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水浒之北宋枭雄 » 第二十二章 旧院藏卧虎(求收藏)

第二十二章 旧院藏卧虎(求收藏)

    西门宅院。

    西门庆一路朝内院走去,不时有身搭包袱的人或独行、或结伴而出,见到西门庆,皆朝他躬身施礼,或感激,或愧疚,或无谓。

    盛世君择臣,乱世臣择君,智者不立危墙之下,趋吉避凶,人之常情。

    对这些选择离去之人,西门庆没有丝毫气恼,皆笑脸相送,点头回应,甚至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回到内院,玳安等留下之人,正轻手轻脚地清理着灵堂前的残砖断瓦。

    见西门庆进来,家仆陆续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或打量,或省视,神情各异,不一而足。

    西门庆逐一微笑点头,是打招呼,也是传达善意和感激。

    “玳安、来旺、来兴、平安、来保……”

    西门庆边打量边逐个分辨:“这些是府上的老人。”

    越过这几人,后面站着两人,杂在人丛中,甚是突兀,有鹤立鸡群之感。

    若非从后世来,看到他俩,西门庆估计会瞬间生出排斥和不适;好在,他这老灵魂,不以貌取人。

    尤其在这动荡的北宋末,能遇到的丑汉,不是钟馗的兄弟,就是降龙伏虎的罗汉。

    但见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面相粗莽的汉子,长着一副鬼脸,阔脸方腮,眼鲜耳大;穿着一领茶褐衫,头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脚下穿一双油膀靴。

    “想必,定是个性格刚烈的奢遮汉子!”

    再看另一个,鹰头雀脑,力健声雄,也穿一身褐衫,跟那鬼脸汉子穿着无二,看看也是个性格粗鲁之辈。

    “请恕在下眼拙,想必二位在江湖也不是无名之辈,敢问二位壮士,尊姓大名?”

    西门庆兴致勃勃地上前,抱拳问讯。

    鬼脸汉子抱拳道:“小人乃令尊雇的护院,定州杜兴”

    鹰头汉子抱拳道:“小的相州陈达,跟杜兴大哥一样,在大官人府上舔做护院教头。”

    “哈,这便宜老爹真是个人才,看他招来的人,一个杀人逃犯,一个累被官司逼迫,走投无路的流串犯!”

    西门庆暗自吐槽西门达:“看看这两人,勾魂的阎王,送丧的夜叉,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竟生生聚在了一起,不短命,也夭寿!”

    吐槽归吐槽,可不能怠慢了这二位煞星。

    西门庆抱拳道:“二位好汉,莫不是那河北西路真定府,被人称道的‘鬼脸儿’和‘跳涧虎’?”

    “贱号倒是真的,好汉算不上。”

    杜兴鬼脸泛红,有些尴尬,他有自知之明。

    陈达向来大嗓门,笑道:“小的算哪门子虎?若非令尊收留,这会儿,俺定在去往华州的路上讨饭哩,可不敢给‘好汉’二字丢脸。”

    “二位兄弟过谦了。即便在下眼力不佳,也能看出,二位是这世间罕有的忠义勇武之辈!”

    此二人,若按原轨迹,入伙梁山后,表现平平,基本成为淹没在众“打手”堆里的泛泛之辈;但是,他们却是那虎蛇窝中,仅有的忠、义之人。

    就说这杜兴,应该是刚出狱不久,从蓟州一路流浪到清河,若非被西门达阴差阳错雇佣做了护院教头,这会儿,差不多该流浪到梁山附近的李家庄,给富豪李应做主管了。

    李应很信任杜兴,据说“每日拨万论千,尽托付与杜兴身上。”

    杜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在梁山上,始终以李应马首是瞻,破方腊后,又跟着李应辞官,回到独龙岗李家庄,二人同富善终。

    再说这陈达,早先与杨春结义,占少华山为王,后一同归顺梁山;在梁山,二人同进同退,出征也是同行,在昱岭关更是同殁,从生至死,没有分开。

    这在立于“忠义堂”下的梁山好汉中,在“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誓言下,除了他俩,又有谁能真正做得到?

    西门庆刚开始不知二人根底,目光表现地“兴致勃勃”,内心却充满虚伪、矫情;但此刻,却是真心欢喜。

    他不看重二人的武艺如何,而看重他们的忠义。

    跟这样的人共事,无后顾之忧;若跟宋江那样的“及时雨”共事,随时会变成落汤鸡,睡觉都得睁只眼。

    “我可听说,杜兄弟的鬼头刀,陈兄弟的出白点钢枪,各自使得神出鬼没,待考妣过山,定跟二位兄弟讨教讨教。”

    陈达爽朗大笑:“这感情好,早就听府上人说,大官人习得一手好拳棒,小的早想与大官人切磋一番了。”

    “兄弟莫要生分了,以后咱们弟兄相称。”

    西门庆尴尬地摇头道:“届时还请二位兄弟手下留情,兄弟我过去不省事,荒唐张狂,只怕拳脚功夫,比不过双陆象棋、蹴鞠打球的功夫。”

    杜兴与陈达面面相觑,微怔几息,同时望着西门庆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大官人也是个爽利之人!”

    “大官人拳棒之外功夫,我等羡慕不来,若非天分所限,也想勾当一番!”

    西门庆自嘲道:“这不关天分,是二位兄弟神清气正,不屑于此道;毕竟,此乃上不得台面的小道,若非家父要求,哥哥我也不愿沾惹钻研!”

    杜兴一怔:“大官人莫非错会了令尊之意?”

    杜兴其实想表达:这世间只有望子成龙,没有纵子玩物丧志的父母;除非,这父母是难得一见的奇葩。

    西门庆摇摇头,一脸的无奈,解释道:“兄弟莫要忘了,我西门氏乃商贾之家,要想生意永昌,这人情往来,除了年节礼送外,平日里的关系维系,人脉扩充,全靠酒、色、财、气!”

    “我西门氏三代单传,除了哥哥我,也没人可分担一二了,我不上,谁来顶!”

    “明白了!”

    杜兴落难前也是个生意人,略加沉思,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望着西门庆,满心同情。

    陈达点点头:“大官人真不容易,就是要担一个坏名声。”

    “信我者,恒信之;不信者,即便再乖巧守礼,谨言慎行,也会被人骂成伪君子。”

    西门庆嘴角一咧,大手一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陈达认可地点头道:“对,就该如此!莫要学他人,不走他人路!”

    西门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别人的路也可以走,不过,这样叫人家无路可走!”

    杜兴:……

    陈达:……

    三人一番说笑下来,少了隔阂,多了一份惺惺相惜。

    西门庆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给二位兄弟引见一位高人。”

    陈达向来就是粗鲁的性格,他见西门庆煞有其事,便玩笑道:“有多高?是拳脚手段高,还是个子高?”

    杜兴忙拉了一把陈达,提醒道:“陈兄莫要玩笑。”

    说完,又瞟了一眼西门庆,见没有不虞之色,方才安心。

    西门庆自然不在意,这都算不是上什么玩笑,连后世的冷笑话都不如。

    “就喜欢陈兄弟爽朗的性子。”

    “不过,陈兄弟说的对,这位高人不但手段高,他那一柄松纹古定剑,使将起来,风云变幻,鬼哭神愁;而且,他也是身长八尺的伟岸之人!”

    杜兴、陈达的兴致一下被提起,刚要询问高人在哪儿,就听身边传来一声冷哼:“大官人,是在笑话小道没你高吗?”

    “在下这是虚高,还会缩回去,倒是道长,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手段,想增点高度,自不在话下,弹指间耳。”

    西门庆早就知道公孙胜在近旁,自然也无被抓现形的尴尬,他摆手道:“道长来的正好,给道长引见两位好汉。”

    公孙胜手中鳖扇一遥,冷哼道:“不劳费神,小道自会与二位好汉盘桓。倒是大官人该办的事尚多呀。”

    说罢,目光瞥了两眼西门庆身后,转身跟杜兴、陈达一边交谈去了。

    西门庆转身,就见不远处的一堆残垣上,坐着两个一身皆白的女子,一大一小,神色哀婉、彷徨,人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