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逃生
“哐”的一声，冷库的门被重重地打开了，门外昏黄的光线在地上映照出一个修长的人影，她穿着一双及膝的高筒马丁靴，上面是研究中心的深蓝色制服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厚羽绒服，蓬松的羊毛卷发披在肩上，是陈欣宜。她一脸焦急地跑进冷库，用手机里的手电筒照明，在地上和墙角反复寻找着什么。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陈欣宜隐约在稍远处的墙边照到了一双脚，吓了一大跳。她一边用手机照着，一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林麒头顶的灯光再次亮起，陈欣宜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上次开幕式时见过的记者。
林麒闭着眼睛，在地上紧紧地蜷缩着。陈欣宜伸出手，有点颤抖地放到他的鼻下试探，还有呼吸，陈欣宜松了一口气。她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裹在林麒的身上。
“醒一醒！你还好吗？”陈欣宜跪坐在林麒的身边，不断地大声喊。她又把自己的手搓热，捂在林麒的脸上，他的脸，虽然冰凉，但还有体温。
林麒的眼睛缓缓睁开，他张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陈欣宜看到林麒醒了，有些激动。
林麒只觉得头晕目眩，强撑着坐了起来。
“我们先出去吧！”陈欣宜搀着林麒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林麒拉着陈欣宜，步履艰难地走出了冷库。
走出冷库，林麒终于缓过神来，他想对陈欣宜说感谢，也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她，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欣宜便急匆匆地折回了冷库，打开手电筒，在地上的角角落落寻找着什么。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林麒在冷库门外对陈欣宜喊了一声。
陈欣宜回过头，林麒的手里拿着一条项链，椭圆形的银项坠垂下来，陈欣宜一眼就认出了它，“对！就是这个！”
陈欣宜轻快地跑了出来，从林麒的手里接过项链，低头紧紧盯着手中的项链，大拇指在项坠上反复地抚摸。
“啊，谢谢你！”陈欣宜忽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嘴角在圆圆的脸蛋上划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我该谢谢你！救我出来。”林麒看着陈欣宜的笑容，除了感激，忽然多了几分亲切和温暖，虽然今天只是第二次相见，但林麒觉得，自己跟她好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陈欣宜把项链放进了制服的口袋，然后关上了冷库的门，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是否锁好。
“对了，你刚刚，怎么会在那里面啊？”陈欣宜锁好门，转过身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林麒。
“我……”林麒觉得说来话长，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Anyway，你刚刚很危险，你知道吗！这边很少会有人过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掉了那个，回来找，你真的有可能……”陈欣宜一脸的担心和后怕。
“我们快回去吧。”林麒不敢再往下想象，他渐渐地感觉到，那个庞大的漩涡已经不是在自己的眼前，而是自己已经置身于漩涡之中，漩涡的底部，不止有秘密，还有危险。
林麒和陈欣宜一路爬上楼梯，没有再说话。
刺眼的阳光向了林麒和陈欣宜，他们来到了地面。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阳光，林麒把手挡在眼前，却发现，血泡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深了。
“天哪！你是不是打开了液氮罐？”陈欣宜在林麒身旁大呼，她没有等林麒回答，就拉过林麒的手察看，“没错啦，应该就是液氮灼伤，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绿石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陈欣宜坐在靠窗的长椅上，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将它戴在了脖子上。她按动了项坠上的一个小按钮，项坠打开了，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对亲密的父女，父亲很瘦，一脸的疲惫与憔悴，但是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女儿梳着一对高低不一的羊角辫，开心地大笑着，露出上排两个门牙的缺口。
“陈欣宜！”林麒从诊室里出来，手上裹满了纱布。
“你包扎好了？怎么样？现在还痛吗？”陈欣宜抬头看向林柒，关切地问。
“好多了。”林麒摇摇头，在陈欣宜的身边坐下。
“那些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林麒忍不住问唐欣怡。
“是液氮，零下196度。”唐欣宜顿了顿，决定继续说下去“确切地来说，是用液氮保存的……人脑。”
“人的大脑？”林麒有些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每个罐子上都有一个人名，是那些大脑的主人的名字。
“没错，是用来进行记忆储存的研究。”陈欣宜回答得很简短。
“那个地下室，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林麒终于问出了深藏心中最大的疑惑。
“那里……是一个……仓库。对不起。”陈欣宜一字一顿，有些言不由衷，但最后那句对不起，林麒已经听懂了。他没有再追问，他不想再为难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研究员。
林麒看到陈欣宜在他包扎的间隙，已经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便转了话题，“这条项链，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陈欣宜把项坠打开给林麒看，“这是我和爸爸唯一的合照，原版的照片在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现在只有这个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眼中好像泛起了泪光。
“那你爸爸……现在……还好吗？”林麒问得很小心，因为她似乎能猜到一个不太好的答案，但他依然想关心一下这个救了他的女孩。
陈欣宜的泪光没有退，但说到爸爸，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他答应过我，等我牙长齐了就回来，但是没有；等我上了中学就回来，但是也没有；等我成年了就回来，但还是没有；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回来，但依然没有；等我结婚的时候回来，我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回来……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爸爸说的话永远都算话。”
说着说着，陈欣宜哽咽了。林麒抬起手，想用缠着纱布的手拍拍陈欣宜的肩膀，安慰一下她，但是不知碰到了哪里，钻心的疼痛，林麒猛地缩回了手。
“碰到哪里了吗？你还好吗？”陈欣宜立刻从刚刚的思绪中跳了出来。
“没事没事。”林麒举着两只缠着纱布的手，故作轻松，但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爸爸，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我甚至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陈欣宜有些惊讶，“别这么说，你爸爸没有来见你，可能是因为有他的难言之隐吧。有可能他也跟我的爸爸一样，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关注着你、爱着你呀。”
“但愿吧。”林麒转头看着陈欣宜，挤出一丝笑容，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还是说她真的相信童话。
“你听说过量子纠缠吗？”陈欣宜问林麒。
林麒摇摇头。
“就是两个相互作用的粒子，无论离得多远都能相互感应。就像我们和爸爸一样，只要我们用心感受，就能感觉到。”陈欣宜认真地解释。
林麒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美好的女孩，他真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陈欣宜隐约在稍远处的墙边照到了一双脚，吓了一大跳。她一边用手机照着，一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林麒头顶的灯光再次亮起，陈欣宜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上次开幕式时见过的记者。
林麒闭着眼睛，在地上紧紧地蜷缩着。陈欣宜伸出手，有点颤抖地放到他的鼻下试探，还有呼吸，陈欣宜松了一口气。她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裹在林麒的身上。
“醒一醒！你还好吗？”陈欣宜跪坐在林麒的身边，不断地大声喊。她又把自己的手搓热，捂在林麒的脸上，他的脸，虽然冰凉，但还有体温。
林麒的眼睛缓缓睁开，他张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陈欣宜看到林麒醒了，有些激动。
林麒只觉得头晕目眩，强撑着坐了起来。
“我们先出去吧！”陈欣宜搀着林麒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林麒拉着陈欣宜，步履艰难地走出了冷库。
走出冷库，林麒终于缓过神来，他想对陈欣宜说感谢，也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她，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欣宜便急匆匆地折回了冷库，打开手电筒，在地上的角角落落寻找着什么。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林麒在冷库门外对陈欣宜喊了一声。
陈欣宜回过头，林麒的手里拿着一条项链，椭圆形的银项坠垂下来，陈欣宜一眼就认出了它，“对！就是这个！”
陈欣宜轻快地跑了出来，从林麒的手里接过项链，低头紧紧盯着手中的项链，大拇指在项坠上反复地抚摸。
“啊，谢谢你！”陈欣宜忽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嘴角在圆圆的脸蛋上划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我该谢谢你！救我出来。”林麒看着陈欣宜的笑容，除了感激，忽然多了几分亲切和温暖，虽然今天只是第二次相见，但林麒觉得，自己跟她好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陈欣宜把项链放进了制服的口袋，然后关上了冷库的门，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是否锁好。
“对了，你刚刚，怎么会在那里面啊？”陈欣宜锁好门，转过身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林麒。
“我……”林麒觉得说来话长，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Anyway，你刚刚很危险，你知道吗！这边很少会有人过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掉了那个，回来找，你真的有可能……”陈欣宜一脸的担心和后怕。
“我们快回去吧。”林麒不敢再往下想象，他渐渐地感觉到，那个庞大的漩涡已经不是在自己的眼前，而是自己已经置身于漩涡之中，漩涡的底部，不止有秘密，还有危险。
林麒和陈欣宜一路爬上楼梯，没有再说话。
刺眼的阳光向了林麒和陈欣宜，他们来到了地面。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阳光，林麒把手挡在眼前，却发现，血泡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深了。
“天哪！你是不是打开了液氮罐？”陈欣宜在林麒身旁大呼，她没有等林麒回答，就拉过林麒的手察看，“没错啦，应该就是液氮灼伤，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绿石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陈欣宜坐在靠窗的长椅上，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将它戴在了脖子上。她按动了项坠上的一个小按钮，项坠打开了，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对亲密的父女，父亲很瘦，一脸的疲惫与憔悴，但是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女儿梳着一对高低不一的羊角辫，开心地大笑着，露出上排两个门牙的缺口。
“陈欣宜！”林麒从诊室里出来，手上裹满了纱布。
“你包扎好了？怎么样？现在还痛吗？”陈欣宜抬头看向林柒，关切地问。
“好多了。”林麒摇摇头，在陈欣宜的身边坐下。
“那些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林麒忍不住问唐欣怡。
“是液氮，零下196度。”唐欣宜顿了顿，决定继续说下去“确切地来说，是用液氮保存的……人脑。”
“人的大脑？”林麒有些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每个罐子上都有一个人名，是那些大脑的主人的名字。
“没错，是用来进行记忆储存的研究。”陈欣宜回答得很简短。
“那个地下室，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林麒终于问出了深藏心中最大的疑惑。
“那里……是一个……仓库。对不起。”陈欣宜一字一顿，有些言不由衷，但最后那句对不起，林麒已经听懂了。他没有再追问，他不想再为难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研究员。
林麒看到陈欣宜在他包扎的间隙，已经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便转了话题，“这条项链，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陈欣宜把项坠打开给林麒看，“这是我和爸爸唯一的合照，原版的照片在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现在只有这个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眼中好像泛起了泪光。
“那你爸爸……现在……还好吗？”林麒问得很小心，因为她似乎能猜到一个不太好的答案，但他依然想关心一下这个救了他的女孩。
陈欣宜的泪光没有退，但说到爸爸，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他答应过我，等我牙长齐了就回来，但是没有；等我上了中学就回来，但是也没有；等我成年了就回来，但还是没有；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回来，但依然没有；等我结婚的时候回来，我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回来……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爸爸说的话永远都算话。”
说着说着，陈欣宜哽咽了。林麒抬起手，想用缠着纱布的手拍拍陈欣宜的肩膀，安慰一下她，但是不知碰到了哪里，钻心的疼痛，林麒猛地缩回了手。
“碰到哪里了吗？你还好吗？”陈欣宜立刻从刚刚的思绪中跳了出来。
“没事没事。”林麒举着两只缠着纱布的手，故作轻松，但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爸爸，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我甚至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陈欣宜有些惊讶，“别这么说，你爸爸没有来见你，可能是因为有他的难言之隐吧。有可能他也跟我的爸爸一样，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关注着你、爱着你呀。”
“但愿吧。”林麒转头看着陈欣宜，挤出一丝笑容，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还是说她真的相信童话。
“你听说过量子纠缠吗？”陈欣宜问林麒。
林麒摇摇头。
“就是两个相互作用的粒子，无论离得多远都能相互感应。就像我们和爸爸一样，只要我们用心感受，就能感觉到。”陈欣宜认真地解释。
林麒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美好的女孩，他真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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