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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优腾人往事(下)

    “后来在我的研究下,我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群体——优腾人游说集团。”白墨为史蒂夫解惑道。

    史蒂夫面露疑惑,这个团体显然与他预期的不一样。

    “优腾人游说集团,其实并不如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结构严密的等级化组织。相反,它是一个由数百个政治行动委员会、商业联盟、基金会、NGO等组成的庞大区中心化网络。”

    白墨看着史蒂夫意有所指地说道:“为了弄清楚,优腾人游说集团为何会迅速崛起,我们需要先解答,另一个与之密切相关的问题——这是怎样一个团体?”

    史蒂夫此刻完全沉浸在白墨的讲述中,暂时放下其他思绪,很想从白墨口中得到解答。

    白墨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优腾人的宗教法律规定,只要有一个人的母亲是优腾人,或者皈依优腾教,那么他就可以算作优腾人。在漫长而残酷的古代历史中,这条规则极大程度地解决了优腾人的传承问题。

    因为在生产力普遍低下的古代,女性和儿童,经常作为圣者的战利品存活下来。于是,当某个部落摧毁了一个优腾社区,优腾人并不会因此消失。反而会沿着母系血脉在新部落继续传承下去。

    而且在新部落出生的女性,也可以被认定为优腾人,并将优腾人的称号扩散开来。这就导致无论一个人身上实际的优腾血统有多么稀薄,都可以被认定为优腾人。甚至按照优腾人宗教法的规定,即使没有任何优腾血统,一个人只要愿意皈依优腾教,也可以被认定为优腾人。”

    史蒂夫闻言皱了皱眉头。他试图用九头蛇的架构来对比白墨口中的优腾人。他发现若是从对手的角度来看,优腾人这种结构似乎更难对付。

    白墨接着说道:“优腾人自己的科学家为了研究这段历史,利用现代基因技术,花费了大量努力试图寻找能够识别所谓优腾民族的基因。他们的遗传学家孟德为此总结道,遗传连续性,只能在不同优腾人分支群体内部检测到。而在不同优腾人群体中,没有发现可以识别的所谓优腾基因。因此,遗传标记无法确定优腾血统。”

    史蒂夫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按照这个结论而言,似乎不能从常规意义上去理解优腾民族,称之为优腾社会或许更加合适。这是更像是一个更多依靠文化认同和经济利益来维系的群体。”

    白墨点点头说道:“是的,由于对血统的要求很低,蓝星人类历史上很多优秀的人,都被标记为了优腾人。于是关于优腾人拥有着某种独特智慧的传说便流传开来,成为维系优腾社会文化认同的一部分。

    另外在丑国历史上,优腾群体还擅长金融和经商而闻名。如今丑国人在解释优腾人为何在金融业上取得成功时,通常会说丑国本土教的教义禁止放高利贷,因此这种生意都被优腾人抢去了。”

    史蒂夫疑惑地反问道:“单凭道德上的理由似乎并不可信吧?尤其当这个行业能够带来巨额利润时,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白墨点点头说道:“实际上金融业的核心是利率差,通俗地讲就是能够以较低的利率借到钱,并将钱以更高的利率借给合适的人。”

    白墨很高兴史蒂夫开始融入了自己的思考,这说明他真的听进去了。

    史蒂夫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这就是他们当初在欧陆遭到排挤的原因吗?”

    白墨只是点点头不敢多作回答接着说道:“在蓝星早期的日常经济活动中,族群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同一个族群内部进行借贷,利率往往比族群之间要低。相比其他族群,优腾人在吸收外来人士加入优腾社会时,几乎不存在血统上的障碍。

    当一名商业人士通过皈依优腾教,或者联姻的方式成为优腾社区的一员。他就可以共享优腾社会的低利率资金,因而更容易取得商业上的成功。

    这种经济上的好处,又能吸引更多商业精英加入优腾社区。优腾人的资源优势就会越来越明显。这套规则导致分散在各个国家的优腾社区,实际上成为了一个能够快速吸收、同化当地商业精英的组织。

    换句话说,优腾人似乎总是跟精英联系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优腾血统或基因中有什么特殊成分,从而容易诞生天才。而是各种精英更容易被吸收到优腾社会。”

    史蒂夫感觉自己多年以来的观念有了些许动摇,想说些什么,却堵在心口。

    “所以这也是优腾人游说集团在丑国多个领域蔓延开来,进而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原因。而且他们遍布丑国政界、金融媒体、科技商业等领域的精英阶层。”

    “不过一个主要由利益而不是血缘关系构建起来的群体要想维持稳定,要在行为上,对成员进行更高强度的忠诚检验。从而奖励那些做出了更多贡献、更加忠诚的成员。并且将只想要好处而不想付出的搭便车者以及无视集体利益的叛逆者排除在外。

    这就造成了另一种后果,那些选择加入优腾社会或与之联姻的丑国精英,为了提高自己在其中的地位,往往会表现的非常活跃和激进,甚至不惜透支国家的利益。”

    我看到过这样一个实际的案例:一辆人肉搜索卡车在丑国最高等的哈否校园附近不断绕圈。车身上贴有几位哈否大学学生的照片和姓名以及一张横幅。上面写着哈否大学中的反优腾人分子名单。这辆卡车出现在,34个哈否大学学生团体联名发表支持在以国境内的倭马亚族人的声明之后。

    “实际上通过人肉搜索、曝光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等个人信息的行为。多年来,一直是优腾社会用来恐吓对手的策略。而且这种威胁往往是公开进行的。

    丑国以国公共事务委员会的一位工作人员,如此解释这种做法。报复不应该在私下进行,相反要努力吸引公众的注意,张扬自己的强大。如果没有人知道,人们就不会怕你。”

    “这种公开报复行动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在优腾社会中一个人的地位,跟他对集体的贡献度直接相关。

    例如,丑国-以国公共事务委员会的董事,就是以成员对组织的财政贡献为基础。显然,这种规则会鼓励成员以各种方式展现自己对集体的价值。当敌对者出现时,向其展开公开报复。这成为了用来展示忠诚、体现价值的一种方式。

    优腾社会中,位高权重的成员会更积极的动用手中的资源,对敌对者进行公开打击报复,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史蒂夫忍不住愤怒道:“他们这样做跟九头蛇有什么区别?”

    白墨耸耸肩说道:“确实没太大区别。而且正因如此,整个优腾社会就形成了激进者掌权,而掌权者更加激进的特征。

    在这次哈否大学事件中,丑国优腾富翁比尔,就首先向哈否大学施压。要求学校公布参与这份声明的学生名单,以确保他的公司永远不会雇佣这些学生。随后十几名首席执行官也加入了施压的行列。在强大的就业压力下,陆续有哈佛学生团体撤回了签名……

    这种特点,使优腾人社会成为了内部行动高度一致、对外部威胁极度敏感的精英化组织。也孕育出了强大的优腾人游说集团。”

    史蒂夫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说道:“丑国内部就没有人反对吗?难道就没有一些立场坚定不畏强权的人站出来吗?”

    白墨摊开双手说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陷。你要知道,优腾人游说集团,他们会员人数庞大且都训练有素,有充足的财力支持,针对具体问题有专业化的工作团队以及紧密的内部交流网络,能够协调地方和全国层面的资源。

    丑国-以国公共事务委员会的前任官员斯蒂芬,曾将一块餐巾放在丑国国家杂志主编杰弗里面前。称自己可以在24个小时内,让70个丑国参议员在上面签名。

    对于表现出不配合的官员或议员,优腾人游说集团会果断采取反击策略——停止政治献金,威胁支持他们的对手。

    这种强硬的行事风格,导致很少人愿意挑战他们的想法。因此,丑国境内的优腾人虽然仅占丑国总人口的1.4%。但是在精英阶层的影响力,大大超过了这一比例。”

    白墨的话让史蒂夫一阵语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力感。一直以来,他都是通过一场场战斗走到今天。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优腾人游说集团,以及优腾社会之所以强大。其实并不像一些阴谋论描述的那样,是因为有一个严密的组织或者几位神秘的优腾长老暗中密谋着控制世界。”

    白墨起身在厅中踱步,边走边说道:“实际上越是严密的组织,反而越难抵挡时间的力量。在漫长的历史中,任何一个变数都有可能导致它的覆灭。相反优腾社会发展出了一套非常有利于扩散的传承法则。通过吸引转化其他族群中的精英来充实自己的力力量。并通过一种能够检验成员忠诚度的行动法则吗,来维持群体的向心力。

    在更深层的意义上,这套规则吸引和放大的是人性中独立、慕强、傲慢等带有强烈精英主义色彩的部分。只要人性中的这些特质依然存在,他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而且,无论是能够让人轻松获得商业成功的所谓优腾智慧,还是某个神秘的优腾长老会暗中控制着世界的阴谋论。实际上都是在强化优腾社会的精英主义形象,从而增强它的吸引力。”

    史蒂夫闻言心中暗暗有了一些办法,带着求证地问道:“那要怎么对付这样一个组织呢?”

    “普通人对待它最好的方式,是戳破蒙在上面的种种神话和传说。撕下神选之名、天才种族,控制世界者种种特殊的标签,将其还原为普通的芸芸众生。”

    白墨扭头看向史蒂夫笑着说道:“至于你。对于那些坚持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肆意凌辱践踏他人的所谓精英集团。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思考量了不是吗?”

    史蒂夫眼中又露出了坚定的神色,点点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离开了。

    白墨看着史蒂夫的背影说有所思地说道:“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古老的东方智慧早已揭示了以国注定覆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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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句话,本文与现实无关。是纯粹的科幻小说,不要有任何无关联想。【卑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