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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看诊

    台州常阳郡

    虞识安猜不透王婳想干什么,但是她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应下再说。

    于是虞识安笑道:“既是如此,娘子,我就开始为你诊脉了。”

    王婳笑:“那就有劳神女。”

    虞识安凝神听了听脉,又让王婳换了另一只手,王婳便趁着这功夫打量虞识安:一张小圆脸,眉间一颗痣,不浓艳,却也不清淡,是让人很舒服的长相。

    虞识安听完了脉,看了看王婳的面,便道:“娘子,您的右肩膀,多年前,否受过刀伤。”

    王婳的笑僵在脸上:“你怎么知道。”

    虞识安笑道:“娘子,我是大夫,自然是能诊出来的。”

    王婳道:“我这伤,是五年前的伤,如今已经好了,寻常的大夫根本诊不出来。”

    虞识安摇头:“不,还没好,这一刀很深,几乎是砍到骨头中了,想必娘子每次高抬胳膊时,都会感觉右肩膀有酸痛感,但不是很明显。”

    王婳吃了一惊,因为这刀伤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砍的,那时候王沈为她找了最好的军医为她诊治,之后见王婳行动如常,大家都以为她好全了,但高举胳膊时的酸痛感,只有自己知道,也没当回事。

    见王婳不说话,虞识安笑道:“娘子莫慌,我只是看病,不会过多打听娘子的私事,也不会问娘子的刀伤是如何来的,只是娘子需要让我看一看肩膀,我才能更好的给娘子诊治。

    虞识安说完,站起来,对王婳道:“娘子随我进内室吧。”

    王婳犹豫了片刻,随虞识安进了内室,虞识安轻轻解下王婳的右边衣服,看到了那个刀疤。

    刀疤足足有一掌长,随过了多年,但仍能看到非常明显的伤痕。

    虞识安轻轻拂过这条疤,道:“果然很深,娘子可曾想过除掉这道疤?”

    王婳按着自己的衣服,声音淡淡的:“平时也看不到,无所谓。”

    虞识安没说话,将王婳的衣服穿好,又让她活动了一下右胳膊,判断了一下,带着王婳出了内室。

    虞识安在竹简上开始写方子,边写边道:“刀伤入骨,又没有及时调理,想要快点好是不可能了,只是娘子年轻,恢复得也快,吃个一年药,也就差不多了,我把药分为内服和外敷两种,这样效果快些。”

    虞识安头不太眼不睁的写完药方,然后又起身去药柜取药,把药材包好,拿到王婳面前:“左边的是内服的,右边的是磨成粉外敷的,我多加了一味积雪草,对去除疤痕很有效果。”

    王婳皱眉:“你就不好奇,我这伤怎么来的?也不怕我是坏人吗?”

    虞识安笑:“我只知道你是病人,而且娘子眼神坦荡,并不像坏人,我在这里并不认识许多人,娘子是禹州人士,来找我,主要却不是为了看病,而是找我一叙,恐怕娘子要叙的事,是和公孙穆有关。”

    王婳接过草药:“果然聪慧,既然娘子猜到了,那可愿意抽出空来与我谈谈?”

    虞识安笑道:“现下是不能,我还有病人要看,若是娘子愿意,等我午时闭诊,来医馆寻我吧。”

    王婳一笑:“也好,总归医馆在这,你也收了我的金子,你跑不了。”说完拿着药材出了门。

    虞识安隐隐觉得这个人应当和自己上次偷听到的内容有关,既然这个人不直接找公孙穆,而是大费周章的来找自己,想必是她不想让公孙穆知道自己来了。也好,公孙穆此时不在郡中,有些公孙穆不肯说的事,也许这个人,能给自己一点线索。

    公孙穆是差不多午时到的刺史府,他本想回来找虞识安,但是婢子却说:“王爷,虞娘子这几日一直都在医馆里。”

    公孙穆道:“吃住都在那里?”

    婢子道:“回王爷,都在那里。”

    公孙穆的心沉了沉:她到底是忙的没空回来,还是,还是根本就不想见我,在躲我?

    张尧听闻公孙穆回来了,正一脸笑容的走过来想打招呼,却看见公孙穆一脸不爽的样子,忙问:“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说完看了温酒一眼,温酒摇了摇头。

    张尧小心问道:“可是为了虞娘子?”

    公孙穆这几天除了赶路就是办事,此刻回到刺史府,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摆了摆手,谁的话也没接,自己回了屋子。

    张尧和温酒在原地面面相觑,张尧道:“王爷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他这几日去暗访台州,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温酒道:“台州的情况不好,百姓没有粮食收成,为了交税,只能卖地。当地的一些官吏还有有钱的商贾,都在想法设法的低价买下土地,导致很多百姓无地可种,无粮可吃,生活困窘。王爷知道这事很心焦,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张尧叹口气:“百姓流离,物故者半,恐怕不止是台州才有,只是今年台州天灾人祸的,这种情况分外厉害罢了。这问题存在已久,也不是王爷一个台州刺史能解决的。公孙穆这个人什么都不肯说,如今恐怕自己憋着劲想办法呢。”

    张尧对温酒道:“温酒,你去吧,你去请虞娘子回来吧。”

    台州常阳郡医馆

    王婳果然午时没到,就来医馆等着虞识安。

    虞识安看了一上午的诊,水也来不及喝,饭更是来不及吃,王婳见虞识安一脸疲乏的样子,二话不说,拉着虞识安到台州的酒楼里,开了个隔间,点了一桌子菜。

    虞识安看着满桌子的硬菜,被王婳雷厉风行的作风震了一下。

    王婳给虞识安夹了一只羊腿:“吃不饱饭没法干活,来你先吃。”

    虞识安受宠若惊:“娘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王婳喝了一口酒:“你给我看了病,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我叫王婳。”

    虞识安笑:“王娘子,倒是个女中豪杰。”

    王婳笑:“怎么,你听过我?”

    虞识安摇头:“我没听说过你,只是看诊时见你手上有茧,而且不是一般干活的人的茧,是用刀的人才会有的茧,你又受过刀伤,行事又干脆利落,所以我才说王娘子是女中豪杰。”

    王婳又喝了一杯酒,笑而不语。

    虞识安皱眉道:“可是我猜错了,娘子为什么发笑。”

    王婳道:“你说的对,也不全对,我只是觉得,你不太一样,你胆子很大。”

    虞识安笑:“那王娘子又何出此言?”

    王婳把玩着酒杯:“你都不认识我,还敢跟我出来吃饭,就不怕我给你下药?”

    虞识安哑然失笑:“不是说好是来说话的吗,你怎么会将我药晕呢?”

    王婳摇头:“你的心思真是单纯,说不定我就是心怀不轨,做的这一切只是让你放松警惕,在对你下手呢?”

    虞识安有点无语:“王娘子,我真的没想那么多,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只能自认倒霉。”

    王婳笑:“虞娘子放心,今日来只是找娘子说话。”

    虞识安笑道:“那就请王娘子说说,是不是为了公孙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