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局

    王都重阳殿

    公孙穆站在重阳殿中，从门口远远看去，竟像画中的人。

    公孙界从内室走来，边走边笑道：“皇弟到底带了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我可要好好瞧瞧。”

    公孙穆忙施礼：“陛下。”

    公孙界道：“快免礼。”

    公孙穆谢过，这才道：“陛下，臣弟知陛下爱犬，近日得了一只名犬，想要献给陛下。”

    公孙界两眼放光：“是什么犬？快让我瞧瞧！”

    公孙穆令温酒拿上来，还没揭开黑布，就听见笼中的吠声，十分骇人，公孙界忙不迭的揭开，只见笼中一只通体漆黑的猎犬，双眼发亮，牙齿甚是尖利，正在狂吠。

    公孙界如获至宝：“东川犬！这可是纯种东川犬？此犬生西南，于王都甚是难得，皇弟有心了。”

    公孙穆退了两步，施礼道：“请陛下恕罪。”

    公孙界疑惑，问道：“皇弟，你何罪之有？”

    公孙穆道：“生于台州的东川犬品中最为纯粹，然今年台州屡受天灾，百姓食不果腹，豢养此犬的人少之又少，臣弟遍寻不获，寻数月，只得一只杂种犬。因而此犬并非纯种，臣弟有罪。”

    公孙界沉了声：“台州天灾不断，百姓食不果腹？怎的孤没看到这份文书？”说完斜了旁边的内侍一眼。

    内侍忙跪下，颤声道：“陛下恕罪，许是，许是司徒府疏漏了，没送进来。”

    公孙界道：“乐司徒尽忠职守，司徒府的灯甚至亮到半夜，司徒府绝不可能出此纰漏，”说罢踹了内侍一脚道：“狗奴才，连司徒也敢编排，你给我想清楚了再回话。”

    内侍战战兢兢，几乎要晕过去，公孙界道：“来人，拖下去杖50，给他醒醒脑子。”

    内侍忙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奴才记错了，奴才疏漏了，奴才这就去找。”

    内侍胆战心惊一路爬出大门，公孙界回过头来道：“皇弟，你先回去，孤还有事要处理，这犬，孤便留下了。”

    公孙穆知道事成，便施礼告退。

    王都寿安殿

    一名内侍急匆匆跑进殿内，贴着高太后的耳语了几句，高太后冷哼一声道：“留他一条命，如今倒长出手来了，陛下要看，把文书交给陛下便是。”

    内侍得令离开，高太后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竹简丢进炭盆，心中有了计较。

    王都穆王府

    公孙穆靠在椅子上，正捧着书简再看，温酒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公孙穆放下书简，对温酒道：“温酒，自从宫中回来，你便一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憋了几天了，还不说吗？”

    温酒道：“王爷，恕属下多言，只是王爷此次插手台州之事，惹高王后不悦，属下怕……。”

    公孙穆将双手相握，说道：“你怕高王后害我。温酒，本王虽为穆王，然手无实权，忌惮高氏，隐忍多年，如今只剩残躯一个，只想尽本王所能，多做一点事。”

    温酒半跪：“属下会以命护王爷周全。”

    公孙穆笑着掺起温酒：“你在这表什么忠心，快起来。”

    这时小侍从从外边跑进来道：“王爷，乐司徒求见。”

    公孙穆忙站起来：“快请进来。”

    乐珣步履匆匆，穿着朝服便来了，一看便是下了朝直接来的，他施礼道：“王爷。”

    公孙穆道：“玗琪兄，如何？”

    乐珣摇摇头：“陛下今日朝堂上，提及台州请求减税之事，高太尉称因为先帝在时，抵抗夷族，国库一直吃紧，如今夷族仍然蠢蠢欲动，修筑工事，招兵买马等事仍迫在眉睫，若是今日减免了台州的税，那明日禹州也要请求减税，如此还如何聚天下之财，强兵壮马，保家卫国。”

    公孙穆听罢握紧拳头：“简直是一派胡言，且不说如此竭泽而渔的办法可不可行，如今调给军队的钱有多少进了高家的口袋，又何曾真正用在将士身上！”

    乐珣叹气道：“朝中大臣皆同意高太尉的说辞，我力量微薄，虽是极力反对，终是没让陛下改变想法。”

    公孙穆只觉怒火上涌，胸口一阵刺痛，几乎要站不住，乐珣忙一把扶住：“我下了朝就来告知这个消息，是怕浸远你一直挂念，思虑伤身，你先不要动气，身体为重！”

    公孙穆坐在椅子上，嘴唇惨白，对乐珣道：“玗琪兄，对不住，今日怕是不能与你多说了。”

    乐珣皱眉道：“你快些休息，我先回司徒府了，有事务必差人告知我。”

    乐珣走后，温酒忙递上药瓶，公孙穆吃下，许久才回缓过来，他伸手挡下了温酒想来搀扶的手，一步一步慢慢挪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