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 沉默
行进的人群再次停滞了下来。这一次，阻拦的人不再像之前的那些人那样温和。
他们就像是一群亮出了嗜血的獠牙的野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妇女、老人、孩子以及少数的年轻人组成的游行队伍。
为首的那一个人，看身高就在两米以上。一身健壮的肌肉，手持一把和诺夫诺一样大的阔剑，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横隔在众人的面前，让人产生了一种不可逾越的心理压迫。
“尼科利斯克·沃尔霍夫，学院佣兵团团长。”莉黛儿阴沉的目光透过人群凝视着沃尔霍夫低声自语道。
沃尔霍夫是岛上出了名的一流大剑士，她这样的学生根本不可能是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老辣佣兵的对手。
但是学院把他调过来，说明学院完全拒绝和民众对话。也意味着，她失踪的父亲可能就和那些刚开始失踪的人一样，一个月、两个月……六个月都没有任何信息。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且他还是那样的疼爱她……
“爸爸……”
莉黛儿的全身都因为激愤而发抖，她不停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直到蒂亚及时发现阻止了她，不然她的指甲可能会被她全部咬光。
鲜血在她惨白的手指上流淌着……
人们被沃尔霍夫高大的身躯，冷漠的表情，凌厉的目光，不言自喻的武力所震慑，全部都站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说话，更加不敢去和沃尔霍夫对视。
沃尔霍夫像是一头饿狼进入了羊群里一样，用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打量。最后他说道：“是谁……将魔法屏障打破的？”
人群死一般的沉寂，安静的连心跳和呼吸都能够听见，但是没有人出卖莉黛儿。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了一圈，然后透过人群，锁定了莉黛儿。或者说，他根本就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要用这样的形式威慑这些人。
因为令这些人产生猜疑和分裂，继而自我瓦解，最终完成上面交代的阻止和驱散聚集的民众的任务，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人群又因为沃尔霍夫强大的威慑力而向后退了退，但是依旧没有人出卖莉黛儿。
他们虽然因为自身的弱小而感到害怕恐惧，但是内心中所拥有的强大信念和众人之间的相互支撑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就算不用激烈的语言和肢体动作表达出来，沉默也是他们意志的一种无声表现。
莉黛儿虽然一样沉默地低着头，但是她却在不停的思考着。
她很清楚，沉默虽然是一种对抗的意志表现，但是这种表现实在是太微弱了。必须由一个人走出来打破僵局，将人们的诉求说出来。
哪怕这意味着那个人可能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但是……那也比沉默地接受残酷的现实来的好。
莉黛儿迈出脚，但是却被蒂亚死死地抓住衣摆。
“不能去，莉黛儿！”
莉黛儿扭头看向她，看出了蒂亚脸上的担心。但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去做……不去做，就只能接受失去……
“蒂亚，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的对吧。就像当时蒂亚失去索菲亚的时候的心情。”
莉黛儿的话让蒂亚如遭雷击，她睁大眼睛，似乎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回忆中，抓住的衣摆也从手中滑落而下。
莉黛儿再次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穿过人群走到了沃尔霍夫的面前。
沃尔霍夫威严冷漠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内向腼腆的她却高昂着头，去与那目光对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就是你吗？”沃尔霍夫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胆怯不自信的小鬼竟然自己走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杀一儆百。
“我是莉黛儿·阿布斯蒂娜，圣约尔魔法学院在籍二期生。”
“既然是学院的学生，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反抗学院？”
莉黛儿听完他的质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朝向视线聚集在她身上的人群，额庵后大声地说道：“我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在昨天，在我离开圣约尔岛的时候，失踪了。就和在场的大家的亲人一样，神秘的失踪了。这件事，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才得知。所以我直到今天才能够明白大家的痛苦心情，所以我也和大家一样……”
她说着，转过身，目光穿过沃尔霍夫望向学院的尖顶建筑，继续说道：“……要问学院，我们失踪的亲人，究竟在那里？学院为什么一直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管这个解释是什么，我们都愿意接受，我们只想要和亲人团聚。”
莉黛儿最后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彻底引发了所有人的共鸣。每个人都激动地叫了起来。沃尔霍夫刻意营造的气势在这一刻瓦解了。
“闭嘴！”沃尔霍夫忽然发出了像是巨龙咆哮一般的声音，一下子就将人群震慑住，每个人都像是被电机了一样，怔在原地。
“你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学院佣兵团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只是按照学院长的命令来阻止你们继续暴乱下去，所以，莉黛儿·阿布斯蒂娜，我们要逮捕你。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学院的规章，我们要将你逮捕，然后交给学院长处置。”
“我并不在乎我会怎么样，我只想要求求学院，救救我的父亲而已……”莉黛儿低着头，身体在颤抖，泪水从脸上一滴一滴地落下。
“将她带走。”沃尔霍夫依旧冷漠地下达了命令。
两个黑色制服的佣兵走了过来，刚刚准备架起莉黛儿，蒂亚就走了出来。
“那个屏障是我破坏的，抓我吧。”
“蒂亚？”莉黛儿扭过头，惊讶地望着蒂亚。
“莉黛儿，一个错误我是不会犯两次的。”蒂亚对着莉黛儿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不，是我做的，不是蒂亚！”
“莉黛儿可是学院出了名的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呢。”蒂亚走到沃尔霍夫的面前，笑道。
沃尔霍夫依旧冷漠地注视这两个都穿着学院服的少女，然后挥了挥手。
“都带走。”
就在沃尔霍夫以为可以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出来。但是，当他认出这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
“沃尔霍夫团长，我也参与了，请一起把我带走吧。”
简·安丝蕾，学院长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大小姐……棘手了……沃尔夫在心中头疼的想到，但是表面上依旧威严冷漠。
“您是认真的吗？”
“啊，我非常认真。”安丝蕾脸上露出笑，但是那笑却没有笑所拥有的温暖，而是冷到了极点。
“一起……带走吧。”他转身，但是脸色却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随着，几个重要的人被带走，游行的事件似乎一下子就划上了句号。那些人毕竟只是一些老人、孩子和妇女，以及极少的年轻人。
她们只能够以沉默来对抗威权，当诉求无法得到满足，又无法抵抗威权的时候，她们便在自我的平衡中，再次回归到了更加深沉的沉默中。
弱小的莉黛儿并不是他们的英雄，更加像是他们向威权献出的祭品。在献出祭品之后，无处安放的灵魂又寻找到了神明作为最后的慰藉，于是教堂的钟声在沉默的城里响了起来。
“莉黛儿她们被带走了，不……不要紧吧……”站在高处，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万里亚望向了秦。
“那和我们有关系吗？”秦冷漠地说道。“圣廷是不予许介入俗世的争斗之中的。”
万里亚愣了一下，又转而望向塞勒涅。但是塞勒涅只是沉默地望着远方，表情似乎和秦一样冷漠无情。
“但愿她们没事吧。”万里亚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闹剧结束了。他也应该去学院了，毕竟寻求魔女的帮助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们就像是一群亮出了嗜血的獠牙的野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妇女、老人、孩子以及少数的年轻人组成的游行队伍。
为首的那一个人，看身高就在两米以上。一身健壮的肌肉，手持一把和诺夫诺一样大的阔剑，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横隔在众人的面前，让人产生了一种不可逾越的心理压迫。
“尼科利斯克·沃尔霍夫，学院佣兵团团长。”莉黛儿阴沉的目光透过人群凝视着沃尔霍夫低声自语道。
沃尔霍夫是岛上出了名的一流大剑士，她这样的学生根本不可能是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老辣佣兵的对手。
但是学院把他调过来，说明学院完全拒绝和民众对话。也意味着，她失踪的父亲可能就和那些刚开始失踪的人一样，一个月、两个月……六个月都没有任何信息。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且他还是那样的疼爱她……
“爸爸……”
莉黛儿的全身都因为激愤而发抖，她不停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直到蒂亚及时发现阻止了她，不然她的指甲可能会被她全部咬光。
鲜血在她惨白的手指上流淌着……
人们被沃尔霍夫高大的身躯，冷漠的表情，凌厉的目光，不言自喻的武力所震慑，全部都站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说话，更加不敢去和沃尔霍夫对视。
沃尔霍夫像是一头饿狼进入了羊群里一样，用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打量。最后他说道：“是谁……将魔法屏障打破的？”
人群死一般的沉寂，安静的连心跳和呼吸都能够听见，但是没有人出卖莉黛儿。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了一圈，然后透过人群，锁定了莉黛儿。或者说，他根本就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要用这样的形式威慑这些人。
因为令这些人产生猜疑和分裂，继而自我瓦解，最终完成上面交代的阻止和驱散聚集的民众的任务，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人群又因为沃尔霍夫强大的威慑力而向后退了退，但是依旧没有人出卖莉黛儿。
他们虽然因为自身的弱小而感到害怕恐惧，但是内心中所拥有的强大信念和众人之间的相互支撑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就算不用激烈的语言和肢体动作表达出来，沉默也是他们意志的一种无声表现。
莉黛儿虽然一样沉默地低着头，但是她却在不停的思考着。
她很清楚，沉默虽然是一种对抗的意志表现，但是这种表现实在是太微弱了。必须由一个人走出来打破僵局，将人们的诉求说出来。
哪怕这意味着那个人可能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但是……那也比沉默地接受残酷的现实来的好。
莉黛儿迈出脚，但是却被蒂亚死死地抓住衣摆。
“不能去，莉黛儿！”
莉黛儿扭头看向她，看出了蒂亚脸上的担心。但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去做……不去做，就只能接受失去……
“蒂亚，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的对吧。就像当时蒂亚失去索菲亚的时候的心情。”
莉黛儿的话让蒂亚如遭雷击，她睁大眼睛，似乎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回忆中，抓住的衣摆也从手中滑落而下。
莉黛儿再次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穿过人群走到了沃尔霍夫的面前。
沃尔霍夫威严冷漠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内向腼腆的她却高昂着头，去与那目光对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就是你吗？”沃尔霍夫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胆怯不自信的小鬼竟然自己走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杀一儆百。
“我是莉黛儿·阿布斯蒂娜，圣约尔魔法学院在籍二期生。”
“既然是学院的学生，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反抗学院？”
莉黛儿听完他的质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朝向视线聚集在她身上的人群，额庵后大声地说道：“我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在昨天，在我离开圣约尔岛的时候，失踪了。就和在场的大家的亲人一样，神秘的失踪了。这件事，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才得知。所以我直到今天才能够明白大家的痛苦心情，所以我也和大家一样……”
她说着，转过身，目光穿过沃尔霍夫望向学院的尖顶建筑，继续说道：“……要问学院，我们失踪的亲人，究竟在那里？学院为什么一直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管这个解释是什么，我们都愿意接受，我们只想要和亲人团聚。”
莉黛儿最后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彻底引发了所有人的共鸣。每个人都激动地叫了起来。沃尔霍夫刻意营造的气势在这一刻瓦解了。
“闭嘴！”沃尔霍夫忽然发出了像是巨龙咆哮一般的声音，一下子就将人群震慑住，每个人都像是被电机了一样，怔在原地。
“你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学院佣兵团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只是按照学院长的命令来阻止你们继续暴乱下去，所以，莉黛儿·阿布斯蒂娜，我们要逮捕你。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学院的规章，我们要将你逮捕，然后交给学院长处置。”
“我并不在乎我会怎么样，我只想要求求学院，救救我的父亲而已……”莉黛儿低着头，身体在颤抖，泪水从脸上一滴一滴地落下。
“将她带走。”沃尔霍夫依旧冷漠地下达了命令。
两个黑色制服的佣兵走了过来，刚刚准备架起莉黛儿，蒂亚就走了出来。
“那个屏障是我破坏的，抓我吧。”
“蒂亚？”莉黛儿扭过头，惊讶地望着蒂亚。
“莉黛儿，一个错误我是不会犯两次的。”蒂亚对着莉黛儿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不，是我做的，不是蒂亚！”
“莉黛儿可是学院出了名的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呢。”蒂亚走到沃尔霍夫的面前，笑道。
沃尔霍夫依旧冷漠地注视这两个都穿着学院服的少女，然后挥了挥手。
“都带走。”
就在沃尔霍夫以为可以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出来。但是，当他认出这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
“沃尔霍夫团长，我也参与了，请一起把我带走吧。”
简·安丝蕾，学院长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大小姐……棘手了……沃尔夫在心中头疼的想到，但是表面上依旧威严冷漠。
“您是认真的吗？”
“啊，我非常认真。”安丝蕾脸上露出笑，但是那笑却没有笑所拥有的温暖，而是冷到了极点。
“一起……带走吧。”他转身，但是脸色却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随着，几个重要的人被带走，游行的事件似乎一下子就划上了句号。那些人毕竟只是一些老人、孩子和妇女，以及极少的年轻人。
她们只能够以沉默来对抗威权，当诉求无法得到满足，又无法抵抗威权的时候，她们便在自我的平衡中，再次回归到了更加深沉的沉默中。
弱小的莉黛儿并不是他们的英雄，更加像是他们向威权献出的祭品。在献出祭品之后，无处安放的灵魂又寻找到了神明作为最后的慰藉，于是教堂的钟声在沉默的城里响了起来。
“莉黛儿她们被带走了，不……不要紧吧……”站在高处，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万里亚望向了秦。
“那和我们有关系吗？”秦冷漠地说道。“圣廷是不予许介入俗世的争斗之中的。”
万里亚愣了一下，又转而望向塞勒涅。但是塞勒涅只是沉默地望着远方，表情似乎和秦一样冷漠无情。
“但愿她们没事吧。”万里亚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闹剧结束了。他也应该去学院了，毕竟寻求魔女的帮助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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