个人是谁？”新免玄信急切地问道：“冢原新右卫门，还是上泉伊势守？不不不，这些人都太老了，难道是‘剑豪将军’足利义辉？柳生石舟斋？丸目藏人佐？还是‘西国无双’立花左近将监？总不会是我老爹新免无二斋吧？不对不对，不一定是使刀的，也可能是枪术高手，莫非是三河的鬼之平八郎？还是上田的真田信繁？‘赤夜叉’井伊兵部少辅？服部鬼半藏正成？‘枪之又左’前田大纳言？宝藏院的胤荣大师？”
“你先冷静一下，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知道是谁啊。”继川长清见新免玄信有些激动，连忙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等到新免玄信差不多冷静下来之后，继川长清娓娓道来：“我认识一位名叫继国缘壹的剑士，他可以说是受神明眷顾之人，所展现的强大绝非常人可比。”
继川长清停了很久，接着说道：“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战斗，但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从上到下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他是一个沉稳而内敛，不善于表露情绪的人，但是当他挥起刀时，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住他。”
半年前，鬼杀队在总部进行了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继川长清也被继国岩胜叫到了总部，因此再一次有幸见到了继国缘壹。
他亲眼见到继国缘壹耐心地针对众柱的呼吸法进行指点与改进，也第一次见到缘壹完整使出了十三式日之呼吸。继川长清在那一刻意识到，继国缘壹的实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继国缘壹和鬼杀队排行第二的继国岩胜之间的差距，比他继川长清和继国岩胜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听完继川长清的讲述，新免玄信悠然神往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强大的人吗？真想见一见啊。”
继川长清停了很久，接着仰望着夜空说道：“他的实力是那样的强大，心境却又比任何人都要空明。倘若真的有人能踏入空之境界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月之呼吸·贰之型·珠华弄月！”
继川长清已经飞身挡在村民面前，日轮刀干净利落地斩断了恶鬼的双臂。不等那鬼后退躲闪，他又飞速补上一招：“月之呼吸·陆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那恶鬼连忙仰面躲过，骂骂咧咧道：“你这猎鬼人有点东西啊！看我的——血鬼术·以津真天！”
恶鬼的身体猛然缩小，化作一只雨燕直冲云霄而上。
继川长清仰头看着那只燕子，嘀咕道：“什么以津真天，吓唬人的，这明明就是只燕子吧？”他回头冲村民喊道：“很好看吗？还不快跑？”那村民这才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接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逃跑了。
“喂喂喂，头一次见到可以变成燕子的鬼呀！”新免玄信兴奋地冲上前去，直接飞身跃上屋顶，双刀砍向雨燕，“哈哈！本大爷都兴奋起来啦！”
“这家伙好像一兴奋就会换自称啊……”继川长清只当他是个麻烦，“他砍不中的。”
的确如他所料，雨燕在空中敏捷地改变了姿势，轻而易举地躲过新免玄信的斩击，接着直冲继川长清而来。
继川长清早就做好了准备，摆出架势面对着雨燕。
雨燕在他头顶变回鬼形，自上而下扑向继川长清。
“月之呼吸·玖之型·降月·连面。”
继川长清在一瞬间进入通透世界，不仅避开了恶鬼的扑击，还用玖之型直接斩断了恶鬼的脑袋。
“解决——”继川长清纳刀回鞘，“你们武士是怎么说的来着？一切完胜！”
“没有那种说法吧？”新免玄信走了过来，“喂，就算赢了，可不能忘了残心啊。”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原本落在地上的鬼头突然开始猖狂地笑了起来。
新免玄信指着鬼头对继川长清说道：“继川先生，你看，我都说了，就算砍掉头，依然杀不掉鬼。”
“没道理啊。”继川长清搔了搔脑壳，“难道我的日轮刀出问题了？”
“你们有点本事嘛——”恶鬼怪笑道，“居然能将我飞玄燕逼到这个地步……”
“他好吵哦。”新免玄信说道，“佛祖大人在上，继川先生，我能把他嘴巴塞住吗？”
“啊，请自便。”
“混账！你们听人说话啊！”飞玄燕暴怒道，“血鬼术·以津真天！”
“什么？”二人同时拔刀迎敌，只见一只雨燕从飞玄燕的脑袋里冲上天际，接着急转直下，直冲新免玄信而来。
“新免！”继川长清连忙赶上，趁着飞玄燕在新免玄信头顶变回鬼形的一瞬间，他挥刀喝道：“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
因为来不及进入通透世界，他的这一刀偏了一些，只给飞玄燕砍出一道大伤口。他在空中转了个身，便重新变回雨燕飞远。
继川长清和新免玄信背靠背迎敌，新免玄信喊道：“我算是搞明白了，那燕子才是本体。”
“是呀，我也看出来了。”继川长清点了点头，“得砍中燕子才行。”
新免玄信偏头问道：“你能砍中空中疾飞的燕子吗？”
“岩胜先生或许可以……但我……做不到。”继川长清毫无底气地说，“通透世界只能维持一瞬间，燕子太快了，时间只够我挥出一刀。”
“啊，我听说过。”新免玄信说道，“据说有一门可以斩落飞燕的绝技，需要剑士同时斩出三刀才行。”
他话音刚落，飞玄燕再次俯冲而下，接着在他们头顶变成鬼形。
二人同时挥刀砍去，虽然有三把刀往他脑袋上招呼，但是依旧没能砍中，又让那家伙飞走了。
新免玄信叫道：“咱俩配合太差了，砍不中！”
“冷静一下，我用通透世界再试一次。”
“什么世界？”
继川长清闪身拦在雨燕前方，凝神进入通透世界，接着挥出招式：“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飞玄燕轻轻一偏，便掠过刀锋飞了过去，然后在他身后恢复鬼形，朝继川长清的后背扑了过去。
“糟糕！”
新免玄信连忙冲上前阻止，继川长清也回身斜砍一刀，总算勉强化解了这次攻击。
二人再次背靠背贴在一起迎敌，新免玄信问道：“喂，继川先生，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有办法吗？”继川长清反问。
“咱俩拖到天亮如何？”
“不行，我们的体力不够。”
“那该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继川长清说道，“很难，但也许有机会。你也得试着进入通透世界才行。”
“我早就想问你了，这个通透世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大概是一种……观察世界的方法吧。”继川长清戒备着疾飞的燕子，说话语速飞快，“关闭其他感官，集中你的注意力，就可以看到一个透明的世界。但是这东西很难学的……需要相当深厚的基础。想要让你在短时间内掌握，恐怕还是太勉强了。”
继川长清后来才了解到，岩胜先生很早就掌握了进入通透世界的方法，只是由于自己基础不足，所以才一直没有教给自己。但是岩胜先生在一年训练间，传授了许多感知敌人气息和动向的方法，其实已经在暗中为继川长清掌握通透世界打好了基础。因此，继川长清才能成功在宝藏院中进入到通透世界。
然而，新免玄信并没有经过那样的训练，让他短时间内掌握那样高深的技巧，未免有些……
“哈哈，果然看到啦！”新免玄信兴奋地叫了出来，“这样一来，我距离抵达传说中的‘空之道’也更近了一步呀。”
“这么快？”继川长清感到难以置信，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是天才？”
新免玄信喊道；“燕子又要直冲我们来了，听我口号，我们一起动手——临！兵！斗！者……”
“九字真言算什么口号啊？”
“——皆！阵！列！在！前！”
随着最后一个字喊出来，二人同时进入通透世界，三把刀划过三条线，向飞玄燕织出了一张避无可避的死亡之网。
新免玄信的双刀斩断了飞玄燕的的双翅，而继川长清的日轮刀则给了他致命一击。
燕子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就像是所有濒死的鸟类一样在地上发出哀嚎。若不是他的身体在片刻后化为灰烬，继川长清真要以为那是一只普通燕子。
“嘁，死的真利落啊。”继川长清不屑地纳刀回鞘，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他会在死前絮絮叨叨地回忆一些什么事。”
“南无观世音菩萨啊。”新免玄信凑近了过去，“到底是鬼变成了燕子，还是燕子变成了鬼呢？”
“说到底——”继川长清狐疑地看向新免玄信，“你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领悟通透世界的？”
新免玄信想了想，接着说道：“可能是因为通透世界的理念和‘空之道’十分相近吧？”
“空之道？”
新免玄信咧嘴笑道：“这是我自己琢磨出的武学理念，现在还没有成形。我认为，所有登峰造极的人，最后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
“等等，我好像听别人说过类似的想法……”
“先听我说完。”新免玄信很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了。佛教中有个说法，叫‘一刀三礼’，意思是要以虔诚的态度对待艺术。这个道理，放在剑道和兵法中也是相同的。我的理解就是：所有的剑道流派，最后都会达到相同的境界，那就是‘空’。而抵达‘空’的方法，就是我所追求的空之道。在我看来，‘空’不是未知与不明，而是‘空明’。当真正抵达这个境界时，就会有一颗率直的心灵，来看清天地之间万物。”
“你的思想很深刻啊。”继川长清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只会打打杀杀什么的。”
“这些事情我已经琢磨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那个通透世界并不是‘空’。”
“我不明白，难道通透世界不是‘空明’吗？”
“当然不是，通透世界能看见的东西太多了。倘若想的太多，就可能会踏入名为‘偏执’的陷阱。可以说，通透世界就像佛教中说的‘十方世界’，看到的是‘无限’，而只有超过‘无限’才能抵达‘空’。也就是说，想要学会挥刀，就得先懂得将刀放回刀鞘。总而言之，我如今所追求的，就是超越通透世界。”
新免玄信说的这些话，继川长清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一部分。他又想到了岩胜先生，他明明早就觉醒的通透世界，但看到了一切他并不空明。反而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在干扰着他的思绪。倘若继国岩胜无法解开心中的结，恐怕这份执念会一直伴随着他，甚至让他走上危险的路。
继川长清又问道：“你说的超越通透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不知道。”新免玄信爽快地说道，“大概是连通透世界也看不出的动作吧。既然已经达到了‘空’，那么什么都没有，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也正是我所追求的境界，到达这个境界，也就是天下无双了。”
“新免……”继川长清停了一下，接着认真地说道：“你所追求的天下无双之人，我可能知道是谁。”
“是谁？那个人是谁？”新免玄信急切地问道：“冢原新右卫门，还是上泉伊势守？不不不，这些人都太老了，难道是‘剑豪将军’足利义辉？柳生石舟斋？丸目藏人佐？还是‘西国无双’立花左近将监？总不会是我老爹新免无二斋吧？不对不对，不一定是使刀的，也可能是枪术高手，莫非是三河的鬼之平八郎？还是上田的真田信繁？‘赤夜叉’井伊兵部少辅？服部鬼半藏正成？‘枪之又左’前田大纳言？宝藏院的胤荣大师？”
“你先冷静一下，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知道是谁啊。”继川长清见新免玄信有些激动，连忙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等到新免玄信差不多冷静下来之后，继川长清娓娓道来：“我认识一位名叫继国缘壹的剑士，他可以说是受神明眷顾之人，所展现的强大绝非常人可比。”
继川长清停了很久，接着说道：“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战斗，但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从上到下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他是一个沉稳而内敛，不善于表露情绪的人，但是当他挥起刀时，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住他。”
半年前，鬼杀队在总部进行了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继川长清也被继国岩胜叫到了总部，因此再一次有幸见到了继国缘壹。
他亲眼见到继国缘壹耐心地针对众柱的呼吸法进行指点与改进，也第一次见到缘壹完整使出了十三式日之呼吸。继川长清在那一刻意识到，继国缘壹的实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继国缘壹和鬼杀队排行第二的继国岩胜之间的差距，比他继川长清和继国岩胜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听完继川长清的讲述，新免玄信悠然神往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强大的人吗？真想见一见啊。”
继川长清停了很久，接着仰望着夜空说道：“他的实力是那样的强大，心境却又比任何人都要空明。倘若真的有人能踏入空之境界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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