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

    人习惯打扫居住之地，擦拭家居之物，落得个清净安心。

    不曾想过，这里居住久远不只当下自己，这里安静，安居，从古至今，平静，平稳，没有山崩地裂，没有变异。这地还是那块地。人踩在上面，来回走跑，浮起了尘，——还是那些和以前一样的尘吗？风带来，雨带去……

    到过黄河吗？在中下游的沿岸，埋藏了许多古迹，一层又一层，如地质时代一样厚积，埋葬了多少个朝代。现在的城是今天的，古城却在脚下。城市建设风风火火，挖出来就是文物，古迹。地上浮起的是人造的古城，让人们游览，它和过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块地不同于过去，如同盖起了高楼，一层层加高，你总是处于最高层。

    去过大西北吗，那里有一座古城：全年干旱无雨，那是洼地，周围是山，没有风，静悄悄的，房舍是土筑，也不是筑，是用锹镐雕出来的，是塑出来，塑造的！那里没有人了，那里尘埃不动，完整保留了过去的样子。参观者小心翼翼，落脚轻轻，有关部门建了木桥，供游人行走。这里的土未曾被刮走，没有雨水河流冲洗……

    究竟尘世是什么呢。

    思考着“尘与土”，而我的院子里有花长出了，欣欣然——是原来的根，长在一起，很密的。冬天的时候，在土里，盖了雪，忘了它的存在。有时想起，那是期待，期待它开花的时候。每年，花期之后剪了干枯的茎梗，地上归于平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