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都市言情 » 开端风云 » 第46章.激情速度

第46章.激情速度

    中场休息,梁小柔躺在座椅上,陪着笑说道:

    “我说个笑话你听听,老王的老婆爱吃醋,不许老王跟女性接触,一有接触,就醋意大发,老王就有好果子吃了。老王为了不让老婆嫌疑,总是避免跟女人单独接触。

    这天,老王一个人在家里,忽然有人按响门铃,老王没敢贸然开门,怕是个女的。门铃顽固地响着,老王轻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通过猫眼向外看,果然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年轻的黄发女子,青春靓丽,风情万种。

    老王一哆嗦,就大气不敢出,站在门前。那女子以为没人,便转身走了。老王长长地吁了口气。

    不一会儿,老王想起件事儿,便开门出去。便换上鞋子,反锁上防盗门出去,下了楼,没走几步,发现那个黄发美女还没走。黄发美女一转身,发现了老王,惊讶地叫了声:“爸!”

    老王仔细一看,嗨,这姑娘不是别人,是自己的闺女。闺女在外地上大学,也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爸您原来在家呀!”闺女狐疑地问道。

    老王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这时一个陌生女人从楼上下来,对老王诡异地看了一眼走了过去。

    闺女意味深长看了看老王,又扭头看了看走过去的那女子,脸一阵红一阵白,嘟哝道:“怪不得老不开门哩,原来是这样……”那女子,老王根本不认识,上他们单元来可能有事儿。老王连忙摆手说:“闺女,你可别误会!”

    可是,老王又感到有话无法说清楚,急得直跺脚。闺女迟疑了半晌,也跟着跺了跺脚,下决心似的说:“爸,你放心,我不会跟妈说这事儿的,只希望你今后再也不必干这事儿了……”

    “你让我避嫌?”

    马国栋一笑说道:

    “我说个笑话你听听,秀儿目不转睛盯着这条腰带。

    “秀儿,这条腰带我一直没舍得用。”刚子脸上堆满笑。

    “哦。”秀儿声音很低。

    “你对我真好,总给我做好吃的,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苜蓿肉了,真想再吃一次……”刚子的声音依旧那么富有磁性。

    秀儿再次“哦”了一声。

    “你还记得不?那次我感冒发烧,你请假陪我去医院打针,直到我好为止。”刚子抓过秀儿的小手。

    秀儿身子一僵,抽出了被刚子握紧的手。

    “秀儿,你送腰带给我,就是想把我的心拴住,对不?”刚子紧紧盯着秀儿俏丽的脸庞,动情地说。

    秀儿不自然地笑笑。

    曾经,秀儿为买这条腰带吃了两个月的方便面。也曾颠颠地做好苜蓿肉送他。为了让他高兴,她可以献出自己的全部。直到那天。

    那天单位停电,工人们临时放假。秀儿美滋滋地去找刚子,想送他一个惊喜。

    刚子住一楼,窗户大开着。一个年轻女子不屑的声音传来:“这条腰带挺贵呀!是那个小女工送的?”

    “怎么,吃醋了?”刚子轻声笑。

    “我吃啥醋?你就跟她好呗!人家一片痴情,别辜负了人家!”女子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啊,以后别再来找我!”

    “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放心?我只是看她可怜。”话音没落,屋里传来两人低笑亲昵的声音。

    窗外的秀儿浑身发抖,泪流成河。

    “秀儿,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好想你!”刚子深情款款的说,完全没注意到秀儿苍白的脸色。

    秀儿面无表情,拿掉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起身去卧室取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腰带,做工精美,高档大气。

    刚子的脸色微变,“你又买了一个?”

    “你那天从窗子扔出来的,不巧,被我捡到了。”秀儿冷冷地说完,打开门,“请你出去!”

    梁小柔掐了他一下,说道:

    “我说个你听听,星期天的中午,六子极不情愿地换上新衬衣、新领带,去了位于商业街的蓝宝石咖啡厅,他要在那里相亲。

    进门左手的位置,第三张桌子,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

    一进门,六子就看见了一个背影。波浪长发,一袭长裙,看背影是还不错。

    他的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已经相过很多次亲了,没意思,实在是没意思。

    老妈年龄大了,没别的愿望,就盼着他赶紧结婚。有什么办法,顺着老人家得了。

    “你好!我是……”他刚想自我介绍,看了姑娘一眼,人直接就愣住了。

    这姑娘,目光呆滞,看着一点都不机灵的样子。

    六子轻咳了一声,拉开椅子坐在了姑娘对面。

    他仔细看了看,这姑娘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瓜子脸,瘦瘦的,看上去还不算太让人讨厌,就是这眼睛。

    想起媒人介绍的,这姑娘是个演员。那这会儿,莫不是已经进入了状态?

    “听说你是演员?”六子眯起眼打量起来。

    姑娘没说话,眨了眨眼,根本不理他。

    “怎么,练功来了?”六子不屑一顾。反正自己也没事,正好逗逗她。

    “我呀,是个个体老板。”他自顾自介绍起来,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老板,就是自己做点小生意,也挣不了多少钱,瞎忙活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对面的女孩。

    怪了,这女的一句话不说,也不拿正眼瞧他。

    这算是什么事?六子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不愿意来相亲,也不至于摆个臭脸吧。

    自己也不愿意来相亲,为了父母,不还是跑一趟吗?

    他索性也不说话了,往椅背上一靠,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没礼貌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过了很长时间,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姑娘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她一手指着六子,一手捂着嘴,呵呵笑个不停。

    六子感觉莫名其妙,头不由自主地左右摆动起来,好像要把这姑娘看透一样。

    “你是个什么怪胎?会说话呀!”六子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你赢了,”姑娘一拍桌子,眉毛一挑,脸突然朝着六子凑了过来,把他吓一跳。

    “哎!你……”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逼近的女人的香气让他咽了下口水。

    “我怎么了,跟你说,我看上你了,你赢了。”

    说完,姑娘又哈哈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六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女孩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店里喊了起来,

    “我相亲成功了,大家为我祝福吧!”

    店里瞬时响起了掌声,还有零星的口哨声。

    六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被这姑娘给吓到了。

    “你你你,你也太虎了,虎了吧唧的。”他说话都有点不利落了。

    不过,这姑娘的性格他是真喜欢。

    “走啊!看电影去。”姑娘不由分说,拽着六子就往外走。

    顿时,咖啡厅里又响起了欢呼声。

    六子算是服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俩人还真谈起了恋爱,不过,女孩并不是什么演员,而是一个游戏高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蓝宝石咖啡厅是她爸开的。

    之所以选择六子,是因为六子像一个人——像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马国栋摸了一下草莓,陪着笑说道:

    “我再说一个,“我明天上午出差,苏莹来家里住两天!”老婆睡前嘱咐道。

    “她来干什么?”我真是服了我老婆了。每次出差后都让她妹妹来。

    “孩子你会照顾吗?上次孩子卡鱼刺,那么危险,你上点心,那是你的孩子。就知道带孩子上饭店吃饭,天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鬼混…”老婆连珠炮似的怼了我一顿。

    原来老婆一直对上次我独自带孩子不放心,怕我出去带孩子乱吃东西,这才让孩子小姨过来。

    孩子小姨,苏莹,就比我老婆小五六岁。人长得还行,颜值在大众水平以上。身材也是一流。一直没结婚,也是我比较纳闷的。

    呸呸呸,我作为姐夫,是不该评论小姨子的,让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妻子还没走,苏莹就来了!

    “姐,你还没走呢?”苏莹进家门看到老婆就问道。

    “马上啦,帮我看好你姐夫,省的出去花天酒地。”拿着行李,朝我瞪了一眼。

    得,我还被监督起来了。

    苏莹也看了我一眼,笑了!“保证完成任务!”目送她姐出门。

    我尴尬了!孩子马上跟她小姨玩在一起了。我在家无所适从,成了彻底闲人一个,也不敢出去。

    重点是,她小姨在家,我干这也不是,干那也不是。

    中午,她小姨主动要求做饭,我坚持要定外卖,她不肯,孩子也要求吃小姨做的饭,我只能从了。

    还不错,她小姨的手艺没得说,蒜香排骨、可乐鸡翅、红烧带鱼块,色香味俱全。

    “小姨,你做的饭,真好吃,比我妈妈强多了!是不是爸爸?”孩子嘴上像抹了蜜似的。

    我也附和道,“是是是。”

    她小姨乐开了花!

    “爸爸,吃完饭,你和小姨一起陪我睡,好不好?”孩子脸上天真的表情,瞬间让我俩大人脸红了。

    我赶忙打破尴尬的气氛,“这不行的,让小姨陪你睡就可以的。”

    “为啥,妈妈和小姨可以一起陪我睡,你和小姨就不能一起陪我睡?”我真是被这傻孩子快整无语了。

    小姨子看看我,也快憋出内伤了。

    “因为爸爸是男生啊,小姨是女生啊!”我试图让孩子接受男女性别教育。

    “那你怎么和妈妈睡一起啊?我有时还看到你脱了衣服和妈妈睡?”也不知道孩子今天怎么了?

    我的老脸快挂不住了,我们夫妻俩的事也都快抖搂出来了。

    小姨子的脸更红了,实在忍不住,扭头笑了起来。

    孩子啊,以后我还怎么见你小姨呢!

    童言无忌,可真让人哭笑不得!”

    梁小柔抓了一下小弟弟,陪着笑说道:

    “平淡的婚姻生活,总是在夫妻间的一言一语中碰撞出幽默的生活因子。

    这不刚睡醒,媳妇泡了个澡,穿着性感的睡衣出来了。

    “老公,我刚换下的衣服,去洗了哈!”

    正玩游戏的我,最烦的就是这种在玩兴头时,别人让你去做事情。

    “不去,你的衣服你去洗!”我不耐烦地说道。

    “不去洗?”媳妇确认道。

    “不洗。”我很确认。

    我刚说完,媳妇搔首弄姿地朝我走来,大有昨晚要把我榨干的架势。

    同样都是体力劳动,这时候,我宁愿去洗衣服也不愿意伺候她。

    你说,年轻时,宁愿给她洗衣服换取她的赏赐,现在可不行了。可能真老了。

    你要说老吧,前段时间还真和媳妇聊过这个话题。

    老公问道,“媳妇,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媳妇沉吟片刻,“要是你死了,我就去和我妹妹一起住,我们俩互相照顾。两姐妹相濡以沫。”

    接着反问我道,“老公,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搬去和你兄弟同住啊?”

    谁知这货不假思索地,脑路清新地回答道,“不会,我也会搬去和你妹住,我们也要相濡以沫。”

    我去,一个大脚丫子盖到他脸上,亡妻之心不死,永远惦记别人。”

    马国栋抓了一把肉包子,笑着说道:

    “大年初二,跟着媳妇回娘家,晚上吃完饭,老丈人百无聊赖。

    “这过年太无趣了,也太累了,吃了睡睡了吃,浑身都僵硬。”

    说实话,在老丈人这,我们俩关系最是亲近,当然媳妇除外。我和老丈人关系相处的和哥们似的。

    “带你去按摩啊?”我悄悄地给老丈人发了个消息,随后装作若无其事似的。

    “走!”不到五秒,就收到了老丈人的信息。

    随后,又收到老丈人的另一条信息,“你去门外等我叫个车,我这边编个理由随后到!”

    五分钟后,老丈人出来了,我们打车到了红日子洗脚城。

    来这已经不是一次了,老丈人轻车熟路地点了同样的技师。

    我也不例外。

    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我们俩特意分开去了不同的包厢。

    哈哈,这就是老丈人喜欢和我出来的重要原因。

    谁知道,我这边快结束的时候,老婆打来电话,“在哪儿呢?”

    “和爸一起出来打牌呢!媳妇。”我随意编了个理由。

    “滚犊子吧,你出来,我就在门口!”媳妇气呼呼地说。

    我穿上鞋,马不停蹄地下了楼,看到媳妇就在门外等着。

    “媳妇,你听我解释!”这次来这地方,又说了谎,媳妇后面肯定绕不过我。

    “大强,你有媳妇吗?”

    “有。”

    “你提要求,我有一次不满足你吗?”

    “没有。”

    “你是嫌弃我没有新鲜感了吗?”

    “没有,媳妇,没有…”

    “那你为什么来这地方?”媳妇的一连串盘问,就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地,让我脑子不听使唤了。

    “媳妇,你误会了,我就是来按个摩!”我慌忙地解释着。

    “按个摩,鬼才信你,按摩不会去正式的地方吗?”

    “这就是正式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瞥见老丈人正好出来,救星来了,谁知老丈人连连拍手,想要偷偷溜走,靠,真是不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爸,别走啊!”我故意大声喊到。

    老丈人刚想转身开溜的小身板,马上转过身来,笑呵呵地过来了,“姑娘过来了?”

    “爸,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媳妇开始质问起老丈人来。

    “姑娘,这就是一个按摩的地方,这过年太累了,疏松下筋骨,这不也把强子带过来了吗?”

    这老丈人关键时刻,能打掩护,还行!这恐怕是害怕下次我不带他出来。

    “真的?”媳妇明显有些不相信。

    “老爸的话,还不相信?”

    “相信相信,我就是…”媳妇还想说些什么。

    “还就是什么,强子,你去开车,咱们回家。”老丈人故意叉开话题,特意让我开车。

    这媳妇特意开车追踪我们来了,这地方不安全了,下次看来得带老丈人换个地方了。”

    梁小柔狠狠的抓了两个鸡蛋,笑着说道:

    “昨天我爸突然跟我打电话,说是我大伯去世了,让我赶紧回家奔丧!

    说起我这个大伯啊!他可是个能人,因为他是个发明家。

    我大伯名下有自己的工厂,而且是生产自己发明的东西,烤火炉。

    除此之外,他以前还发明过很多东西,不过都把专利卖给了别人,只留下烤火炉这一样东西,自己在生产。

    我奶奶一共生了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因为生的多了,家里养不活,所以过继了几个儿女出去,我爸就是其中一个。

    因此,每年过年过节的,我几乎从来不去大伯家的,只有我爸还会去走动一下。

    对于乡下人来说,如果过继出去了,就不能算是亲兄弟了,只能当堂兄弟来往。

    不过这次我大伯他去世了,我必须还是得去一趟的,否则说不过去。

    因为我大伯没有儿子,就两个女儿,除此之外,她的女儿也没有儿子,也是生的俩女儿。

    我爸的其他三个兄弟,除了三伯生了个儿子,其他的都是生的女儿。

    因此,这个撑场面的事情就只能靠我跟另一个堂哥了。

    我们这边的规矩是,端灵位的可以是直系亲属儿子或是女儿,但端相片跟打伞的,必须是儿子,若死者没有儿子,就得靠侄儿子。

    我原先的大伯母因为癌症去世了,自从我那两个堂姐嫁人后,我大伯又再婚娶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第一是因为我大伯有钱,在我们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再一个是,他其实还想生个儿子,奈何老天爷不眷顾他,虽然有钱,但同时也有一身的病痛在折磨着他,新婚不久就去世了。

    他上次结婚的时候我也去了,当时见到她老婆的时候,惊为天人,虽然已经三十岁出头了,但是却美得不可方物。

    我大伯当时都七十岁了,娶得老婆却是比我还小一两岁,关键是还长得那么漂亮,你说气人不气人?

    当时跟我同坐一桌吃喜酒的亲朋好友们,都在议论我大伯,说他就爱瞎折腾,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续弦干嘛?

    更何况他自己还是个病秧子,这么大年纪了还娶个小老婆,不怕把自己折腾死吗?

    我也认为他不该再续弦了,哪怕要娶,起码也得娶个五十多岁的,能照顾好他生活起居的,这才对嘛!

    结果他倒好,直接娶了个比他自己女儿还小的女人当老婆,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我大伯的丧事是在我们市区的福泽园办的,里边一切丧事设施,应有尽有。

    等我开车到达福泽园的时候,灵堂早已经搭建好了,很多披麻戴孝的人扎堆在那里,偶尔也能听见一阵哭声。

    我发现我大伯母哭得比我那两个堂姐还要厉害,心想:“莫非她跟我大伯是真爱?”

    到了打祭的时候,正好她就跪在我的边上,我忍不住一直在观察她。

    她还跟两年前当新娘的时候一样漂亮,由于嫁给了我大伯之后,也没有怀孕生孩子,所以保持地挺好。

    后来到了吃饭的时候,本来我们亲属吃饭的地方应该是在内堂的,可是我讨厌那些姑姑婶婶们问东问西的,便跑到外边宴席厅吃饭去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大伯母也跟着出来了,刚好坐我旁边。

    我跟她打了声招呼,问她为什么不在内堂吃饭,她说她心情不好,若是再碰到那些妯娌或者姑嫂们罗里吧嗦的话,会烦死!

    期间我悄悄问她:“大伯母,我大伯那么有钱,应该留了不少家产给你吧?”

    她撇了我一眼,眼泪顿时不争气地刷地流了下来。

    “你大伯他……太让人寒心了,名下的企业早就转到了你大堂姐的名下,城区的别墅也在你大堂姐名下,另外两套商品房,在你小堂妹名下。

    还有大货车跟小轿车,也全都在她们老公的名下,至于存款,他自己的存折早就取空了,只有一张卡上还有几万块钱,还是住院剩下的,我能继承的,也就只有他死前所住的老房子了,呜呜!”

    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不很正常吗?你毕竟才嫁给他两年,而且他娶你的时候都那么大岁数了,家产估计早就做好安排了,否则我那两个堂姐会同意让我大伯娶你吗?这想都不用想的事儿嘛!”

    谁知我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事情,她哭得更厉害了。

    她抹着眼泪说道:“虽说我跟他结婚才两年,但是我跟他在一起却是有十多年了,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然后跟他在一起了,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我当时被她的话给惊吓到了,不由地问道:“你那么早就跟着我大伯了?你咋认识他的呢?”

    她说道:“你大伯当过兵,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忙点了点头:“这我当然知道!”

    她接着说道:“我爸跟你大伯是战友,很铁的关系,不过我爸没有你大伯那么有本事,而且他自己又患了癌症,所以家里一直都很穷,而我又很会读书,于是我爸到了癌症晚期的时候,便将我托付给了你大伯,是你大伯一直供我读书到现在的。”

    “那你妈呢?”我追问道。

    她苦笑着说:“我妈知道我爸得了癌症,早跑没影了,我也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她了。”

    我又问道:“那你也没必要嫁给我大伯吧?你这不是白白耽误了你自己吗?”

    她解释道:“你大伯于我有恩,我必须得报啊!再说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身边也没个照顾他的人,我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他呢?你大堂姐要管理工厂,你小堂妹也有自己的工作,更何况你大伯还想着生个儿子呢!只怪他自己身体一直不好,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就分到一套老房子啊!”

    “那你以后呢?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很是同情地望着她,问道。

    她黯然地摇了摇头,不过随即又满脸希冀地望着我,反问道:“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能帮我找个工作吗?”

    马国栋狠狠的捏了一下小妹妹说:

    “我再说个,今天,是丁洁和孟鹏新婚的大喜之日。

    下午三点左右,喜庆且繁杂的婚庆仪式好不容易结束了。

    僵硬的笑容,从父亲走上宴席台上那刻起,就牵强的挂在丁洁的脸上。

    难堪的笑容,比哭都难看。

    刚才婚庆仪式上,众目睽睽之下,婆婆丝毫没有给亲家一丁点儿的颜面,用眼角看向自己父亲那道鄙视的目光,到现在都似一块鱼刺一样的如哽在喉……

    丁洁只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那根刺,扎得心窝儿一直隐隐作疼。

    不吞下去,又能怎么样?

    原先,势力的婆婆压根就不同意让父亲在婚礼上出头露面。

    农民的土狍子,上不了台面。婆婆如此说。

    妈!求求你了!不然,我不结婚了!丁洁放下自尊的求,不得已放下一句狠话。

    还反了你了!婆婆轻蔑的瞟视着她还没鼓起来的肚子。

    算了吧!看在我孙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婆婆随之舒了口气。

    奉子成婚。

    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了丁洁一丝丝反抗婆婆的底气。

    尽管这柔弱的底气在婆婆眼里,有点儿微不足道。

    孟鹏结婚没买新房,小夫妻俩要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

    这婚后的日子,真的不知道和婆婆怎样去相处。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丁洁暗自叹下一口粗气。

    丁洁是农村出身,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没了娘。

    十八岁那年,她凑凑和和的上完了中专。眼看父亲的年纪一天比一天的大,腰背也在萎靡之中逐日的微驼。

    心疼自己的父亲,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负。

    思前想后,不服输好强的她,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北上的打工之路。

    十八岁的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段苗条自不必说。白皙的瓜子脸,一双柳叶眉下的那双丹凤眼,更是雕琢出了说不尽道不明的无以复加的娇媚和灵动。

    丁洁在一家服装工厂落下了脚。在车间里苦干了三年,因业余突出,她升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

    升上车间主任那年,孟鹏大学毕业择业到了同一个单位的设计科。

    有一天,孟鹏去车间注意到了漂亮又落落大方的丁洁。

    她不同于别的打工妹。举手投足间,透着女性的知性和优雅。说话言辞谈吐间,透着浓浓的书卷之气。

    孟鹏看到她那一刻,神思有瞬间的恍惚……心里泛起了丝丝涟漪。他主动上前套近乎,找话题。

    有一次,厂里因为要抓紧赶做一个服装大单,孟鹏一个月都作战在车间。

    车间里,两个人配和默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彼此的心中蔓延开来……

    一个月过后,在丁洁和孟鹏及全车间工人的努力下,终于如期完成了那张订单。

    孟鹏请心目中的女神喝酒庆祝。酒到浓处,他紧紧的拉起了丁洁的手。

    那层窗户纸捅破了,接下来如胶似漆花前月下的流连,自然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儿了。

    丁洁在外漂泊这么些年,太想在这个城市安个家了。

    可是城市高昂的房价,她就是打一辈子的工挣得钱,都奢望不来。

    现在有一个本市的小伙子爱她,自是倍感幸运和幸福。

    不久,他俩过早的偷食了人间禁果。

    孟鹏把丁洁领回了家。

    你妈能同意咱俩的婚事吗?丁洁惴惴不安。

    放心吧!有我呢!孟鹏大大咧咧的大包大揽。

    进门简单一番寒暄之后,众人落座。

    丁洁小心翼翼的递上了自己拿来的礼物。

    你是什么文凭?老家是哪里的?老太太查户口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当得知丁洁是中专文凭且是农村户口后,气愤的一把丁洁带来的礼物丢到了门外。

    你是不是要把妈给气死!至于找个农村的女人当媳妇吗!她声色俱厉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妈!妈!你消消气!别吓坏了你孙子!孟鹏朝母亲说着话,同时向丁洁使着眼色,然后拿眼瞟着丁洁的肚子。

    你!你!你是说……老太太闻听此言,说话气焰明显有下降的趋势。

    真是没家教!朝丁洁犀利的扔下一句话。

    “咣噹!”一下,她退进卧室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以后去孟鹏家,丁洁都是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太的脸色行事。

    你又不是嫁给我妈!是和我过日子,想那么复杂干什么!孟鹏给丁洁打着气。

    也是!我又不是嫁给你妈!丁洁说着底气不足的话,心里禁不住的泛着酸。

    现在,嫁是嫁过来了。可是婆婆没给过丁洁一个好脸色。

    丁洁每天早起贪黑。辛辛苦苦的上班,还要照顾一大家子的生活起居。

    事无巨细,常常忙得她腰酸背痛。

    孟鹏婚后逐渐显现出了他的优越感,对丁洁颇俱指使的吆三喝六。

    天气逐渐变冷。丁洁的心也越来越冷。

    为了改善婆媳关系,丁洁一次逛街中千挑万选的给婆婆买了一件大红毛衣。

    这是什么货色!要多土气有多土气!你们农村人就是土了巴即地!你进城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儿改进也没有!婆婆语气不善中透着鄙夷,气冲冲的把毛衣摔给了丁洁。

    丁洁手捧毛衣,尴尬求助的看向丈夫。

    此刻,她多么希望孟鹏能站在她这一方,给她找个台阶下。

    我看这,这大红色多,多喜庆!老人穿着多,显,显年轻哩!丁洁低耳顺眉,语气结结巴巴。

    妈不喜欢就算了!等哪天我去给妈重先买一件。孟鹏攀着母亲的肩膀。

    晚上躺在床上,丁洁转过身气哼哼的不理孟鹏。

    妈就是那个脾气,如果我帮着你说话,我也得挨骂!何必呢!

    孟鹏拉过了妻子,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你给我滚一边去!丁洁生气的推开了丈夫伸过来的手。

    日子,一天天的,如霜打了的茄子,没有丝毫的朝气。

    有时候,丁洁甚至有了离婚的打算。

    丁洁对婆婆的隐忍,有一天终于升级了。

    原由是婆婆重感冒,丁洁为了给婆婆补身体,就急三火四的去市场买了一只鸡,买回来后就赶紧在厨房忙着做给婆婆吃。

    听见厨房里叮叮铛铛的响,婆婆从卧室探出身子。

    唉哟喂!你把厨房当成屠宰场了!这一地的鸡毛!你就不能买只拔好毛的土鸡吗!

    老太太紧皱眉头,声讨似的数落着儿媳妇。

    带毛的鸡买着便宜实惠!丁洁不甘心的反驳道。

    你还学会顶嘴了!真是小农意识!就你挣那几个钱,还不够贴补你娘家的!真不够塞牙缝的!看你真会过日子似的!

    从结婚后,丁洁很少给自己置办衣物。咬紧了牙关,时不时怎么也得给父亲邮点生活费,这是她对自己呆在这个家里,唯一要求最后的底线。

    吃饭时,婆婆嫌做的鸡味道不合自己的口味,嘴里絮絮叨叨的对丁洁又是一顿数落。

    “嘭卡!”一声,丁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里蓄满了泪水。

    唉哟喂!你这还长了脾气了!真是没家教!婆婆怒目圆睁。

    我吃饱了不行吗!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丁洁甩手跑进里屋关上了房门。

    你不管管你媳妇,都登鼻子上脸了!气死我了!老太太抹着胸口骂儿子。

    孟鹏摸着头,紧皱的眉头一语不发。

    他成了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

    婚后七个月,丁洁生下了一个儿子。

    孩子的出生,给这个沉闷的家,增添了一些欢声笑语。

    婆婆对于自己孙子的疼爱,超出了丁洁的想象。

    从丁洁嫁进这个家,婆婆是滴水不沾的。家务活全扔给了媳妇。

    孩子出生后,婆婆下了厨房,担负起了家里人的日常起居。

    床上的丁洁吃着婆婆递过来的饭菜,心里忍不住的发热发软。

    婆婆躲闪着媳妇看向自己的眼光:

    赶紧过完月子,你还得做饭!

    语气透着说不清的情愫,丁洁没有力气去深究。

    婆婆对她一丁点儿的好,她就觉得知足和感恩戴德。

    月子过去了。

    丁洁被婆婆伺候的脸色红润,多长了好几斤肉。

    月子过后,丁洁又接过了一家人的生活起居。

    不过,婆婆在媳妇忙不过来时,也伸把手忙着帮衬做家务。

    孟鹏搂紧了媳妇的腰,一个热吻吻上去。

    妈慢慢接受你了!我也不用受气了!这都是媳妇的功劳。

    那还用说!丁洁惬意的笑。

    这个家,现在慢慢的有了人间眼火气。

    虽然婆媳之间还是偶有口角之争,不过双方都有了一丝忍让的态度。

    日子,快得像白驹过隙。

    婚后三年的一年冬天,婆婆去楼下小区走步,不幸右腿摔成了骨折。

    医院里,丁洁忙里忙外的跑上跑下。出院回家后,又里里外外的给婆婆端茶倒水,伺候她的日常起居。

    婆婆看向媳妇的眼光,一天天的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一天,婆婆拉过来丁洁的手。

    我错了……

    妈!都是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

    那个,等你父亲岁数大了,把他接来城里住吧!

    哎!丁洁脆生生的答应着婆婆。

    妈!现在农村富裕了。刚得到的消息,俺家的老住处房屋改造,还能分得一笔拆迁款呢!到时候用这笔钱在城里再买一个楼房,让俺爸住也行!都住这屋挤点儿!

    好!好!好!你和孟鹏看着办吧,一家人住得近也有个照应。婆婆笑出了一口白牙。

    这日子,就像熬糖一样。不用急,熬的火候到了,就会透心的甜。”

    “还是你聪明,先搞定婆婆。”

    马国栋说完,咬着梁小柔的唇。树林里摇晃的车辆,惊飞了旁边树上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