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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邪异的扳指

    是大拇指,看形状,应当是成年男性的拇指。

    陈贵生找来一根树枝,在拇指上反复扒拉着。

    拇指处有茧,拇指的主人不是寻常人,是修行求法者,再不济也是个普通武人。

    从断面上看,应当是被刀剑一类的锐器削下来的,断面非常平滑,与之交手的人身手不凡。

    拇指上套着一个戒指一样的东西,是一个红色的玛瑙扳指,颜色十分妖异,一种价格不菲的感觉。

    黑毛犬见陈贵生似乎非常喜欢它带来的玩具,高兴地拼命摇晃尾巴,四只小短脚也蹦蹦跳跳的。

    “小黑毛,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咬来的?”

    陈贵生附身问道。

    然而这只小黑狗却依然吐着舌头卖萌,似乎不能理解陈贵生的意思。

    陈贵生从怀中掏出手帕,把断指紧紧地包裹住,放到它的鼻下,让它嗅,说道:“带我去找!”

    然后猛地在它背上拍了一下,黑毛犬这时才仿佛得到指令,吠叫着跑开了。

    陈贵生把断指放在怀中,紧紧跟上。

    黑毛犬竟一路跑出了城。

    陈贵生一路紧紧跟随,到了一块无字碑附近,它才堪堪放缓脚步。

    果然,来到这里,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陈贵生顺着味道一路前行,果然,看到了一具难以名状之物。

    精肉、肥肉、寸金软骨……

    陈贵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摊东西,是人的尸体。

    尸体旁还有一根完整的臂骨,肉已经被啃干净了,但不像是动物正常进食的痕迹。

    臂骨的大拇指缺失了。

    陈贵生摸了摸怀中的物什,这算是找到了出处。

    陈贵生看着尸体附近的痕迹,得知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地上留下的模糊的脚印和各种武器留下的创痕。

    一共有一、二、三、四……

    陈贵生皱了皱眉。

    不对,是五个人吗?

    但是从战斗痕迹上来看,似乎只有四个人参战。

    陈贵生想了想,得出结论,看来有一个类似于观众的角色,全程目睹了战斗。

    在战斗结束后,跑来观摩尸体。

    死者的尸骨上能看出多种武器的痕迹,所以这人应当是一个被另外三人围剿的角色。

    可为什么要把他的尸体切得这么碎呢?难不成是泄愤吗?

    还是……

    陈贵生再次摸了摸断指。

    行动的痕迹向前延伸,陈贵生继续向前走去,又看到了一具马尸。

    陈贵生蹲在马尸前,抚摸着马匹壮硕的大腿肌肉,然后看它的蹄铁,不由得一惊。

    这是军马。

    至于是哪里的军马看不出,但是能确定的是,骑这匹马的人,有军方或官府背景。

    很显然,这匹马的主人就是不远处的那具尸体。

    截杀官兵……什么人呢……

    陈贵生环视四周,四面倒是无人,但是也感觉到了一阵不祥的感觉,于是抱起小黑狗,就往城内跑。

    “走了走了,以后还是不要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知道了吗,小黑!”

    陈贵生抱着小黑狗一路发足狂奔,跑了好一阵,却隐隐地看到前方有三个人影,心中顿时一凌,刚想改变方向,然而其中一人已经看向此处。

    “倒霉!”陈贵生嘴里暗骂一句,把小黑狗挡在胸前,在怀里摸着那枚断指。

    绝不能让他们知道东西在我这儿……

    陈贵生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向前跑去。

    果不其然,三人当中的一个壮汉,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贵生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三人,退后一步道:“是剪径的强人么?”

    拦住去路的壮汉道:“非也,我们是巡检司的,来这里找一样东西,不知道小郎君见过没有。”

    “不会是银子吧?”陈贵生依然很警惕地答道。

    那人笑道:“当然不是……呃,也不好说,可能也的确是银钱。谁也不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子。”

    陈贵生失落地道:“还是强人。”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荷包,放在地上,退后几步。

    “银钱给你,莫要害我性命,你们这番买卖也是有规矩的。”

    壮汉低头看了看荷包,“小郎君从何处来啊。”

    陈贵生道:“千里县。”

    千里县也是暇州的一个县,离此不远,关键是千里县到这里的路上,不会经过那两具尸体。

    “小郎君路上可捡到了什么物什,或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贵生摇头:“没有。”

    另外一人欺步向前,用不容分说地口气道:“还请小郎君让我搜一下。”

    陈贵生失魂落魄地放下手中狗子,“我把钱都给你们了,还不信我……”

    那人走上前,从头到脚,把陈贵生浑身上下都详细无比地摸了一遍。

    甚至戳了戳谷道,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陈贵生猛地提肛,惊悚地回头望着他。

    那人退后一步,冲壮汉摇了摇头。

    壮汉也有些失落,把荷包捡起来,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然后递还给陈贵生,“小郎君,走吧。”

    “还真不是强人……”

    陈贵生嘟囔着,重新抱起黑毛犬,快步向前走去。

    走了好一阵子,陈贵生似乎有些瘫软地坐了下来,确定那几人没有跟上,才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怀中的黑毛犬叫个不停。

    “好了,委屈你了……”

    说着,陈贵生掀开黑毛犬的尾巴,把用手帕包裹的断指从里面抠了出来。

    接下来,陈贵生一路顺畅回了城。

    陈贵生回城后,想先去衙门找宋无明,然而走到衙门外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随后打道回府。

    还是先去问一下顾爷。

    陈贵生回了家,去菜园子,顾爷不知道去哪儿了,大门紧闭。

    陈贵生直接翻进了园中,柴门是关着的,陈贵生在附近的一个花盆下面找到了钥匙,直接开门进入。

    手指有什么好要的,陈贵生很确定,那些人想要的,是这个血红色的扳指。

    陈贵生就坐在顾命瑜房间等,他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他必须要尽快知道这个扳指的来历。

    陈贵生的心性一直还算不错,可是如今他的心跳变得不自然了,陈贵生怀疑与这个扳指有关。

    他把手帕打开,把扳指从断指上摘下,然后重新包裹住手指,最后把扳指放在远处,尽量离自己越远越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把扳指拿远一点后,的确感觉心中松快了一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过一会儿,竟就全黑了。

    “顾爷怎么还没回来……天黑得这么快……”

    陈贵生看着窗户外的夜空心道。

    他在顾爷房间的抽屉里寻找起了火镰,把蜡烛点燃后,放在自己的身边,继续等待。

    火光发出“啪啪”的响声,火光摇曳,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陈贵生忽然又觉得自己背后瘙痒的厉害。

    于是伸手向背后挠去,但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痒处。

    就在此时,一只指甲猩红的手爪从陈贵生背后的黑暗中缓缓伸出。

    而陈贵生却浑然不知,继续挠着后背。

    那只尖利的手爪缓缓前进,但是在距离陈贵生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时,陈贵生忽然松了口气,用力抓了两下,伸出了手。

    那只手爪渐渐退了回去。

    “呼……”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将蜡烛吹灭。

    陈贵生拿起火折子,想继续点燃,却发现连火折子也打不着了。

    陈贵生皱了皱眉,于是两手在蜡烛捻子上一撮,引动真气,火焰瞬间燃起。

    这时又一阵阴风吹来。

    陈贵生提前用手掌挡住,但是此刻,他也意识到了,阴风似乎并不来自窗外,而是来自……

    身后。

    然而身后只有一张床,以及床上的那枚扳指。

    “夫君……”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夫君……熄灯休息了……”

    陈贵生心中一凌,顿时全身戒备起来,于是拿起蜡烛,缓缓转身,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头皮一炸。

    只见床上坐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人,浑身大红,戴着改头,双手搭在腿上。

    盖头下的声音几乎不似人声:

    “莫忘了,今天是我们的……”

    “洞房花烛夜。”

    “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找那个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