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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逆流而上

    火花汇聚的河流终于因源头干涸而止息,当最后一点儿余波也飘飘摇摇的通过了牡鹿之门,那头光之牡鹿便晃了晃鹿角将其闭合,随后百无聊赖的伏在地上假寐,似乎是等着什么似的,才一会儿便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食物,但最终只有一片光秃秃的门槛,连苔藓都没有生长。失望之余,它的目光投向了光之果园,那里的果子最是味美多汁。

    可惜,光之牡鹿身负看守牡鹿之门的重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这门槛太远,而光之果园对他来说既然不是一伸脖子就能够到的距离,那便是遥不可及。换了平时,格力比见它目不转睛,便会主动替他去讨几个果子吃,但现在虽然不多,但也时不时有几个的往来灵体,都只当它在发呆,毕竟众所周知,光之牡鹿根本无需进食,辉光会给予它足够的力量。

    过去的格力比是唯一不知道此事的人,他自醒时世界飞升而来,在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人们所饲养的动物都需要喂食,因此他主动的去光之果园折了树枝来,想要让光之牡鹿尝尝上面的叶子,那自然没有得到理会,随后他便去讨了果子来喂,附近的灵体都偷着发出笑声,但光之牡鹿或许是不愿他继续自作聪明,或许是真的被甜腻的辉光吸引,它吞下了那颗果实。

    周围的灵体不再发笑,它们都自然而然的觉得既然光之牡鹿愿意吃下,那便是双角斧的设计如此了,而光之牡鹿虽然并不依赖那些果子生活,但时不时能够吃到些带着永恒甜腻的辉光也是不错,故而也没有点穿他。后来格力比打听出了光之牡鹿无需进食的消息,还一脸尴尬的前来道歉过,但光之牡鹿只以再次吞下他手中的果实应对,往后那便成了他们的默契。

    虽然不知道格力比出了什么事,但光之牡鹿总觉得自己往后再吃不到光之果园的果子了,这使得它有些惆怅,但抬起眼皮却发现一个个头挺大的果实滚到了自己嘴边,三两口吃完后心情好了许多,抬头却没有见到格力比,而是看到了平日里与他在光之果园玩拆字游戏的小生灵在一旁气喘吁吁,它们的体型大多只有鸟儿那般大小,拿这么大的果子来有些难为他。

    光之牡鹿盯着看他又喘息了一会儿后挂在自己耳边站定,心想据格力比所说,这些小动物到了醒时世界的外形可与自己差不多大小,若是将自己的身躯隐藏的到位,乍一看与他的族人区别不大呢,但可惜在居屋中他们确实只有能挂在格力比的手臂或是自己的鹿角上也感觉不到太多重量的大小,但它们可从来不会想格力比那样长吁短叹的说自己太过渺小。

    格力比常说他无论在醒时世界或是在漫宿都觉得自己不过沧海一粟,光之牡鹿不懂他的意思,它可不觉得自己太小,要说,那也是漫宿太大,但谁不喜欢住大房子呢?居屋自然是浩大的。此时在光之牡鹿耳边挂着的小生灵也开始絮絮叨叨,它们的声音对于惯于歌唱的种族来说刚刚好,但对于光之牡鹿来说就太过扰人心绪了,何况他说话的方式有些特别。

    这些小动物常在光之果园中盘旋,它们以音乐和舞蹈互相交流,这是因为它们的视力有些糟糕但对声音极度敏感的缘故,这使得它们能够在满溢辉光的环境生存而不至于被其吞噬。当然,它们也有着自己的文字,正如同光之果园的树皮上那些发光的图案一样,比起介壳种们教导人类使用的那些来说更加简洁清晰,但人类也有自己的母语,虽然光之牡鹿听不明白。

    但这些小动物可要比光之牡鹿聪明多了,它们很快便从常来此处的格力比那里学会了他们的语言,甚至不久之后便将那些新文字写入了自己的旋律之中,而耳边这位是最擅长编撰歌词的,而同时也比其他人更痴迷于此。当然,据它自己所说它只是在让这朴素的语言变得华丽起来,但它所有的同伴都觉得有些过于痴迷了,因为它逐渐对自己原先的语言也是如此。

    光之牡鹿赞同它们的看法,因为它现在正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使用它新学会的拆字法说话,这使得本就对文字比对食物苦手的多的光之牡鹿感到厌烦,想要大声的鸣叫来驱逐它,但看在它辛辛苦苦给自己拿来了食物的份上还是忍住了,细细的琢磨着它的意思,倒是也大概了解的外面的情况与格力比失踪的原因,它还听到了关于双角斧大人的事,似乎有些不妙。

    但光之牡鹿不是伐诃,它能够听懂不代表它能够理解其中深意,更别说发表长篇大论了,但它也隐约明白可能往后少有人再行走此门了,这使得它有些失落,并且若是格力比能够回来,他一定也会觉得寂寞,而偏偏耳边这个家伙说了那么多废话,最后居然是来告别的?它告诉格力比,它们曾经偷着将辉光带去了醒时世界,这在从前没有被追究,往后可说不好。

    因此,骄阳大人的一位信使,也是从前引诱它们做下这禁止之事的那位,想要鼓动它们趁乱带些同伴躲到一处庇护所去,那里是阳光所不及之处,即使是骄阳也无法寻找到它们,虽然准备需要花上一点时间,但也是近在眼前的事了,因此它虽然按照格力比的委托为光之牡鹿带来了果实,但估计也难有下次了,说罢它便起身告辞,却迎面撞进了一团火花之中。

    那小动物被灼伤的尖叫不止,直到那火花即使收拢了自己的衣袖才几乎是逃窜的离去了,光之牡鹿见那火花撞击着门闩,知道它是想要进去,心里埋怨着刚刚才有着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火星之河自此处流淌而过,怎么又来了个逆流而上的?也不知道燧石大人最近在忙什么,但毕竟光之牡鹿只是门关的具相,没有格力比把关它自然是会放每一个想要过门的人通过的。

    那火花见光之牡鹿开门便急匆匆的向着更高处飞舞,它被奉命将不智凡人的言辞带去燧石那里,但它能够去往之处都找不到燧石的痕迹,它能够感知到燧石可能是去了林地附近,那里可不是它敢去的地方,故而退而求其次的直接闯入了聚点,被时时关注着周围情况的骄阳一把握在了手中,显然是不想它打扰眼前的仪式,毕竟已经几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骄阳向现场的众人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便捏着火花出了门,一会儿后发现转轮竟然也跟了出来,知道他是怕自己一时心软以自己的力量帮着大地之子愈合伤口,缓解痛苦,因而也找了个借口离开那逐渐冷却的祭坛,毕竟他应该能够清晰的听到大地之子那急促却微弱的心跳,正如同在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一般,越是急促便越是将代表他生命力的蜡烛燃烧的更快。

    虽然骄阳总是说大地之子能否自这场仪式生还是听天由命,但他早已下意识的将此事放在了当前要事中的第一位,打定主意除非是虚界的事变得比昕旦所见更加严重,他绝不离开此处,只找个理由打发昕旦或者弧月去看看便是了,但在他仔细听完不智凡人带来的消息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向转轮打听道,“转轮,你可知道燧石去了哪里?”

    “她还能去哪儿?”转轮对于燧石的缺席可能抱着几分不满,没好气道,“如若不在锤炼场,便是去她那好弟子身边了。”骄阳点了点头,看来转轮是指望不上了,到底还是得自己去一趟才好,想着便顺手将那团尚有余温的火花递给了转轮,回到了祭坛前吩咐光阴铸炉帮着照看一下,但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盯着大地之子目不转睛,呼唤了好几声才缓缓点头。

    大约是我勉强她破坏的不完全,此后也不许她随意重塑,所以让她不开心了,故意给我闹脾气呢,骄阳猜测道,罢了,等这事儿结束我找个机会好好哄哄她便是了,于是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便与同样心急如焚的转轮一道赶去了谎言之墓,只留下光阴铸炉与蛇的女儿面对面坐着,她们的视线全部聚焦在已经几乎彻底冷却的祭坛上,如同大地之子的体温。

    “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撑不住的。”蛇的女儿喃喃自语,这话她在心中早已说了无数遍,只是当着骄阳与转轮的面不便说出口,但光阴铸炉毕竟也是个女人,蛇的女儿在她面前多少会感到轻松一些,下意识的便说了出来,而光阴铸炉也给出了肯定答复,“以我的经验,他能够自如此密集的伤口下生还的概率不到一成。”但不是毫无可能,光阴铸炉一向客观公允。

    这话听在蛇的女儿耳中可就不是这样,她的手指几乎将手心刺破出血,不愿承受失败代价的她忙拉着光阴铸炉的手请求帮助,“如果我想要帮帮他,您可有什么好办法?”见光阴铸炉一时没有答复,蛇的女儿只当她是怕影响仪式效果,又急切的追问道,“无论是什么办法都可以,哪怕会付出些许代价,毕竟若是死了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