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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临安驯鸽人

    清河。聚景堂。

    回到西门大院,西门庆交代平安给郓哥儿付梨子钱,便与段景住骑马出了城,直奔南门外墓园。

    一来,试试这传说中的‘照夜玉狮子’。

    二来,给段景住安排个住处。

    三来,那养鸟人,已被玳安带回了墓园。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一路跑将下来,西门庆便有了更直观的体会:自家那些马,与这北地宝马一比,只配用来拉车、驮背!

    这让西门庆更加眼热,未来要与契丹、女真争雄,无异于虎口夺食,这战马便是重中之重!因而,他更加迫切想要踅摸一处自己的马场,不管是幽州,还是辽东!

    安排好段景住,西门庆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让玳安将养鸟人带来聚景堂。

    西门庆越来越喜欢在这里喝茶、赏景、宴客、谈事。

    当然,并不是嫌弃而今西门大院的残破,也不是为原主父母守墓,他的想法很纯粹,就是喜欢这里的清静。

    不仅他喜欢,还包括离去的萧嘉穗、公孙胜、许贯忠、王希孟等智者骚人。

    也包括縻貹、杜兴、陈达、庞万春、卞祥等莽夫猛人!

    至于时迁,是否喜欢,西门庆不敢保证,也看不清!

    养鸟人姓范,名宽,临安人氏,年纪不大,三十一二,一家三口,儿子瘦骨嶙峋,尚未成年。

    一问方知,一家子皆是养鸟的好手。

    “莫要拘谨,随意些,别看我收留了你们,实则如今我也是个破落户!”

    西门庆说话随和,幽默风趣,使范宽一家悬着的心,也暗暗落下。

    “以你们的手段,虽说不能大富,至少可以轻松过活,却为何流落至清河?”

    不是西门庆多疑,纵观两宋史,宋人崇尚儒道,亲近自然,对自然之趣有着深刻的领悟,反映在文化娱乐和日常生活中,对花鸟的兴趣更浓,了解体悟更深,欣赏花鸟的情趣也更加精妙。

    尤其是帝王和文人的倾力参与,使禽鸟的驯养和鉴赏水平,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自然,从事养鸟、驯鸟之人,变得吃香起来,他们的收入自然也水涨船高。

    “再也经不起连番的‘花石纲’劳役,不得不逃离!”

    范宽神情黯然:“小的一家尚算幸运,遇到郎君仁义收留,尚可活命;很多像小人这般举家逃逸者,不是流落为贼寇,就是卖兒鬻女,大多客死他乡,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成了荒野枯骨,孤魂野鬼!”

    西门庆沉默无声,暗自为这个时代的民众心酸!

    “这便是被赵佶和‘六贼’祸害下的大宋!怪不得从政和五年(1115年)到宣和七年(1125年)灭国,国内盗贼四起,兵祸从未停歇!”

    收拾心情,西门庆安慰一番后,问范宽:“范师傅,我想跟你探讨一下关于驯鸟之事,不知方便否?”

    范宽忙道:“恩公千万莫如此称呼小人,但凡小人知道的,自会言无不尽!”

    西门庆摆手道:“你莫称我恩公,你乃手艺人,称师傅合适。不过,你年龄比我长几岁,我就称你范兄吧。不知范兄有没有养过鸽子?”

    范宽点头道:“小人在临安,驯养过几十种禽鸟,鸽子也曾饲养。”

    西门庆心下一喜,忙问道:“那范兄可否听过‘飞鸽传书’?”

    范宽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说道:“自然听过,小人还亲自驯养验证过,只是对我们养鸟人,没啥大用。”

    西门庆大喜,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范宽的手,激动不已。

    “一只信鸽,大约需要训练多长时间?”

    手猝然被西门庆紧紧攥住,一副激动莫名的样子,让范宽一时很不适,但也未去挣脱。

    提及养鸟之事,范宽有自己的自信与骄傲,对西门庆所问,自是无须思考,张口便来。

    “用来两地传书的信鸽,最好是从小饲养,从孵化到成熟,大约要半载到一年的时间。”

    西门庆松开范宽的手,在聚景堂内激动地来回走动,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气,一脸郑重地盯着范宽,出声征询。

    “范兄,我想请你一家帮我驯养信鸽,不知范兄愿意帮忙否?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忙活,兄弟我自会付给你们一家工钱,负责你们一家日常用度。且每一只信鸽,再额外补贴钱财于你。”

    范宽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愕然不已。

    范宽问道:“恩公要很多信鸽?敢问恩公,您要这么多信鸽作甚?”

    西门庆点头道:“范兄只需知道小弟需要大量信鸽,且越多越好,至于作何用途,范兄以后自会知晓!”

    范宽点点头:“既然恩公需要,小人一家自会竭尽所能,为恩公悉心驯养信鸽!”

    范宽略顿,紧接着说道:“若恩公要得急,现在就要四处搜集鸽子蛋,若入了冬,鸽子产蛋少,也不易孵化。”

    西门庆道:“范兄放心,我会安排玳安协助你,若需要人手,你也可找玳安安排。不过,此事多加保密,莫要外传!”

    范宽望着西门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送走了范宽一家,西门庆刚喝了杯茶,段景住走了进来。

    西门庆忽然心血来潮,刚因范宽一家压下的兴致,又陡然生起,站起身来,笑盈盈地盯着段景住。

    “此地离清河城太近,刚才一番试骑,看那宝马意犹未尽;哥哥打算亲自跑一趟滑州,一来溜溜马,二来听说滑州有天下第一的美酒冰堂,配着黄河里的白鱼下酒,乃人生第一享受,哥哥可是垂涎欲滴了好久!”

    “再者,这一路过去,还能接应外出收购生药的杜兴等兄弟,段兄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

    段景住一路紧绷的神经,这一刻,因为有了落脚处,不再是居无定所,也无须提心吊胆,终于松弛了下来;心中没了挂碍,自然心情大好,兴致也大增,也想见识一番河北路上的美景和风土人情,西门庆有如此雅兴,自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下来。

    西门庆大喜,对着段景住打了个响指。

    “痛快!走起!”

    出了聚景堂,西门庆一跃跨上“照夜玉狮子”,顺手抄起花苑演武场上的一杆铁枪,双腿轻轻一磕马腹。

    “照夜玉狮子”,乃世间罕有的宝马,机灵通人性,此刻得到西门庆的指示,更是兴奋,仰脖一声长嘶,扬蹄飞奔,快若闪电!

    段景住见状,不加迟疑,也跃上自己的青鬃马,坠后疾驰。

    二人两马,朝滑州方向狂奔,一溜烟,已没了踪影。

    此时,不远处,站着一身躯凛凛,骨健筋强,相貌堂堂,一双眼睛迸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肩挎包袱之人,目睹二人绝尘而去,目光中满是羡慕。

    只不知是羡慕骑马之人的潇洒、快活;还是羡慕坐下马匹神骏、威猛!

    亦或是,二者皆有之吧!

    此人目光转向西门墓园,脸色突然又变得哀伤起来,未再停留,直奔清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