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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合力清君侧 火中取栗

    差不多人都到齐了,刘仆射,费侍郎,九门提督柳大人,殿前检点司庞大人,还有秘密回京的漯州节度使,瞿州节度使。

    太师爷端坐于台上,看着这些人,一句话未说,先是掩面而泣,近而失声痛苦,搞的这些来人一头雾水。

    太师这是怎么了,想着上前劝,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太师叫我们来,不会是要演戏给我们看吧,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太师,您这又是,悲从何来呢?”

    樊大人,一员武将,又是太师的致亲,这回冲到前面,楞了一把。

    太师也不做答,哭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停了下来,拿着手帕,在脸上、胡子上抹来抹去,缓了一缓。

    “当前权臣当道,妖孽横行,眼见大厦将倾,难道你们就看不来,就不着急,就不怕过了今日,明日,你我都成了鱼肉,人为刀俎?”

    太师一句话,众人却不语了。要说权臣当道,谁都明白,当然指的就是那权臣张宝昌了,结党营私,仗着他的两个儿子,坏事作尽,还处处打着皇上的旗号,这谁不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这张宝昌就像蜘蛛一样,那网结的叫一个结实,叫一个广,宫里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太监作内应,当耳目,这京城里门生故旧,上至三品,下至牢头,也大都投靠其门下,这外面更不用说了,什么刺使,什么都指挥使,还有一些个节度使,也都对其府首贴耳。

    我等虽义愤填膺,可以自个儿单薄之力,又能奈他何呢?

    想到这儿,在座的好些人,禁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一帮不争气的家伙!

    “太师,那贼人不耻之行径,人所共知,人神共愤,只要太师您振臂一呼,再团结一些仁人志士,我等愿以死相搏,勤我之王,清君之侧,还天下一个太平!”

    到底是武将,又是亲戚,好歹得捧场,殿前检点司庞大人先发话了,腰板一挺,手握宝剑,就站了出来。

    几个节度使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太师,只要您出面,请皇上下旨,我等即可带兵秘密潜回京城,杀了老贼,想必其党羽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要是能这样就好了,只是眼下敌众我寡呀,尤其是那老贼的两个儿子,一个奸诈狡猾,手握军机营,在城外虎视耽耽,另一个现在指挥着十万大军,势头正胜,恐怕老子还没杀成,那儿子就已经带兵围城,到那时,恐怕你我皆成了瓮中之鳖,刀下之鬼,这江山就真成了人家的,更何况,咱这皇上,现在得了燕云十六州,把张家都要捧到天上去了,大操大办的庆贺,下来还不得再加官晋爵呀,唉,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刘仆射一习话,说的众人都耷拉下脑袋,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怎么想的,还不是那个妖孽,枕边吹着妖风。”

    太师白了下面的人一眼,一个个,真是不争气啊。

    “您是说皇上的新宠,宛妃?”

    费侍郎一直坐在那儿,闷着不吱声,这会像是睡醒了,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还能有谁,以我看,她就是贼人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红颜祸水,筑高台,建吉庆宫,搞什么庆功宴,分明就是这妖孽的主意,皇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如今又怀了龙子,这可怎么得了啊!”

    太师一着急,拍着桌案,就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拚死一搏,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德州节度使憋不住了,一帮人,说人家这个强,那个猛,自己又如何弱,有哭鼻子这工夫,还不如马上行动,反正都是个死。

    费侍郎又说话了。

    “我看不尽然,这宛妃本身唐国新登基皇上的皇后,唐国重臣八王爷的千金,还未与皇上入洞房,便被当成了贡品,纳贡于朝,这何等的耻辱,又有谁不知道这圣旨虽为皇上所下,实出自贼臣的诡计,国恨家仇,她又怎么可能为仇人所趋使?”

    太师一捋胡须,这费侍郎说的有点道理,自己真是气糊涂了,更是替自己的女儿着急啊。

    “那她又是为何?……”

    一帮人不约而同,头都转向了费大人。

    “即便她痴心妄想,借此机会,咸鱼翻身,要在这大周朝的后宫坐实,也必要想方设法,除了这贼人,以宛妃那天晚上在吉庆宫宴席上的表现,此人绝非一般的皇亲贵胄,绝非等闲之辈。”

    太师这眼前多少有了些亮光。

    “费大人言下之意?……”

    刘仆射这身子往前挺,眯着个眼睛,对费大人的高论半信半疑,平日他可真是没瞧上这位皇上颇为欣赏的能臣。

    “若欲擒之,必先纵之,皇上这样大操大办,以我之见,那是给贼人上的一道迷魂汤,让其极度膨胀,麻痹其私心,近而丧失对皇上、对我等忠臣良将的警惕,给我们争取时间,招天下之士,周密布置,待时机成熟,杀他个措手不及。”

    “就凭她一个柔弱女子?”

    殿前检点司庞大人哼了一声,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费大人这是拿我们开涮了,想必也被那个女妖给迷惑了。

    “可咱皇上有救了,庞大人可不要小看这枕边之人,何况这样她就是皇上的人,是我们的人,如能合力一处,大事必成。”

    太师紧张的身体这时稍稍放松了些,靠在椅背上,如此说来,她到成了我等的帮手?

    “费大人说的有道理,多个帮手,多条路,起码皇上不再是以前的闷闷不乐,懒于朝政,当务之急,我们需细作思量,如何配合,拿出个万全之策,还是要当机立断,省得夜长梦多啊。”

    漯州节度使,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估计跟贼臣当初派去监视他的刺使李在荣没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进步。

    一说到拿计策,众人又都沉默了,你看我样,我学他法,纷纷拿起了茶杯,吮上几口,好像这茶里有魔,水中有灵。

    太师手指尖在桌上点了又点,一会儿快,就像马蹄声声,一会儿慢,如凝弦冷涩。突然,太师的手停在了半空,扫了一圈众人期待的目光。

    “最近喜事连连,复得宝地,爱妃怀孕,皇上又是祭天,又是祭地,我看,这还不够,不足以响上天之恩,不足以馈地之宠,皇上还应该登五岳之首,以承龙脉之灵气,聚天地之精华,方能使正气日隆,邪气退。”

    “让皇上东巡,登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