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纯美”恶堕
意识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尚且麻木。
她试着坐起身来，却发现四肢已经被牢牢地束缚住了。心率开始升高，唤醒麻木的躯体。
“谢琳？”一个声音。
谁在叫我？是粉丝吗？
“谢拉·琳贝尔？”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她试着给出一些反应。
一阵撕扯的痛感——原来她的双眼先前是被胶带粘住了。她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地板上用辉石粉末勾勒出的轮廓，像是放大版的“杠杆”仪式，而她本人，正被绑在椅子上，椅子正出于“杠杆”即将下沉的一端。作为“纯美”多年的信徒，她自然意识到了这是用来“恶堕”的。可是，是谁要“恶堕”自己呢？他又是怎么做到绑架自己的呢？她依旧没有看向“杠杆”另一端的身影，因为她不能确定那个人是否蒙面了——如果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那才是彻底的没了活路。
她垂下目光，试图同那个人交涉，“你想要什么，尽管开个价吧。”
“嗯，醒了就好。现在麻烦去死吧。”那个声音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自顾自地说着。
利刃扎入她的脖颈，搅碎她能发出天籁的声带；
（愿你能永远咏唱天籁）
利刃刺穿她的眼皮，捅烂她善睐的明眸；
（愿你能永远顾盼生辉）
利刃掀起她的脸皮，撕毁她受万众追捧的容颜；
（愿你能永远端庄美丽）
利刃洞穿她的头颅，搅碎了她的灵——直到此时，她都还醒着，她清晰地感知到，“纯美”与生命一同远她而去。她“们”感觉到自己被割裂成了无数的碎片，意识支离破碎，最后又像是陷入到了漩涡当中。
（愿你能永远，“纯美”）
这是她最后听到的低吟。
……
审讯官突然觉得有点牙疼。面前这位犯人固然是国色天香，但是当你知道“她”，或者说他身上没有任何原装零件的时候，想必任何人都难以心生怜悯——更何况这些“零件”，都是这名刽子手亲自从活人身上取下的。
他的肉体东拼西凑，他的供词则一片混乱。除去关于作案过程和作案手法的询问，其余的东西就如同疯人呓语般零碎——没有逻辑、没有依据、没有由来，审讯官几乎都要怀疑他脑子里的灵是不是已经碎成渣了。
……
“事实上，我们的罪犯先生至今还坚称自己是那位一个月以前遇害的歌星谢琳。但是通过比对，他与二号被害人之间存在着直系血缘关系——这说明他就是那个失踪的高中生拉格。”洛米对着话筒解释着。通讯另一头是协助铁哨侦破案件、抓捕凶手的埃默思先生。
“除此之外，他对于哨卫的调查还是十分配合的，无论是之前几起犯案的经过，还是他执行的，来自‘复杂之因果’的‘嫁接’仪式，他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洛米同埃默思分享着案子的细节，这也是埃默思提出的要求。铁哨很喜欢这种要得不多的好公民。
“请问，那个仪式，可以麻烦您具体讲讲吗？”通讯里，少年的声音经过以太传导显得有些清冷。洛米好像还听到了猫叫声，不过她没有太在意。
“这个简单，所谓‘嫁接’仪式就是可以将其他人的某个所有物的因果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啦。只是代价有点难以形容：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成功将某件自己产生了欲望的事物转嫁到自己身上，那自己就会相应地失去对应的事物作为代价，同时进行过这个仪式的人，欲望都会变得难以控制。”讲到这里，洛米有些后怕，因为如果不是那对儿小情侣，自己就是犯人的下一个目标。她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二人的关系。
“那个，法师资格核定下周末就有一次，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帮你安排，费用什么的都免了。”洛米稍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铁哨实际上向来对于隐匿于市的超凡者感到苦恼，因为潜在的麻烦会非常多。不过像埃默思这种帮助了铁哨的情况，他们也不好强硬的要求他主动完善档案——埃默思现在在铁哨留的档案是极度模糊的，只有一句重点标语“疑似掌握极度危险的以太回路”。如果埃默思愿意主动参加资格核定，自然是铁哨愿意看到的局面。
“这样吗……非常感谢。”通讯被挂断了。
洛米放下话筒，一手托腮，发起了呆。事实上，这个案件依旧是疑点重重：首先，作为一名高中生，拉格没有任何道理能熟练掌握诸如【夺魂】这样的以太回路以及“嫁接”的仪式；而无论是法杖的参数还是掌握的回路，在与谢琳的经纪公司对接之后竟然都能够对上，甚至拉格本人阐述的一些对于公众不透明的信息，也与谢琳的情况吻合；此外，拉格对于谢琳被害过程的阐述，正好能够填补铁哨档案当中对于谢琳案记录的空缺……不过这些情况甚至已经超出了洛米的责任范畴了，就更没必要告知埃默思了。
……
挂断电话后，埃默思陷入了沉思。恩赐的代价是下一次恩赐……倒是能牵扯出很复杂的因果。老板对此的解释是，仪式是她的仪式，但在她缺位的情况下依旧能运行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而既然她都已经缺位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什么了。老板一向只对剧情感兴趣，至于人物？她甚至不会关系其他流浪街头的猫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洛米转述的、拉格对于谢琳死状的描述，老板倒是提供了很宝贵的经验。
“喵~（是恶堕哒~）”
“恶堕？”
“喵？喵……喵~（没良心的没和你说过吗？明明他每次听到眼睛都挺亮的……就是将‘纯美’信徒作为素材用于杠杆仪式的行为~）”
案子告一段落后，埃默思痛定思痛，向梅尔玫请教了很多超凡常识。“杠杆”仪式是用来牺牲掉一些素材来换取自身能力提升的仪式，算是每个超凡者的基本功。一般讲究一个“以形补形”，比如献祭掉古龙的血肉，就能提升自己肉体的强度。而学术上严谨的说法，将献祭的行为成为“堕”。“堕”外物以“擢”己身，是为“升与堕”之杠杆。充当这个撬动人自身的杠杆的支点的，就是三主神之一。“恶堕”一位“纯美”的信徒，能给自身带来什么提升呢……
“喵~（一般都是嫉妒纯美信徒的人才会搞恶堕哒~）”老板补充道。
此外，谢琳的灵应当在仪式当中彻底破碎、去见“黑日”了才对，她的记忆乃至于人格，又是怎么入侵了拉格的呢……总感觉这因果越缠越深了呢。埃默思忍不住又撸了一下老板的猫猫头。老板很大方地没有反应。
“早，埃默思。”梅尔玫也下楼了。
今天是周一，虽然没有早八，埃默思觉得还是可以尽量早点出门去学院，顺便带梅尔玫熟悉一下。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出发了。埃默思在关好的店门上挂了个牌子：周中白天歇业。
两人选择步行前往学校。一路上，梅尔玫频频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她的发色和容貌都太出挑了，满是青春气息的校园风装束更是锦上添花。反观埃默思，他刻意留长的额发下垂，把眉眼遮得严实，走路时再稍稍含胸驼背，很好地充当了树干——绿叶与鲜花的背景板。不过梅尔玫一直对着他说笑，倒是让不少人也注意到了他。
走进学院之后，两人的话多了些。埃默思不断地介绍着路过的建筑或是景色，梅尔玫则是睁大了一双美目四处张望，时不时问埃默思几个问题，或是感慨一下绿萝学院的景色。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间，绿萝学院大一上学期并没有开放选修课，因此专业相同的两人课程也是相同的。
“以太定向流动，就产生了魔力。魔力的强度与距离无关，只与始末位置的以太压差有关……”这是魔力导论。
“上世纪中叶，西联成立，与王国爆发战争。这次战争是联邦迅速发展崛起的关键因素……”这是世界与联邦史。
“请翻到第21页，有关以太燃机的发明，下面有没有哪位同学自告奋勇来读一下这段，没有的话我就随机点了……”这是近代以太科技。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埃默思注意到，梅尔玫每堂课都做了笔记，并且会主动去找老师交流。当然，梅尔玫去找老师交流的时候，老师周围的人总是围得更多些——她和老师交流，其他人也觉得这是在她心中留下印象的好机会。更有甚者，会直接向梅尔玫搭讪。一天三门课下来，梅尔玫已经肉眼可见的耗尽精力了。
回到店里，放下背包，梅尔玫第一时间就趴在了桌上。埃默思挠挠头，欲言又止。梅尔玫太受欢迎，他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和自己一样把脸藏起来吧。他把背包放好之后就去后厨清点食材了。
一会过后他走了出来，说“我早上晨跑路过市场买了鸡胸肉和里脊，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去准备晚饭。”
“今天想吃宫保鸡丁！”梅尔玫又从桌上弹起身子，两眼放光。埃默思自然答应下来，又去问了老板。梅尔玫干脆起身跟着埃默思走进后厨，“今天我想看着你做法，你能顺便教教我吗？”
老板看着两人一块走到后厨，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喵~（年轻人呐~）”
她试着坐起身来，却发现四肢已经被牢牢地束缚住了。心率开始升高，唤醒麻木的躯体。
“谢琳？”一个声音。
谁在叫我？是粉丝吗？
“谢拉·琳贝尔？”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她试着给出一些反应。
一阵撕扯的痛感——原来她的双眼先前是被胶带粘住了。她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地板上用辉石粉末勾勒出的轮廓，像是放大版的“杠杆”仪式，而她本人，正被绑在椅子上，椅子正出于“杠杆”即将下沉的一端。作为“纯美”多年的信徒，她自然意识到了这是用来“恶堕”的。可是，是谁要“恶堕”自己呢？他又是怎么做到绑架自己的呢？她依旧没有看向“杠杆”另一端的身影，因为她不能确定那个人是否蒙面了——如果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那才是彻底的没了活路。
她垂下目光，试图同那个人交涉，“你想要什么，尽管开个价吧。”
“嗯，醒了就好。现在麻烦去死吧。”那个声音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自顾自地说着。
利刃扎入她的脖颈，搅碎她能发出天籁的声带；
（愿你能永远咏唱天籁）
利刃刺穿她的眼皮，捅烂她善睐的明眸；
（愿你能永远顾盼生辉）
利刃掀起她的脸皮，撕毁她受万众追捧的容颜；
（愿你能永远端庄美丽）
利刃洞穿她的头颅，搅碎了她的灵——直到此时，她都还醒着，她清晰地感知到，“纯美”与生命一同远她而去。她“们”感觉到自己被割裂成了无数的碎片，意识支离破碎，最后又像是陷入到了漩涡当中。
（愿你能永远，“纯美”）
这是她最后听到的低吟。
……
审讯官突然觉得有点牙疼。面前这位犯人固然是国色天香，但是当你知道“她”，或者说他身上没有任何原装零件的时候，想必任何人都难以心生怜悯——更何况这些“零件”，都是这名刽子手亲自从活人身上取下的。
他的肉体东拼西凑，他的供词则一片混乱。除去关于作案过程和作案手法的询问，其余的东西就如同疯人呓语般零碎——没有逻辑、没有依据、没有由来，审讯官几乎都要怀疑他脑子里的灵是不是已经碎成渣了。
……
“事实上，我们的罪犯先生至今还坚称自己是那位一个月以前遇害的歌星谢琳。但是通过比对，他与二号被害人之间存在着直系血缘关系——这说明他就是那个失踪的高中生拉格。”洛米对着话筒解释着。通讯另一头是协助铁哨侦破案件、抓捕凶手的埃默思先生。
“除此之外，他对于哨卫的调查还是十分配合的，无论是之前几起犯案的经过，还是他执行的，来自‘复杂之因果’的‘嫁接’仪式，他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洛米同埃默思分享着案子的细节，这也是埃默思提出的要求。铁哨很喜欢这种要得不多的好公民。
“请问，那个仪式，可以麻烦您具体讲讲吗？”通讯里，少年的声音经过以太传导显得有些清冷。洛米好像还听到了猫叫声，不过她没有太在意。
“这个简单，所谓‘嫁接’仪式就是可以将其他人的某个所有物的因果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啦。只是代价有点难以形容：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成功将某件自己产生了欲望的事物转嫁到自己身上，那自己就会相应地失去对应的事物作为代价，同时进行过这个仪式的人，欲望都会变得难以控制。”讲到这里，洛米有些后怕，因为如果不是那对儿小情侣，自己就是犯人的下一个目标。她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二人的关系。
“那个，法师资格核定下周末就有一次，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帮你安排，费用什么的都免了。”洛米稍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铁哨实际上向来对于隐匿于市的超凡者感到苦恼，因为潜在的麻烦会非常多。不过像埃默思这种帮助了铁哨的情况，他们也不好强硬的要求他主动完善档案——埃默思现在在铁哨留的档案是极度模糊的，只有一句重点标语“疑似掌握极度危险的以太回路”。如果埃默思愿意主动参加资格核定，自然是铁哨愿意看到的局面。
“这样吗……非常感谢。”通讯被挂断了。
洛米放下话筒，一手托腮，发起了呆。事实上，这个案件依旧是疑点重重：首先，作为一名高中生，拉格没有任何道理能熟练掌握诸如【夺魂】这样的以太回路以及“嫁接”的仪式；而无论是法杖的参数还是掌握的回路，在与谢琳的经纪公司对接之后竟然都能够对上，甚至拉格本人阐述的一些对于公众不透明的信息，也与谢琳的情况吻合；此外，拉格对于谢琳被害过程的阐述，正好能够填补铁哨档案当中对于谢琳案记录的空缺……不过这些情况甚至已经超出了洛米的责任范畴了，就更没必要告知埃默思了。
……
挂断电话后，埃默思陷入了沉思。恩赐的代价是下一次恩赐……倒是能牵扯出很复杂的因果。老板对此的解释是，仪式是她的仪式，但在她缺位的情况下依旧能运行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而既然她都已经缺位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什么了。老板一向只对剧情感兴趣，至于人物？她甚至不会关系其他流浪街头的猫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洛米转述的、拉格对于谢琳死状的描述，老板倒是提供了很宝贵的经验。
“喵~（是恶堕哒~）”
“恶堕？”
“喵？喵……喵~（没良心的没和你说过吗？明明他每次听到眼睛都挺亮的……就是将‘纯美’信徒作为素材用于杠杆仪式的行为~）”
案子告一段落后，埃默思痛定思痛，向梅尔玫请教了很多超凡常识。“杠杆”仪式是用来牺牲掉一些素材来换取自身能力提升的仪式，算是每个超凡者的基本功。一般讲究一个“以形补形”，比如献祭掉古龙的血肉，就能提升自己肉体的强度。而学术上严谨的说法，将献祭的行为成为“堕”。“堕”外物以“擢”己身，是为“升与堕”之杠杆。充当这个撬动人自身的杠杆的支点的，就是三主神之一。“恶堕”一位“纯美”的信徒，能给自身带来什么提升呢……
“喵~（一般都是嫉妒纯美信徒的人才会搞恶堕哒~）”老板补充道。
此外，谢琳的灵应当在仪式当中彻底破碎、去见“黑日”了才对，她的记忆乃至于人格，又是怎么入侵了拉格的呢……总感觉这因果越缠越深了呢。埃默思忍不住又撸了一下老板的猫猫头。老板很大方地没有反应。
“早，埃默思。”梅尔玫也下楼了。
今天是周一，虽然没有早八，埃默思觉得还是可以尽量早点出门去学院，顺便带梅尔玫熟悉一下。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出发了。埃默思在关好的店门上挂了个牌子：周中白天歇业。
两人选择步行前往学校。一路上，梅尔玫频频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她的发色和容貌都太出挑了，满是青春气息的校园风装束更是锦上添花。反观埃默思，他刻意留长的额发下垂，把眉眼遮得严实，走路时再稍稍含胸驼背，很好地充当了树干——绿叶与鲜花的背景板。不过梅尔玫一直对着他说笑，倒是让不少人也注意到了他。
走进学院之后，两人的话多了些。埃默思不断地介绍着路过的建筑或是景色，梅尔玫则是睁大了一双美目四处张望，时不时问埃默思几个问题，或是感慨一下绿萝学院的景色。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间，绿萝学院大一上学期并没有开放选修课，因此专业相同的两人课程也是相同的。
“以太定向流动，就产生了魔力。魔力的强度与距离无关，只与始末位置的以太压差有关……”这是魔力导论。
“上世纪中叶，西联成立，与王国爆发战争。这次战争是联邦迅速发展崛起的关键因素……”这是世界与联邦史。
“请翻到第21页，有关以太燃机的发明，下面有没有哪位同学自告奋勇来读一下这段，没有的话我就随机点了……”这是近代以太科技。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埃默思注意到，梅尔玫每堂课都做了笔记，并且会主动去找老师交流。当然，梅尔玫去找老师交流的时候，老师周围的人总是围得更多些——她和老师交流，其他人也觉得这是在她心中留下印象的好机会。更有甚者，会直接向梅尔玫搭讪。一天三门课下来，梅尔玫已经肉眼可见的耗尽精力了。
回到店里，放下背包，梅尔玫第一时间就趴在了桌上。埃默思挠挠头，欲言又止。梅尔玫太受欢迎，他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和自己一样把脸藏起来吧。他把背包放好之后就去后厨清点食材了。
一会过后他走了出来，说“我早上晨跑路过市场买了鸡胸肉和里脊，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去准备晚饭。”
“今天想吃宫保鸡丁！”梅尔玫又从桌上弹起身子，两眼放光。埃默思自然答应下来，又去问了老板。梅尔玫干脆起身跟着埃默思走进后厨，“今天我想看着你做法，你能顺便教教我吗？”
老板看着两人一块走到后厨，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喵~（年轻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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