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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七师兄:一个天赋点满却充满焦虑的剑仙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纯阳峰的早餐小聚会,气氛非常融洽,众人聚在一起,吃着符貂儿煮的面条。

    “小师叔,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可惨了,每天一大早就被师傅抓过来看七师叔练剑。然后这山上啥都没有,顿顿让我吃面条,而且几天了,这面条的卤子都没换过!”符貂儿气鼓鼓的说道,而赵越鱼则是不以为然。

    “别人早就辟谷了,靠天地元气供养肉身,就算是大多数的低阶修士也都是靠辟谷丹来提供营养的,你都筑基初期了,还整日想着口腹之欲,成天就知道吃,你怎么提升剑术啊!”赵越鱼数落完小徒弟,却是马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条。

    赵越鱼认为符貂儿的天赋极佳,且和他一样也是心直口快,不修边幅的性子,加上符貂儿又是仙道符宗出身,日后剑、符双修,一旦突破真仙境界,定然是仙界顶尖战力。所以他对这个的弟子十分期待,为此还特意为她扩建洞府。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无锋也停了下来下,符貂儿见状,便主动给七师叔无锋盛了一碗面,喜滋滋的喊道“七师叔,快歇一会吧,吃碗面热乎的!”

    无锋不由得一愣,然后习惯性的摆了摆手“师侄,谢谢你了。”其实无锋早已经辟谷多年,但自从符貂儿搬过来以后,为人内向的无锋,也不好意思拒绝晚辈的邀请,于是每天早晨跟着赵越鱼师徒,一起吃上了早饭。

    端着面碗,无锋严肃的问道:“小师弟,这些日子闭关,修炼的怎么样?”

    方为己愣了下,想了下才说道“师兄,那御剑术上手还好,金丹修为御剑倒是不难,但我以前没用过剑,这基础剑技可能还是得多加练习。”

    无锋扒了一大口面,难得笑着说道“师弟,一般修士上手御剑术都觉得难,御剑术对修士的神识强度要求极高,同时需要庞大的计算能力,准确计算出飞剑的飞行轨迹,才能灵活运用飞剑,咱们蜀山的御剑术,在同阶修士中,可以说是最强的攻伐之术。”

    赵越鱼点了点头“老七说得对,小师弟,你们俩修的都是师尊的纯阳剑道,以纯阳飞剑为主,这种对敌方式,对修士的神识和真元储量是极大的考验。所以御剑修士和我这种纯粹的炼剑修士又有不同,我追求的极致剑技,人剑合一,手中三尺长剑,便是手臂的延伸。”

    方为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昨日他在基础剑技上就看到了剑修的两条路。“谢谢二位师兄啦,以后我也早起练剑。对了,貂儿,周药师前阵子也来找我了?”

    符貂儿听后,又撅起了嘴“早知道选别的师傅好了,小师叔,你都不知道,现在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天天炼体,每天中午最热的时候,要顶着大太阳,扛着这柄巨剑从山上跑到山下,再从山下跑到山上。”

    “修行不易啊,师侄女,六师兄也是为了你好!”方为己幸灾乐祸的说道。

    符貂儿点了点头:“哦,你的周师侄,前天找你来着,咱们下月初一,也就是明天,咱们就要一起上六门公共基础课了,《仙魔大陆修真理论基础》《蜀山基础剑技》《蜀山御剑术》《仙界联盟条约规范概论》《五方魔国发展史与当今政治局势》最后一门是《战斗实践课》。然后最烦人的,我们要每个人选三门选修课,要选修一门第二语言和一个第二职业,最后一门选修是军事、政治素养。”

    听着这么多门课,方为己有些头大,原因无它,有的课程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过,这公共课加选修课一共九门,他仅知道两门课,那还是轩辕闵此前给他的两本书。

    瞧着方为己和符貂儿的表情,七师兄无锋缓缓说道“小师弟,还有貂儿师侄,你们一定要好好学那几门公共课,必须及格,如果重修就麻烦了。那几门选修课还好说,第二语言选一门简单的,期末考试难度,跟之前你们入门考试难度差不多。你们不必担心。”

    符貂儿却是抱怨道:“第二职业那门选修课是有些麻烦,可以选择的五个副职业,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符咒师和御兽师,我觉得符咒选修是最好过的,期末考试只考《仙界基础符咒大全》上的内容,背会了就行了。修士的军事、政治素养,这门选修课看看就行了,这门课是为了仙盟选拔将领、管理官员而设置的。”

    六师兄赵越鱼听了却撇撇嘴“别听你七师兄的,谁都能跟他一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根据自己的需求去重点修炼。六门主修课,《仙界联盟条约规范概论》《五方魔国发展史与当今政治局势》两门考试前背一背就行了,战斗实践课是最爽的,那是真刀真枪的操练,三门选修课,我那时候一节课没去过,哈哈哈哈……”

    “师兄我知道了,我想知道,那军事、政治素养选修课,都学啥啊?”方为己疑惑极了。

    “具体叫啥我忘了,当时考试我都没……老七肯定记得。”赵越鱼摇了摇头。

    无锋点了点头:“小师弟,军事、政治素养有两门课可以选择,一门是《军事战争指挥学与典型军事案列分析》,另外一门是《政治学基础与仙盟治理案例分析》。”

    “对了,那个第二语言课和第二职业是有关系的,第二语言,有《魔国语言与文字》《妖族语言与文字》《上古文字释文》,炼丹、炼器最好是选择《魔国语言与文字》到时候炼丹和炼器的时候,参考一些五方魔国的丹方和锻造方法,也是挺重要的。阵法和符咒师一定要选择《上古文字释文》,好多阵法书和符咒都是用的古文字和古符纹,御兽师不必提了,那是必须要学《妖族语言与文字》。”无锋十分贴心,认认真真的给二人分析着选课诀窍。

    方为己心中大概有数了,然后回头继续问道“貂儿,你准备都选的什么课啊。”

    “嘻嘻,第二语言选了《魔国语言与文字》,第二职业选了符咒师,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符咒了,剩下那们我选了政治素养与治理案例分析,那门课听说好过,而且讲课的老师是个温和的仙盟长老。”符貂儿笑着说道,方为己心中大概有了谱,这丫头是要偷懒啊。

    果然,符貂儿说完,无锋就耿直的说道“师侄,你本身就符咒师,那门课不去也罢,我当年就选的符咒师,那个老师教的专业知识有限,顶多也就是个四品的符师。”

    “啊?四品符师的话,八成是出身万符门,我可能认识,那这门课我又可以逃了。”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旁边的赵越鱼听了,却是脸上挂了好几道黑线。

    赵越鱼揉了揉太阳穴,不由得问道“小师弟,你打算选哪几门课啊?”

    “第二语言,我打算选《上古文字释文》,第二职业我就选炼丹师了,然后最后一门选军事素养。”

    方为己说完,赵越鱼却是善意提醒道:“小师弟,这选修课虽说不太重要,但也十分耗费精力,你出身魔家帐子,自然是精通魔国语言,重新修一门二外是很耽误修炼的。”

    无锋的态度则与赵越鱼不同“小师弟,这些课也不白学!你现在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一千年寿命,磨刀不误砍柴工,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方为己长叹口气,透过七师兄的话,他意识到正经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好奇的问道“二师兄,这几门课是要修习多久。”

    无锋和赵越鱼相视一笑,长叹口气“哎,整个周期是十年,每年考核一次,十年一次大考,以试炼任务考核为准,你们要去仙盟在蜀州城的分盟,领取赏金任务。”

    “选修课中,第二职业是要参加仙盟统一的职业资格考试的,貂儿我不担心,她的符文造诣应该在五品以上,师弟,你炼丹如果吃不透的话,就赶紧转修符咒,炼丹师和御兽师这两门课,挺烧钱的。符咒和阵法师,比较亲民,而且合格要求考个符咒师资格证,就足矣了,但你要是想考一个八品丹师,难度挺大的。”赵越鱼说完,方为己却是挑了挑眉毛。

    无锋也跟着嘱咐一句:“那个师弟,我还是要提醒你,第二职业不要耗费太多心力,尽量把时间花费在剑道上,你和二尹师兄不一样,他们二位是丹宗子弟,以丹道为主,剑道为辅。”

    “多谢二位师兄的点拨,那我现在就和貂儿去咱们宗门的主殿去选课。”

    “快去吧,报完名早点回来,我和你七师兄要看看你二人的底子。”赵越鱼说完便把所有的面碗摞在一起,准备去洗碗。而一旁的诺尔浑则是站在暗处,看着赵越鱼端着碗和面条,脸上露出了十分难受的表情。

    方为己和符貂儿下了纯阳峰,顿时大感轻松,符貂儿笑嘻嘻的说道“我的小师叔哟,几日不见,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啊?”

    方为己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跟这丫头说,自己这几天提前预习了御剑术和基础剑技,于是他随口答道“这几日在洞府里看了几日书,练了练剑。”

    符貂儿长叹口气“真是的,在咱们纯阳峰住,压力真的好大啊!”

    “嗯?压力大?难不成赵师兄对你管得严!”

    “哎,是有点严格,但也不全是因为师尊管的严,主要七师叔,实在是太努力了,他天赋那么好,还天天修炼的那么认真,练剑的时候,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可他却是一丝一毫都不许差。”符貂儿说着又有些沮丧。

    方为己心里知道,这七师兄的压力是要比其他几位师兄大许多。一方面,除了七师兄以外,自己的其他几位师兄都已经是真仙修为了,而他入门晚,即便是努力修炼,却还是尚未突破真仙境。

    另一方面,就是他的压力也是来自宗门给他的压力,作为轩辕闵的弟子,他是专修纯阳剑道的,轩辕剑主也明确说明,日后让无锋接任剑主之位,无锋与其他几位弟子不同。七个师兄中,大师兄背景尚不可知,但他形骸放浪,每日躺在酒坛子里;两位尹师兄,出身阴阳丹宗,二人除了剑修身份外,还是仙魔大陆中颇为有名的一品丹师;四师兄鲁夫子,是吃官饭的,三清气宗的子弟,还有着深厚的仙盟背景,现在还是蜀州城的副城主;五师姐莞花剑仙马淑芬,灵宝阁出身。六师兄赵越鱼,土生土长的坐地户,父母都是蜀山剑派的修士。

    唯独七师兄,出身贫寒,是个孤儿,打小被师尊收入蜀山,没有深厚的背景和家族,只能凭借自身的努力去打拼。所以纵然七师兄在剑道一途上是天赋异禀,但作为轩辕闵的接班人,他是倍感压力巨大,担心自己无法接受如此大任。说实在话,方为己非常理解七师兄,他前一世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位同门师兄与七师兄的情况十分相似。那位师兄是导师极为器重的学生,性格稳重踏实,属于那种极为老实本分的人,他的科研天赋极佳,但偏偏他家庭条件不太好。读研期间,想出国深造的师兄们,宁可多花点版面费,也要赶紧把刊物投出去。唯独这位师兄,他被昂贵的国外期刊高昂的版面费卡住,性格过于老实憨厚,又不好意思找导师报销版面费,想读博深造,又担心毕不了业,给家里父母增添负担。

    拥有着傲人的天赋,也拥有着极度卑微的内心,内心忧惧,为未来的人生感到惶恐。那位师兄在跟自己吐露心声的时候,就曾引用一个国外小说的原话:“因为害怕自己并非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因为有几分相信自己是明珠,而不能与瓦砾碌碌为伍。徒然卖弄着人生一事不为则太长,欲为一事则太短的警句。可事实是,唯恐暴露才华不足的卑怯,和厌恶钻研刻苦的懈怠。就是我的全部了。”那位师兄资质和性格适合读博,但他担心博士期间没有产出,不能按时毕业;直接去参加工作,他又心有不甘。

    卓越的天赋赐予七师兄高傲的自尊心,但卑微家世却又让他缺乏继承师尊地位,承担宗门大任的自信和决心。他拼命努力修炼,始终不敢懈怠,就是为了维持他的自尊心,不愿辜负师尊对他的期待,或许因为这一点,七师兄性格内向,不爱交流,与世隔绝,虽然修为到了合体境巅峰,却始终难以突破桎梏成为真仙。

    想到这方为己无奈长叹口气“貂儿,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要知道七师兄身上的担子是二代弟子里最重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有时候卓越的资质也是人生的苦恼和羁绊,人生如逆旅,我辈亦是行人。”在主峰的教务大厅选完课后,二人便回到纯阳峰,一路上符貂儿都在沉思,而方为己也有着他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