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抽丝剥茧
在场的几人听了文维德的经历有些惊讶，脸上都浮现出思索的神色。不过，此时的工业园区并不是适合展开讨论的地方，一行人选择先离开再说。
埃默思、梅尔玫，还有李三人坐上了文维德开过来的铁哨巡逻车，修勒开着卡车，带着杰克一路跟在巡逻车后面。一路开到克罗伊市铁哨总部以后，文维德停好车以后，先让修勒把克饶押去审问一下。李和杰克此时都有伤在身，文维德又把他们送到了医务室接受治疗。
埃默思见文维德没有说让自己走，索性一直带着梅尔玫跟在边上，去医务室时还帮忙搀扶了一下腿脚不便的杰克。
把其他人都安排好之后，文维德看了眼还在一旁的埃默思和梅尔玫，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布局很简洁：一块白板，贴着需要分析的线索；一个柜子，用来存放一些档案；一张桌子，堆满了纸质的材料；四把椅子，应该是小队成员们坐的。
文维德走到白板前，示意埃默思两人先坐下，埃默思于是把椅子也搬到了白板前面，梅尔玫见状自然照做。
文维德先把贴在白板上的线索都取下，笔迹也全部擦掉，然后拿起笔，开始整理起思路。
“首先是谢琳案，某种意义上抓住克饶其实就能够结束了。”文维德从桌上把刚刚揭下的克饶的照片又粘到了白板的一角，这起案子其实也是他们小队来克罗伊的目的，现在已经算达成了百分之九十了。因为有埃默思和梅尔玫在旁边，他刻意把自己的思路都说了出来。
“但是克饶•哈根家道中落，他的势力却并不是从头一步步建立的；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支持他，帮助他快速壮大。
“这或许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掌握“繁因”和“亵渎朽躯”的术法和仪式。他手底下的人全是用【人格覆写】洗脑控制的。”
文维德又从桌上找到葛特瑞的照片，粘在了克饶旁边，用笔在两人之间画了条线，如果这起案子案子还要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有两个方向，第一是克饶禁忌知识的来源，葛特瑞有着很大的嫌疑；第二则是，谢琳案目前疑点最大的一环，除了已经明朗凶手的身份，就剩下他的作案过程了——克罗伊市，尤其是新城区的治安并没有那么差，想要绑走一位女星还是有点难度的。
思路捋到这里，文维德放下了笔，拿出以太终端给修勒打去了通讯。
修勒接通后，文维德先询问了一下现在审讯的情况。
“克饶倒也算老实，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谢琳案的作案过程已经讲清楚了，这小子倒是运气不错，假装找二道贩子买到的行程，绑架对他来说倒是不算难；至于他这一身回路和那些个仪式术法的由来，他说他也不清楚，反正有个大人物派人教的他术法和仪式，给他弄进绿萝学院地下给他刻的回路。”文维德把音量故意调大了，因此埃默思和梅尔玫听得很清楚。
“那么葛特瑞的嫌疑就很大了，现在的目标就是查清楚葛特瑞的情况，再顺藤摸瓜找出他背后的人。”文维德把葛特瑞的照片圈起来，又引出一条线，在线的末端画了个圈，打上问号。
“需要我联系学院那边的人吗？”埃默思主动询问道。
文维德沉吟少许，旋即点头同意了，“这边的情况没什么需要瞒的，前提是学院那边的人靠得住的话。你有把握吗？”
埃默思点点头，瑞琳显然不是和葛特瑞是一边的，电梯案她就是负责人，之前在法师教室也能看得出她权限不低。找到瑞琳的联系方式，埃默思直接打了个通讯过去。
“喂？啥事？不会又有情况了吧？”瑞琳很快就接通了。
“比起这个，我想先确认一下葛特瑞这个人查得怎么样了。”
“啧。”瑞琳明显有些烦躁，“本来这些涉及老师们之间矛盾的事情，跟你们学生讲就不是很合适。但看在你的水平和身份还是跟你说了吧。”
绿萝学院内部本就不是和和气气的一片，只不过此前关于这些斗争和势力的划分，埃默思一直就不怎么感兴趣，连贴吧上的八卦贴他都不会点进去看。
瑞琳告诉他，关于以太工程的应用，学院里头一直有股不小的声音，主张从动物开始，逐步实验实现回路与血肉的结合，最后应用到人身上，实现进一步的“进化”。但他们一直没能占据主流的声音，于是处处受限，研究无从展开。
而葛特瑞，就是被这派学者的领头人，担任生物科主任的索诺雷•匹西尤推荐给神学纲要老师去带的。这样的研究生，他还给很多其他科的教授塞了很多，用了各种手段，不晓得是在扩大影响、发展势力，还是在埋眼线。
原本电梯事件，索诺雷就是嫌疑人之一，但一直还是缺实质性的证据。“学院那些个研究所自由度还是太高了。”这句话瑞琳说得咬牙切齿。
一旁一直安静听着的文维德，此时用嘴型示意埃默思将这边的情报告诉瑞琳。
瑞琳听完音量明显高了几分，“人呢，那个犯人呢？他身上的回路应该有留下来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瑞琳表示自己这就去安排人过来检查，运气好的话，能够检查出来一些指向性很强的证据——比如说铭刻血肉回路的设备，与铭刻者的一些构建回路的习惯。
文维德又举起以太终端对准埃默思，屏幕上已经打好了字，“葛特瑞暂时还不能动，别把后面的大鱼吓跑了。”
埃默思点点头，把要求转述给了瑞琳。瑞琳此时急着去找人过去铁哨检查，满口答应了下来。
……
半个多小时以后，瑞琳带着此前同埃默思一起执行过任务的凯西过来了。凯西还背着一个挎包，里面大约是要用到的工具吧。
埃默思出门接到人以后，文维德就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审讯室。此时修勒已经停止了审问，只是在这里看守克饶，等待文维德的进一步安排。
透过透明的隔板，埃默思可以看到里面的克饶此时的模样：他的身体已经过于臃肿，没有适合他的椅子，于是他就这样坐在地上，但也比一般成年人要高出一截；他面容扭曲，但神情呆滞，几对手臂象征性地带上了手铐，而真正起到限制作业的是他颈部能够抑制灵与以太的项圈。
修勒主动解释道，克饶在醒过来之后精神状态就是这副模样，完全失去了反抗意识。不知道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畸变，还是在装模作样伺机而动。但他会念叨些，听起来像“因果”、“背叛”什么的词语，说不定是给他这份力量的人并没有告诉过他代价。
文维德点点头，打开了隔间的门，率先走了进去，示意凯西小心些跟上。
保险起见，在让凯西开始检查之前，文维德先拜托梅尔玫用【夺魂】使克饶失去了意识。随后，凯西就走上前去，戴上口罩，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仪器，开始检查起来。
文维德一直沉默地守在一旁。
大概十分钟不到，凯西就表示自己检查得差不多了。走出了审讯室以后，凯西摘下口罩，将自己检查出的结果分享给其他人。
首先是关于回路本身，由于过度生长造成的畸变，回路的细节和样式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无法从具体的细节去推断铭刻者的习惯；但是克饶身上的回路，是由多个回路叠加而成的，对铭刻的精细程度要求极高，如果铭刻者不是特等法师，就只能依靠专业的高精度回路车床来做到这种程度的铭刻。
“这种精度的车床哪怕是走正规渠道购买也有价无市，流通受到的限制极大。每一台基本都有迹可循，有始有终。至少明面上，整个克罗伊市，只有学院有现成在。”凯西扶了扶眼镜，给出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在送瑞琳和凯西到她们停车的位置，目送她们开车离去以后，文维德又带着埃默思回到了办公室。他拿起笔在白板上随意书写着，“那么接下来的调查方向，首先是去确认近期克罗伊市是否有高精度车床的流入，有就去追查，学院那边也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埃默思一直听得很认真，作为代行者，他觉得这次的事件就很适合上供给自家老板，因此也在脑子里推理着后续的可能性。
梅尔玫其实一开始来办公室以后就有些不自在：自己，埃默思，还有准姐夫三个人共处一室，或多或少让她觉得有些紧张。但看到文维德和埃默思相处得很融洽，配合起来也很自然，梅尔玫的情绪就渐渐舒缓了些。此时她也很好奇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因此拿出了听课的精神跟着文维德的思路一步步走着。
此时文维德的以太终端接到了一个通讯，在接通以前，他先看了眼号码，“是自称市政厅的人留的那个联系方式。”
市政厅的人这个时候来什么电话？埃默思本能地觉得，或许这座冰山的真面目，还是没有完全地浮出水面。
文维德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人吐词优雅，声音浑厚，“文维德队长，不知道你们调查的进度如何。我有个提议，让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如何？”
埃默思、梅尔玫，还有李三人坐上了文维德开过来的铁哨巡逻车，修勒开着卡车，带着杰克一路跟在巡逻车后面。一路开到克罗伊市铁哨总部以后，文维德停好车以后，先让修勒把克饶押去审问一下。李和杰克此时都有伤在身，文维德又把他们送到了医务室接受治疗。
埃默思见文维德没有说让自己走，索性一直带着梅尔玫跟在边上，去医务室时还帮忙搀扶了一下腿脚不便的杰克。
把其他人都安排好之后，文维德看了眼还在一旁的埃默思和梅尔玫，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布局很简洁：一块白板，贴着需要分析的线索；一个柜子，用来存放一些档案；一张桌子，堆满了纸质的材料；四把椅子，应该是小队成员们坐的。
文维德走到白板前，示意埃默思两人先坐下，埃默思于是把椅子也搬到了白板前面，梅尔玫见状自然照做。
文维德先把贴在白板上的线索都取下，笔迹也全部擦掉，然后拿起笔，开始整理起思路。
“首先是谢琳案，某种意义上抓住克饶其实就能够结束了。”文维德从桌上把刚刚揭下的克饶的照片又粘到了白板的一角，这起案子其实也是他们小队来克罗伊的目的，现在已经算达成了百分之九十了。因为有埃默思和梅尔玫在旁边，他刻意把自己的思路都说了出来。
“但是克饶•哈根家道中落，他的势力却并不是从头一步步建立的；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支持他，帮助他快速壮大。
“这或许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掌握“繁因”和“亵渎朽躯”的术法和仪式。他手底下的人全是用【人格覆写】洗脑控制的。”
文维德又从桌上找到葛特瑞的照片，粘在了克饶旁边，用笔在两人之间画了条线，如果这起案子案子还要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有两个方向，第一是克饶禁忌知识的来源，葛特瑞有着很大的嫌疑；第二则是，谢琳案目前疑点最大的一环，除了已经明朗凶手的身份，就剩下他的作案过程了——克罗伊市，尤其是新城区的治安并没有那么差，想要绑走一位女星还是有点难度的。
思路捋到这里，文维德放下了笔，拿出以太终端给修勒打去了通讯。
修勒接通后，文维德先询问了一下现在审讯的情况。
“克饶倒也算老实，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谢琳案的作案过程已经讲清楚了，这小子倒是运气不错，假装找二道贩子买到的行程，绑架对他来说倒是不算难；至于他这一身回路和那些个仪式术法的由来，他说他也不清楚，反正有个大人物派人教的他术法和仪式，给他弄进绿萝学院地下给他刻的回路。”文维德把音量故意调大了，因此埃默思和梅尔玫听得很清楚。
“那么葛特瑞的嫌疑就很大了，现在的目标就是查清楚葛特瑞的情况，再顺藤摸瓜找出他背后的人。”文维德把葛特瑞的照片圈起来，又引出一条线，在线的末端画了个圈，打上问号。
“需要我联系学院那边的人吗？”埃默思主动询问道。
文维德沉吟少许，旋即点头同意了，“这边的情况没什么需要瞒的，前提是学院那边的人靠得住的话。你有把握吗？”
埃默思点点头，瑞琳显然不是和葛特瑞是一边的，电梯案她就是负责人，之前在法师教室也能看得出她权限不低。找到瑞琳的联系方式，埃默思直接打了个通讯过去。
“喂？啥事？不会又有情况了吧？”瑞琳很快就接通了。
“比起这个，我想先确认一下葛特瑞这个人查得怎么样了。”
“啧。”瑞琳明显有些烦躁，“本来这些涉及老师们之间矛盾的事情，跟你们学生讲就不是很合适。但看在你的水平和身份还是跟你说了吧。”
绿萝学院内部本就不是和和气气的一片，只不过此前关于这些斗争和势力的划分，埃默思一直就不怎么感兴趣，连贴吧上的八卦贴他都不会点进去看。
瑞琳告诉他，关于以太工程的应用，学院里头一直有股不小的声音，主张从动物开始，逐步实验实现回路与血肉的结合，最后应用到人身上，实现进一步的“进化”。但他们一直没能占据主流的声音，于是处处受限，研究无从展开。
而葛特瑞，就是被这派学者的领头人，担任生物科主任的索诺雷•匹西尤推荐给神学纲要老师去带的。这样的研究生，他还给很多其他科的教授塞了很多，用了各种手段，不晓得是在扩大影响、发展势力，还是在埋眼线。
原本电梯事件，索诺雷就是嫌疑人之一，但一直还是缺实质性的证据。“学院那些个研究所自由度还是太高了。”这句话瑞琳说得咬牙切齿。
一旁一直安静听着的文维德，此时用嘴型示意埃默思将这边的情报告诉瑞琳。
瑞琳听完音量明显高了几分，“人呢，那个犯人呢？他身上的回路应该有留下来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瑞琳表示自己这就去安排人过来检查，运气好的话，能够检查出来一些指向性很强的证据——比如说铭刻血肉回路的设备，与铭刻者的一些构建回路的习惯。
文维德又举起以太终端对准埃默思，屏幕上已经打好了字，“葛特瑞暂时还不能动，别把后面的大鱼吓跑了。”
埃默思点点头，把要求转述给了瑞琳。瑞琳此时急着去找人过去铁哨检查，满口答应了下来。
……
半个多小时以后，瑞琳带着此前同埃默思一起执行过任务的凯西过来了。凯西还背着一个挎包，里面大约是要用到的工具吧。
埃默思出门接到人以后，文维德就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审讯室。此时修勒已经停止了审问，只是在这里看守克饶，等待文维德的进一步安排。
透过透明的隔板，埃默思可以看到里面的克饶此时的模样：他的身体已经过于臃肿，没有适合他的椅子，于是他就这样坐在地上，但也比一般成年人要高出一截；他面容扭曲，但神情呆滞，几对手臂象征性地带上了手铐，而真正起到限制作业的是他颈部能够抑制灵与以太的项圈。
修勒主动解释道，克饶在醒过来之后精神状态就是这副模样，完全失去了反抗意识。不知道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畸变，还是在装模作样伺机而动。但他会念叨些，听起来像“因果”、“背叛”什么的词语，说不定是给他这份力量的人并没有告诉过他代价。
文维德点点头，打开了隔间的门，率先走了进去，示意凯西小心些跟上。
保险起见，在让凯西开始检查之前，文维德先拜托梅尔玫用【夺魂】使克饶失去了意识。随后，凯西就走上前去，戴上口罩，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仪器，开始检查起来。
文维德一直沉默地守在一旁。
大概十分钟不到，凯西就表示自己检查得差不多了。走出了审讯室以后，凯西摘下口罩，将自己检查出的结果分享给其他人。
首先是关于回路本身，由于过度生长造成的畸变，回路的细节和样式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无法从具体的细节去推断铭刻者的习惯；但是克饶身上的回路，是由多个回路叠加而成的，对铭刻的精细程度要求极高，如果铭刻者不是特等法师，就只能依靠专业的高精度回路车床来做到这种程度的铭刻。
“这种精度的车床哪怕是走正规渠道购买也有价无市，流通受到的限制极大。每一台基本都有迹可循，有始有终。至少明面上，整个克罗伊市，只有学院有现成在。”凯西扶了扶眼镜，给出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在送瑞琳和凯西到她们停车的位置，目送她们开车离去以后，文维德又带着埃默思回到了办公室。他拿起笔在白板上随意书写着，“那么接下来的调查方向，首先是去确认近期克罗伊市是否有高精度车床的流入，有就去追查，学院那边也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埃默思一直听得很认真，作为代行者，他觉得这次的事件就很适合上供给自家老板，因此也在脑子里推理着后续的可能性。
梅尔玫其实一开始来办公室以后就有些不自在：自己，埃默思，还有准姐夫三个人共处一室，或多或少让她觉得有些紧张。但看到文维德和埃默思相处得很融洽，配合起来也很自然，梅尔玫的情绪就渐渐舒缓了些。此时她也很好奇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因此拿出了听课的精神跟着文维德的思路一步步走着。
此时文维德的以太终端接到了一个通讯，在接通以前，他先看了眼号码，“是自称市政厅的人留的那个联系方式。”
市政厅的人这个时候来什么电话？埃默思本能地觉得，或许这座冰山的真面目，还是没有完全地浮出水面。
文维德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人吐词优雅，声音浑厚，“文维德队长，不知道你们调查的进度如何。我有个提议，让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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