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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下场

    林氏也不再客气,把个豆宝往王氏怀里一扔:“我说这十几年不来往的,怎么就今天上门!原来是贪心婆娘拿着不懂事的孩子做脸,想贪了这镯子去!”说完不顾王氏脸上火气,叉腰指骂两个侄媳妇,“你们两个死人啊!赶紧的把炕上的崽子拉走!不然我抡起扫把打你们出去!”

    王氏被当面拆穿了心事,脸上火辣辣的烧。往日里大姑子虽是硬气,可对她这个嫂子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今日就这样不留情面的喊打了。可就这样走了,她心里不服气,要不走,哪里还有脸。一时犹豫,刚一回神,那林氏竟真的左右找家伙要来赶人了。

    两个媳妇早拖拽着炕床上的小牛小虎逃窜。王氏还想卖个老撑撑面子,被林氏抡起墙边立着的扫帚挥打过来,正扫到肩头,连着发髻都拍散了。嗷嗷叫的拉着豆宝想逃出东厢!

    “娘,大宝的铃铛被拽走一个!”

    林氏又一挥扫帚挡住王氏去路,大喝一声!

    “铃铛!”

    “林翠萍!你不要过分了!”王氏这会儿倒觉得是自己被人欺负了。

    宋婕见着扫帚前的王氏搂着豆宝,一副可怜相,好似自己婆媳要抢人家东西一般,真真是长见识了!

    “大舅母!您要喜欢您就留着!这镯子反正是烂了,我找大舅拿银子再买个新的。今后邻里问起来,我也不怕,照实说了!舅婆眼馋外孙东西,抢不得便弄烂了!”

    王氏一听宋婕要告诉丈夫,拽起豆宝的腕子就要去扣那铃铛。豆宝只知道这东西是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哪肯松开,咬牙紧紧攥着。王氏掰不开孩子的手,只怪豆宝不听话没有眼色,更觉在这宋婕面前丢了脸皮。“啪啪”两个巴掌打在豆宝头脸,这才扣出铃铛摔在地上!呵,养不教倒怪起孩子来!

    “什么玩意儿,当谁稀罕不成!”

    可怜的豆宝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哇哇的大哭,好不伤心。小铃铛是奶奶让看的,也没说不让拿,如今又被奶奶扣去扔了。

    那一家子小的哭声震天、老的骂骂咧咧。林氏监视着他们出了自家院子,扔开扫帚狠叹了一口恶气。屋里两个孙子还在哭,老婆子真是心疼坏了。

    “哦~哦~,宝宝不哭哦,奶奶已经把坏人打跑咯~”

    婆媳两个好说好哄,安慰了半天,孩子们的哭声才渐渐小了,变成小小的啜泣。

    那纯白的银子质软,哪儿经得起这么拉拽。好好一个镯子歪歪扭扭,铃铛也掉了。把那地上的铃铛捡回来看,一节挂环拽断了,也不知扔去了哪里。

    这样的东西,婆媳两个也不敢随便找家银楼去修。只好用布包了先收起来。于是大宝手臂上只剩一个铃铛镯子,原本白胖的手腕也是勒红了一片。好险宋婕嫌弃那长命锁的银项圈累赘,早早的收了,不然王氏一伙见了要抢,指不定勒着孩子脖颈。

    两个孩子经过刚才那一阵,吓得不轻。宋婕好容易哄睡下了,不一会儿又哭醒。这样的受惊睡不眠,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才好。宋婕心里那个恨啊,直把王氏婆媳咒骂了千百遍。

    午间吃完饭,宋婕第三次将半路惊醒的孩子们哄睡,一头栽倒在棉被靠椅上,累得崩溃。

    紧挨着东厢的院墙那头,明月正得意洋洋的靠墙坐着。要是宋婕知道他做了什么,也许能稍稍解气。

    自宋婕猜测德贵几个守在程家空宅里,这东厢后窗就再也不开了。今早轮到明月值守。早间的一番吵闹,他看不见屋内情况,就特意翻到林氏院儿里听壁脚。把王氏几个如何造孽,听得是清楚明白。又亲眼见着林氏拿着扫帚把人赶跑,对那王氏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好明月立刻与陈稳换了班,一路尾随那王氏找到她家。记清楚地点,就往大山里去。不一会儿,背上多了个布袋子,再回到林氏娘家老宅。乘着王氏屋里没人,把个布袋子抖空。

    嘿~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人家?三条蜿蜒吐信的乌梢蛇!

    人家家里是有孩子的,也不能缺了德放毒蛇进去。这样三条见人就跑的“一溜黑”吓吓那王氏正好!

    陈稳见人回来了,问他干嘛。明月只是闷笑不语。美滋滋的吃了林氏煮的饭菜,继续在那儿墙根守着。

    那村南的一片人家,整个下午都在王氏的惊声尖叫中度过。三条丈长的一溜黑吓得王氏一个多月夜不能寐。

    这日傍晚,隔壁大庆媳妇又带来一则重大消息。

    宋婕正歪在炕上和孩子们玩那两柄团扇,听见大庆嫂咋咋呼呼的跑进来,忙把扇子塞进了枕头底下。

    “大庆嫂子,您这又怎么了?”

    大庆媳妇一脚才跨进东厢就嚷开了:“诶呦!出大事儿啦!那日满月,跟我打了一架的那个钱婆子还记得不?”见到屋里就宋婕一人,感觉这听众席太单薄,又探出身子,往那后院儿喊,“林婶儿!快来,我这儿说大事儿那!”

    林氏正在那后院除草呢,听见喊声,丢下活计就跑了过来。脚上满是泥巴,就在那东厢门头立着:“出什么事儿了啊?我这正忙着呢。”

    这一会儿功夫,大庆媳妇已经上了炕,盘起双腿坐定:“我跟你们说,后角村那个钱婆子手断啦!”

    “这…这好好的怎么…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林氏蹬蹬鞋上的泥巴,也走进来在那门厅的小椅上坐下。

    “就那天,两个孩子满月那天!”

    这话吓了林氏一跳:“莫不是…我…我那日下手重了啦?”

    大庆媳妇忙摇手:“不是,这跟您怎么没关系!恩…可能也有点关系!”她清了清嗓子,“那日,咱们和她打了一架,她走前不是放了话要咱们好看嘛!后来离了这儿,她就没回家,直接去了镇上找她弟弟。她弟弟就喊上几个跟他一起做活的爷们给她作势,准备回来找咱们麻烦。后来,哈!真是烂了心肠,黄天不佑啊!”

    “后来怎么了?”宋婕婆媳异口同声。

    “后来,走到半路,道旁的矮坡上不知怎么的就滚下来好几个斗大的石头…”

    “那手就被砸断啦?”

    “不是!诶呀,远程媳妇你别打岔!那坡又不搞,矮矮斜斜的,老太太见了石头滚过来,都能躲开!可偏偏啊,一帮子男人朝一旁闪躲,不知哪个把钱婆子绊倒了!她一个趔趄单手撑地,那手臂就折了!”

    林氏和宋婕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叹,居然这样断得手。

    “那后来呢?”宋婕拎起炕几上的凉茶,到了一杯递过去。

    大庆媳妇接过,咕咚两口:“摔断了手,自然是赶紧的送回家啊!那祝郎中不就是他们村的嘛。那天他们抬着人跑回去,经过咱们村头,大庆还远远瞧见了呢!只是那会儿不知道是谁。”她抿一口茶水,接着讲,“回到村里,钱婆子家里请了人去找祝郎中。结果那祝郎中家里落了锁,竟是不在,到了晚上也没见人回来。”

    这其中的缘故,宋婕最是清楚,她心虚的很。

    “结果啊,钱婆子的手耽误了一晚上,第二天肿的跟馒头似的。送到镇上医馆,人家说手太肿了,骨头错了位置恐怕不好接。好不容易求到一位接骨的老师傅,人家隔着肿胀摸了摸,说这里面的断骨太碎,没得治。就算接起来,也是个歪手臂。”

    这事在林氏几个看来,就是钱婆子做多了坏事,老天报应。

    隔壁程家的德贵却心里有数。胖爷出手,能治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