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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并非天孽

    昕旦得到报告时仍在大漠中与头狼一道寻找着近日过分猖獗的犯人,为了这家伙的事,自己可是好生挨了骄阳一顿训斥,现在想来仍烦闷无比,忍不住踹了几脚地上的石块,而这个叫安祖的小贼无疑是雪上加霜。礼貌的送走了前来传话的介壳种,昕旦毫无形象的靠在了头狼身上,惹得它不悦的低吼了几声,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真是多事之秋啊。”昕旦将脸埋在头狼的鬃毛中小声抱怨道,等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往常冷峻的神情,“好了,看来我们没时间休息了。”说着拉起头狼就要继续在大漠中巡视,惹得已经漫无目的逛了好几圈的它很不高兴,扭头不理会她。昕旦拽了它几次无果,正僵持着,忽然作为探子的一只小狼来报,说是发现了有天孽者的存在,让昕旦眼前一亮。

    “你瞧瞧你,你的孩子们可比你要勤奋多了。”昕旦拍了拍狼头调侃道,却被头狼扭头躲过,“骄阳大人对天孽之事查的很严,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新的天孽者了,如今被我们找到了这么个漏网之鱼,说不定她就是犯人。”所谓天孽,便是父母吞噬自己的孩子之后将会遭受的诅咒,除了会变成没有理智的可怕怪物,另一个特点便是无止境的饥饿。

    在这饥饿的驱使下,天孽者会做出任何事都是不足为奇的,何况吞噬子女这件事本身就是罪大恶极,因而骄阳将抓捕她们作为排在第一位的要务,昕旦自然也觉得一般发生了什么难以解释的大范围杀戮,多半也是由于她们的饥饿所致,立刻就想要起身去把她绳之以法,奈何头狼怎么都不肯动弹,拿了上次从大地之子那里顺的干肉喂了它,才勉强使它起身。

    “可是真够懒的。”昕旦心中暗骂,但毕竟追踪气息还是得靠头狼,不一会儿,它就将昕旦引到了一处山谷的边缘,随后便又趴下睡起觉来。昕旦原本想要叫它起来,但摇晃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走进去,随后,她便见到了那个天孽者与她的丈夫,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他们的一大窝孩子。

    这倒是稀奇,昕旦心想,一般天孽者都会因为饥饿而吞下自己所有的孩子,像这样能享受天伦之乐的家庭可不多,而且那个女人几乎没有变成怪物的面貌,依旧是美丽妖娆的模样,坚韧卷曲的蛇尾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地面,时不时卷起几个孩子与他们玩挠一番,很是其乐融融,唯一引人注目的不过是她的眼睛,昕旦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也没见她眨过眼。

    至于她的丈夫,他巨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山谷,好几个脑袋装不下,只能垂在山崖边上趴着,之前昕旦在七蟠处见过他,正是他的一位具名者,名字叫提丰的,他只在昕刚刚闯入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继续睡大觉了。昕旦想不到他竟然与天孽者成了亲,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是否也同样触犯过此罪了。

    昕旦想要质问此事,但眼前温馨的场景实在让她难以开口,随后她便看到,在一只小怪物与母亲的蛇尾玩闹时占了下风,受了重伤哭闹起来,随后便被母亲抱在怀中,但接下来她并未给予安慰,而是直接一口吞下了它。眼前的场面打破了昕旦的幻想,她也不再客气,叫来了群狼便要将这个女人绳之以法,可偏偏这个时候,提丰适时的苏醒了。

    “昕旦,你想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提丰的好几个巨大的脑袋一下子便都伸到了昕旦面前,张着大口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似的,但面对罪人昕旦从不心慈手软,只是没好气的强调了天孽的严重后果,又提了提最近发生的惨案,包括对天孽者的怀疑等等,便急于将这个女人捉拿归案,却依然被提丰拦在跟前,“我的妻子并没有做错什么,这只是我们的生存方式。”

    “骄阳大人管的太宽了,你也一样。”提丰所说的生存方式,正是指七蟠的子孙们向来崇尚弱肉强食,时常会互相吞噬,因而他们并不觉得此行有何不妥,非要说的话,可能只是区别在于他们吞噬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反常的恰恰并非吞噬,而是生育本身,“而且你也知道这次受害最多的正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怎么还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这下轮到昕旦哑口无言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既然暂时没有其他嫌疑人,只能先麻烦这位夫人同我走一趟之类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的话,提丰自然更不乐意,支起身子就同昕旦大打出手,还是那位夫人,昕旦从方才提丰的介绍中得知她叫做厄客德娜的,起身拦住了自己的丈夫,虽然她也不愿意同昕旦一起离去,但好歹是提供了些线索。

    “昕旦大人,与其盯着基本上没什么可能作案的我找麻烦,不如去更北面些的地方。”厄客德娜夫人的声音带着魅惑的尾音,即使是昕旦这个女子听来也觉得十分舒服受用,对太的敌意也不自觉的小了不少,“我曾在那里见过一个家伙,他发了疯似的吞噬着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想要连我一起吃了,我吓了一跳,便跑走了,您不觉得,他似乎更可疑?”

    “若你所说是实情,那自然如此,可我从未收到过那个方向报告过有天孽者的痕迹存在,你证言的可信度恐怕得大打折扣了。”昕旦显然比起罪人的证词更信任自己的判断,因而先入为主的便觉得这段话是厄客德娜为了脱罪而信口开河的托词,对她刚刚升起的好感顿时一点也无,眉头紧锁不说,眼神也变得更为冰冷,像是已经为她定了罪一般。

    “哼,自以为是的小丫头!”提丰对昕旦的主观判断很是不满,怒吼起来,厄客德娜再次轻轻抚摸着他颈部根处的细小鳞片安抚了他,面对昕旦时挂上了满脸的委屈,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将吞噬的罪孽与天孽挂钩,实际上您作为执法者,应当知道实际上并非如此,至于没有天孽者存在的痕迹什么的,是否可能,他所犯的根本并非天孽?”

    “你说的对,可除了天孽者,又有谁会有如此无止境的食欲呢?”昕旦下意识的反驳道,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了违和感,那些尸体确实大多都是完好无损,仅仅只是被杀死后撕碎了,看来凶手确实不是为了觅食才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天孽者抓捕的多了,竟然先入为主了,但话已至此道歉这种事她可拉不下脸来,只能将错就错的勉强当做自己被说服了。

    “好吧,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便先去那里探探,若是一无所获,再回来找你理论。”说着便脚步匆匆的跑出了山谷,不由分说的拎起了还在沉睡中的头狼便远去了,厄客德娜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发话,提丰倒是先笑了起来,“厄客德娜果然懂我,没有将那小子真正的可怕之处告诉她,到时候她毫无防备自己遇上了,绝对有她好受的!”

    厄客德娜想起自己当日遇到那家伙时的心惊胆战,想到过会儿这个傲慢的女猎人就要经历与自己一样的遭遇,笑的比提丰更得意。原来,那日她见到的那人吞噬他人的模样并非寻常的撕碎了吞咽血肉,而是不知道从哪里释放出了类似于种子的东西来,被它们种上的活物死物,似乎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一例外的变成了他的同类,融入了他的体内。

    这样的场面即使是作为七蟠的子女的厄客德娜也从未见过,连眼前的这个家伙还能否算作是自己惯常见过的生物也不好说,但怎么说在七蟠手下那么多年,再怎么奇形怪状的家伙也见过不少了,厄客德娜不至于为此事真的多么惊奇,甚至小心翼翼的躲起来观察了许久,才趁着他去寻找新的猎物时跑回了提丰身边。

    原本,她以为提丰或许见多识广,能够为自己解释一二,谁知他竟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还是此后他们二人一同去询问了七蟠,才大致弄明白,这家伙多半是属于虚界的生物,传说地面上的生灵吞噬了自己父母,自己的起源后便会堕入虚界,成为比天孽者更可怕的怪物,可偏偏他们所行并非天孽,因而骄阳的狼群们追踪不到他们。

    昕旦不知道此事,厄客德娜与提丰心里都清楚的很,那些个尸体完整也没有变成其他东西的一部分的受害者多半不是此人的手笔,昕旦哪怕去了,并且运气不错真的把人抓去了漫宿,只怕也是白忙活一场,但谁让她一来就对着他们二人出言不逊呢?厄客德娜与提丰毫无负罪感的相视而笑,心里已经幻想起昕旦的窘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