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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啭史诗》 铁匠的秘密:裂变法术

    这次的故事由我,渡鸦本人叙述,我已经穿过了七蟠之桥,来到了我的挚友笑鸫浪游所至之处,带着白日铸炉,她那时候还叫光阴铸炉,向尚未飞升的守夜人所递交的委托,那是一面镜子,守夜人早在那时便已然是打造镜子的行家,而他也为光阴铸炉带来了所谓原料,她曾承诺为他打造破晓器,众所周知,那需要太阳的微粒,但那时的骄阳可不如现在慷慨。

    哦,我知道一定有不少人看到这里都会觉得我是在对骄阳的分裂幸灾乐祸,请相信我并不乐见于此,而此时我想要说的也不是这个。如果您是这本书的读者,想来也不是寻常角色,你一定知晓裂变法术,而这正是光阴铸炉的教导之一。啊?什么?你不知道这段教导?那么恭喜你,你在此书中得到了意外收获,而我,也获得了你的好评。你会给我好评的,对吧?

    破坏一样东西,你就能得到片段,破坏那些片段,你就能得到尘埃,破坏尘埃,然后在破坏它的残余,若是如此,你就得到了火。这是人尽皆知的片段,但光阴铸炉甚至能够破坏火焰,以及其他早已足够微小的碎屑,而那正是不智凡人,当年的守夜人所需要的,得以替代他无法得到的辉光的微粒之物,他在那之前已经进行了多道工序,而眼下便是最后的工作。

    不智凡人在过去与现在一样最爱亲力亲为,若非发生了些许意外,他绝不会将这最艰难的一步委于他人。不要好奇那件意外的前因后果,因为我还不想被剥夺至无可剥夺(对不起,骨白鸽),因而我也将那携带着最纯净辉光,生平唯一所沾染之物便是火焰的小蜡烛带到了这里,她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说实话,她很可爱,即使躯壳有着些许瑕疵。

    在我们的眼前,山谷正如同遭到斧劈般缓缓敞开,那悬崖的两侧有着明显的雕琢痕迹,而每一处本该是裂隙之处都填塞着煤渣之类的残余,满满当当的连鸟儿立足之地都无,于是为我指引道路至此的笑鸫依旧无处停歇,而追随者它的我们亦是如此,直至投入那多年不见的女孩怀中为止,笑鸫,作为人类的那个,她自高处跃下将我压到了地上,好在她不太重。

    与多年前相比,笑鸫并没有变得更重,但她的背变得更弯,脸上的晒斑也更多了,或者说,是面具之上的,我即便在洞察一道上有了不少进步也依旧看不穿她的面具之下究竟是什么模样,哪怕是现在,她已然将那少女的面具换做了老妪,我也依旧只能好奇而无从得见。在她的身后,我看到了一名仿佛大理石雕琢的少女,我猜那便是光阴铸炉在这重历史的形象。

    在不远处悄悄偷看的那位自然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能够认出那便是大地之子,他因身为肉身而不比燧石的精雕细琢更为英俊却更柔软,在我看来那反而是更贵重的,但他那双空无一物几乎能够一眼望到底的眼瞳使他变得廉价,甚至一钱不值。外貌没有半分改变,甚至衣着都不曾改换的蛇的女儿自谷中走来,招呼那男孩走上前来,他也乖巧的遵从了吩咐。

    我也迎着大地之子走上前去细细观察,而那小蜡烛则缠上了光阴铸炉,是了,或许作为灯盏之芯她自然渴望火焰,哪怕极度危险。大地之子见我在打量着他,脸上满是拘谨的笑容,他那曾经千疮百孔的身躯此时尚且没有任何一处伤疤留下,但我能够自他眼中窥探到他的灵躯,而那仍旧被如同锁链般的伤痕紧紧束缚,或许正是因此他远不比从前明亮如同太阳。

    趁着光阴铸炉检查那原料的好坏多寡,我与那少年闲谈了几句,果真如我所料,他虽聪慧漫无目的,自然无从指引前路,他虽习得了格斗的技艺,却无想要以命相博的决心,同样的,他虽有着挥剑之力,却偏偏不知自己想要剑指何人。这样的孩子无法战胜七蟠,他被蛇的女儿,那位仁慈的母亲养育的太好,她甚至压抑了自己对于伤口的喜好,也因此事与愿违。

    “你曾说过伤口是可能性之门,这孩子如今完璧无缺却如同朽木。”我近乎质问的转向了蛇的女儿,“我真没想到你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蛇的女儿哑口无言,而那少年在听闻我的指责时并无被羞辱的难看,反而怯生生的神情中包含了更多的乃是歉疚,但当我开始将矛头转向蛇的女儿时,他却喝止了我,我自他的脸上看到了我本以为不会出现的怒气。

    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完整,蛇的女儿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而我也看清了她的暗示,有时候话语与位于颅内的束缚同样会造成伤痕,而她既是杀人者同时也是治疗师。“他那时太过脆弱,因此我也只能从最薄弱处入手。”蚁母,蛇的女儿在我事后问起时这么说,“当他成长起来,我便不会再如此手下留情了。”

    但七蟠实在太过狡猾,他将时间压到了极为紧张的地步,而蛇的女儿从前并不知晓,笑鸫作为知情者却又更乐于看个乐子,因而即使从此刻开始让他自行恢复是绝对来不及的,而治愈伤口对蛇的女儿来说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因此她与不智凡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由光阴铸炉来做成此事,幸而她准备了过剩的材料,在做完破晓器后边角料大概也已经足够。

    “那可能会在未来成为他的软肋,他那厚重铠甲的薄弱之处。”或许这便是七蟠想要的结果,光阴铸炉也不太乐意做这有辱自身水准之事,但实在是形势比人强,即使她最不喜看人眼色,但这次她得承认七蟠确实胜过了她。蛇的女儿与笑鸫相视一眼,但愿位于其他历史的她们足够警觉,能够吸取此次的教训,否则那如同筛漏般的装甲可不足以对抗七蟠的力量。

    “若是还能抽出时间来,最好还是在这一道上让他从头磨炼一番,否则我实在是担心他未来作为一个战士的水准。”光阴铸炉已然将那不智凡人送来的半成品与自己早已准备起来的原材料清点干净,给出了最后的忠告后便打算速战速决,她知道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七蟠绝对已经在路上了,“而且,我听到燧石在呼唤我,但又不说发生了何时,我有些担心她。”

    我那时便猜到此事一定与不智凡人有关,但话头便到此止住吧,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守夜人他不希望我将此事广为流传。让我们回到光阴铸炉的工坊,她许我再同那或许很快便会不复存在的小蜡烛多说几句话,当然哪怕她不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为了我的承诺,而蛇的女儿也需要给大地之子一些鼓舞才能令他不那么抗拒的接受这次锤炼。

    “破晓之后,有什么能够留下?”我穿过山谷,将那小蜡烛带到了角落,而她则在一路看着那些尚未完全散去余热的灰尘山后忽然开口问我,她是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吗?“我会将你捡拾起来,只要你还剩余了一丝一毫,我向你保证。”我说的十分认真,而我自沙中淘得珍珠的本事她也理应早有耳闻,但她的关注点太过奇怪,“渡鸦先生,您只拾取遗失物。”

    我不知道她为何提起此事,这确实是我的习性,而我此次也正是向她提出了作为收藏的邀请,直到她开始询问于我,“渡鸦先生,您确信我被抛弃了吗?”当然,可怜的孩子,不智凡人从来不会记得自己的工具,他总是随手乱丢,往常有燧石为他收拾起来,而你也曾经为他整理了这么多年不是吗?我想要这么说,但该死的,我不是那不仁的司辰,我尚有怜悯。

    “哪怕是从他人手中拾取,那也是找来。”我笑着说出了那句厚脸皮的话,“只要是我看上的,那便是遗失之物。”那女孩对着我笑了,十分僵硬,或许是因为不智凡人几乎没有为她贴上多少面部的肌肉,又或许是因为她听出了我的谎言。“我会说服不智凡人为你打造新的身躯。”我再次说出了我的承诺,“如果他仍旧活着的话,你便仍是他的儿女。”

    那小蜡烛不再理会我,她陷入了沉思,为了等待这句回答,我使大地之子先行进入了熔炉,一来是笑鸫向我们发出了警报,所有人都知道那意味着那七蟠的面相即将追及此地,而他可以想见的不会在这件事上遵守先前的约定,二来也是我相信光阴铸炉的手艺,她绝不会浪费太多以至于无法完成不智凡人的委托。

    大地之子的眼中依旧黯淡未明,这是揠苗助长的代价,时至今日依旧未能愈合,但他的剑锋已然变得坚锐无比。大地之子向那如同回旋之影压来的怪物走去了,而我也必须在那熔炉冷却前送走那根小蜡烛,好在她在那之前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感谢您,渡鸦先生,若我还能重获新生,我更愿成为这炉中之火。”哦,看上去我被发了好人卡,不过至少还有其他人更遭嫌恶,“若是不能,便为我向我们的大祭司带上一句话吧,若我能够重塑为它物,我最不希望的,便是再次成为他的孩子。”

    铁匠的秘密告一段落,我听闻有人想要我讲述转轮被伏击的故事?很遗憾,众所周知我只收藏我亲眼所见的故事,因此只能向大家说声抱歉,我们还是来谈谈赤杯与浪潮,当然,在下一处栖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