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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好粗的腿

    “你全家都是国师大人。“

    中年文士不动声色回了一句,又道,“贾府真是好煊赫,派头十足,居然调得动京营,连知府大人也甘愿当狗。”

    这话说得可谓一点都没给贾府面子,也让贾雨村有些下不来台,不过他却不好反驳,也有些羞于启齿。

    盖因为,不止眼前之人身份特殊,那“国师大人”四个字,也差不多和骂人类似,让贾雨村从一开始就失了礼。

    大乾朝自太祖皇帝平了天下,登基以来,虽一直设有国师之位,但自从第一任国师叛逃之后,国师这个位子,一直形同虚设,是个摆设了。

    直到眼前的中年文士出现,多年前太上皇才动了念头,想要封他为国师。

    可哪料太上皇才试探的问了一句,中年文士就立刻找了个由头,云游天下去了。

    这一去便是许多年,直到今儿才再次露面。

    中年文士姓夏,名岐,字泰稷,虽说久在不朝堂,但朝堂一直有他的传说,甚至于在他云游天下的这些年来,声名反而更甚了几分。

    天下的儒学士子,都隐隐的以他为首,倒有成就文宗的趋势,朝中的大小官员们自然也以为,当夏岐再次回归中枢,这国师的位置自然是跑不了的了。

    所以贾雨村才那般惊讶,又会那般说。

    更让他惊讶的是,夏岐居然识得刘家庄,并且愿意站出来为庄户们说话,这就让人有些费解。

    “是文宗大人,倒是学生失礼了。”贾雨村立刻偃旗息鼓,没了刚才想要献媚时的张狂,那贾家众人也好生没脸,不愿多说话。

    有夏岐出了面,贾元春又回了贾家众人堆里,他们虽还多有不满,可也不好再因此生事,便告罪之后,陆续的回返。

    翌日,依旧薄雾。

    经了昨儿一事,整个刘家庄并没显得有多少颓唐之气,反而人人高昂,那激斗处也已被打扫了干净。

    更庆幸的是,昨儿以为庄子里的青壮有人身死,后来诊看之下发现,只不过是重伤,重伤而已,对于刘家庄青壮来说,倒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一大清早,许庆就被许婶喊了起来,说是许裨让人带话,送一送夏岐。

    许庆正有些没精打彩,也可以说昨儿一晚都没怎么安然入睡,无外乎是贾元春回了贾府,那么两人前途,可以说渺茫。

    在两人之间,或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惟心不变。

    这句话,信则有之,不信的话,自然和放屁也差不了多少,但对于许庆来说,他自然是深信不疑。

    “好勒,阿母,我这就去。”许庆起身,洗漱一番,又穿了件体面衣裳,这就匆匆往庄子口而去。

    薄雾迷蒙,阳光被阻挡在外,天空虽清净又似蒙了一层湿漉漉的灰尘,许庆一边走路,一边腹诽,“原来二爷爷说的先生,却是夏岐么,这才是他真正的后手?”

    虽已知道许裨为什么敢那般硬顶,许庆还是觉着有些太冒失了些,如果昨儿不是夏岐突然赶到,想来后果难料。

    还有,背后是谁,想要“献祭”了刘家庄?

    那夏歧看似闲云野鹤,到底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又为何要给刘家庄助拳,难道是因为许裨面子大,脾气火爆?

    而且,

    两个老家伙昨儿相见之后,便一直关起门来聊了一晚也未见再次露面,也不知道两人都聊了些什么,或是结成了什么PY交易。

    有些能想得明白,有些自然想不通,他便搁在一边,但是许庆知道,夏岐这个大腿,很粗,很壮,很结实……自己千万要抱住。

    这就像是他前世之时在清北大学里做博士,为了一纸毕业论文,为了毕业之后能有个好下家,一定要抱住导师大腿一样。

    已走到庄口,许庆看到薄雾中一辆稍显破败的马车若隐若现,在那马车旁站着一个窈窕小娘子正朝着自己温和抛着笑意,待近了,她便道,“许师弟,老师已等你有些时候了。”

    许师弟?

    一听这个称呼,许庆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在清北大学读博的时候,作为刚入学的小师弟,他也曾有过几个热情师姐。

    只是那些师姐们在没了美颜的加持之下,都有些差强人意,自然和眼前的小娘子,不可同日而语。

    许庆惊觉,暗道,“难道说两个老家伙谈了一晚之后,许裨已把我卖了,送给夏歧当弟子,嗐,不知道是要干苦力,还是当工具人?”

    他竟有些怕了,毕竟能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给导师做苦力的时候,为了一组实验数据,这才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因意袭来,睡着之下,嘭的一声仪器就炸了。

    心里又是一通腹诽,许庆拱手含笑,“倒是多谢师姐了,天气依旧寒凉,你还是快些个回到马车里,或许温暖的多。“

    “咳,咯咯!“小娘子瞪大睫毛长长的眼睛,失声而笑,说道,”怪不得元春姐姐能够相中你,原来口齿油滑,惯会疼人。“

    “咳!咳咳!“

    这时马车里传来声响,倒是夏歧的声音,“小子,前儿才拜堂成了亲,昨儿便没了娘子,今儿倒是又无事羡殷勤,还不快滚上来。“

    “是,这就来。“许庆从善如流。

    待他掀开车帘,钻进马车,发现里面尤其宽敞,更是装饰得体,怎么说呢,略显奢华了些,不说一应饰物都是毛皮,都是绢布,就说正中放置的小几,看着也是红木制成。

    那小几上的铜壶泛着金光,煨在热水之中,却冒出丝丝酒味,许裨和夏歧两人在小几两边端坐,正在喝酒。

    一见许庆进来,许裨仰头喝了杯中酒,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这才说道,“夏兄,我这孙儿就交给你了。

    你看他,玉树临风,卓尔不凡,才高八斗,气宇轩昂……照我说,你真接把衣钵传给他就行了,不必麻烦。“

    “咳!咳咳!“夏歧也喝了一杯,倒没有尴尬,也没反驳,只说道,“老哥哥还是这般快人快语,和二十年前在军中见到你时一样。

    放心好了,你曾救过我性命,我断然不会亏待了你家孙儿。“

    “那就好,那就好。”许裨施施然下了马车。

    这时,夏歧放下酒杯,问道,“小子,你是否读过什么书,可否愿意做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