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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赏变声讨 接宕起伏

    御林军开道,最后面,真人出现了。

    大殿上一片惊呼,眼睛就像钉在了这个人身上,随之亦步亦趋,随之上下跳跃,又一会儿是这个人,一会儿又落在宰相大人身上。

    怎么,不是……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惊恐万状,有人交头接耳,有人不动声色。

    宰相大张着嘴,几近失态,却极力掩饰内心的窘境。

    “臣张德培叩见吾皇万岁,谢皇上隆恩!”

    白虎将军对大殿之下的众人只是一掠而过,于皇上脚下,大殿中央,叩拜皇上,谢皇上封赏,语调拉长,神态自若,气若长虹。

    “众臣工没想到吧,宰相张爱卿,你也没想到吧?”

    白虎将军,不,武威将军,一等侯,谢过皇上,起身,后退几步,领武将之首,与宰相大人正好相对。

    宰相大人紧走两步,两手紧握白虎将军的双肩,上下紧打量,激动无比,禁不住老泪纵横。

    “真的是你,真的是我儿德培,多少个日夜,为父都寝食难安,陷入自责而难以自拔,功高而振主,树大而招风,本想让你卸甲归田,安排你去江南,调养身体,却不想惹来杀身之祸,父亲失去儿子,妻儿失去丈夫,国家失去良臣,为父下对不起家人,上愧对朝廷,痛不欲生,恨不能掘地三尺,找出杀人凶手,而今我儿死而复生,真是苍天有眼,皇恩浩荡啊,来,来,来,你我父子叩谢皇上隆恩!“

    宰相说着,一把拉过白虎将军,两人长跪于皇上脚下,三拜九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宰相激动万分,老泪纵横,而白虎将军却显得木讷而又面无表情,完全是被牵着叩拜,谢恩。

    众大臣有人看不懂,有人看热闹,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忿忿不平。

    “陛下,臣,有本奏!”

    儿子贵为一等侯,位在老子宰相大人之上了,这谢了恩,下来该如何收场。宰相大人也许正犯嘀咕呢,有人站了出来,此人乃户部侍郎贾旭贾大人。

    “啊,贾爱卿,你在何奏呀?”

    皇上显得无比轻松,说着话,舒展了一下身子。

    贾大人身板一挺。

    “陛下,武威将军,于危难之时,不计前嫌,不顾流言蜚语,响应陛下之诏令,率英武之师,聚天下豪杰,讨伐叛贼,舍小家,顾大家,复我大周安宁,固我大周疆土,扬我圣上威名,其功勋足以彪炳千古,而武威将军功成身退,淡泊名利,其举动实为我等之楷模,陛下再多的封赏都不为过……”

    贾大人对白虎将军的夸赞简直是滔滔不绝,少不了拍马屁之嫌,但也有些话可是言有所指,什么前嫌,什么流言蜚语,不就是白虎将军连同宰相受了青龙将军即上京侯起兵叛乱的连累,革职禁于家中。而白虎将军死而复生,陡然消失,而今天突然现身,本身就是个迷。

    “然,武威将军于前方奋勇杀敌,我等侍郎,尚书,御史,追随圣上,颠沛于长安,于张大人操持与指挥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又战战兢兢,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辜负圣上所托,唯恐有违张大人叮嘱,汴梁之妻儿遭遇不测而不敢忧,亲人离世而不敢悲,一心一意理朝务,废寝忘食做后援,无尺寸之功,也有千日之劳,而圣上刚刚封赏的却是主簿,行走,这些个下级官员,这有失公允,有违事实……”

    对皇上的旨意品头论足,公然表示不满,邀功,要功,好大的胆子。

    “臣等,不服!”

    贾大人说着,转身扫了一眼周边的其他大臣,示意这是众大臣的共同心声,相信能得到强烈的呼应。

    “圣上受人蒙蔽,我等不服!”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迟早将我们换掉啊。”

    “卸磨杀驴啊。”

    工部柳河流柳大人出列,与贾大人站到了一起。

    “我等奋不顾身,一心为圣上,为大周,而圣上厚此薄彼,闭目塞听,甚至为谗言所蛊惑,为奸行所左右,亲小人而远贤臣,我等马首于宰相大人,披肝沥胆,舍生忘死,却时时处处受人猜忌,为人排挤,岂不让人心寒,臣恳请宰相大人主持公道。“

    “对,请宰相大人主持公道!“

    又有几个人高喊。封赏大典,在这个时候变味了,变成了对皇上的声讨大会,这分明是在挟持皇上啊。

    一位武将站了出来,此人乃胶州节度使呼延烁。

    “宰相大人蒙冤而陷牢狱,仍心系朝廷之危难,于圣上忠心耿耿,本可荣华富贵,扭转乾坤,却置生死于度外,苦劝我等弃暗投明,捐弃前嫌,脱离叛军,效忠圣上,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后于长安诚惶诚恐,力挽狂澜,鞠躬尽瘁,没有宰相大人率众位大人众志成城,提供强力之后援,哪有前方后顾无忧地冲锋陷阵,捷报频传,圣上不封宰相大人,何人可封,宰相大人不受赏,何人又可赏?“

    宰相大人,听着这些人的慷慨陈词,一言不发,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在变化,嘴角泛着微笑,眼睑里露着得意,身板越发的挺直。眼睛的余光掠过对面的白虎将军,这个时候垂手而立,眼帘低垂,像在想心事一般。

    “请宰相大人主持公道,请宰相大人主持公道,请宰相大人主持公道!“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各种表情在皇上的脸上来回交替,笨拙地转换。胸前的龙袍渐渐地变了颜色,手指僵硬。皇后娘娘的手及时赶来,稳稳地扶在皇上的手上。

    是时候了,宰相大人抖了抖身子,拂去身上的微尘,对着众大臣,而不是王座上的皇上。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角弓藏啊,我儿德伦,白虎将军,上京侯,早年即随我追随先帝,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乃朝之忠臣,国之栋梁,却为何突然于封地举兵起事,众位知道却是为何?”

    宰相大人开始讲故事了。

    “是啊,这其中必有蹊跷。”

    有人顺着宰相大人的话,起哄。

    “分明是受人蛊惑,为人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