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喜爱文学的暴君
阿雅飞快地跑回了小区。
如果是平时，阿雅不会那么急切，但现在，她的怀里兜着沉甸甸的肉，单单是想到熟肉的香气，阿雅就忍不住吞口水。
这三年以来，她吃肉的次数用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只有那些黑帮大佬才能顿顿吃上从食物分发站分出来的部分肉类。
还有一些丧心病狂的黑帮成员为了寻求力量，偷偷吃着自己同胞的肉，但那是疯子或者非人才会有的行为，阿雅还不至于因为口舌之欲沦落到这种程度。
小区楼房高筑，一号楼到八号楼整齐坐落在小区的围墙内，相对于居住区域，阿雅所在的小区绝对称得上是生存环境优越。
阿雅的家就在靠近小区门口的一号楼，一号楼一共十层，每一层都有四间房。沿着楼梯走到三楼，除了阿雅的301房之外，其他三间房都有着独特的居户。
只见301房正对面的304房大门敞开，门口摆着一张躺椅，卧坐着一个病殃殃的老妇人。
老妇人双眼紧闭，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松弛的皮肤因为衰老而褪去了银色，只剩下森然后的惨白，她的裤腿扁平下去，似乎没有双甲，搭在扶手两边的手掌各自有六根手指，指尖黑漆漆的，看上去是某种极其尖锐的尖爪。
“阿雅，你回来了呀，又投稿去了？”
老妇人睁开眼睛，里面漆黑如墨，没有眼白，更看不出瞳孔，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折射出阿雅平静的面孔。
“是的，六指婆婆，这是我的诗。”阿雅并没有被老妇人怪异的样子吓到，而是把手中的诗歌递给了她。
“好好好……”老妇人接过阿雅写的诗，歪着头，连说了三个好字，开始眯着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白纸。
阿雅掏出钥匙，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把六指婆婆阻挡在了房门之外。
她把自己写的诗扔进了满是纸团的垃圾桶，又把食物袋放在厨房的台上，再将里面的食物逐一取出，一共三个白馒头、一块抽骨的鸡尾鱼肉，两条冰菜。
她手指摸过鱼肉身上的纹路，深吸一口气，点火，起锅，洗干净放一旁的菜刀，开始将没了骨头的鱼肉切块。
不一会儿，哒哒哒的声音停了，然后，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炒菜声，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一次，阿雅只是切下了一小部分肉，混着冰菜炒成一团，塞进其中一个白馒头里面，剩余的馒头菜肉都被放在了冰箱里妥善保管。
做完这一切的阿雅捧着手中的夹馅馒头，从家中陈旧的书柜里面扒拉出一本厚重的书，一边吃，一边翻看。
书名叫《万世圣王》，作者叫大阿亚。
这本书是一本历史改编小说，讲述的是圣王时代的事，那是铁人王朝的第二个百年。
在第一个百年，新人类还在无尽海洋中苦苦挣扎，然后，铁人横空出世，展现出他那空前绝后的强大法力。
那种新人类至今未曾理解的力量击穿海面，深入大海，流动的海面被法力冻结，成块拼凑，连接所有成型的群岛，形成这一座并不寒冷的冰雪大陆。
第一个百年被称为开元时代。
在第二个百年，他自封为圣王，为新人类划分了五大法术体系，并开启了覆盖全世界的技术改造。
钢铁在炉中被熔铸，泥沙被混合成坚固的材料，一座又一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所有人都住进了舒适的楼房中，那是美好的时代，铁石之都更是人人向往的朝圣中心。
第二个百年，便是圣王时代。《万世圣王》这本小说也是大阿亚主教在这一期间创作的。
直到十年前，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第二个百年的结束，铁人更改了自己的尊号，从圣王自封为暴君，以苛刻的政令压迫着所有新人类。
三年前，铁人自称为了颂歌和文学，向铁石之都的全体居民下达了一个更恐怖的法令，居住在铁石之都的居民每一日都要给他献上一篇让他满意的文学作品，否则，就随机性斩杀城中十人。
起初，这个法令虽然引起了城内居民的恐慌，但是绝大多数居民都没有因此撤出这座富庶的城市，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上供文学作品，有的自己创作，有的请其他城市的文学大师进行创作，上供作品无数。
但是，却没有几篇作品能让暴君满意。
震怒的暴君自己打破了自己的法令，他不是随意斩杀十人，而是展开了大规模屠杀。
那一天被称之为流血之夜，整座铁石之都都是血红色的。
铁卫士封闭了铁石之都通向外界的十座大门，无数从天而降的刀刃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包括阿雅的双亲。
直到第一篇让暴君满意的作品《圣王之灾》面世，这场肆意的屠杀才落下尾声，铁石之都也就此从一座圣城沦落为如今这番模样。
如今，铁石之都里面四处都是由逃难者组成的黑帮，这些逃难者都是各个城市之中穷凶恶极的通缉犯，实在没有容身之地才逃到这里，他们的凶恶可想而知，还有一些倒霉或者拼一把的无家可归者，来到这里后，在恶的推动下，要么想办法离开，要么也成为了恶本身。
但是这并不是铁石之都最可怕的东西，实际上，黑帮和逃难者才是食物链的底层，这座城市还有铁卫士，还有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非人。
比如说……住在阿雅对面的六指婆婆。
他们，以新人类为食。
这座小区，就是一座属于非人的居住区。
不知不觉间，阿雅把整个夹馅馒头吃进了肚子里，一整本厚厚的小说也被她翻完了，是一本精彩的小说，可惜已经不会有原本的真正结局了。
现在，她就等着小阿亚续写章节复件的邮寄包裹送上门了。
不只有她，全世界所有的新人类都会关注这部小说，都想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些续写的篇章，揣摩着书中的内容。因为，这是那位自称喜爱文学的暴君所选择的第五部作品。
在这十年间，全世界的人用血与泪学到了一个最深刻的教训：那位铁人，无论他是贤明的圣王还是残暴的暴君，他都是世界中心，全世界必须围着他转。
如果是平时，阿雅不会那么急切，但现在，她的怀里兜着沉甸甸的肉，单单是想到熟肉的香气，阿雅就忍不住吞口水。
这三年以来，她吃肉的次数用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只有那些黑帮大佬才能顿顿吃上从食物分发站分出来的部分肉类。
还有一些丧心病狂的黑帮成员为了寻求力量，偷偷吃着自己同胞的肉，但那是疯子或者非人才会有的行为，阿雅还不至于因为口舌之欲沦落到这种程度。
小区楼房高筑，一号楼到八号楼整齐坐落在小区的围墙内，相对于居住区域，阿雅所在的小区绝对称得上是生存环境优越。
阿雅的家就在靠近小区门口的一号楼，一号楼一共十层，每一层都有四间房。沿着楼梯走到三楼，除了阿雅的301房之外，其他三间房都有着独特的居户。
只见301房正对面的304房大门敞开，门口摆着一张躺椅，卧坐着一个病殃殃的老妇人。
老妇人双眼紧闭，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松弛的皮肤因为衰老而褪去了银色，只剩下森然后的惨白，她的裤腿扁平下去，似乎没有双甲，搭在扶手两边的手掌各自有六根手指，指尖黑漆漆的，看上去是某种极其尖锐的尖爪。
“阿雅，你回来了呀，又投稿去了？”
老妇人睁开眼睛，里面漆黑如墨，没有眼白，更看不出瞳孔，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折射出阿雅平静的面孔。
“是的，六指婆婆，这是我的诗。”阿雅并没有被老妇人怪异的样子吓到，而是把手中的诗歌递给了她。
“好好好……”老妇人接过阿雅写的诗，歪着头，连说了三个好字，开始眯着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白纸。
阿雅掏出钥匙，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把六指婆婆阻挡在了房门之外。
她把自己写的诗扔进了满是纸团的垃圾桶，又把食物袋放在厨房的台上，再将里面的食物逐一取出，一共三个白馒头、一块抽骨的鸡尾鱼肉，两条冰菜。
她手指摸过鱼肉身上的纹路，深吸一口气，点火，起锅，洗干净放一旁的菜刀，开始将没了骨头的鱼肉切块。
不一会儿，哒哒哒的声音停了，然后，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炒菜声，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一次，阿雅只是切下了一小部分肉，混着冰菜炒成一团，塞进其中一个白馒头里面，剩余的馒头菜肉都被放在了冰箱里妥善保管。
做完这一切的阿雅捧着手中的夹馅馒头，从家中陈旧的书柜里面扒拉出一本厚重的书，一边吃，一边翻看。
书名叫《万世圣王》，作者叫大阿亚。
这本书是一本历史改编小说，讲述的是圣王时代的事，那是铁人王朝的第二个百年。
在第一个百年，新人类还在无尽海洋中苦苦挣扎，然后，铁人横空出世，展现出他那空前绝后的强大法力。
那种新人类至今未曾理解的力量击穿海面，深入大海，流动的海面被法力冻结，成块拼凑，连接所有成型的群岛，形成这一座并不寒冷的冰雪大陆。
第一个百年被称为开元时代。
在第二个百年，他自封为圣王，为新人类划分了五大法术体系，并开启了覆盖全世界的技术改造。
钢铁在炉中被熔铸，泥沙被混合成坚固的材料，一座又一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所有人都住进了舒适的楼房中，那是美好的时代，铁石之都更是人人向往的朝圣中心。
第二个百年，便是圣王时代。《万世圣王》这本小说也是大阿亚主教在这一期间创作的。
直到十年前，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第二个百年的结束，铁人更改了自己的尊号，从圣王自封为暴君，以苛刻的政令压迫着所有新人类。
三年前，铁人自称为了颂歌和文学，向铁石之都的全体居民下达了一个更恐怖的法令，居住在铁石之都的居民每一日都要给他献上一篇让他满意的文学作品，否则，就随机性斩杀城中十人。
起初，这个法令虽然引起了城内居民的恐慌，但是绝大多数居民都没有因此撤出这座富庶的城市，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上供文学作品，有的自己创作，有的请其他城市的文学大师进行创作，上供作品无数。
但是，却没有几篇作品能让暴君满意。
震怒的暴君自己打破了自己的法令，他不是随意斩杀十人，而是展开了大规模屠杀。
那一天被称之为流血之夜，整座铁石之都都是血红色的。
铁卫士封闭了铁石之都通向外界的十座大门，无数从天而降的刀刃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包括阿雅的双亲。
直到第一篇让暴君满意的作品《圣王之灾》面世，这场肆意的屠杀才落下尾声，铁石之都也就此从一座圣城沦落为如今这番模样。
如今，铁石之都里面四处都是由逃难者组成的黑帮，这些逃难者都是各个城市之中穷凶恶极的通缉犯，实在没有容身之地才逃到这里，他们的凶恶可想而知，还有一些倒霉或者拼一把的无家可归者，来到这里后，在恶的推动下，要么想办法离开，要么也成为了恶本身。
但是这并不是铁石之都最可怕的东西，实际上，黑帮和逃难者才是食物链的底层，这座城市还有铁卫士，还有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非人。
比如说……住在阿雅对面的六指婆婆。
他们，以新人类为食。
这座小区，就是一座属于非人的居住区。
不知不觉间，阿雅把整个夹馅馒头吃进了肚子里，一整本厚厚的小说也被她翻完了，是一本精彩的小说，可惜已经不会有原本的真正结局了。
现在，她就等着小阿亚续写章节复件的邮寄包裹送上门了。
不只有她，全世界所有的新人类都会关注这部小说，都想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些续写的篇章，揣摩着书中的内容。因为，这是那位自称喜爱文学的暴君所选择的第五部作品。
在这十年间，全世界的人用血与泪学到了一个最深刻的教训：那位铁人，无论他是贤明的圣王还是残暴的暴君，他都是世界中心，全世界必须围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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