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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算学残党

    上学的事情既然已经敲定了,姚阀就准备去弘文馆读书了。

    弘文馆和崇文馆人数较少,作为大唐帝国的宫廷学院,只有大臣子弟才可以就读。到了开元天宝年间,虽然还是有部分人(主要是世家大族的)认为科举祖尚浮华,绝大多数的世家子弟已经都转向科举以求仕进。

    由于官学的最终目的实际上都是科举了,李隆基干脆下令,崇文馆和弘文馆也和太学诸学一起检查课业了。当下太学的制度是每旬八天时间用来学习,一天用来休息,还有一天博士助教会考核课业。如果被评为“艺业不进”、“不休法度”、“狂悖无知”,就有被黜退的可能。当然,对于这些高官子弟和世家子弟,黜落又是不太可能就是了。

    姚阀本以为两馆应该是和太学差不多那种,是更高一级的贵族学校,直到他被姚弈领去入学的时候才发现,两馆居然就在门下省官衙。

    一路上姚弈介绍了一番弘文馆,大致情况就是,弘文馆由大学士主管,然后下面有学士、直学士、校书郎、令史、楷书郎、校理、雠校等职位。事实上,弘文馆主要的职责不是学校,而是修书和藏书。而通常王孙贵族和高官们都会将自家很优秀的和放养的子弟送去两馆。

    到了弘文馆报道以后,在一位校书郎的带领下,姚阀领了腰牌和校服,跟着这位校书郎参观了一番弘文馆数目堪称恢弘的藏书,又介绍了一番学习的情况,便又去忙了。

    为什么放养的子弟也会送去两馆呢?首先是两馆的考核,之前姚阀了解到的情况是和国子监一起考核,然后到了这里听这位校书郎说考核经帖的数量其实只有国子监的一半。其次是,这里的实际情况到是颇为符合大学的感觉,偶尔有学士讲学,大多数时候学生们都是自己拿了书去看。

    姚阀拿了几本《九章律》、《夏侯阳》、《三等数》之类的明算科书籍,便开始背书了。明算科计算部分对于姚阀来说还算简单,就是帖经部分,默写原文这种东西,那确实得老老实实地背诵了。

    姚阀找了个亭子背书背的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有人颇为惊讶地说道:“这位小郎,竟是在这读算学书籍么?”姚阀猛地一激灵,抬头端详眼前这人。只见这人穿着绿色官袍,带一银带,头戴一白色幞头,约莫三十余岁,一张瘦长的脸上,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叹,姚阀猜测他应该是一学士或者直学士。

    姚阀忙起身拱手:“是的,小弟在准备明算科考试。”

    这人更是感到惊讶了:“我在此已经数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两馆学子打算考明算的。”随后又自我介绍到:“我姓李名昌江,是弘文馆直学士。”

    “弟子姓姚名阀,洛阳人氏,今日才入弘文馆学习。”

    李昌江颇为高兴的说道:“哦?你我倒是确实称得上有一番师徒情谊了。”随后于江又皱了一下眉头,抬头感叹道:“其实我家本世代休息算学,然明算科举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出身,家族是一代不如一代。到我这一代,就不再明算科举,转投明经了。这弘文馆内,数十年来大概就只有你是考明算科的了。容我多嘴一句,最好的话你还是转投他学吧,算学啊,是没有前途的,莫要在此道上浪费时间。”

    姚阀漏出一个无奈的神色:“弟子自幼便跟随师父上山修道,未曾通读经义,又无律法、书法传承,也就是跟随师父学习了算学尚可称道一二了。”

    “倒是缘分,家祖也是道士。不过看小郎你年纪应该还小,转投明经也不算晚罢,若有天赋,进士也未可知。”

    “先生此言差矣。背书实在非弟子的长处,弟子本也不愿大好时光尽都用来背书。况且算学之美妙和意义,弟子以为是时下士人不识真金,算学也并非是毫无前途的。”

    李昌江对姚阀的回答有点惋惜又有点高兴,随后晒然一笑:“也是,小郎身为公卿子弟,自然也不必太过担忧前途,至于算学,若你有不明之处,且来找我,我平日闲暇也会研究算学,这家学,我倒也还没有落下!”

    姚阀拱手低头一拜后道:“谢谢先生。”

    姚阀心道:“等过几日我便请教下这李先生,看看这李先生的水平如何,或许我利用一下后世的知识,能一起为算学做一些什么吧。”

    另一边,大明宫内处理了一天奏疏的李隆基伸了伸懒腰,开始思考人生三大疑惑之晚上吃什么。突然想到之前姚弈说他家儿子弄出来了什么新奇的吃食,李隆基决定今晚就试试。

    嘱咐了一下高力士晚上吃这火锅之后,随后照常前往了武婕妤那里,又嘱咐道喊上十八郎一起来用膳。

    而高力士在之前皇帝让他派人去学一下火锅的第一时间见找人去做了这个事情,顺便又让人重新设计了桌子和锅的外观,让其颇为符合皇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质。

    看到锅子已经准备好了的李隆基笑道:“这火锅看起来不错嘛。锅一分为二,形状与太极图颇为相似,有几分意思。”

    高力士在一旁吩咐着填炭和准备涮菜了。而李隆基则在一旁和武婕妤开始对李琩催婚。

    “琩儿可有心仪的姑娘啊,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出生了,朕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武婕妤也在一旁附和道:“琩儿也到了舞象之年了,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如果琩儿没有心仪的姑娘的话,你父皇和我便为你选一个了。”

    17岁的李琩苦着脸回应道:“儿臣都还没二十呢,再说了,之前父皇不是答应过儿臣可以娶儿臣心仪的女子为妃么,儿臣还没开始找呢。”

    李隆基白汤里涮了几片羊肉,头都不抬的说道:“那你可以开始找了啊,什么千秋节、中秋节、元旦还有什么文会、聚会,你都都去一去。不要整天在家写你那什么歪诗,老子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写诗?”

    正吃着一根鸭肠的李琩含含糊糊的“嗯嗯”敷衍着,一边给父亲母亲夹菜,一家人显得好不融洽。

    一后的东宫里,屏退了下人以后,“砰”的一声,一个精美的瓷瓶被李瑛一把扔到地上。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孤才是这大唐的太子!孤,才是太子!......”

    李瑛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上也越来越无力,消耗了好些个摆件的李瑛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随后便遣人去叫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两个弟弟,李瑶和李琚,打算一同饮酒排遣心中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