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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爹的独家收藏

    元灵历一千五百二十四年,东部剑州剑宗治下临西府,临西城外,李氏庄园。

    庄园的后院,有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正躺在凉亭下的躺椅上,翻开没几页的书盖着脸,看不到长什么模样。亭子正下方有一个干净素雅的石桌,石桌的一侧是一把躺椅,少年现在就躺在里面,另一侧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石墩。桌上放着几本书,交错着摞成一摞,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凉亭的左侧不远处是庄园的围墙,在墙和亭子之间,种着一些细长的竹子。一阵风吹来,淡绿色的竹子随风摆动,传来“沙沙”的声音。

    “少爷!”

    安静祥和的环境突然被一名飞奔而来的年轻家丁打破了。

    “阿冬,怎么了?”书本底下懒洋洋地传来一声,似乎还没有睡醒。

    “少爷,老爷和夫人回来了,现在已经快到庄园的大门了。”

    “哦,回来就回来呗。”

    “少爷你不去迎接一下吗?老爷和夫人可是难得回来一次。”

    “迎接?怎么,两年不回自己家,不认识路了?还是说,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和我的父亲大人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给你看?”

    年轻小厮站在旁边一阵的尴尬,也不知道该接一句“是”还是“不是”。

    正当此时,一名成年男子的低喝先于脚步声传来:“李希然!”

    听到这个声音,躺椅里的少年有些无奈地把盖在脸上的书掀起来合上后放在石桌的那一摞书上,然后从躺椅里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静静地站着,等着声音的主人到来。

    少年的长相普普通通,说不上特别好看,只能说看起来还行。一双有神的眼睛引人不由自主的关注,带着某种灵巧、狡黠、淡然和平静。

    少年身材瘦削,一身的淡绿色古意长袍,头上的长发随意一束,插着一支简易的木簪。

    很快,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身修士打扮的男子板着脸从拐角出现,直奔亭子而来。

    “李希然,你整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能不能有点出息。”

    “父亲大人安好。父亲大人请坐,啊,不,请躺。”少年向旁边一闪,就把背后的躺椅让了出来。

    走近的李道言一点也不客气,一扭身,就躺进了儿子的躺椅里,脸上劳累之色渐去,露出舒服的表情,然后看向身旁站着的儿子:“你小子可真会享受,为啥你爹反而是个劳碌命,你说说为啥。”

    李希然蹲下身,胳膊靠着躺椅的扶手:“爹呀,我半个月前给你传信,跟您说的那几本书借到了吗?”

    李道言一翻白眼,合着自己白抱怨了,不行:“哎呀,旅途奔波,你是不知道有多辛苦,有时候连茶水都喝不上。”

    李希然暗自咬牙,我忍:“爹,您稍作休息,茶水马上就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临走前,还把旁边的阿冬一道儿叫走了。

    李道言偷偷瞥了一眼,心中暗道:“这臭小子,我还治不了你!”

    很快,李希然就端着托盘一路小跑地回来了。

    他把托盘搁到石桌一角,然后把旁边那摞书抱起来放到石墩上,拍了拍手,从托盘里点起倒扣的茶碗小转一圈放到石桌上,提起茶壶倒了半杯茶:“爹,请喝茶。”

    假装闭目养神的李道言睁开眼睛,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哟,还挺烫!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忘了你爹我是金丹期的大真人了?”

    “那不至于,您恐怕忘了我可是过目不忘。没有别的目的,单纯就是为了恶心您。”

    “你小子行!看我怎么整你!哎呀,又有点饿了,这人一饿,很多事情就想不起来,可怎么办呢?”

    “爹,以您的智商,您也就只能玩这种小把戏了,早就防着这一手呢,阿冬!”

    听到少爷喊他,早就躲在墙角的阿冬端着几碟点心快步走了过来。

    “这都猜到了!我离开这几年,有长进啊!”

    “惭愧惭愧,我要的书呢?”

    “书?什么书?”

    “就《元灵气初解》第二卷,还有《清风剑法》,还有还有《以气御剑入门》。我都特意嘱咐了你好几次,你怎么能忘了呢?”

    “啊,我没回剑宗,这事儿归你娘管。”

    “啊!啊!啊!你早干嘛去了!我这忙前忙后的,图啥?”

    “爹?”

    “嗯?”

    “我恨你!”

    “哈哈哈…….”

    隔壁的李素华听得清清楚楚,脸上有些无奈:“这对父子,刚一回来就不安生。”又一想,觉得还挺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她刚收拾完,双手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个木制的盒子,转身离开了房间。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娘!你在哪呢?”

    她不得不加快步伐,稍提嗓音:“希然,这儿呢!西厢房!”

    没走几步,一个少年就奔跑着向她的怀里冲来。

    “几年没见,娘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漂亮。”

    “少油嘴滑舌,让娘好好看看,长大了,也长高了,瘦了,娘都不敢认了。说,刚才的话谁教你的,如实招来。”

    “儿子我自学成才,用不着谁教。”

    “嗯?!”

    “真的!家里有几本这样的书,我从书里学的。”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书?”

    “《元灵神女爱上我》。”

    “嗯?还有呢?”

    “《我与师妹不得不说的故事》。”

    “嗯!还有呢?”

    “《救了一只小狐狸要报恩》。”

    “!!还有呢?”

    “没了,就这三本。”

    “真没了?”

    “真真没了,我发誓。”

    “在哪找到的?”

    “爹的书房,藏得可严实了!”

    “书呢?”

    “爹的书房。”

    李道言的书房内。

    “李道言!你给我滚过来!”

    “素华,怎么了,是不是这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看我怎么教训他。”

    “这是什么?”

    “嗯?这不是我藏的……素华,你听我解释,素华你……”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儿子都看完了!”

    “什么!不可能!我用的可是隐匿符文,就算是金丹修为,都不可能发现。”

    “什么!那你是打算连我也瞒着了?”

    “坏了说漏嘴了,素华,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能瞒你呢?素华,你是了解我的……”

    少年美滋滋地抱着盒子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你一回来就消遣我,看我不把你房顶掀了!”

    嗯,不得不说,这是幸福的一家。

    晚上,一家三口在院里纳凉。

    “儿啊,怎么突然要借书?家里的书看完了?”李素华摸摸李希然的头。

    “嗯,看完了。”

    “呃,噗!咳咳咳……”端着茶杯喝茶的李道言被儿子的一道“嗯”直接就给呛到了,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你根本就不知道咱家到底有多少书吧!”李素华毫不留情地朝李道言的心口刺了一刀,上午的事我还记着呢。

    “话不能这么说,最起码我知道那是非常多,连我自己都没看完过。”李道言厚着脸皮狡辩,收获了李素华的一道白眼。

    “一共423本,除去质量太差没有价值的27本还剩396本,再去掉重复内容超过三分之二的35本还剩361本。哦,再除去爹的那3本,你懂得,咱家一共有358本书,嘿嘿。”李希然朝李道言挤眉弄眼,气的李道言站起来就要动手,被李素华一眼又给瞪了回去。

    “我记得你从六岁开始自己看书,到现在也有小六年了。这么一算,儿子,你不到一周看一本呀,这速度可以呀,有你爹我年轻时的风范。”李道言掐指。

    “得了吧你,咱儿子看过的书都能记住,你行吗?还年轻时的风范,你年轻的时候,就顾着耍帅了。”李素华一言不合揭老底。

    “我承认,这小子看书是比我厉害。那要不是我千辛万苦地做任务,咱能从剑宗的藏书馆里把这些书复印了带出来吗?要是没有这些书,你儿子就算再厉害,没有书能看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过没?”李道言不服气。

    “行,行,行,就你最厉害,行了吧。”李素华无奈,这是养了两个儿子。

    “李希然,说你呢,这事说到底还在你自己身上,你得反省反省。”李道言调转枪头。

    “啥?老爹,你说话可要有证据呀!我一不出门闯祸,二不奢侈败家,就安安静静地看个书,这么好的乖孩子,你还让我反省反省,我看是你需要反省反省。”有李素华在身边,李希然一点不怵。

    “要证据,那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过百日宴的时候,其他什么东西都不要,就紧紧地抱着一本《归元功》不放。当时我还以为祖坟冒青烟,咱家要出一个修行天才呢。没想到呀没想到,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是只能看不能炼呀你。枉我当时跑前跑后,兴奋地直接在家里修了一个小的藏书馆。”李道言放大招。

    “怪我喽。我的四系杂灵根,还有这吸收元气缓慢的身体,不都是爹你给的吗?要我说,爹你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要不下次回剑宗的时候去百草阁找老徐头检查检查。”李希然一记绝杀。

    “我……”李道然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

    “我看还是怪我,怪我这肚子不争气,没法给儿子一个好天资。”李素华听不下去。

    “没有,没有。”“不能,不能。”父子俩完败。

    “你也说了,这是天资,天资当然老天爷说了算,怪不得谁。”李道言赶紧补救。

    “是呀,不能修炼也挺好的,娘你不总说外面的修行者整天打打杀杀,这哪是人过的日子,你看我现在,比那些能修行的人过得好多了,你说是吧。”李希然紧随其后。

    “不管怎么说,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能修炼更好。这样哪天万一我和你爹离开了你,你也有能力自保。我知道你也不甘心,要不然,你让我给你带回来的那几本书是做什么用的。不要以为你不说,娘就不知道。”李素华感慨。

    “也没打算瞒着娘,只要还有希望,我总得试试。再说,你儿子我过目不忘,又这么聪明,等有一天我把剑宗的书都看完了,可能灵机一动,就能写出一部我能修炼的功法呢。”李希然安慰李素华,也在心里安慰自己。

    李道言也沉默不语,没有像往常一样嘲笑儿子吹牛皮。

    许久没有聚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说着家长里短的事,夜渐渐地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