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抉择
台州刺史府
公孙穆身为新任台州刺史，接管台州，刚上任就雷厉风行，做了几件事，就把台州这个烂摊子给收拾好了。
第一件，对所有归降的天神军一律既往不咎，愿意留下跟着自己的，编入正式队伍，想回家的，赐路费归家。
第二件，下令免除台州今年的赋税，且明年的赋税减半征收。
第三件，开仓放粮，接济穷人。
第四件，由各郡县众人选出几个郡守人选，由公孙穆最后定夺。
公孙穆亲自手写悬书，命人挂在各郡县，众百姓看了，纷纷称赞公孙穆为民着想，人美心善，是个好王爷。
“人美心善？”公孙穆皱眉。
温酒挠挠头：“外面的人是这么说的。”
张尧哈哈大笑：“说的不错，说的不错。”
公孙穆懒得理张尧，对温酒道：“记住我的话，封锁消息。”
温酒道；“属下明白。”
张尧奇怪道：“你此番立了功，陛下必定会嘉奖于你，你在忌惮什么。”
公孙穆冷笑道：“此番希望我来的人，都希望我死，如今我不仅没有死，还平了天神军之乱，接管台州，又能调动沧州的兵力。你觉得朝中的人想听这些好消息吗。”
张尧道：“那你可有打算了。”
公孙穆思忱道：“目前台州还算稳定，只是沧州有些难办。宋回攀附高家，又在沧州多年，高家的势力定然还在，我杀了宋回，虽然如今能调动沧州的兵力，但是终究不算彻底拿下沧州。”
温酒道：“王爷的这一仗几乎不损一兵一卒就赢了，此次跟随王爷作战的霍将军和李将军等人都十分信服，他们定愿意追随王爷。”
公孙穆道：“那日宋回带来的四个人，分别是沧州其余四个郡的郡守，如今虽然他们表面上信服我，愿意追随我，但保不齐私下里背着我干什么，温酒，安排几个人分别盯着他们，任何一方有异动，马上来告诉我！”
温酒道：“喏！”
张尧摇摇头：“论城府，怕是没几个能算的过你。今日已经用了足够多的心思了，是时候该吃药了，人美心善的穆王爷。”
公孙穆挑眉：“知道了啰啰嗦嗦的张神医。”
公孙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温酒：“虞娘子呢，怎么这几日都不见她。”
温酒道：“属下听闻，虞娘子要回永昌郡。”
公孙穆道：“她要走？她在哪。”
温酒道：“属下不知，应该还在军营里看伤员吧。”
公孙穆听闻，马上起身往外走，温酒第一次见公孙穆慌慌张张的，正在纳罕，张尧拍了拍温酒的肩膀道：“你不想知道王爷去干什么吗？”
温酒点头道：“想啊。”
“那还不赶紧跟上！”说完也朝外跑去，温酒忙在后面跟上了。
台州军营
虞识安交代好了所有的事，便准备带着萧季的骨灰回永昌郡，如今她治好了瘟疫，结束了攻城战，治完了军营里的最后一个伤员，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回村了。
将士们舍不得她，纷纷要求她留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道：“神女，你别走了，留下来吧。”虞识安摸摸他的头，笑而不语。
“是啊，留下来吧……”众人纷纷挽留。
虞识安正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就听见营帐外传来了一个男声：“虞娘子怎么这么着急走。”
虞识安回头，看到公孙穆正步伐匆匆往这边来。
见公孙穆来了，众人忙跪地施礼：“参见穆王爷！”
公孙穆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纷纷离开了这个地方，一瞬间的功夫，刚才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营帐中只剩下他俩。
虞识安看他精神好了不少，笑道：“怎么样，可好些了？”
公孙穆不回答，一双桃花眼盯着虞识安，看的虞识安脸有些发烫，她慌忙转开视线，笑道：“我那日可是和那位张神医大吵了一架呢，看来，他还是用了我的药。”
公孙穆不依不饶：“为什么着急走。”
虞识安转头看着公孙穆道：“因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公孙穆道：“那你就不管我这个病人了吗？”
虞识安捉住公孙穆的手，闭眼凝神开始听脉。
公孙穆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虞识安：一张圆脸，眉间有一颗黑痣，睫毛很长。若是平常走在路上见到她，恐怕只会觉得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却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当日挺身而出，以命相搏，解了一城之困。
虞识安睁开眼睛，见公孙穆盯着她看，脸轻轻一红，她不自在地说：“我诊过你的脉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想必你自己也有所感觉，一会，我再给你开一张方子，三个月后换这个新方子，再吃个一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公孙穆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毒最起码要一年时间才解，是吗？”
虞识安道：“的确如此。”
公孙穆笑：“早就听说虞娘子医者仁心，一定会医好每一个人，如今我的毒还没解，你就要离开，难道是在下得罪了虞娘子，所以娘子才不愿与我多呆？”
虞识安急道：“我并不是此意，我……”
“那一定是娘子气在下当日唐突了。”张尧边说边走进来。
虞识安见了张尧仍有三分气：“我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张尧奇道：“那你为何不解了我家王爷的毒等他好全了再走？”
虞识安道：“你这个下毒之人还好意思在这说解毒，你要是不给他下毒，他不就没事了。”
张尧被噎了一下，无奈道：“我那确实是为了救王爷，我可冤死了！”
公孙穆道：“虞娘子不要怪张先生，这毒，确实是我自己向张先生求的。”
虞识安更不解了：“你明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吃。”
公孙穆一哂：“为了活。”
虞识安摇着嘴唇狐疑看着眼前两个人，道：“你们这个世界真是太复杂了，有人吃毒药是为了以毒攻毒，这可以理解，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活得好好的，偏要吃毒药加快自己死亡速度的。”
公孙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虞娘子肯留下，说不定哪一日就会知道为什么。”
虞识安仍是摇头，她叹了口气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觉得我不应该来。如果我当初治好了瘟疫就回村，就不会让萧季打着神女的名号起事，就不会有这所有的事，我多呆一刻，都会觉得自己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我必须走。”
公孙穆道：“可若是萧季不起兵，我就不会到这里来，就不会遇见你，我的毒也无人能解，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死在王都了。”
虞识安皱眉：“呸呸呸，说死多晦气。”
张尧道：“虞娘子，不要庸人自扰，这世间一切自有定数，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是吗？”
虞识安想起自己的梦中场景都一一应验，突然一阵莫名的心慌：是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可我知道要发生什么，却不能改变，这种痛苦，我还能承受几次……
见虞识安一脸为难，公孙穆的眼光暗了暗，他撑起笑容道：“君子不强人所难，虞娘子要走，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今晚可否去刺史府赏脸吃顿便饭，就当是为娘子践行。”
虞识安不再推辞，笑着答应了。
公孙穆告辞离开，一个人在前面走的很快，把张尧和温酒拉在后面。
张尧拍拍温酒的肩膀：“温酒，你觉不觉得你家王爷今日甚是古怪。”
温酒摇头道：“没有。”
张尧摆了摆手：“真是块木头！”
张尧忙跟上前道：“浸远兄，你今日有点反常啊。”
公孙穆道：“哪里反常。”
张尧道：“你一贯对小女娘都冷冷淡淡的，怎么对虞娘子如此上心，非要留下人家。”
公孙穆不答话，翻身上马，往刺史府方向去了。
公孙穆心道：因为，因为我有种预感，我不能失去她……
公孙穆身为新任台州刺史，接管台州，刚上任就雷厉风行，做了几件事，就把台州这个烂摊子给收拾好了。
第一件，对所有归降的天神军一律既往不咎，愿意留下跟着自己的，编入正式队伍，想回家的，赐路费归家。
第二件，下令免除台州今年的赋税，且明年的赋税减半征收。
第三件，开仓放粮，接济穷人。
第四件，由各郡县众人选出几个郡守人选，由公孙穆最后定夺。
公孙穆亲自手写悬书，命人挂在各郡县，众百姓看了，纷纷称赞公孙穆为民着想，人美心善，是个好王爷。
“人美心善？”公孙穆皱眉。
温酒挠挠头：“外面的人是这么说的。”
张尧哈哈大笑：“说的不错，说的不错。”
公孙穆懒得理张尧，对温酒道：“记住我的话，封锁消息。”
温酒道；“属下明白。”
张尧奇怪道：“你此番立了功，陛下必定会嘉奖于你，你在忌惮什么。”
公孙穆冷笑道：“此番希望我来的人，都希望我死，如今我不仅没有死，还平了天神军之乱，接管台州，又能调动沧州的兵力。你觉得朝中的人想听这些好消息吗。”
张尧道：“那你可有打算了。”
公孙穆思忱道：“目前台州还算稳定，只是沧州有些难办。宋回攀附高家，又在沧州多年，高家的势力定然还在，我杀了宋回，虽然如今能调动沧州的兵力，但是终究不算彻底拿下沧州。”
温酒道：“王爷的这一仗几乎不损一兵一卒就赢了，此次跟随王爷作战的霍将军和李将军等人都十分信服，他们定愿意追随王爷。”
公孙穆道：“那日宋回带来的四个人，分别是沧州其余四个郡的郡守，如今虽然他们表面上信服我，愿意追随我，但保不齐私下里背着我干什么，温酒，安排几个人分别盯着他们，任何一方有异动，马上来告诉我！”
温酒道：“喏！”
张尧摇摇头：“论城府，怕是没几个能算的过你。今日已经用了足够多的心思了，是时候该吃药了，人美心善的穆王爷。”
公孙穆挑眉：“知道了啰啰嗦嗦的张神医。”
公孙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温酒：“虞娘子呢，怎么这几日都不见她。”
温酒道：“属下听闻，虞娘子要回永昌郡。”
公孙穆道：“她要走？她在哪。”
温酒道：“属下不知，应该还在军营里看伤员吧。”
公孙穆听闻，马上起身往外走，温酒第一次见公孙穆慌慌张张的，正在纳罕，张尧拍了拍温酒的肩膀道：“你不想知道王爷去干什么吗？”
温酒点头道：“想啊。”
“那还不赶紧跟上！”说完也朝外跑去，温酒忙在后面跟上了。
台州军营
虞识安交代好了所有的事，便准备带着萧季的骨灰回永昌郡，如今她治好了瘟疫，结束了攻城战，治完了军营里的最后一个伤员，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回村了。
将士们舍不得她，纷纷要求她留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道：“神女，你别走了，留下来吧。”虞识安摸摸他的头，笑而不语。
“是啊，留下来吧……”众人纷纷挽留。
虞识安正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就听见营帐外传来了一个男声：“虞娘子怎么这么着急走。”
虞识安回头，看到公孙穆正步伐匆匆往这边来。
见公孙穆来了，众人忙跪地施礼：“参见穆王爷！”
公孙穆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纷纷离开了这个地方，一瞬间的功夫，刚才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营帐中只剩下他俩。
虞识安看他精神好了不少，笑道：“怎么样，可好些了？”
公孙穆不回答，一双桃花眼盯着虞识安，看的虞识安脸有些发烫，她慌忙转开视线，笑道：“我那日可是和那位张神医大吵了一架呢，看来，他还是用了我的药。”
公孙穆不依不饶：“为什么着急走。”
虞识安转头看着公孙穆道：“因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公孙穆道：“那你就不管我这个病人了吗？”
虞识安捉住公孙穆的手，闭眼凝神开始听脉。
公孙穆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虞识安：一张圆脸，眉间有一颗黑痣，睫毛很长。若是平常走在路上见到她，恐怕只会觉得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却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当日挺身而出，以命相搏，解了一城之困。
虞识安睁开眼睛，见公孙穆盯着她看，脸轻轻一红，她不自在地说：“我诊过你的脉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想必你自己也有所感觉，一会，我再给你开一张方子，三个月后换这个新方子，再吃个一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公孙穆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毒最起码要一年时间才解，是吗？”
虞识安道：“的确如此。”
公孙穆笑：“早就听说虞娘子医者仁心，一定会医好每一个人，如今我的毒还没解，你就要离开，难道是在下得罪了虞娘子，所以娘子才不愿与我多呆？”
虞识安急道：“我并不是此意，我……”
“那一定是娘子气在下当日唐突了。”张尧边说边走进来。
虞识安见了张尧仍有三分气：“我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张尧奇道：“那你为何不解了我家王爷的毒等他好全了再走？”
虞识安道：“你这个下毒之人还好意思在这说解毒，你要是不给他下毒，他不就没事了。”
张尧被噎了一下，无奈道：“我那确实是为了救王爷，我可冤死了！”
公孙穆道：“虞娘子不要怪张先生，这毒，确实是我自己向张先生求的。”
虞识安更不解了：“你明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吃。”
公孙穆一哂：“为了活。”
虞识安摇着嘴唇狐疑看着眼前两个人，道：“你们这个世界真是太复杂了，有人吃毒药是为了以毒攻毒，这可以理解，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活得好好的，偏要吃毒药加快自己死亡速度的。”
公孙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虞娘子肯留下，说不定哪一日就会知道为什么。”
虞识安仍是摇头，她叹了口气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觉得我不应该来。如果我当初治好了瘟疫就回村，就不会让萧季打着神女的名号起事，就不会有这所有的事，我多呆一刻，都会觉得自己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我必须走。”
公孙穆道：“可若是萧季不起兵，我就不会到这里来，就不会遇见你，我的毒也无人能解，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死在王都了。”
虞识安皱眉：“呸呸呸，说死多晦气。”
张尧道：“虞娘子，不要庸人自扰，这世间一切自有定数，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是吗？”
虞识安想起自己的梦中场景都一一应验，突然一阵莫名的心慌：是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可我知道要发生什么，却不能改变，这种痛苦，我还能承受几次……
见虞识安一脸为难，公孙穆的眼光暗了暗，他撑起笑容道：“君子不强人所难，虞娘子要走，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今晚可否去刺史府赏脸吃顿便饭，就当是为娘子践行。”
虞识安不再推辞，笑着答应了。
公孙穆告辞离开，一个人在前面走的很快，把张尧和温酒拉在后面。
张尧拍拍温酒的肩膀：“温酒，你觉不觉得你家王爷今日甚是古怪。”
温酒摇头道：“没有。”
张尧摆了摆手：“真是块木头！”
张尧忙跟上前道：“浸远兄，你今日有点反常啊。”
公孙穆道：“哪里反常。”
张尧道：“你一贯对小女娘都冷冷淡淡的，怎么对虞娘子如此上心，非要留下人家。”
公孙穆不答话，翻身上马，往刺史府方向去了。
公孙穆心道：因为，因为我有种预感，我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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