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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理智

    骆琅又开口道:“文姨,你不能死,你死了,赵公子会伤心的。”

    乔文儿看着骆琅,柔声道:“孩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失忆的,但是你和鹏儿一起长大,以后也要互相扶持。”

    安宁侯看着骆琅,面色复杂,几欲开口,却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乔文儿面露慈光,就像第一次在观音庙里见到的她一样安详,玉手展开,一枚红色的珠子从手心浮现出来,滴溜溜地打着转,还散发着柔光。

    举手正要把珠子打入赵展鹏体内,忽然听到一声:“住手!”

    王暮雨和颜渊从暗处走出来,颜渊面露微笑:“这位夫人莫急,赵兄还有救!”

    看到王暮雨和颜渊,骆琅像找到了家人一般,欢快地迎了过去:“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乔文儿反手收了珠子,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器宇不凡,若是其他人,怕是只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而她却是继承了血契的人,自然能发现这两人身上逼人的灵气。

    乔文儿眼里煜煜生光:“两位大人能救我儿?”

    没想到王暮雨和颜渊会躲在一旁,不知道他们都看到了什么秘密,安宁侯惊讶中带点怒意:“颜丞相、武安侯世子?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暮雨悠悠道:“怎么?安宁侯还准备先跟我们讨个说法,再救治赵兄吗?”

    “老匹夫,你给我闭嘴!”乔文儿怒斥安宁侯,随后又希冀地看着王暮雨和颜渊:“妾身虽不知两位是什么人,可是想必应该是与鹏儿认识,请两位出手相助!”

    “好说,赵兄也是我和颜丞相的朋友,文姨请放心。”王暮雨也不拖延,如今赵展鹏危在旦夕,救命要紧。

    颜渊却拉住了她:“我来吧!你刚受了点伤,不能妄动灵力。”

    “嗯。”王暮雨点头退到一旁,也没有勉强,颜渊虽然比她修炼的晚,但是天赋异禀,速度却比她要快三倍,如今已经有赶超她的趋势了,救一个人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颜渊帮赵展鹏疗伤,王暮雨等人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生怕打扰到他。

    乔文儿看着在颜渊手下恢复气色的赵展鹏,眼里蕴了湿气,多年不见,刚才看见他躺在塌上,以为再也不能与他一起说话、吃饭了,没想到竟然鹏儿居然认识如此高人。

    赵展鹏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颜渊收手,脸上有些疲倦之色。

    “赵兄已无性命之忧,我们也该告辞了,多谢安宁侯这几天对小弟骆琅的照顾。”颜渊拱手与安宁侯作别。

    骆琅也对乔文儿道:“文姨,多谢这几天的款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王暮雨和颜渊、骆琅一起出了别院,心情颇为愉快。

    “今日不虚此行!虽然让赵兄受了点皮肉之苦,不过能与他母亲团聚,救出骆琅,还顺便看了安宁侯的热闹,值了!”王暮雨笑靥如花。

    “确实值了,对了骆琅,你是怎么被抓的?又怎么会跟那乔姨娘在一起?”

    骆琅也没有隐瞒,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那日他和颜渊等人一起上街,在那家铺子里遇见了安宁侯府的管家,这管家认出骆琅后吓得屁滚尿流,因为当年骆琅被毒害时,他恰巧在场。

    当时的他只是安宁侯的跟班,还不是管家,当年那个管家因为参与毒害骆琅之事,被赵展鹏记恨,早就处死了,他就被提拔成了新管家。

    在铺子里看到复活的骆琅,以为自己见鬼了,他哆哆嗦嗦地回去跟安宁侯打了报告。

    安宁侯心中本就疑虑最近赵展鹏与武安侯府亲近的事儿,此时听到管家的话,毛塞顿开。

    骆琅竟然又活了,他好奇骆琅是怎么又活了的,更担心赵展鹏与骆琅旧情复燃,耽误了他给赵展鹏定下的亲事,就派了人去劫骆琅。

    骆琅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出了武安侯府,就去安宁侯府找赵展鹏,不巧的是,赵展鹏不在府里,而安宁侯就顺势抓了骆琅,将他迷晕弄到了别院。

    王暮雨派去保护骆琅的人因为寡不敌众,只能铩羽而归,回来后发现王暮雨闭关,只好求助颜渊,但是颜渊忧心王暮雨,不敢离开,就把周阳、周晔派出去找骆琅了,顺便通知了去提亲的赵展鹏。

    另一边,安宁侯在别苑里审问骆琅的时候,发现他失忆了,就想狠心想杀了他,斩草除根。

    千钧一发之际,骆琅化作一阵光消失了,安宁侯愣了片刻,默然的离开了。

    他知道,那人出现了,可是依旧不愿意见他,依旧恨着他……

    原来,安宁侯审问骆琅时所呆的就是放置玉瓶的那个屋子,他经常去那间屋子里,不为别的,就是想去看看。

    刚好那天乔文儿从沉睡中醒来,就看到安宁侯要杀骆琅,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骆琅毕竟是她带回来的,便随手救了骆琅。

    这十多年里,安宁侯经常会去那个屋子看乔文儿,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出现,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出现就遇到他要杀人,而要杀的还是当年她从街上捡回来的给赵云鹏做伴读的骆琅。

    这下子她怕是更厌恶他了吧?安宁侯无比懊恼,不过骆琅消失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打扰到儿子的亲事了。

    只是他虽然预料到赵展鹏会发疯一般找人,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骆琅自杀,安宁侯一直以为赵展鹏和骆琅之间的乱伦之情不会永固,就像这世间的男女之间,大难临头各自飞。

    “之后我和文姨就在玉瓶空间里下棋聊天,她跟我讲了很多我和赵公子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是赵展鹏的伴读?和他关系很好?如果是这样,那赵展鹏救我就合情合理了,可是我想不通安宁侯为什么会因此恨我入骨,说我妨碍了赵展鹏娶亲,而且似乎赵展鹏也不喜欢我……”骆琅疑虑。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颜渊不是敷衍,而是不知道如何跟现在这个白纸一般的骆琅说。

    “难道是我和赵展鹏的未婚妻有什么瓜葛吗?所以他因为旧时友情救了我,却因未婚妻之事对我那么恶劣……呸呸,不能坏了姑娘家的清誉。”骆琅胡乱猜疑着。

    王暮雨和颜渊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这种感情上的事,外人还是不参和为好。

    武安侯府的院子被王暮雨晋升时弄出的动静拆了,王暮雨就顺势跟颜渊回了丞相府,她想试着去了解颜渊,了解这只狐狸的生活,并融入进去。

    颜渊把她安排在丞相府的闲云轩,这个院子清净,连仆人都没人,平日里都是颜渊亲自打扫的,因为这里装着他最大的秘密。

    进了屋子,颜渊就兴奋地拉着王暮雨到处参观,家具都是朱红色的,做工考究,却也没有过多雕饰,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木架上摆着几本王暮雨最爱看的游记、杂记,还有几个古董瓷器,王暮雨随手抽出一本来,居然是孤本?挑挑眉毛,又放了回去。

    转身走到内室,一张大床,被上好的青烟帐遮着,柔和的光芒从床头的夜明珠上散发出来。

    掀开帐子,是崭新的丝绸被,颜色居然是浅蓝色,柔软的触感,让王暮雨有一瞬间的失神。

    王暮雨蓦然回头,精致地凤眸盯着颜渊:“这些是你特地准备的?”

    颜渊任由王暮雨盯着,没有回避,妖魅的狐狸眼反而望着王暮雨,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缓缓开口道:“对,从那次祭天狩猎回来我就开始准备了,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住进来的!”

    王暮雨只觉得心脏跳的好快,怎么就不受控制了呢?好没出息,眼睛飘忽不定,似乎是有些底气不足:“我……我很喜欢,谢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浅蓝色的?”

    颜渊展颜一笑,似乎能魅惑苍生:“我就知道,你虽然平日里喜欢热烈如火的红衣,神秘幽暗的黑衣,一副生人勿近地样子,可是你的心,依旧是软的!那些或热烈或严肃或暗沉的颜色,不过是你的保护色罢了,在我面前,小狐狸可以卸下盔甲。”

    “卸下盔甲……”王暮雨垂眸,许久,才缓缓地抱住颜渊,把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颜渊有些意外,他虽然知道自己说对了,可是没想到一向孤傲地王暮雨会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这是不是表示……她开始接受他了?

    颜渊心中狂喜,但是感受到胸口的温热,顿时有些心疼了,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面对那些刀枪剑影的吧?

    许久,王暮雨仰头看着颜渊,他的身上好像有一层朦胧的味道,那叫甜蜜!

    颜渊离开后,王暮雨好好洗了个澡,一身清爽地盘坐在床上,开始摸索第七层的奥妙。

    当初晋升第二层时,获得了与动植物交流的能力,之后晋升第五层时,她获得了奴役动物的能力,其它几次晋升都只是单纯的能量增加,不知道这第七层有什么奥秘。

    澄心静坐,调动这股庞大的力量运行周身,如果说六层的灵力是溪水,那如今她体内的灵力就是大河奔涌,冲刷的肉体,仿佛喷薄欲出。

    王暮雨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有些压制不住这躁动的灵力。

    难道是身体太弱,所以承受不住吗?不对!

    王暮雨猛的睁开眼,她现在浑身燥热,刚刚入定时的静心早就没有了,只想找人打一架。

    可是……这么晚了,找人打架?她刚拆了武安侯府,如今难道要拆了丞相府吗?

    王暮雨努力控制自己的暴脾气,平心静气,不能冲动。

    一刻钟后,王暮雨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力在往眉心汇聚,源源不断地被自己的眉心吞噬。

    眉心?那里不是往生神送的空间吗?往生神送她的是天道原液所化的图书馆空间,里边有万千藏书,空间虽然只有几百平方,但是很实用了。

    王暮雨的额头乍现一个鲜红色的彼岸花印记,妖艳又凄美的彼岸花,似乎蕴藏着某种奥妙,此刻,肉眼可见地,一股股灵气在往那印记涌去,印记也来者不拒,像一个无底洞一般贪婪地吸收着。

    刚才还生龙活虎,想找人打架的王暮雨突然一阵疲惫袭来,定是因为这些灵气的流失吧?

    王暮雨突然觉得天道原液会有不可思议的变化,隐隐地心中有着期待。

    疲惫让她想停下来,可是她依旧咬牙在主动给空间输送灵力。

    终于,在王暮雨快要虚脱的时候,空间有了动静。

    王暮雨只觉得额头一股撕裂地痛楚,那印记居然从最开始的红色变成了银色。

    痛楚消失后,王暮雨进了空间,怎么会还是图书馆,空气中的灵力也没有变浓郁,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暮雨皱眉,不应该啊?抬眼往图书馆远处看去,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山林?”

    以往的空间只是一个图书馆,虽然是一个挺大的三层楼,但是楼外从来什么都没有。

    现在图书馆前边居然出现了一大片空地,还有一座小山,长满了绿油油的树木。

    王暮雨飞奔到图书馆大门前,之前处于混沌的大门如今可以开了,站在空地上能闻到花草树木的清香。

    果然没有让我白费心思,这空间居然大了十倍有余,真是赚了!

    王暮雨兴奋地围绕着小山转了一圈,山上只有树木花草,没有动物,回头可以抓一些野兔、野鸡放到山上,前边的空地可以种些果树,再弄些蔬菜,整个就是一移动的仓库。

    天朗气清,赵展鹏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的婚事三媒六聘已然成了定局。

    王暮雨曾经问他:“不会后悔吗?”

    他抿着嘴,摇头,没有说话。

    或许,他离开了骆琅的世界,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就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是因为自己,骆琅才遭受了这么多伤害。

    虽说是初夏,可是却有一股萧索之意缠绕着僵直着身板的他,冰冷瞬间包裹了他,呼吸似乎有些不畅,空气像是变成了利箭,胸口好痛。

    赵展鹏转过身去,他该离开了,可是脚如千斤重,沉默许久,他还是嘱咐了一句:

    “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他了,如果可以……帮他找个好姑娘,了却终身大事吧……”

    王暮雨只觉得可惜,赵展鹏对骆琅爱的深沉,他若是执意不肯放手,终究会害了骆琅。

    这几年,他一直都活在愧疚、痛苦和仇恨中,如今骆琅复活,他却再次连累了骆琅,两人都差点被他害得丢了性命。

    站在他的角度,放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面对现实,让失忆的骆琅能摆脱以往那个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活着,不会被人唾弃,不会因为自己而性命垂危。

    “他是个聪明人,也过于理智了,”颜渊对王暮雨说:“太理智只会让自己更加压抑。”

    “那……你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这要你自己去看,让时间来看……”颜渊笑道。

    王夫人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懒,肚子也开始变大了,更可怕的是,脾气也渐渐变得喜怒无常。

    王云天简直是又苦恼又甜蜜,被夫人指挥地团团转。

    “我想吃冰镇雪梨……”

    “乖,尝尝这个梨花糕,为夫亲自去云糕坊买的。”王云天讨好道。

    “我还是想吃冰镇雪梨……”

    “珉雯那丫头说了,不能吃凉的……”

    “你只疼肚里的孩子,不在乎我了……”王夫人一脸幽怨。

    “好,我帮你把冰镇雪梨捂热了!”王云天看着三十来岁还像小姑娘一样撒娇的妻子,毫无办法。

    王暮雨立在王夫人身后,帮她捏肩,灵气顺着指尖渗入王夫人体内,运行一周后盘桓在她的腹部,胎儿有力的跳动着。

    “爹,娘的身子如今好了许多,但是太凉、太辣的食物依旧不可多食。”

    王夫人闻言,立即回头瞪她一眼:“连你也欺负我?”

    “娘……”王暮雨也很无奈:“你以前可是最疼暮雨的。”

    这个时候,荷情、荷韵端着点心进来了:“夫人,这是荷韵刚做的,您尝尝。”

    “这是什么?”王夫人好奇的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好漂亮啊!”

    “夫人,这个叫做饼干,是小主人教奴婢的。”荷韵笑道。

    王夫人素手捻起一块:“既然是我儿教的,必定是好的。”

    酥脆的饼干立即得到了王夫人的欢心:“果然好吃!”

    王云天也禁不住伸手去拿:“我也尝尝。”

    可是他的大手还没有够着就被打了。

    “啪!”一声脆响。

    王夫人警惕的看着王云天:“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不许偷吃!”

    王云天都要委屈哭了,这明明是荷韵做的。

    另一边,王暮雨每日都不忘给白冷烟调理身体,她体内的余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聚集在了脸上,形成了难看的斑块,这些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逐渐显现出了一张白皙的脸,剩下的要靠着珉雯慢慢帮她调理。

    让王暮雨惊奇的是她的体质,这也太过奇怪了,到底哪里奇怪王暮雨也说不上来,问过小青那个百科全书后才知道,这居然是阴灵体制,靠着死气才能修炼。

    在王暮雨的威逼利诱之下,小青百般不愿地贡献了他仅仅知道的一套适合白冷烟修炼的功法。

    白冷烟很勤奋,每日里除了正常地跟着周阳这个大师兄练习武术,晚上还要修炼灵力,进步堪称神速,连颜渊都要逊色三分。

    琴雪最近心情依旧不太美妙,看着周阳教白冷烟练武,就想起师父雨和自己的相处,师父还是躲着自己,这次连电师叔都毫无办法了,因为上次醉酒的事情,雨对电也提防起来了,对他说的话,只信三分。

    琴雪很失落,同时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就是不愿意呢?明明他也……

    闲适的生活总是过得无比的快,转眼间就到了科考的日子了。

    这三个月来,王暮雨很少往李书云他们住的别院去,一则不想引人注意,二则不想打扰他们复习功课,他们几人这次都要参加科举,不过有的要参加文举,而有的则是参加武举。

    在飞宇国,五年一次的科举是一件大事,不仅会决定学子的一生命运,甚至会影响到朝堂的大换血,所以很多人都紧张不已。

    王暮雨正在嘱咐琴雪帮李书云几人准备应考的物资,班霆忽然来报:“主人,琉雾、琒霖还有珞零回来了!”

    王暮雨脸上一喜:“快,让他们进来!”

    当初王暮雨收留的孤儿们,以班霆、琼霄、珲雳、瑞霁、琐霭、琒霖、玫露、琉雾、珞零、琴雪、弄霜、珉雯这十二个最为优秀,王暮雨分别传授了他们不同的东西。

    琴雪和班霆主攻武力,经常随侍王暮雨左右,珉雯主攻医毒,也被王暮雨带在身边,其他人则被分别派了出去。

    琉雾擅长地理和建筑,珞零擅长机关之术,琒霖则擅长生物农业,几年前开始,王暮雨就在筹划秘密基地,三人也都被陆续派了过去。

    如今三个人一起回来复命,就说明那边已经完工了,王暮雨怎么能不高兴?

    “属下参见主人!”

    三个人虽然风尘仆仆,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疲惫,都带着兴奋的色彩。

    “快起来吧!”王暮雨道:“可是都办好了?”

    “主人放心!一切顺利!”唯一的男子琒霖神采奕奕。

    “那就好,这样爹娘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我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展开手脚了。”王暮雨心情很好:“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

    三人已走,王暮雨立即去见了王云天夫妇。

    她刚从王云天的书房出来,王云天就换了朝服进宫面圣。

    “你说要带夫人去南方养老?”年轻的皇帝周昀眼神如他的父皇一样阴鸷。

    “老臣年迈体弱,无力再领兵打仗,贱内年轻时也因子嗣之事熬坏了身子,臣听闻南方有一神医,最擅长妇科,但是脾气古怪,轻易请不来,臣想······”

    “你和夫人都要走,那武安侯府······也不能空着,让人笑话我堂堂飞宇国,连个侯爷都养不了······”周昀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王云天脸色惶恐,连忙道:“老臣不敢!老臣犬子会留在京中,帮忙照看京中的家业!”

    “那好吧,念你一片赤子之心,朕就允了!”皇帝周昀笑了,只要他还有软肋在自己手中,任由他怎么蹦跶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当年先皇在世时,忌惮王云天手握大军,又得三军拥护,便使尽千方百计的打压他,终于在祭天大会后把他的兵权收回,只给他了一个空职,如今的武安侯也只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危险不大,但是即便如此,深得先皇教导的周昀还是疑神疑鬼,要把王云天唯一的儿子把控在手中,才能放心让他离去。

    果然和儿子猜想的一样,王云天嘴角冷笑,回头看着这个冰冷的皇城,希望这个年轻的皇帝能扛得住儿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