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偶之骸海
“所以我们基本上是没线索……”
最后，魅灵总结道，她自己都能听见自己脑海中叹气的声音在灵体之间回荡。
“我们其实大可不必这般着急，毕竟你刚来，调查也只是刚刚开始，有的是调查的空间。而且现在，我就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情没有你，只怕难以办到。”白长生如此说道。
“什么事？”
“得到一件巴娜的随身物品。”白长生解释道：“我的预知能力也是有限制的，我不能直接对人这一个体进行直接预知，我想要通晓预知，必须要有媒介物。”
“之前，我都是去找那些调查员进行预知，只能找到他们搜索到的情报，而对现阶段巴娜的一切一无所知。如果有贴身物品作为媒介物，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找到巴娜。”
魅灵沉吟思考片刻，认为这个做法在逻辑上可行，于是问道：“有个问题，我怎么才能拿到巴娜的随身物品？”
她对巴娜并不熟悉，也没办法判断什么是她的随身物品，这要怎么去给他搞到这东西？
“你进入三九学院，用的应该是东山城的三个名额吧？”白长生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是。”
魅灵点头，这没必要隐瞒，也隐瞒不了，外来名额虽然多，但全部都是透明公开的，想知道直接在三九学院的宣告栏看就可以了。
“我看了宣告栏，你的负责教师是索菲亚·法兰，她曾经因为学术原因与巴娜有过很长时间的密切接触，而她负责的B7法术实验室，是巴娜负责建立并长期使用的法术实验室。”
“也就是说……我只需要从实验室中拿一个有些年份的东西出来，其实都能够充当你进行预知的媒介？”魅灵眼前一亮，问道。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毕竟里面的器材也被其他人接触过。而且，你别以为这么容易，法术实验室的守则手册你自己应该也看过，想从里面带出个瓶瓶罐罐可不容易。”
说到这里，白长生叹了口气，脸色略显愁然：“可惜我的阶位不够，还处于低位九阶状态，B7法术实验室只有高位三阶才能进去，我还得等个三年四年，才有可能亲自进去。”
三九学院的教学分为两个学段，第一个学段长达九年，被称之为低位，第二个学段有三年，被称之为高位，两个学段都是一年一阶，总共十二年时间。
白长生是低位五阶学生，说明他在三九学院学习了五年，还处于第一学段，学习的都是粗浅的基础法术。
法术实验室这种进行法术实验的危险地点对这些只会基础法术的小崽子必然是不予开放的。
“小崽子？”白长生盯着魅灵，脸色不善。
“糟糕，口误，口误，真的很抱歉……”
魅灵都忘了自己正在与眼前的小崽子进行心灵连接，只好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哼……总而言之，先这样罢，我们交换一下住址和信箱，有什么事情就相互通知。”白长生冷哼一声，说道。
“好的，好的，好的。”魅灵满口答应，中断了灵体的心灵沟通。
当她将精力重新集中于现实的时候，她看到了远去的白长生和正在走过来的白长生。
什么情况？
魅灵的念头一起，就觉得胸口一疼，低下头，一支散发出冰冷气息的长箭不知什么时候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的世界寸寸崩塌，色彩从明艳化为虚无的黑暗，向后倒下，从人世间砸进海中，不断下坠，肺部发来警报，不再跳动的心脏把彻骨的寒冷剧毒打入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有的地方火拼不断，有的地方寒无人烟，作为中央的大脑竭尽全力想要抵制毁灭的到来，但还是被混乱的痛苦一同拖入深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拖入现状。
在恍惚间，她听见了很多很多窃窃私语，如同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过客，也像斗兽场上围观动物的众人，他们不断说着：
“又来了一个人，又是一个失败品……”
“还没有失败，而且，她看上去真的已经很像一个完美的人了……”
“她伤得很重，正常来讲，应该已经死了，但是……她绝对还活着……”
“应该快成功了吧？成功了就完美了，完美了就可以解脱了……”
“不可能的，木偶再完美也是傀儡，离开了主人的双手，木偶也是死人，死人会来与被抛弃的我们做伴，与我们作伴的死人永无解脱之日。”
“是的，完美没有用的，要蜕变，要进化，进化会有缺陷，在这个过程中的人才会因为缺陷被销毁，获得解脱与自由……”
“有人蜕变过，他扎根于时间，成为过活佛，也成为过鬼王，如今，他与我们做伴，与我们无异……”
“不，他太早了，我们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潭死水……”
“她真的还活着吗？是不是在听我们说话？”
“你说的是真的？朋友，完美没有用，蜕变也一样，放弃吧，像风一样飞就可以了……”
“这里是一潭死水，没有风能流入水中，除非把死水烧尽，但你我都是死水……”
“能把我们烧了，也是件好事，但我们没有火种，也没有木柴，而且木头泡在死水里，大概也烧不起来，就像我们……”
“你们看，她是不是在向我们这边漂过来……”
“可能……”
“说到底，真奇怪，她为什么在这里，她是不是动了……”
这些窃窃私语在魅灵的脑海中异常清晰，他们不断说着，一句又一句话语像一条条虫子钻入大脑，啃食着脑子里的灵体，瓦解着她仅存的神智，瞳孔逐渐扩大，但是，魅灵的感官没有被剥夺，反而变得越发强烈，让她眼前的场景越发清晰。
那是一片木偶残骸的汪洋大海，那些木偶像海潮里的水，挤着掀起恐怖的波浪，木偶们大多缺胳膊断腿，绝大多数都是残次品般的东西，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有一个让魅灵悚然的特征。
很多木偶的脸……是魅灵的脸，还有……那个少年的脸……
她低下头，自己的胸口多了个大洞，但没有一滴血流出，因为，木头不会流血。
她也是一个木偶。
最后，魅灵总结道，她自己都能听见自己脑海中叹气的声音在灵体之间回荡。
“我们其实大可不必这般着急，毕竟你刚来，调查也只是刚刚开始，有的是调查的空间。而且现在，我就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情没有你，只怕难以办到。”白长生如此说道。
“什么事？”
“得到一件巴娜的随身物品。”白长生解释道：“我的预知能力也是有限制的，我不能直接对人这一个体进行直接预知，我想要通晓预知，必须要有媒介物。”
“之前，我都是去找那些调查员进行预知，只能找到他们搜索到的情报，而对现阶段巴娜的一切一无所知。如果有贴身物品作为媒介物，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找到巴娜。”
魅灵沉吟思考片刻，认为这个做法在逻辑上可行，于是问道：“有个问题，我怎么才能拿到巴娜的随身物品？”
她对巴娜并不熟悉，也没办法判断什么是她的随身物品，这要怎么去给他搞到这东西？
“你进入三九学院，用的应该是东山城的三个名额吧？”白长生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是。”
魅灵点头，这没必要隐瞒，也隐瞒不了，外来名额虽然多，但全部都是透明公开的，想知道直接在三九学院的宣告栏看就可以了。
“我看了宣告栏，你的负责教师是索菲亚·法兰，她曾经因为学术原因与巴娜有过很长时间的密切接触，而她负责的B7法术实验室，是巴娜负责建立并长期使用的法术实验室。”
“也就是说……我只需要从实验室中拿一个有些年份的东西出来，其实都能够充当你进行预知的媒介？”魅灵眼前一亮，问道。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毕竟里面的器材也被其他人接触过。而且，你别以为这么容易，法术实验室的守则手册你自己应该也看过，想从里面带出个瓶瓶罐罐可不容易。”
说到这里，白长生叹了口气，脸色略显愁然：“可惜我的阶位不够，还处于低位九阶状态，B7法术实验室只有高位三阶才能进去，我还得等个三年四年，才有可能亲自进去。”
三九学院的教学分为两个学段，第一个学段长达九年，被称之为低位，第二个学段有三年，被称之为高位，两个学段都是一年一阶，总共十二年时间。
白长生是低位五阶学生，说明他在三九学院学习了五年，还处于第一学段，学习的都是粗浅的基础法术。
法术实验室这种进行法术实验的危险地点对这些只会基础法术的小崽子必然是不予开放的。
“小崽子？”白长生盯着魅灵，脸色不善。
“糟糕，口误，口误，真的很抱歉……”
魅灵都忘了自己正在与眼前的小崽子进行心灵连接，只好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哼……总而言之，先这样罢，我们交换一下住址和信箱，有什么事情就相互通知。”白长生冷哼一声，说道。
“好的，好的，好的。”魅灵满口答应，中断了灵体的心灵沟通。
当她将精力重新集中于现实的时候，她看到了远去的白长生和正在走过来的白长生。
什么情况？
魅灵的念头一起，就觉得胸口一疼，低下头，一支散发出冰冷气息的长箭不知什么时候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的世界寸寸崩塌，色彩从明艳化为虚无的黑暗，向后倒下，从人世间砸进海中，不断下坠，肺部发来警报，不再跳动的心脏把彻骨的寒冷剧毒打入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有的地方火拼不断，有的地方寒无人烟，作为中央的大脑竭尽全力想要抵制毁灭的到来，但还是被混乱的痛苦一同拖入深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拖入现状。
在恍惚间，她听见了很多很多窃窃私语，如同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过客，也像斗兽场上围观动物的众人，他们不断说着：
“又来了一个人，又是一个失败品……”
“还没有失败，而且，她看上去真的已经很像一个完美的人了……”
“她伤得很重，正常来讲，应该已经死了，但是……她绝对还活着……”
“应该快成功了吧？成功了就完美了，完美了就可以解脱了……”
“不可能的，木偶再完美也是傀儡，离开了主人的双手，木偶也是死人，死人会来与被抛弃的我们做伴，与我们作伴的死人永无解脱之日。”
“是的，完美没有用的，要蜕变，要进化，进化会有缺陷，在这个过程中的人才会因为缺陷被销毁，获得解脱与自由……”
“有人蜕变过，他扎根于时间，成为过活佛，也成为过鬼王，如今，他与我们做伴，与我们无异……”
“不，他太早了，我们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潭死水……”
“她真的还活着吗？是不是在听我们说话？”
“你说的是真的？朋友，完美没有用，蜕变也一样，放弃吧，像风一样飞就可以了……”
“这里是一潭死水，没有风能流入水中，除非把死水烧尽，但你我都是死水……”
“能把我们烧了，也是件好事，但我们没有火种，也没有木柴，而且木头泡在死水里，大概也烧不起来，就像我们……”
“你们看，她是不是在向我们这边漂过来……”
“可能……”
“说到底，真奇怪，她为什么在这里，她是不是动了……”
这些窃窃私语在魅灵的脑海中异常清晰，他们不断说着，一句又一句话语像一条条虫子钻入大脑，啃食着脑子里的灵体，瓦解着她仅存的神智，瞳孔逐渐扩大，但是，魅灵的感官没有被剥夺，反而变得越发强烈，让她眼前的场景越发清晰。
那是一片木偶残骸的汪洋大海，那些木偶像海潮里的水，挤着掀起恐怖的波浪，木偶们大多缺胳膊断腿，绝大多数都是残次品般的东西，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有一个让魅灵悚然的特征。
很多木偶的脸……是魅灵的脸，还有……那个少年的脸……
她低下头，自己的胸口多了个大洞，但没有一滴血流出，因为，木头不会流血。
她也是一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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