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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梦虚幻深体相思

    原来在花仙子和蜂王在菩提树边点评鉴赏蜂蜜时,梅石因昨天忙了一天,加上这天一早出来,感觉非常疲惫。在献了蜂蜜后,梅石没有等着欣赏众仙子的风采,它慢慢地从菩提树上盘旋着飞了下来,到了树下,钻进树叶丛中。梅石此时也没有上次在菩提树中体验不同世界时的兴奋心情,它找了一根细枝,停在一片菩提树叶子上休息,竟昏昏沉沉睡着了。

    梅石在睡梦中,这次进入了一个新的状态,上次虽然它也在菩提树上有些不同的体验,但自从它在梅早的蜂室接触到记忆石后,具有了感受百花原神秘记忆的能力,梅石感觉到菩提树上某一个记忆之门被打开,一个场景记忆流入它的头中。

    这是一个明媚的冬春,梅石看到一个园边的小阁。阁中生有暖炉,引得梅石不由的飞近了些,也感觉下温热的气息;在阁边的妆桌前,一个少女正闭着眼睛,静静地让一个少年为她画眉,看起来少年画眉已经非常熟捻,它盯着少女娇美的脸,先用心测度比划,然后轻轻三笔就画出一道黛眉。少女温柔地抬着脸,像是一个玉人,白里透红,黛眉一成,更加妩媚。

    “画好了吗?”少女见一会没有动作,没有急着睁开眼,开口问。

    “画好了,妹妹,你比那梅花还要美一些。”

    “好了,你又贫嘴了。”少女快活地站起来,转了一个圈。少年关心地为少女披上一件外袄,“多注意些,这里的冬天可不比江南,

    小心着凉病着了。“少女娇弱的身子让她穿着外袄都感觉有些沉重,她又坐下来,伸手向着暖炉。“你也过来。”少女对少年喊着。

    “我没事,我再给你裁几张纸,你用的时候也方便些。”少年拿起裁纸刀给少女裁了几页素笺。然后再才过来,坐在暖炉旁边,看过少女微笑,两人一会又窃窃私语起来。

    梅石感受着一种快乐温暖的气氛。过了一会,少年告别少女踏雪离去了。梅石只见少女有些惆怅,慢慢地走到桌旁,提起一支小毫,用嘴向笔尖哈了一会,蘸了点墨,微微思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些笑,在一张素笺上写下几行字:

    挚友难守春风晚,花融玉雪折枝依。

    少女写完,望着窗外的梅花,不禁叹了口气,想放下笔,眼睛一转,手又抬了起来,在另一张素笺上写下:

    一划生情,二笔相思,三生有幸,画出黛眉如弓。

    首见颜开,再望心动,四目盈盈,牵出情丝似箭。

    少女写完,脸上涌现出一股红晕,她将素笺拿在手中,小口微开,轻轻念念,开颜一笑,脸上满怀憧憬和希望,可是很快又转瞬逝去,变为一种更深惆怅。她用手将素笺捏成一团,反手向窗外抛出。纸团一闪,恰巧正向着梅石飞来,吓得它立即回头飞起来。

    梅石这一回头就一个激灵,它迅速飞起,也就从刚才的梦中醒了过来。梅石醒过来后,向周围看去,发现自己还在菩提树中,阳光从菩提树叶中空透过来,显得树里的小世界非常幽静清凉,全然没有树上蜂华会鉴赏蜂蜜的热闹气氛。梅石总感觉刚才梦见了一些场景,但它使劲回忆,却又头中一片空空,什么也记不起来。

    梅石在菩提树下歇息,现在正想着能否回忆起睡着时的梦境。在菩提树上,蜂华会评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下来,梅石甚至还能听到蜂群发出的一阵阵的欢呼声。梅石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禁嘤嘤了几声,身子还感觉有些乏,心里还是有些迷糊,重又飞下来,停到另一片菩提叶上,不久又重入梦中,进入到一片记忆之中。

    梅石这次身处一个美丽的花园,从景致来看来,正是阳光明媚的好时节。

    梅石四处看去,感觉在些熟悉,好像是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但究竟是何时何地又记不起来。梅石的前面有一个水榭,亭台精致,榭下是一片水池,池中荷花盛开。

    梅石小心地飞了过去,停在荷花上,采了花粉,想回城中,却想不起回城的路,心中正在忐忑,四处张望,可巧看到前面的一个精致的小屋里,有一个仙子。梅石心中高兴,赶紧飞去,张口喊:“仙子。”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有一点嘤嘤声。

    那个看似仙子的少女看到一只蜜蜂飞来,深思的神情中好像有了一点兴致,抬起手来,理了理额髻,小嘴轻吁出一口气,一时妩媚娇巧态势尽显。那个仙子一般的少女再看了看眼前不远的蜜蜂,用手扶着窗棂,袅袅站起来,跺了几下脚,伸伸小腰,走到桌边,拿起一枝笔,稍作沉吟,在一张素笺上写了几句诗:

    日高空明对孤影,

    荷开时景倍思亲;

    蜂来音传无亲讯,

    魂牵徒奈薄命身。

    少女搁下笔,用手扪着胸口,轻轻咳了几声。少女待咳嗽停下来,似心有不甘,使劲吸了口气,想振作些,但身子不由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终于在旁边的榻上斜倚下来,似乎精神耗尽,闭着眼睛,白晢的小脸像极了水中盛开的荷瓣。

    少女想是在回想一些过去的往事,忽悠慢慢坐了起来,口中轻轻吟了几句,梅石仔细隐约听到:

    根在江南花在京,

    身愁事故无主张,

    泪落化雨赋潇湘,

    但寄残魂回远乡。

    少女吟完,从眼睛里滚出一滴泪来,她用手接了,细细地看着,仿佛从那滴泪水中看到了远方的世界,半晌没有动静,另一滴泪却没有滴下来。这时有一个少年跑着过来,口中喊着,“妹妹,好些了吗?”少年的手中拿着一枝含苞欲放的荷花。少女看到,转颜过来,有些嗔怪道,“你又去摘花,你不知道这些花也可怜吗?”

    “这怎么可怜啦!”少年有些不解。

    “还不可怜,它站在那里,风里吹,雨里摇,又没有依靠。”少女说完,身体都有些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样子。少年赶紧放下手中的荷花,过来扶着少女。“你别急,我这不是摘给你玩吗。下次不摘就是了。”梅石轻轻飞了出来,回到水池上,却看到一个个荷花瓣从花枝上快速飘下,在水面上漂荡,静静消逝在水深处。梅石感觉非常奇怪,时光流逝好像快了很多,只觉得眼前的景致快速变化,水中渐渐残荷败叶,日暮烟沉,突然由春夏到了秋冬!

    梅石思想恍惚,转身过来,再去寻看那个仙子一样的少女时,却找不到,只看到一片惊乱景象,众多的丫环老婆子围着一个华贵的女人急匆匆走来。

    “快!快!快!小姐起不来了!”

    “不要急,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要吵,小声点,小心撕了你们的嘴。”华贵的女人严厉地说,一时间将大家的慌乱压制下来。

    梅石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飞到空中,它迷惑地围着菩提树转了几圈,它感觉好像刚才看到了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来,只觉得头中空空,什么也不记得了,一切就像一个意念,来了又走了,留下些飘渺的丝念。菩提树发出柔柔的光,包裹着梅石,让梅石渐渐的安定下来,它已经休息了一会,觉得精神好了起来,这日的劳累已经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