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下
XC区基本都是这样的三层商铺，一二层是店面，第三层住人，后面的院子用来做工坊。
董平跟着店家来到二楼，推开房门却是一间雅室，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只见画中山河险峻，峰峦奇秀，仿佛是将一方天地定格在了画中。
左侧墙上挂着一副铸剑图，画中炉火熊熊，风箱鼓荡，一人拉动风箱，一人抡锤捶打剑丕，两人摆开架子，眼手到位，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出自行家手笔。
右侧墙上挂着一副晚餐图，画上一家五口围桌而坐，桌上摆着水果和能量液，长者将水果分给三个子女，子女一手举着能量液，一手去接水果，餐桌上烛光昏黄，画面温暖祥和，让董平深有触动。
画作下靠墙摆着三排桌椅，桌上装饰着盆栽绿植，颇有几分风雅之气，见董平进门便欣赏画作，店家自顾自坐下，并未出言打扰，也没有拿出上乘刀剑的意思。
直到董平重新将目光扫向店家，对方才举了举手中的能量液：这些画乃是本店独有，若客人有兴趣，只要价格合适，小店愿意割爱。
董平笑了笑：店家这般雅致，想必不是无名之辈，敢问您怎么称呼？
店家摆了摆手：好说，本人龙五，贵客不是本地人吧。
董平摸了摸下巴：此话怎讲？
店家指了指那山水画：画中的山在城北真实存在过，唤作翠屏山，因此山盛产铁矿，所以被竭尽开采，现在此山已被挖空倾倒。
我当年见此山秀美非常，花重金请画师将其纳于纸上，收藏在店铺当中留作纪念，若客人是本地人，不会不知道翠屏山的故事。
董平点了点头：不瞒掌柜，在下董平，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我游历过不少地方，看现在连锁商店遍地都是，你这样的普通个体户还能经营下去，还能赚到钱吗？
龙五看了董平一眼：连锁店确实有很大优势，他们的门店装潢统一，管理和经营模式统一，但他们永远垄断不了初级市场，因为普通手艺人很多，穷人也有很多。
当所有个体户都整合成连锁店，人们的选择就会变少，那才是商业最大的失败。
董平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龙五：掌柜的果然有些见识，那在下就不饶弯子了，我想买消息，你这儿能提供吗？
龙五面上波澜不惊：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只要客人出的起价钱，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董平指了指窗外：XZ城居民活的幸福吗？
龙五诧异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五颗绿晶。
董平翻手拿出五颗绿晶扣在桌子上，龙五收起绿晶掂了掂：XZ城是南宫世家的封地，城里的军民都靠着南宫世家生活，平民要么学习技能，出卖劳动力，要么等级高了加入城卫军，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城市里任何人，若没有能源水晶，就会过得生不如死，人们都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苦苦挣扎，朝不保夕。
虽然早知道世道就是如此，可从龙五口中说出这些，董平依然感到震撼，他看向龙五：没有人站出来反抗吗？
龙五看了看手里的五颗绿晶：牺牲一部分人，造就另一部分人，通过不断牺牲来换取发展，本就是世间的真相，只要活着，能选择的只有接受现实。
董平咂了咂嘴：这五颗绿晶花的不冤，有XZ城的城防图吗。
龙五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若我说有，你出的起价吗。
董平将背后的包袱放到桌子上拍了拍：只要掌柜的不拿残次品糊弄我，价钱好商量。
龙五忽然叹了口气：接下你这单买卖，我又该搬家了。
说完转身卷起了墙上的山水画，然后按了一下墙面上的凸起，墙面瞬间凹进去一个一平米见方，三十厘米深的暗格。
那暗格分上下两层，码放着一本本书册，龙五从下层抽出一本蓝皮书，用手摩挲了几下封皮，然后将书递给了董平。
接过书册，董平没有马上翻看，只是不着痕迹的问道：掌柜的不怕我是坏人吗。
龙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龙五混迹商场数年，自认阅人无数，董小哥应该是方落那边的人吧，你这样的大主顾，我龙五一生也遇不上几回，不抓住机会还怎么赚钱。
一楼货架上的刀剑你也看见了，它们不全是矿石打造的，有些不友好的机械人，他们的身体会被我做成刀剑，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董平把头歪了歪：龙五掌柜，莫非你对中级武将的实力不够了解？说着董平指了指双肩上的五道黄杠。
龙五摆摆手：拿能源水晶喂出来的中级武将，实力也就那么回事，不说街上到处都是巡逻队，就我这小小阁楼，小哥恐怕未必能来去自如。
趁董平不注意，龙五快速按向桌子侧面，顿时两挺重机枪从墙角探了出来，枪管刚好对着对董平所在的位置。
董平哑然失笑：就这！
龙五不慌不忙：能不能打死你并不重要，可枪声一响，你还想平安出城吗？
董平右手压了压：掌柜的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我是带着诚意来买消息，只要货没问题，价钱好商量。
龙五没有收回机枪，他一边紧盯着董平，一边伸出右手：一口价，五万绿晶。
董平把蓝皮书扔回桌上：五万绿晶，这城防图能保证我们拿下XZ城吗？
龙五一脸鄙夷：要是一定能拿下，我自己就动手了，还轮得到你们，这份城防图足以让你们的胜算平添三成，已经是不低了，余下只能看你们自己的实力，还有运气。
董平闻言拿起蓝皮书翻了翻，只见上面确实记录翔实，颇有章法，但还是继续贬低道：掌柜说的好听，你这图纸应该卖不止过一次吧，可这XZ城依旧稳稳当当，所以你的情报真值五万绿晶吗？
你店里这些破铜烂铁，就算加上店面，我看连五百绿晶都不值，就算是一锤子买卖，你也不至于漫天要价吧。
龙五瞄了瞄墙上的两挺重机枪，然后看向董平：那董小友倒是还个价呀。
董平眼睛闪了闪：一万绿晶，不能再多了。
龙五呵呵笑了两声：你猜的没错，这份情报我卖过十几次，XZ城却还掌控在南宫世家手中，但这份情报也因此被我完善了十几回，若不是力量不足，我自己都想动手试试了。
从收集情报到整理情报，我已经耗费了海量的能源水晶，一万绿晶连我付出的成本都不够，董小友是来消遣我的吧。
董平对龙五的辩解毫不在意，他指了指楼上的招牌：龙五掌柜，在下进门的时候，可是对上了咱们风信子的暗号，江湖传言，哪怕有风吹过，风信子也会做出详细记录，以风信子遍布大陆的网点，我不信XZ城里，只有你一家在正常经营。
龙五似是纠结，似是不忿，双眼不停闪烁起来，董平随手抓起果盘里的刀叉，朝两挺重机枪甩去，两挺机枪的扳机均应声掉落。
董平拍拍手，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双目凌厉的看向龙五，龙五双腿明显弯曲了一下，连声应道：就一万绿晶，成交。
龙五眼巴巴看向董平，董平却沉吟道：若你的情报不实怎么办。
雅间里气氛顿时陷入尴尬，龙五咬了咬牙，转身从暗格里拿出了一面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风信子三个字，背面是编号N95。
龙五将令牌朝董平晃了晃：这令牌代表着风信子的信誉，我这可是真家伙，其实一万绿晶着实不贵，跟你交易之后，我就得收拾东西跑路，不然就得跟你在战场上见面了。
董平看了看暗格：我说的一万绿晶，包含暗格里所有的消息文本，并不止是城防图。
龙五猛的跳了起来：这暗格里的消息，十万绿晶你都买不到，你给一万就想拿走？
董平往龙五面前凑了两步：怎么，你并不准备跑路，你他娘的想骗我。
龙五连忙摆手：没那意思，是真的准备跑路，既然城市即将毁于战火，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不过生意归生意，一万五千绿晶，这里的东西全归你，不然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
董平知道这类人都是亡命之徒，预备的后手极多，若一味强硬，不会有什么好处，于是解开包袱，数了一百五十颗青晶，推到了龙五面前。
龙五取出两层包裹，将青晶迅速打包收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张。
买卖达成，龙五看了暗格一眼：董小友，你是我见过最会做生意的人，但是情报你看完最好就地销毁，一旦带出去被人截获，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这就去下面给你望风。
龙五说完苦笑着下楼而去。
董平跟着店家来到二楼，推开房门却是一间雅室，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只见画中山河险峻，峰峦奇秀，仿佛是将一方天地定格在了画中。
左侧墙上挂着一副铸剑图，画中炉火熊熊，风箱鼓荡，一人拉动风箱，一人抡锤捶打剑丕，两人摆开架子，眼手到位，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出自行家手笔。
右侧墙上挂着一副晚餐图，画上一家五口围桌而坐，桌上摆着水果和能量液，长者将水果分给三个子女，子女一手举着能量液，一手去接水果，餐桌上烛光昏黄，画面温暖祥和，让董平深有触动。
画作下靠墙摆着三排桌椅，桌上装饰着盆栽绿植，颇有几分风雅之气，见董平进门便欣赏画作，店家自顾自坐下，并未出言打扰，也没有拿出上乘刀剑的意思。
直到董平重新将目光扫向店家，对方才举了举手中的能量液：这些画乃是本店独有，若客人有兴趣，只要价格合适，小店愿意割爱。
董平笑了笑：店家这般雅致，想必不是无名之辈，敢问您怎么称呼？
店家摆了摆手：好说，本人龙五，贵客不是本地人吧。
董平摸了摸下巴：此话怎讲？
店家指了指那山水画：画中的山在城北真实存在过，唤作翠屏山，因此山盛产铁矿，所以被竭尽开采，现在此山已被挖空倾倒。
我当年见此山秀美非常，花重金请画师将其纳于纸上，收藏在店铺当中留作纪念，若客人是本地人，不会不知道翠屏山的故事。
董平点了点头：不瞒掌柜，在下董平，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我游历过不少地方，看现在连锁商店遍地都是，你这样的普通个体户还能经营下去，还能赚到钱吗？
龙五看了董平一眼：连锁店确实有很大优势，他们的门店装潢统一，管理和经营模式统一，但他们永远垄断不了初级市场，因为普通手艺人很多，穷人也有很多。
当所有个体户都整合成连锁店，人们的选择就会变少，那才是商业最大的失败。
董平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龙五：掌柜的果然有些见识，那在下就不饶弯子了，我想买消息，你这儿能提供吗？
龙五面上波澜不惊：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只要客人出的起价钱，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董平指了指窗外：XZ城居民活的幸福吗？
龙五诧异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五颗绿晶。
董平翻手拿出五颗绿晶扣在桌子上，龙五收起绿晶掂了掂：XZ城是南宫世家的封地，城里的军民都靠着南宫世家生活，平民要么学习技能，出卖劳动力，要么等级高了加入城卫军，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城市里任何人，若没有能源水晶，就会过得生不如死，人们都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苦苦挣扎，朝不保夕。
虽然早知道世道就是如此，可从龙五口中说出这些，董平依然感到震撼，他看向龙五：没有人站出来反抗吗？
龙五看了看手里的五颗绿晶：牺牲一部分人，造就另一部分人，通过不断牺牲来换取发展，本就是世间的真相，只要活着，能选择的只有接受现实。
董平咂了咂嘴：这五颗绿晶花的不冤，有XZ城的城防图吗。
龙五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若我说有，你出的起价吗。
董平将背后的包袱放到桌子上拍了拍：只要掌柜的不拿残次品糊弄我，价钱好商量。
龙五忽然叹了口气：接下你这单买卖，我又该搬家了。
说完转身卷起了墙上的山水画，然后按了一下墙面上的凸起，墙面瞬间凹进去一个一平米见方，三十厘米深的暗格。
那暗格分上下两层，码放着一本本书册，龙五从下层抽出一本蓝皮书，用手摩挲了几下封皮，然后将书递给了董平。
接过书册，董平没有马上翻看，只是不着痕迹的问道：掌柜的不怕我是坏人吗。
龙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龙五混迹商场数年，自认阅人无数，董小哥应该是方落那边的人吧，你这样的大主顾，我龙五一生也遇不上几回，不抓住机会还怎么赚钱。
一楼货架上的刀剑你也看见了，它们不全是矿石打造的，有些不友好的机械人，他们的身体会被我做成刀剑，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董平把头歪了歪：龙五掌柜，莫非你对中级武将的实力不够了解？说着董平指了指双肩上的五道黄杠。
龙五摆摆手：拿能源水晶喂出来的中级武将，实力也就那么回事，不说街上到处都是巡逻队，就我这小小阁楼，小哥恐怕未必能来去自如。
趁董平不注意，龙五快速按向桌子侧面，顿时两挺重机枪从墙角探了出来，枪管刚好对着对董平所在的位置。
董平哑然失笑：就这！
龙五不慌不忙：能不能打死你并不重要，可枪声一响，你还想平安出城吗？
董平右手压了压：掌柜的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我是带着诚意来买消息，只要货没问题，价钱好商量。
龙五没有收回机枪，他一边紧盯着董平，一边伸出右手：一口价，五万绿晶。
董平把蓝皮书扔回桌上：五万绿晶，这城防图能保证我们拿下XZ城吗？
龙五一脸鄙夷：要是一定能拿下，我自己就动手了，还轮得到你们，这份城防图足以让你们的胜算平添三成，已经是不低了，余下只能看你们自己的实力，还有运气。
董平闻言拿起蓝皮书翻了翻，只见上面确实记录翔实，颇有章法，但还是继续贬低道：掌柜说的好听，你这图纸应该卖不止过一次吧，可这XZ城依旧稳稳当当，所以你的情报真值五万绿晶吗？
你店里这些破铜烂铁，就算加上店面，我看连五百绿晶都不值，就算是一锤子买卖，你也不至于漫天要价吧。
龙五瞄了瞄墙上的两挺重机枪，然后看向董平：那董小友倒是还个价呀。
董平眼睛闪了闪：一万绿晶，不能再多了。
龙五呵呵笑了两声：你猜的没错，这份情报我卖过十几次，XZ城却还掌控在南宫世家手中，但这份情报也因此被我完善了十几回，若不是力量不足，我自己都想动手试试了。
从收集情报到整理情报，我已经耗费了海量的能源水晶，一万绿晶连我付出的成本都不够，董小友是来消遣我的吧。
董平对龙五的辩解毫不在意，他指了指楼上的招牌：龙五掌柜，在下进门的时候，可是对上了咱们风信子的暗号，江湖传言，哪怕有风吹过，风信子也会做出详细记录，以风信子遍布大陆的网点，我不信XZ城里，只有你一家在正常经营。
龙五似是纠结，似是不忿，双眼不停闪烁起来，董平随手抓起果盘里的刀叉，朝两挺重机枪甩去，两挺机枪的扳机均应声掉落。
董平拍拍手，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双目凌厉的看向龙五，龙五双腿明显弯曲了一下，连声应道：就一万绿晶，成交。
龙五眼巴巴看向董平，董平却沉吟道：若你的情报不实怎么办。
雅间里气氛顿时陷入尴尬，龙五咬了咬牙，转身从暗格里拿出了一面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风信子三个字，背面是编号N95。
龙五将令牌朝董平晃了晃：这令牌代表着风信子的信誉，我这可是真家伙，其实一万绿晶着实不贵，跟你交易之后，我就得收拾东西跑路，不然就得跟你在战场上见面了。
董平看了看暗格：我说的一万绿晶，包含暗格里所有的消息文本，并不止是城防图。
龙五猛的跳了起来：这暗格里的消息，十万绿晶你都买不到，你给一万就想拿走？
董平往龙五面前凑了两步：怎么，你并不准备跑路，你他娘的想骗我。
龙五连忙摆手：没那意思，是真的准备跑路，既然城市即将毁于战火，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不过生意归生意，一万五千绿晶，这里的东西全归你，不然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
董平知道这类人都是亡命之徒，预备的后手极多，若一味强硬，不会有什么好处，于是解开包袱，数了一百五十颗青晶，推到了龙五面前。
龙五取出两层包裹，将青晶迅速打包收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张。
买卖达成，龙五看了暗格一眼：董小友，你是我见过最会做生意的人，但是情报你看完最好就地销毁，一旦带出去被人截获，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这就去下面给你望风。
龙五说完苦笑着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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