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我
王婳是个急性子，公孙穆本想留她住一日，但王婳坚持要趁着天没黑马上回去，公孙穆见王婳态度坚决，于是不再强留。
公孙穆一行人将王婳送到门口，王婳没看到虞识安，便问道：“虞娘子呢，不在府中？”
公孙穆皱眉：“王将军是怎么认识虞娘子的？”
王婳一笑：“说来话长，王爷，虞娘子是个极好的女娘，对您也是极忠心，王爷万要珍惜。”
公孙穆一笑：“那是自然。”
王婳跨上马：“王爷等我消息，后会有期。”
几人送走了王婳，回到府中，公孙穆问道：“虞娘子人呢？她和王婳是一起来的？”
张尧挠挠头：“刚才是和王将军一起进来的啊，是不是跟着温酒找你去了？”
温酒摇摇头：“属下不知。”
公孙穆眼波一闪，忙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但是柱子那里分明没有虞识安的身影。“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公孙穆喃喃自语。
一个小婢女恰巧经过，见公孙穆站在柱子旁发呆，忙道：“王爷，您是在找虞娘子吗？虞娘子不在这里，她出府去了。”
公孙穆道：“你见过她？”
小婢女道：“回王爷，虞娘子在这站了好一会，心情好像不好，婢子以为娘子有什么事，便多问了一句，但虞娘子说自己没事，说自己要回医馆。”
公孙穆没耽搁，快步走出府，骑马往医馆赶去。
公孙穆进门地时候，虞识安正在医馆中默默地收拾着药材，听见有人进来，忙喊道：“来看诊的吗，我马上就出来。”
她理好药材，撩帘出来，却看到了公孙穆。
两人已经好多天没见了，不知为什么，虞识安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
虞识安道：“你，回来了？”
公孙穆也不知为何，明明很想她，明明一直在想她，但见了她，大脑却又空白了。
公孙穆点点头：“最近医馆忙吗？”
虞识安笑：“还好。”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虞识安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看上去脸色不好，我给你看看吧。”
公孙穆乖巧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虞识安给自己问诊，想起第一次她在营帐中给自己问诊，也是这般凝精聚神，似乎没有任何事能打扰她。
虞识安结束了自己的诊脉，严肃看着公孙穆：“公孙穆，你这几日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药，也没有好好休息，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最近的精神非常不好。”
公孙穆淡淡一笑：“最近的事情的确多了些。”
虞识安有些生气，她不说话进了内室，边拿药说道：“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都拿不听话的病人没办法，你要是继续这样，我……”
她抬起来够药柜的手僵在了原地，因为公孙穆从身后保住了她。
公孙穆的声音有些哑：“我想抱抱你。”
虞识安眼眸垂了垂，在公孙穆交叠的手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公孙穆将头埋在虞识安的右边脖颈处，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识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虞识安转过身看着公孙穆，牵着公孙穆的手：“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感觉我其实对你一无所知。”
公孙穆眼睛闪了闪，虞识安感觉得到，他的手突然变得冰冷，虞识安皱眉：他是在……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虞识安道：“公孙穆，王都，高家，沧州，王婳，禹州，这些我全都不知道，公孙穆，你真的还想继续瞒着我？”
公孙穆看着虞识安清澈的眼睛，内心挣扎：告诉她，她会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不告诉她，难道要一直瞒着她？虞识安，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虞识安见公孙穆眼神躲闪，便道：“我大概猜得到一些，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会生气，会对你失望，会离开你。”
公孙穆被说中了心事，猛然抓紧虞识安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别走。”
虞识安轻轻回抱住他：“公孙穆，告诉我吧。”
公孙穆沉默了很久，正当虞识安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公孙穆开口了：“我，本来是活不下来的……”
公孙穆对就这样抱着虞识安，说了很久，从王都的如履薄冰，到沧州的杀伐，台州的忧心，再到高家的步步紧逼……
公孙穆越说声音越小：“识安，这就是我，苟且偷生，一身血债，我从不是什么好人，从来不是。”
虞识安静静的听完，一言不语。她第一次知道，人心竟然如此诡谲，如此恐怖。原来不是所有的父亲，都爱护自己的孩子，原来为了权力，人真的可以如此无情无义，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痛下毒手，乃至赶尽杀绝，原来一个人为了活下来，竟然必须要用伤害自己的办法。
虞识安紧紧抱住公孙穆，眼眶湿润：“公孙穆，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想要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想杀人，更不会想要折腾自己换一个生存的机会。”
公孙穆松开虞识安，看着她：“虞识安，你不一样，你活的干净纯粹，你讨厌权谋，痛恨残杀，你跟我是如此的不同，”公孙穆垂了眼睫，继续说，“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靠近你，我想要留下你。”
虞识安终于知道了公孙穆的心事。
她轻轻抚着公孙穆的脸：“公孙穆，你说的没错，我讨厌这一切。以前我的生活很简单，外祖母总是说，我没有真正的活过，那时候我不懂。但是下山这一趟，我明白了原来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无法用对错去衡量，也无法去掌握。最难测的是人心，但是最让人心动的也是人心。公孙穆，以前的你，什么都不说，让我感觉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很不真实的人，但是现在，我知道你的另一面，这才是完整的你。”
公孙穆一双桃花眼，盯着她：“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虞识安笑：“直到我自己想走的那一刻。”
公孙穆一行人将王婳送到门口，王婳没看到虞识安，便问道：“虞娘子呢，不在府中？”
公孙穆皱眉：“王将军是怎么认识虞娘子的？”
王婳一笑：“说来话长，王爷，虞娘子是个极好的女娘，对您也是极忠心，王爷万要珍惜。”
公孙穆一笑：“那是自然。”
王婳跨上马：“王爷等我消息，后会有期。”
几人送走了王婳，回到府中，公孙穆问道：“虞娘子人呢？她和王婳是一起来的？”
张尧挠挠头：“刚才是和王将军一起进来的啊，是不是跟着温酒找你去了？”
温酒摇摇头：“属下不知。”
公孙穆眼波一闪，忙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但是柱子那里分明没有虞识安的身影。“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公孙穆喃喃自语。
一个小婢女恰巧经过，见公孙穆站在柱子旁发呆，忙道：“王爷，您是在找虞娘子吗？虞娘子不在这里，她出府去了。”
公孙穆道：“你见过她？”
小婢女道：“回王爷，虞娘子在这站了好一会，心情好像不好，婢子以为娘子有什么事，便多问了一句，但虞娘子说自己没事，说自己要回医馆。”
公孙穆没耽搁，快步走出府，骑马往医馆赶去。
公孙穆进门地时候，虞识安正在医馆中默默地收拾着药材，听见有人进来，忙喊道：“来看诊的吗，我马上就出来。”
她理好药材，撩帘出来，却看到了公孙穆。
两人已经好多天没见了，不知为什么，虞识安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
虞识安道：“你，回来了？”
公孙穆也不知为何，明明很想她，明明一直在想她，但见了她，大脑却又空白了。
公孙穆点点头：“最近医馆忙吗？”
虞识安笑：“还好。”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虞识安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看上去脸色不好，我给你看看吧。”
公孙穆乖巧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虞识安给自己问诊，想起第一次她在营帐中给自己问诊，也是这般凝精聚神，似乎没有任何事能打扰她。
虞识安结束了自己的诊脉，严肃看着公孙穆：“公孙穆，你这几日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药，也没有好好休息，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最近的精神非常不好。”
公孙穆淡淡一笑：“最近的事情的确多了些。”
虞识安有些生气，她不说话进了内室，边拿药说道：“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都拿不听话的病人没办法，你要是继续这样，我……”
她抬起来够药柜的手僵在了原地，因为公孙穆从身后保住了她。
公孙穆的声音有些哑：“我想抱抱你。”
虞识安眼眸垂了垂，在公孙穆交叠的手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公孙穆将头埋在虞识安的右边脖颈处，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识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虞识安转过身看着公孙穆，牵着公孙穆的手：“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感觉我其实对你一无所知。”
公孙穆眼睛闪了闪，虞识安感觉得到，他的手突然变得冰冷，虞识安皱眉：他是在……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虞识安道：“公孙穆，王都，高家，沧州，王婳，禹州，这些我全都不知道，公孙穆，你真的还想继续瞒着我？”
公孙穆看着虞识安清澈的眼睛，内心挣扎：告诉她，她会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不告诉她，难道要一直瞒着她？虞识安，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虞识安见公孙穆眼神躲闪，便道：“我大概猜得到一些，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会生气，会对你失望，会离开你。”
公孙穆被说中了心事，猛然抓紧虞识安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别走。”
虞识安轻轻回抱住他：“公孙穆，告诉我吧。”
公孙穆沉默了很久，正当虞识安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公孙穆开口了：“我，本来是活不下来的……”
公孙穆对就这样抱着虞识安，说了很久，从王都的如履薄冰，到沧州的杀伐，台州的忧心，再到高家的步步紧逼……
公孙穆越说声音越小：“识安，这就是我，苟且偷生，一身血债，我从不是什么好人，从来不是。”
虞识安静静的听完，一言不语。她第一次知道，人心竟然如此诡谲，如此恐怖。原来不是所有的父亲，都爱护自己的孩子，原来为了权力，人真的可以如此无情无义，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痛下毒手，乃至赶尽杀绝，原来一个人为了活下来，竟然必须要用伤害自己的办法。
虞识安紧紧抱住公孙穆，眼眶湿润：“公孙穆，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想要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想杀人，更不会想要折腾自己换一个生存的机会。”
公孙穆松开虞识安，看着她：“虞识安，你不一样，你活的干净纯粹，你讨厌权谋，痛恨残杀，你跟我是如此的不同，”公孙穆垂了眼睫，继续说，“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靠近你，我想要留下你。”
虞识安终于知道了公孙穆的心事。
她轻轻抚着公孙穆的脸：“公孙穆，你说的没错，我讨厌这一切。以前我的生活很简单，外祖母总是说，我没有真正的活过，那时候我不懂。但是下山这一趟，我明白了原来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无法用对错去衡量，也无法去掌握。最难测的是人心，但是最让人心动的也是人心。公孙穆，以前的你，什么都不说，让我感觉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很不真实的人，但是现在，我知道你的另一面，这才是完整的你。”
公孙穆一双桃花眼，盯着她：“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虞识安笑：“直到我自己想走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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