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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元日大朝会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开元二十二年如期而至,开元二十一则是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去年。

    李隆基兴冲冲地换上了崭新了龙袍,前往了大明宫。连续几天灯火达旦的布置,大明宫此刻成了庆典现场。如果李隆基没有特殊吩咐,不只是今天,十四天后上元节的在这里还会有一场宴会。

    宫墙檐上每隔一丈便会悬挂一大红灯笼,带着红色的缨子。到了宫殿处,各种样式的灯饰以及彩缎,将这大明宫装点的富贵而喜庆。今年群官客及使者的帷帐数量也越来越多,就连吐蕃今年也派遣了使者参与本次的元日大朝会。

    张九龄拜相以后极大分担了李隆基和裴耀卿的工作压力,而且张九龄和裴耀卿不会像韩休那般一直盯着李隆基,时时刻刻准备进谏,让李隆基轻松了许多。

    由于过去的这些天里压力变小了,对韩休和萧嵩争吵不胜其烦的李隆基也终于缓过来了,怠惰的情绪有了极大的改善。看到这繁花似锦的大明宫,李隆基嘴角不住上扬,这才是朕的盛世光景嘛。

    今天的元日大朝会,除非是病的起不来了,所有在京师的文武百官,全都要前往这上阳宫上朝,外地的大员们也都纷纷提前赶回了京城或者是派来了使者进京朝贺。而附近的国家部族们,也都通通在各自国家举办庆贺典礼的同时,派遣使臣前来朝拜大唐的皇帝陛下。

    毫无疑问,李隆基是喜欢热闹的。不论是他的过往,作为最高权力者的孤家寡人的身份,又或者彰显自己功绩的需要,眼前这种四夷臣服,万邦来朝的景象,都是缓解他内心孤独的一剂良药。

    坐在金色的乘舆当中,数位大汉将军准备开路,大将军为天子御车,蓄势待发。

    “咚~~”

    一声余韵悠长的黄锺之钟声响起,协律郎们在太乐令的带领下俯首,而后一手举旗,一手鼓柷,演奏曲子《太和之乐》。

    随着乐曲响起,皇帝乘坐着车架向南出发,直到符宝郎躬身手托玉玺,引着皇帝前往御座就座以及放下玉玺后,协律郎们偃旗息鼓,乐曲结束。

    通事舍人引着王公大臣,大小官员们就座,其间演奏舒和之乐,一共四遍,等皇太子李瑛就座完成以后,乐曲停止。

    裴耀卿出列,面朝李隆基,跪在殿下大声喊道:“侍中臣裴耀卿言,礼毕。”而后皇帝起身,太乐令让人撞一下蕤宾之钟,左方五位协律郎应和,又奏太和之乐。

    “裴爱卿平身。”

    让裴耀卿起身归位以后,李隆基坐会御座。天子车架则是在乐曲中缓缓进入东边的宫殿,由内侍护卫着车架前行。而后车架在进入宫殿后,乐曲停止了。通事舍人引着诸多使者全部出列待命。

    而后太乐令率领协律郎演奏休和之乐,两位宫廷舞者开始跳舞。礼仪人员就位以后,从裴耀卿、张九龄依次往下,挨个用爵盛酒礼敬皇帝,待所有人都依次举起爵后,皇帝举起酒杯,乐曲停止,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以及外国使臣将酒一饮而尽,乐曲继续演奏。

    殿下所有人开始跟着乐曲跳舞,口中高呼万岁。跳过三段以后,尚膳居将御宴饭食呈上,所有官员回到座位低头等待,直到李隆基开始动筷子,乐曲声也停了,百官这才可以开始吃饭。当百官开始吃饭以后又开始演奏乐曲。

    这么麻烦的一套礼仪是没有经过排练的,但是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出错。一旦出错,努力多年得到的晋升可能就会因为被纠仪官逮住然后归零甚至降职。

    官员们便自发地会想出各种办法不出错,甚至每年都有官员私下约出不少的同僚一起来自己偷偷私下彩排过程。

    虽然前面的重头戏完成了,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就算是干饭人也无心干饭。

    毕竟这么多人,气氛庄严肃穆,有纠仪官盯着,再加上繁琐的流程导致饭菜也都放了好一会了,谁都没有胃口了,都是象征性地吃一点。好在流程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一般来说很快就餐这个过程就结束了,乐曲仅仅演奏了一刻钟便停下,也就意味着侍从们可以收走餐食,开始接下来的行礼过程了。

    接下来太乐令率领麾下演奏九部伎,分别由磬、笙、簧、竽、笛、箫、琴、瑟、琵琶、筑、鼓、吹十二中乐器合奏。曲调有《霓裳》《玄武》《大风》《大雅》《大武》《大咸》《大清》《大象》《大商》等等。

    大家伙听完了一首首乐曲以后,繁琐的元旦大礼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便是皇帝接见众多外国使节和外地大官的使臣了。这个时候也正是大典结束后,各个属国的攀比时间了。

    大多数的国家部族都准备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礼品,奢靡的金玉器具,各种匪夷所思的祥瑞,还有杂技舞蹈表演之类的。

    有些游牧部落实在是没钱,但又想要讨得皇帝欢心,便开始耍马上杂技,跳舞,从一人到数十人不等,开始都是套马的汉子,后面内卷成了年轻姑娘。到最后卷成了即便是有钱的一些国家和部落也玩这一套了,年轻美丽的异族姑娘要跳舞跳到坐着的皇帝身边,然后捧足嗅靴,献上珍宝,如果皇帝愿意的话,包括自己。

    开始李隆基还觉得让这些异国人有毛病,并不会让他们靠的太近。直到后面发展成十多岁的异族美少女,跳着妖娆的舞姿,眉眼流波地到自己身边来,低眉俯首,捧足嗅靴,而后献上珍宝。

    几十个异族风情的美少女这样围着李隆基,拿这个考验皇帝?

    然后李隆基的后宫里就多了几个异族女子,0.0。

    突然李隆基想起来了之前奚族犯边的事情,马上让高力士询问通事舍人奚族此次使者都送了什么,哪些人是奚族的。

    最后一看,本次奚族送的礼物平平无奇,也没有美少女来献宝,对于打不打奚族,李隆基心里已经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