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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灵石

    一声惊雷后,远处雷光电火。待到虞兮跑进草药间,身上多少也淋湿许多,好在草药间有伞,匆忙摸到了膏药便向萧钰住处跑去。

    雨势磅礴,冲刷着乡间小路上的尘土,虞兮没提灯,等到了萧钰屋前已经走了很久,鞋上也布满了淤泥。这伞打的形同虚设,虞兮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在门外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还没等她拧干裙摆处的积水,面前的木门就让人从里拉开。

    背着灯光看不清萧钰什么神情,但似乎心情不好。

    “世子。”

    看到虞兮的那一刻眼中满是错愕。“先进来吧。”屋内烛光通明,房梁上几处已经开始滴水。不过好在下方都比较宽敞,也没摆放什么物件。

    “我来给世子送药。”虞兮温声道,随后将药瓶双手举到萧钰面前。“今日多谢世子出手相救。”

    望着虞兮递过来的药瓶无动于衷,略显失落走到木桌旁。“妹妹言重了,况且我今日也没帮上什么忙。”萧钰拿起盆中的湿布继续擦洗着手臂上的血渍,模样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不停舔舐自己的伤口。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言语,屋顶的漏雨像断线的泪珠滴滴答答流个不停。萧钰没接药,留着小姑娘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帮世子上药吧。”不知是有愧于人,还是不忍于心,虞兮站在门边支支吾吾来了这么一句,可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了。

    但萧钰伤在后背,周十一那边情况稳不稳定也不好说,好像除了她今夜也找不到别人了。

    屋内刹那间安静了,独留檐边的绵绵雨声在耳边缠绵。

    “有劳虞二姑娘了。”

    萧钰转过身的那一刻虞兮看的真切,一道血淋淋的刀口干净又利索。虞兮拿起湿布换水又清洗了一遍,可真当靠近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新伤叠旧伤光是看着都触目惊心。试探性用指肚轻轻划过凸起的结痂,口中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萧钰睫毛轻颤恍惚僵在塌边,多年的伤口莫名有些酥痒。

    “疼吗”虞兮用泡热的湿布轻拭着伤口,时不时试探性问萧钰几句。屋内残火黯淡,萧钰甚至能感受到背上温热的吐纳。

    “没事。”对上虞兮目光那一刻,萧钰撇过头,不敢再看向虞兮。

    窗外大雨愈下愈大,偶尔一阵风过吹得整个屋子都轻微晃动,虞兮上完药后在一旁替萧钰做最后的包扎。烛光摇曳,夜晚荒凉的木屋内气氛有些微妙。

    包扎好后,虞兮动身去洗被血染红的湿布,木盆中的温水随着小姑娘纤纤玉指拨动,渐渐晕染的的通红。

    回想刚刚萧钰背上的刀疤,虞兮只觉得双腿发僵,手也忍不住打颤。

    但这似乎不是最糟糕的。背过身虞兮感觉脸中发烫,头脑也晕乎乎的,这种晕眩的感觉她怎会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膏药两日换一次...”

    萧钰出声应下,却迟迟没等到虞兮下文,刚想扭头看去,虞兮站在原地摇摇欲坠,还没反应过来直直昏倒在地上。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尝试叫了虞兮几声却都没有什么反应,萧钰心中慌不择路。

    他去找周叔。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将木架上衣物披戴好就要向外走,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萧钰愕然在原地,刚刚木架旁烛光明了,他倒是没注意。

    如今离开屋内,胸口的平安石正散着金光,萧钰捧着平安石缓步走向虞兮,每近一步,光亮便强上几分。

    萧钰一直都知道这平安石有着异于寻常的灵力,但这种神力能被激发的次数却少之又少,而恰恰是每一次的激发,都会让他莫名的狂躁。

    但刚刚林中的那次却没有,倒像是这石头自身想法。

    在少年疑心重重的注视下,灵石悬浮在虞兮上方。黑夜中的茅草屋,顿时明光四起,昼夜颠倒。

    有些事情他原是不信的。

    天色昏暝,青山淡影,云中的骤雨渐缓,空中只留了些残破飘絮,好在走时带了蓑衣,马夫抬眼看了看天,明明走了快一夜了,却依旧是没看到一户人家,一直都是这些什么山啊树啊的,这不禁犯难起来,那边那棵鸳鸯树这一路上不知见到多少棵了。

    但也没多想只是扶着车子加快了赶马的速度,又走了许久,直到累的再也走不动了,这才察觉些不对劲,此时再看向前面的鸳鸯树莫名的胆寒。烟雾中那夜的黑影再次再次在迷雾中闪现。

    慌忙解下马后的绳索,翻身上马背想快速逃离这里,但身下的马不知怎的如何也不肯向前迈一步,原本普通的脚蹬,此时就像是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脚,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的黑影愈发靠近。

    等再看过去时,黑影直接俯冲到他的面前,他看的清楚斗篷下女子诡异的面容。

    等虞兮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三日下午了。天色黯淡有些分不清头尾。扶着昏沉的脑袋吃力的坐起,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环视一圈如今她是在茶庄自己的屋内。

    “姑娘你醒了?”海棠见虞兮醒来激动扑上前去,还没说上几句眼眶中泪水就开始打转。身后萧钰静静看着面前的二人似乎有话要说。

    “我睡了多久?”

    “估摸有两日,姑娘先吃些东西吧。”虞兮昏倒这两日,只能给自家姑娘灌些草药吊着,如今醒了定要好好补一补。

    她只昏睡了两日吗?虞兮面色疲惫卧在床榻上。口中念念有词,梦中的辛宸是谁?

    “先下去把饭菜热一下吧。我同你家姑娘说些私话。”听见萧钰这么说略显担忧询问虞兮的意见。虞兮挥挥手示意她没事。

    待海棠走远后,萧钰不慌不忙在虞兮面前坐下,见萧钰迟迟不语虞兮接了话。“那日林中的的贼人有下落了吗?”

    “消失了。”语气本身就平淡,轻飘飘来一句虞兮听得不真切。

    “消失?”

    “那日周十一骑马去找我们,结果遭人暗算后面那匹马也就留在林中,当日晚间对于少了一匹马周叔越想越难受,便冒雨去当时打斗的地方结果找马,结果不仅马没找到,连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萧钰这话没说出口。

    “还真是周叔一贯的作风。”虞兮无语叹了口气,还真不怕与歹人撞面。

    那日虞兮晕倒后他冒雨去找周叔,结果愣是什么等了半天人才回来,周叔虽然是这么同他说的,但他可不信。

    “或许只是那日逃走的那个贼人回来将尸身挪走呢?”

    “或许吧。”可他昨日正午也去看了,先前的打斗痕迹一点也找不到。反之就像是从没发生过一般。

    “后日早上周叔去马厩哀悼时,那匹没找到的马又突然出现在马厩里,倒是先前我们带回来的那匹没了踪迹。”

    “世子的意思是那贼人当夜趁周叔走的时候来过茶庄?”

    没点头也没否认,不然除了这样他想不通。毕竟总不可能是马自己解开的连接车厢的绳索。再扣在另一只马上。

    “可是他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不趁我们都没反击能力将我们杀害呢?”虞兮后怕之余不免疑惑。这也是萧钰想不明白的地方。

    “或许是那匹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话说的不假,可那日骑得急,天色暗萧钰什么都没注意到,倒也不像是什么宝马。唯一的线索到此也断了。

    “世子那日不是收到一张木牌吗?上面写了什么?”

    料到虞兮会这么问,缓缓从腰间掏出递到虞兮面前。虞兮看后心中一寒。“季...季王?”

    “栽赃罢了,要是我在蜀地丢了性命,不见得九皇叔能独善其身。”闻言,虞兮心中明了许多,便不再纠缠问下去。

    “十一哥哥伤势如何?”

    “昨日早晨便醒过来了,只能那毒邪门的很。估计近来两三个月是不能动劲了。”

    “什么意思?”

    “昨早准备挑水时突然胸口疼,等周叔赶到时,黑纹已经蔓延到腰腹,如今已经没事了。说是往后两个月内不宜动气。”

    卧床两个月岂不得把周十一逼疯,但她现在不想去想这些,神态疲惫换了个舒服点椅背。

    “我想等姑娘休息好就送姑娘回稚园。”

    “还有这事先不要同外人讲起。”毕竟如今除了他和周十一身上留下的伤,其他一律都好像没存在过一般。

    虞兮点点头,这倒正合了周叔的意。

    “对了,那日驱车回来时,世子可有看到马夫?”

    萧钰摇了摇头,躲闪着目光似乎有话要说。

    “先前的稚园请的马夫前日夜里故去了,如今回去得提早安排。”

    “故去了?”那日分别时人可是一点也没要离世的迹象。

    整件事似乎都能说的通,独独这老伯的死让人摸不清头脑,他让黑鹰去看过了,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就像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走的很安详。

    或许这老伯知道什么,但如今人去了,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萧钰很清楚此人制毒方面远超常人,如果依旧这么被动下去他迟早会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