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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他山之石

    “你的病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牵挂,不如明天就走吧?”

    轩飞没有反对,看着他来来回回地走动,收拾他们的小屋。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苏越说,“我们还没去过幽燕,西南蜀地也是个好选择。听闻剑门蜀道雄奇险峻鬼斧神工,我们不如先去一览奇观?”

    更无回响,苏越只好停下手中活计,坐到了她身边。

    “你讨厌我了?”

    轩飞摇了摇头。

    “生我的气了?”

    轩飞再度摇头。

    苏越道:“那你怎么忍心不理我?”

    “没有……”

    总算开口了,苏越不由松了口气,笑道:“那说句动听的来。”

    “阿越……”

    “不是这个。”苏越道,“换一个。”

    “郎君……”

    “在。”苏越笑道,“爱妻有何吩咐?”

    轩飞又缄默了半晌,方才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苏越道:“都这么久啦,说不说也无妨了,不必为此费心。”

    轩飞道:“我想你有权知道。”

    苏越点了点头:“那你说,我听着。”

    轩飞看了他一眼,垂头道:“就是会稽之事。打伤大哥的是乔庄主,他正是冯翊左使。”

    苏越一怔,霎那间浑身凉透。

    轩飞又道:“害死你娘的也是他,药被掉包了,没有什么毒中毒。”

    “你说什么!”苏越赫然跳将起来,青筋暴起,怒发冲冠。轩飞一把将他拉住,问道:“你要去哪?”

    “我……”苏越神色茫然,登时恍惚。

    “他已经死了,我杀的。”轩飞说。

    苏越稍稍镇定下来,然先前的轻松愉悦俱已一扫而光。

    “不是你杀的。”他喃喃低语,“那一掌不是你打得,你也不会选那个叫人痛苦的位置杀人,只有肺下那一剑是你刺的。”

    轩飞大为感动,一时竟又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苏越问道:“是教你‘歌驻云山’的人对不对?是不是雁叔叔?”

    轩飞道:“我们的确去了清凉山,乔庄主是自己撞上我的剑的。”

    苏越沉吟了片刻,长叹一声重新在她身边坐下,道:“你瞒着我,是为了嫂嫂和云征?”

    “不。”轩飞道,“我只是不希望从今以后你面对他们之时想起的都是这件事。”

    苏越忍住伤痛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柔声道:“谢谢,让你受苦了……”

    “现在你知道你的大仇已经报了。”轩飞说,“你有觉得轻松一些吗?”

    苏越缓缓摇头,低声道:“那又如何呢?我娘也不能再活过来……更可悲的是,我又失去了一个素来宠爱我的大伯,真是讽刺……”

    轩飞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后悔选择复仇这条路了?”

    苏越道:“我永不后悔,因为我相信即便重来一百次,我也最终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既然决定这么走了,就会努力面对随之而来的一切,遗憾总归无法避免,我只能尽力而为。”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方问道:“你知道有人在背后操纵望月宫吧?”

    “嗯。”苏越道,“我知道。我爹和刘洵联手,就是为了抓出这个黑手。”

    轩飞轻轻点了点头,将刘洵给她留下的锦盒放在了苏越手心里。

    “为什么给我?”他问,“这里面是什么?”

    轩飞难掩悲戚,哽咽低语道:“我没打开过,我不想知道。”

    苏越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她没再多说,只是努力睁大双眼深深呼吸忍住眼泪。

    这里面难道就是黑手的秘密?苏越没有动,只是垂头看着那盒子,渐渐神游方外。

    轩飞道:“即使这个黑手又是你亲人,你也不会后悔,对吗?”

    苏越叹道:“不瞒你说,早在敦煌的时候极乐就给我看过不少王家内斗的事故,加上亲历魏杨之事,我也不是丝毫没有心理准备。我爹如今风痛缠身行动不便,大哥也经脉大损全无自保之力,假如放任望月宫不管,我就能安心吗?我……再也不想看到悲剧重演。”

    “这条路不会有尽头。”她说,“只要苏家在巅峰一日,狂风巨浪就永远不会减弱。”

    苏越道:“我知道……可我也真的很想陪你,很想同你去过我们追求的生活。”

    轩飞看着他的脸颊,继而郑重其事地靠上前去亲了一下,道:“我陪你,只要和你一起,家是天涯,天涯也是家。”

    望月宫主,墨初。

    连珠印和飞鹰令牌最终交到了抱一阁里,就像是阴沉了很久的天终于降下了倾盆大雨,当一切虚无缥缈的猜测都被冷冰冰证实的时候,他们只能沉默着、承受着,任那骤雨将自己淋个透彻。

    “无论如何,应当有个了结。”苏晋说。

    苏逸凡问道:“你想怎么了结?”

    苏晋道:“真相合该大白于天下,我们也能藉此获得更多武林正派的支持。”

    “你以为墨成害怕?”苏逸凡冷笑,“印玺丢失了这么多天,墨成却始终一动未动,你可有想过是为什么?”

    苏晋沉声道:“无非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不管我们如何举止,他都有恃无恐。”

    苏逸凡道:“你将真相公诸于众,无非就是逼着墨成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处置。这些年梅影山庄也囤积了大量财力,他只消抽身向西一退,以望月宫为先锋,鸣沙之月为后盾,立刻就能与我们形成东西对峙的新局面。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江湖中尽是些见风使舵之流,就凭墨成的声望与望月宫的实力,我们未必能争取到比他们更多的支持。”

    苏晋不悦道:“隐忍不发难道就对我们有利?别人手持刀俎,我们就继续这样为鱼为肉?即便他无惧挑破这层薄纸,也必然不希望事态照此发展。墨冉、墨乙,以及墨婶婶都不是深藏之人,我可以确信他们一定没有参与其中,而墨成也不会乐意把他们拉下水来,不是吗?”

    “哥。”缄默了许久的苏越终于开了口,“只能鱼死网破吗?”

    苏晋冷笑道:“你可真是善良啊,别人把毒爪伸向娘亲的时候,有没有来问过你愿不愿意!想要万全之策是吗?那你问墨成要去!”又毫不客气地道:“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哥!”

    “不用劝了。”苏逸凡道,“你哥也没错,在想出更为有效的办法之前,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

    苏越思忖了片刻,道:“哥倒是提醒我了,不如——让我去和墨叔叔谈一谈?”

    “不行!”苏逸凡断然拒绝,“占据绝对优势的人才有资格谈判,现在去梅影山庄,你不但见不到墨成,恐怕更要回不来了。”

    苏越道:“那么……我们还是得先对付望月宫?”

    苏逸凡没有回答,而是将飞鹰令牌拿在手里掂了掂,换了较为和蔼的语气问道:“笑笑啊,你可知这令牌的用处?”

    轩飞点了点头,道:“执此令牌,如主公亲临。”

    苏逸凡又问道:“有过先例吗?”

    轩飞道:“有,不多,也不鲜见。”

    苏逸凡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说道:“你俩午后去趟妙真阁,也许,有转机了。”

    轩飞做梦都想不到出现在江掌柜身边的竟然是祁君。

    祁君只是淡然向他俩行了个礼,先招呼道:“轩妹妹,别来无恙?”

    她如何竟与妙真阁有往来?轩飞百思不解。

    又对苏越道:“江琦君见过二少爷。”

    苏越回了礼,疑惑地问道:“姑娘也姓江?莫非……”

    祁君道:“在下幼年之时与父母远行,遭强人迫害致父母双亡,幸得前左使祁岩大哥援手,带回了望月宫中。直至五年前方才与爷爷重逢,此后我便继续留在宫里收集情报。”

    难怪老爹总是那么淡定,他到底还藏了多少后手啊!苏越不禁咂舌,忙说道:“有劳姑娘费心了。”

    祁君道:“不敢当,老爷让在下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越将飞鹰令牌和一封手书交给祁君,道:“我爹希望姑娘派人到鄱阳翠光寺去一趟。”

    祁君心领神会,道:“在下不便久留,先走一步。”

    “君姐。”轩飞突然开了口,“往昔承蒙关照,感激不尽。”

    祁君笑道:“我也并非白给你洵哥哥帮忙的,别放在心上。告辞了。”

    墨初临窗坐着,双目低垂,手里机械地盘着一串光亮的星月菩提,心绪不知飘到了何方。天色渐渐晦暗,僧人们已做完了晚课,各房陆续亮起灯火,墨初也终于放下佛珠慢慢踱到油灯旁,神色木然地吹亮了火折子。

    一道剑光猝然斩破暮霭直直向她袭来,墨初吃了一惊,匆忙后撤了半步。那剑没有击中目标,而竟被不知何处横出的另一把剑生生挡了下来。

    “来者何人!”问话的是个冷峻的男声。

    刺客稍稍迟疑了片刻,回剑就和护卫缠斗起来,但其攻势平缓不狠不险,似乎招招皆在引诱,墨初看在眼里,遂出声喝止道:“飞鹰令在此,谁敢造次!”

    刺客一怔,不禁侧目瞥了一眼,才看清她举着的手中除了半截火折子哪有什么令牌。然就是这分心的一瞬却叫那护卫抢占了先机,趁势缴了他的剑将他双手反扣按在地上。

    墨初点燃灯火,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护卫一把扯下刺客的面巾,回报道:“少主,是天退。”

    “少主?”天退冷笑,“想不到天勇你神出鬼没,却是因为侍奉着二主而分身乏术啊。”

    天勇没有分辩,只是问道:“少主,如何处置?”

    墨初道:“先押下去,严加看管,稍后我亲自来审。”

    天勇听命照办,安排妥当后又转了回来,墨初已不再镇定,而是坐在床头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眼波涌动不止,尽带着满满惶恐。

    “他要杀我……”她说,“何独,他果然想杀了我……”

    “少主……”

    墨初抬起婆娑泪眼望着他,他顿时心弦一动,神思澎湃,单膝跪在了她面前:“何独为少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何独活着一日,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少主。”

    墨初喃喃道:“可我们不是苍鸮的对手,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对了,找到天魁了吗?他愿不愿意接受条件?”

    何独道:“找到了,苍鸮也派了人在追杀他,他已杀了天伤,还在与天英天孤纠缠。他说如果我们能帮他摆脱那两人,他不介意帮这个小忙。”

    “好……好……”墨初低吟道,“天英天孤……我知道了,我即刻修书一封你帮我传给他,最迟明晚,我一定要见到他!何独,时间不多了……”

    何独领命,迟疑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少主,其实……您未必需要倚靠张文彻……”

    墨初看着他,温柔地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然后流水一般的秀发就靠在了他肩头。

    “你错了,何独,这世上只有你一人能让我倚靠,所以我才不允许你去冒这个险。而张文彻——他不过就是个可耻的叛徒,背叛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刘洵就是最好的例子!”

    难道刘洵的行踪居然是她出卖的?何独讶然。只不过……到底是谁杀了刘洵?

    “对了,你还得悄悄帮我追回飞鹰令与玉玺,不能让苍鸮知道我把它们弄丢了。刘洵一定藏在了什么妥当的地方,他既没能带走轩飞,就断然不会肯把东西交给苏家。”

    何独道:“少主放心,属下当全力以赴。”

    墨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但今天是个例外,他那多年未见的大女婿竟赫然站在了这里,面对着他毕恭毕敬地行着稽首大礼。

    “初儿来信,说你预谋杀害她,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阳光洒过花窗,他依然将自己沐浴在光明之下,留给苍鸮一片永无止境的阴影。

    “若主公认定如此,苍鸮听凭处置。”苍鸮面不改色,语无波澜。

    墨成只问道:“是不是你?”

    “不是。”苍鸮道。

    “好。”墨成点了点头,“你说不是你,就一定不是你。”

    苍鸮道:“承蒙主公信任。”

    “附骨之疽啊……”墨成轻叹了一声,吩咐道,“去把这个人找出来。”

    他说的简短,可苍鸮心里却半点不敢含糊——因为他深深清楚,这大概是近十年来墨成亲自给他下过的唯一命令。他定是十分了解苏逸凡的能耐,才会对这“附骨之疽”如此重视。

    “是。”苍鸮应着,思量了片刻又道,“还有件事。”

    墨成看了他一眼,他便说道:“据天巧回报,苏晋掌权之后,与苏逸凡的矛盾似乎与日俱增,令人在意。”

    墨成慢慢阖上双目,意味着这次会谈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苏家的人一贯都这么张狂,苏晋要摆脱父亲的阴影,动静自然会大一点。无妨,继续盯吧。”

    “三天了,江姑娘那边迟迟没有回音,可要我们去探听探听?”苏越问。

    苏逸凡坐在榻上,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颗颗玉棋子,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真指望一两个刺客便能杀了墨初不成?”

    苏越道:“倒也不是,只是这么干等着难受。”

    “我们与王家的争斗差不多持续了四十年,即便到了如今境地,大家也仍旧记得‘南苏北王’。望月宫大势早成,朝夕之间你又希望能有什么结果?”

    苏越默然。

    苏逸凡微微一笑,又道:“刺杀极乐和刘洵之死应该已足够让墨初与那位明面上的望月宫主结下梁子,在搅稀泥这件事上,飞鹰令可比我们自己的手有用多了,保证君儿的安全才是眼下第一要务。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着他们矛盾激化,坐收渔利。”

    “您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等过来的,是吗?”

    苏逸凡停下手中活计露出了几分意外的神色,不予否认也不予解释,只是侧目看着他,似乎在解读他的心思。

    “那里。”苏越指着书桌道,“二十年了,除了这小半个月,我每次过来时您都坐在那里,没年没节,没日没夜。”

    苏逸凡道:“那是你爹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必须要做的,更是我想做的。”

    苏越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子。”苏逸凡问道,“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苏越含糊地应道:“什么怎么打算……”

    “你自己的事。”

    “我……”他说,“我心里有数,不用您管……我去练剑了。”

    他刚站起身,就遇见锦绣挑帘进来轻笑着对他道:“二少爷暂且留步吧,大少爷和二少夫人都到门口了。”

    苏越面露异色,回头对苏逸凡道:“我哥他……可邪门啊……”

    “你还想他怎么样?”苏逸凡反诘道,“他苛待笑笑你就舒心了?”

    苏越挑了挑眉,不再多舌。

    “墨初死了。”

    苏晋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将这个惊人的消息丢了出来,不仅苏越目瞪口呆,连苏逸凡都鲜见地显露出惊疑,几要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苏逸凡沉着脸问道。

    苏晋道:“江姑娘托江掌柜传来消息,三天前她就已派人去了翠光寺,杀手迟迟未归,刺杀行动应该是失败的。但就在刚刚,突然传来了墨初缢死的消息,没有半点征兆,实在蹊跷!”

    “缢死。”苏越追问,“那到底是自缢还是他杀?”

    苏晋道:“没有确切消息,我只是猜测——墨初一个女人,能把持望月宫这么多年,不像是会寻短见的人。”

    苏越转向苏逸凡,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这么快就等到了?”

    “等到?”苏逸凡冷冷哼了一声,“只怕是人家终于等到机会了,我们可是结结实实叫人泼了一身污啊!”

    “什么意思?”苏越不解。

    苏逸凡示意他先别问,当即唤了锦绣进来,交代道:“立刻传书江掌柜,让他提醒小君中止一切行动,千万留心自保!”

    苏晋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其中关节:“第一次的刺杀行动引起了墨成的高度重视,可那位望月宫主却成功洗脱了嫌疑,更让他坚信了宫中要职上有我们的人。紧接着望月宫主便因势乘便下手铲除了墨初,反手再把这人命债扣到了我们头上,手段可真够黑啊!”

    “我们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苏越也叹道,“这么大一个罪名,墨叔叔可要恨死我们了。”

    苏逸凡又道:“黑是黑了点,终归也不过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我们是不好过了,墨成呢?他墨成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这个时候墨初死了,谁来接他的班?他辛辛苦苦经营着望月宫总是为了墨家服务,可如果这只猎鹰没法全盘控制在墨家人的手上,风险可是大得惊人啊!”

    苏晋道:“墨乙也不是不行,虽然脾气坏了点,胸襟却不小。”

    苏逸凡摇头道:“也就墨成自己有这个能耐,墨初都栽了,再用一个不如她精明狠辣的墨乙,岂不是生生把他姑娘往火里推吗?要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他就不是墨成了。”

    苏越问道:“照您这么说,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

    “要变天了啊……”苏逸凡叹道,“墨成今年五十有一了,多少还有个十来二十年吧。他只能竭尽所能和我们死磕到底,谋算着把我们一个一个送下地狱,然后再搭上整个望月宫陪葬。”

    “狡兔死走狗烹,那么望月宫主岂不是在竭泽而渔?您说……那望月宫主是想不到这一点,还是太过自信能对付的了一个残废?”

    苏逸凡道:“墨成的经略、望月宫的武勇,在面临共同敌人的时候,双剑合璧的确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然一但登临绝顶无敌于天下,他们就将成为彼此最大的累赘和隐患。望月宫主应不至于不懂,只怕是和你两兄弟一个心思:等不住咯!”

    苏越瞥了苏晋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落在身边的妻子身上。

    “我去一趟翠光寺吧。”轩飞突然开口。

    苏逸凡问道:“你认为墨初留有后手?”

    轩飞道:“莞娘曾是洵哥哥的侍妾,倘若郁文所言非虚,墨初当就是莞娘无疑,而她要对付主公的心思也就绝非偶然。也许是后招,也许是长线,总之她不会毫无准备。”

    的确,墨初应当是想用刘洵取代现任宫主。苏越沉思着,那么当是望月宫主察觉了墨初的意图,先杀刘洵再杀墨初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毕竟只是墨家的一个牵线木偶,这样解释也合情合理。

    果然苏逸凡也点头道:“言之有理,墨初的确有理由将一些关键事物把持在自己手上,只是很有可能已经叫望月宫主抢先一步。”

    “我和你一起去。”苏越道。

    轩飞拒绝道:“单人行动隐蔽得多,进退也更方便,何况你不熟悉望月宫的人与事。”

    “让他去吧。”苏逸凡笑道,“你还不懂这小子么?一天见不着你他魂都丢了,就算强留在家里,还能指着他做什么?”

    “就是!”有了父亲撑腰,苏越更是把话接得理直气壮,轩飞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

    苏逸凡道:“那就快去快回,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报,小心为上,不准擅作主张,切记千万勿要贪功冒进!还有晋儿,通知下去全面戒备严正以待,对方很可能已有所动作,不可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