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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美色误人

    看着那染血的吊坠,那是何情做的,她换的红线,还加了一片雪花,如今就被他握在手里,递给她。

    琴雪看着那吊坠,崩溃大哭,晕厥了过去,等她醒来,已经被颜渊带回了武安侯府。

    恍若梦境一般,琴雪呆坐在桃树下,手里攥着那个吊坠,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屋子。

    “雪儿,你又偷懒了,还不快点去练功?!”师父那温柔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好像又在耳畔响起来了。

    “师父~你让我歇会儿麻,我都练了一上午了。”小姑娘娇俏地撒娇声。

    “雪儿,这是小主人给的布料,颜色太亮了,你拿去做衣服吧。”师父低头看着眼前已经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是该爱美的年纪了,粉红色的布料正合适。

    “师父,师父,我给你做了一身里衣,你快试试合不合适!”小姑娘献宝一般把那粉红色的里衣举到他的面前。

    “……”师父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粉红色的男子里衣?僵硬了瞬间,他伸手接过去,毕竟是徒儿的一份心意,不能伤了她的心。

    小姑娘歪头,原来电师叔说的没错,师父真的喜欢粉红的,小姑娘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亮晶晶的。

    之后的几天,雨收到了小徒儿送的粉红色的袍子,粉红色的靴子,粉红色的发带,粉红玉簪……

    在收到徒弟送来的粉色剑鞘时,这个糟心的师父终于绷不住了:“雪儿,其实……我更喜欢藏青色……”

    小姑娘如遭雷击,师父不喜欢这些?那他为什么还要收下?她有点发蒙,师父既然不喜欢,那她费这么大劲做的衣服、发带等等,都被师父扔了吗?

    小姑娘哭着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看得雨一阵头疼,小徒弟哭了,怎么哄?

    一旁抱着茶杯看笑话的电,笑得满屋子都是春光明媚,雨的这个小徒弟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逗她,自从何情死了后,雨就没有什么情绪了,带个小徒弟重新开始也挺不错的。

    那一次的事件后,琴雪躲了雨两天,被雨揪着耳朵去练武了,而她再也不信电师叔了,电师叔是个大骗子!

    再后来,她长大了,成年了,也明白了自己对师父的心意,可是师父却对那个她从未见过的情师叔念念不忘。

    知道情师叔的存在时,她问过师父,可是师父只是沉默不语,她咬牙,又去问了电师叔,这个有时候不太靠谱的电师叔在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明白始末的时候,她心中复杂的情绪更甚,可是她从未想过放弃什么,那是她的师父,照顾她长大的师父,也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努力去靠近他,不仅仅想走近他的生活,更想走近他的心里,追着他的脚步不知疲倦。

    她以为,他的心始终若石头一般坚硬,不曾松动半分,可是,面对敌人刺过来的利剑时,他还是做出了遵从本心的选择,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顶起了这片天。

    他死了,消失在人世间,只留下了这个吊坠,这个曾经被自己换了红线,让他大发雷霆的吊坠,原来,在他的心里,我也已经这么重要了?

    琴雪把吊坠捂在心口,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很开心,可是眼睛有点红了,眼角两行清泪划过,若是有来生,我来做你的师父吧!

    王暮雨抱着手里的小肉团子,孩子出生三天了,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男孩,没有伪装什么,这是王云天夫妇期盼已久的孩子。

    经过王暮雨的细心调养,孩子没有出生时的皱巴巴了,小小的脸上,红色已经褪去,刚刚显现出了一丝白嫩,正安静地谁在襁褓之中,浑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去了天堂。

    王暮雨作为唯一的亲人,给他取名“王承月”,愿他承泽皎月,顺遂平安一生。

    两天前,周昔趁着周昀的人马损伤太过,骆云仙又死在了王暮雨二人手里,带兵逼宫,成功的上位做了新皇。

    周昀被软禁在了冷宫里,周昔并没有杀他,但是却给他安上了一个弑君杀父的罪名,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了,当年他被送往朝云国为质子,也是因为周昀的母妃和骆家勾结,如今得势,又怎么会让他们好过,让他们活着只是方便随时折磨,发泄他心中的恨意。

    新皇上位,周昔举行完大典,就开设了宫宴,邀请颜渊和王暮雨前去。

    颜渊作为丞相,自然是要去的,而王暮雨,被周昔点名,说是要慰问武安侯府的遗孤,须得带着小承月前去赴宴。

    宴会本该觥筹交错,轻歌曼舞,只是今日的宴会却是人人噤若寒蝉,原因无他,这位新君比之周昀,更加心狠手辣,阴狠狡诈,上位仅一天时间,诛杀了朝中近一半的大臣,从三品的到一品的,只要阻了他的道路,就是满门抄斩的后果。

    王暮雨身着红黑相间的华服,抱着怀里的小承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众人垂手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甚至胆小的还在偷偷打颤。

    王暮雨皱眉,看向一旁的颜渊,颜渊摇摇头,这两天他们都在武安侯府疗伤,处理后事,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了解外边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此时也只知道是周昔趁机上位。

    一身明黄色的周昔看到两人倒是展颜一笑:“两位爱卿快坐,襁褓中的可是武安侯的遗孤?”

    王暮雨轻轻点头:“见过皇上,这正是小弟。”

    “快过来让朕看看,可惜了武安侯被贼人所害,幸好还留下了二少爷。”

    周昔笑眯眯地伸手,想要从王暮雨手中接过小承月。

    王暮雨迟疑了一下,没有把孩子给他:“皇上,臣弟年幼,怕是会冲撞了皇上。”

    周昔的笑淡了些,缩回双手,淡淡道:“既如此,那便入座吧!”

    王暮雨抱着王承月坐在了颜渊身旁,这原本是王云天的座位,她还是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舞姬上场献舞,琵琶和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本是天籁,然而大家却觉得索然无味。

    似乎是饿了,小承月在王暮雨的怀里哼哼唧唧的,有哭起来的征兆,王暮雨便躬身道:“皇上,臣弟有些不适,臣子先行离席了。”

    周昔挥挥手,示意王暮雨自便。

    王暮雨带着小承月走到偏殿,班霆便迎了过来,递上承月的食盒,里边是在武安侯府就准备好的羊乳和牛乳。

    “主子,小少爷是饿了吗?”班霆一张大脸憨笑着凑了过来。

    王暮雨拿着小汤勺给怀里的小承月喂了一些羊乳和牛乳,听到班霆的话,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班霆也从原来那个调皮的小男孩长成了男子汉,恍惚间居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小承月喝了几口后,突然又睡了过去,班霆咂舌:“果然是个小孩子,明明刚才都快饿哭了,一回头竟然睡着了。”

    王暮雨忽然觉得不对劲,抬头问班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班霆使劲嗅了嗅,一脸茫然:“没有呀,主人你……”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王暮雨大骇,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下迷药?

    她刚才也吸了不少这迷药,只是平素经常用灵力淬体,比常人抵抗力好了点,这个时候只觉得脑袋发晕,连忙用冰焰在体内流转一圈,解了身上的迷药,神台清明。

    王暮雨眼睛转了转,抱着承月随手一挥,打向了西边的窗户,只听一个太监;“哎呦!”一声惨叫,跌在地上。

    王暮雨一丝灵力引入班霆体内,班霆悠悠转醒,看到地上的宫人,瞬间明白了一切:“混蛋,居然有人算计我们!”

    班霆一脚踹在那宫人的肚子上,那宫人的惨叫声更大了,瞬间惊动了正殿里端坐的众人。

    颜渊听到这边的响动,留下一个残影就挡在了王暮雨身前,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暮雨轻飘飘地道:“有人想算计我们,对我和承月使了迷药。”

    王暮雨的话音刚落,颜渊的眼神就盯上了周昔,让周昔心中发毛。

    “在这宫中怎么会有人害你们?”周昔悄然无声地握了握拳头,轻笑道,“你们不是好好的吗?定是有什么误会。”

    王暮雨的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只道:“皇上说是误会,那便是吧,这要臣子命的人,曾有恩于臣子,臣就不追究了,就当还了这个恩情,此后若再对上,可就没有人情可换了。”

    周昔神情一僵,随即干笑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好了,还是回正殿吧,今日还有北疆舞姬前来献舞,大家定然想要瞧一瞧……”

    “皇上,臣子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王暮雨冷声道,也不管周昔是否同意,便抱着承月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颜渊更是冷硬道:“臣告退,望皇上保重龙体,莫要贪杯!”

    两人一红一黑,抱着一个孩子,走在月光下的背影格外和谐。

    周昔脸色阴沉如水,卧榻之旁其容他人酣睡?他之前确实救了两人,但是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利用他们对付骆云仙,只是没有想到,骆云仙在他的计划之内死了,而这两人已经强大到他无法控制了。

    本想与他们打好关系,最后却因三观不合而有些形神不具,逼不得已之下,想要靠药物控制王暮雨,没想到他千辛万苦从一位高人那里弄到的迷药居然对王暮雨不管用!

    如今两个人对他有了防范之心,恐怕更不好收拾,然而周昔却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之前为了保命,他可以隐忍数十年,如今为了保住自己九五之尊的位置,他依然可以隐忍。

    接下来的宴席在一片死寂之中结束,各位大臣更是如同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生怕周昔注意到他们,如今的他们,不求升官发财,只求能保住小命。

    王暮雨带着承月回到武安侯府,颜渊也跟了回来,如今他已经搬进了武安侯府常住。

    “小刺猬,周昔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颜渊问道。

    “他若不再主动招惹我身边的人,便相安无事,他若敢动我身边的人,我必让他后悔终生!”王暮雨抱紧了怀里的小承月,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好。”颜渊只轻轻把王暮雨和承月一起揽入怀里,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王暮雨都过得及其安逸,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抱着承月跟颜渊下棋、喝酒、品茶,偶尔两人还会交流一下修炼上的心得。

    颜渊自从突破了裂心术的十重后,就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不仅实力强大了三倍,裂心术的后遗症也没有了,动用裂心术后不会再筋脉受损。

    今天是承月的满月宴,王暮雨本来没有打算大办,一切从简,只是没有想到,李家村的那几位发小竟然都得到了消息,百忙之间赶了过来。

    更让王暮雨惊喜地是,赵展鹏和骆琅也来了,虽然两人都对彼此漠视,可是那小动作里显出的在意做不了假的。

    王暮雨看着两人,暗叹一口气,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怎么都回不到过去了。

    “二少爷长得真可爱。”骆琅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满眼都是惊奇,他从来都是孜然一身,何时这么近距离地亲近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赵展鹏面无表情,只是打量了一眼,然后留下了给小承月的满月礼,默默地寻了个安静地地方喝酒。

    赵展鹏的父亲也没有了,死在了这场浩劫里,他如今真的了无牵挂,毫无负担了,可是……他如今又该何去何从?

    赵展鹏不知道,母亲为了救他死了,父亲被周昔害死,这些都和骆琅无关,然而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没有怪过骆琅,可是他又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骆琅。

    或许,寺庙会是个好的去处,赵展鹏举杯,把最后一点酒灌进嘴里,喝不出这是什么味道,只是坚信酒能解愁。

    酒喝完了,赵展鹏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想起来了,护国寺就在城外的一座山顶上,他脑袋有些晕,可是意识却很清醒。

    忽然间,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顺着那月白色的靴子往上看,洁白的衣袍,一张冷脸,三千青丝被一只玉簪挽起。

    这张脸好熟悉,他不该认识他的,赵展鹏绕过他往外走去,然而那人却又一闪身挡在了他的身边,一脸愤怒。

    “你以为这样躲着就对了吗!逃避到最后又能怎么样?你要一生活在愧疚后悔里,我偏不让!”骆琅清冷的声音在赵展鹏耳畔响起。

    赵展鹏的身形一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往一旁跌去。

    “不要再骗自己了,你心里放不下我的,就像我心里放不下你一样。”骆琅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心疼。

    “我不知道这样留下你对不对,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了才不会后悔……”骆琅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吧!”

    赵展鹏呆呆地抬头,看向骆琅,呢喃:“子玉……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骆琅笑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得到骆琅的这句话,赵展鹏像是放心了一样,眼睛一闭就呼呼睡了过去。

    骆琅眼眶有些红,他抱起赵展鹏,朝之前他住的那个小院子走去,他们,也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无论是兄弟情,还是……他都愿意接受。

    满月宴,周昔也派人过来了,送贺礼的宫人一派趾高气扬:“皇上有旨,请王暮雨接旨!”

    宴席上的众人顿时一静,扭头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王暮雨,这是本朝第一个敢坐着接皇帝圣旨的人吧?

    “大胆!王暮雨,为何不下跪接旨?!”

    “你要读就读,不读就带着你的东西走人,废话这么多。”王暮雨轻声嘀咕,对周昔,自从上次宫宴后,她就一点敬意也没有了,想让她跪拜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你!”宫人脸色有些青,本以为投靠了新皇,做了宣旨太监,所有人都会敬着他,没想到第一次出来宣旨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好你个王暮雨,你给杂家等着!等着皇上治你的罪吧!”宫人指着王暮雨的手指气得哆嗦,“把贺礼留下,我们走!”

    那十来个大红色礼箱被下人抬进了偏堂的礼品堆里,众宾客继续喝酒聊天,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打扰到。

    而王暮雨的脚下,那个贪吃的鼠王突然蹭了过来:“主人,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皇上送来的烟花爆竹?”

    “烟花爆竹?”王暮雨拧眉,这个时代,送来的礼物如果不是客人亲自打开展示给众人,主人当面打开是很不礼貌的,一般都是写好了礼贴,让主人家过目,刚才那宫人送过来的礼贴,上边写的是一些贵重的珠宝玉器和绸缎,怎么会是烟花爆竹?

    但是鼠王的话不能不信,他的鼻子可是异常灵敏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差错的。

    王暮雨眼神一深,周昔!他肯定还有其他计划的吧?

    她还没来及去查看那几个大箱子,就听到下人惊叫道:“走水了,走水了!偏堂走水了!”

    王暮雨豁然起身,朝偏堂窜去,她必须要赶在大火烧到那几个箱子前解决麻烦。

    偏堂里,那窜动的火苗已经摸到了箱子旁的布匹上,王暮雨身形闪动,瞬间将那几个大箱子转移到了自己的空间里,幸好,没有被烧到。

    在陪着宾客的颜渊闻声赶来,看到王暮雨从着火的偏堂站着,立马冲了进来,拉着王暮雨的手往外拖:“里边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颜渊一张俊脸有些发白:“我刚才听鼠王说了始末,你太冒险了,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远远躲开就是。”

    “嗯。”感受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上温热的汗,王暮雨没有反驳。

    “这个周昔,着实找死!”颜渊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这样的阴招,如果我们不表示一些什么,就太对不起他的盛情了。”

    此时,王暮雨手里的承月突然哼唧唧地扭动着身子,睁开了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王暮雨表情立刻柔化了:“乖,哥哥在。”

    承月嘴角吐个泡泡,一只小手伸出来,揪着王暮雨的一缕青丝不放手。

    颜渊也好笑的伸出手指头戳戳小承月白嫩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小孩子果然神奇,不知道以后他和小刺猬生下的小娃娃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王暮雨看到颜渊的笑,突然有股郁气堵在心头,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你……可想为皇?”

    颜渊诧异地转头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为皇便能翻手为云覆手雨,能号令天下,能后宫佳丽三千……”

    颜渊的手覆上王暮雨温热的唇;“我想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想要的只有你,其他的都是浮云罢了。”

    王暮雨拨开颜渊带着薄茧的手:“我了解,只是这个诱惑太大了,我要再确认一下。”

    “对我来说,你才是最大的诱惑!”颜渊展颜一笑,仿佛万千桃花都失了颜色一般。

    王暮雨看着颜渊的笑脸出神,美色误人啊!

    王暮雨没有管这些烦心事儿,颜渊便一手操办了,敢动他的人,周昔真的活得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