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动前兆 二
亚瑟把刚刚酿好的浆果酒搬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批浆果酒是伊恩失踪之前就发酵好了的存货，夜晚的时候放置在外面一段时间既能让海风驱散掉一些地窖时候带上的湿气，又能用里面的酒香吸引到正在过路的行人们，是一举两得的不错办法。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晚的枫叶街却似乎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明明应该是最为热闹忙碌的时间段，但此刻外面的街道上却显得尤为冷清，如果不是月亮还明晃晃地挂在夜空上面，亚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睡迷糊了。
“听说有野兽下山了，所以大家伙都不敢乱跑。”斯库尔德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脸色红润地解释起来。
他坐在酒屋的前台椅子上，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杯冰镇过的羊奶酒，面前还有一条刚刚烤好的黑鲑鱼鱼干，散发着烟雾缭绕的热气。
“你不是被科莉禁足了么，斯库尔德。”露西亚在一旁拨弄着几个小骰子，百无聊赖地问道。
“别提了，我的鼻子现在还痛着呢。”听到这话斯库尔德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们家老板娘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名正式的市政厅军官，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非要动手？动手也就算了，那也不能认着一个地方往死里打吧？我的鼻子可差点就报废了，这两天吃点东西都透不来气。”
他揉了揉肿得跟大蒜似的鼻子，有些气势汹汹地嚷道，“我是来送椅子的，该死的修这玩意儿足足花了我三十来枚铜鹰，你们看谁能把这钱给我报销一下？”
“可以啊，不过账面上的事一般都是科莉在管，你要不去找她试试？”露西亚乐了起来，“顺便说一下，她现在正在楼上睡觉呢，你再大点声说不定她就能听见咯。”
斯库尔德一窒，郁闷地哼了一声后开始转过头来吃他的烤鱼干。
找她？那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野兽下山是怎么一回事？”亚瑟自动忽略掉了后面的打趣部分，傍晚的时候他的确注意到了街上有些乱糟糟的，还有许多地下黑帮的人拿着各种武器招摇过市，他们步伐紧促，神色匆匆，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亚瑟还以为又是帮会之间的冲突斗殴呢，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斯库尔德挠了挠脑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听我们那里的报告说是有一些野兽从迷雾山脉上面跑了下来，它们的数量很多，而且不止一种，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疯一下来就袭击了后山的矿木场。你们说奇不奇怪？听说里边还有野角牛群和松鼠狐狸什么的，该死的这些玩意儿以前不是吃素的么？什么时候改吃肉了？”
斯库尔德比划着双手，一脸的匪夷所思。
松鼠狐狸？
亚瑟和露西亚互相对望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你确定你们的消息没错么？”亚瑟狐疑道。
“对啊，就算它们要换口味也不至于跑下来吧，上面那个鬼森林里什么没有？就算每天换一种也够它们吃好几年的了，”露西亚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你说的倒像是某个季节到了小动物们开始集体发狂。”
“所以才说奇怪啊，”斯库尔德摊了摊手，“以前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现在我们市政厅那边已经忙得一团糟了，光是在各个地方布置警戒点就累坏了好几个人，要不是我身上带着伤也不会有时间坐在这里跟你们发牢骚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而且现在山上也有些不大对劲，据这几天上去打猎的猎人们说，那群野兽们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变得很是暴躁，只要一看见他们就会不要命地扑上来，就跟发了狂似的，你拿猎弩重伤它们都没用——。”
“有这么夸张么？”亚瑟越听越觉得渗人，他在这里长大，对迷雾山脉上面的那片森林并不算陌生，很小的时候他还经常跟在科莉的屁股后面去那里找一些酿酒用的稀缺材料，记忆里的那些野兽们虽然吓人，但还远远没到这种程度，但是现在斯库尔德说的这种情况却跟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难道是因为当时的他们只在边缘附近活动，没有进入到森林的中心地带，又或者是科莉其实比那些野兽更加恐怖？
亚瑟摇摇头，心想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也未免太夸张了点。
“不知道，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再上山去了。”斯库尔德吃着烤鱼回答道，“你们也是，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最近少外出为好，谁知道有没有落单的野兽徘徊在附近呢，对了你们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在外面吧？”
认识的人？
亚瑟刚想回答说没有，可是却忽然想起了昨天雷伊和他说过的话，他说他们两个今天正好要去辉光城送一批货，而且走的就是迷雾山脉那条路。
该死的，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亚瑟顿时心里一紧。
铃铃铃——
这时酒馆门口的铃铛急促跳动起来。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撞开大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在他的后背上，还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看轮廓有那么点熟系。
而看到了亚瑟他们，黑影的眼神便仿佛见到了亲人似的。
“总算是见到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便虚脱无力地摊倒在地上。
“贝德鲁！？”
亚瑟一惊，连忙冲过去把他们扶住。
刚才第一时间他确实没有认出来，因为此时的贝德鲁全身漆黑，整个人像是被涂了一层章鱼的墨汁黏液似的，除了依旧昂阔锃亮的光头外，根本没有半点以往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送货了么？”亚瑟帮手把他后背上的人给卸下来，毫无疑问的正是雷伊，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而且全身上下都受了伤，衣服也是碎成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咬过似的。
“水，有水么？能不能先给我喝口水。。。”贝德鲁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明显是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
“只有酒，要么？”斯库尔德看了看周围，连忙递上自己刚刚没有喝完的羊奶酒。
顾不上感谢，贝德鲁接过来后手忙脚乱地喝了起来，而亚瑟则扶着提醒他喝慢一点，没人跟他抢。
终于过了一会儿，贝德鲁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杯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们是不是在山上碰见兽群了？”亚瑟看他们的样子，心中隐约猜到了他们的遭遇，如果他们是早上出发的，并且一上山就碰上了那些发狂的野兽，那么说明他们起码在那里跟野兽们厮杀了一整天。
“裂谷——”
“啥?”亚瑟没听清。
“东裂谷那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血河，野兽们在那里自相残杀——”贝德鲁嘴唇哆嗦，“我们经过那里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很多的野兽在那里发狂，它们跟着了魔一样，互相撕咬对方的身体，喷出来的血跟黑水似的，然后那些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又会引来其它的野兽，它们喝了那些黑血以后就也跟着发起狂来了。。。”
贝德鲁说着忍不住带上了惊恐的神色，显然那个场景是真的把他给吓坏了。
黑色的血河？
亚瑟他们三个在旁边听完觉得一阵恶寒，那是什么鬼东西？
贝德鲁所说的东裂谷就在迷雾山脉的另一侧，离山下并不是很远，那些猎人们往常狩猎的范围就是沿着迷雾山脉的外围，从西边的矿石森林到东边的裂谷一带，可是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那里有什么黑色的河流啊，这玩意儿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而且听贝德鲁的描述，山上的野兽之所以变得异常的原因有很大可能就跟那条河有关。
“是不是跟你身上的这些一样？”露西亚捂着鼻子指了指，“好臭的味道！”
亚瑟看过去，注意到贝德鲁身上那一摊摊的黏液确实很像是某种动物的血液，只是颜色一样，另外还带着一股十分刺鼻的怪味。
“用来隐藏气息的，”贝德鲁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我们发现把这些奇怪的污血抹在身上能有效地干扰那些野兽们的嗅觉，也是多亏了它们我们两个最后才能逃回来的。”
顿了顿，他又咬紧了牙齿，“不过也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众人不语，亚瑟则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回来就好，对了先来看看雷伊怎么样了。”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重伤员呢，斯库尔德转身扶起躺在地上的雷伊，掀开了那些破碎皮革的身体部位，不看不知道，他的肩部和胸口部位此时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了，有十几道深刻的爪痕和齿印清晰地印在上面，甚至透过那些伤口还能看到几条埋在下面的森然肋骨。
“我们在逃跑的时候被几头大狗熊给缠上了，是他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后来我们去找了一些黑血引开它们才把他给救回来的，”贝德鲁颓然说道，“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把他给背回去，那儿有我们负责治伤的人在。”
亚瑟刚想动手，斯库尔德立刻制止了他，“你说的是库尔曼医生吧，恐怕他现在不在那里。”
斯库尔德皱着眉头说道，“我来的时候收到消息，矿场那边的情况也很棘手，你们狼心的人也有不少人受伤了，现在的他应该在那边救人呢。”
贝德鲁一愣，“矿场那边怎么了？又跟血手的人打起来了？”
“不不不，”亚瑟急忙朝他解释起来，“不是跟帮会的人，是跟野兽，你们在山上碰见的那些野兽有一部分跑下来了，它们袭击了后山的矿木场，你们狼心会的人大多都过去帮忙了，我估计库尔曼医生现在也应该在那边。”
贝德鲁听完顿时呆住了，没有医生，那雷伊怎么办？他不是死定了？
“要不叫科莉下来吧？她不是也会治伤吗？”露西亚在一旁小声地说了一句。
科莉？
亚瑟和斯库尔德对视一眼，对啊，差点都忘记这茬了，早些年永夜城的混混被他修理过后有不少都是她给治好的，按她的说法，打坏的沙袋要及时修好才能接着继续使用，虽然亚瑟总觉得这个比喻有些吓人，但科莉也确实展示了她不俗的外伤救治技术。
但亚瑟又想起来，科莉给人治伤的手法一般都比较粗暴，而现在的雷伊可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啊。
管他呢，亚瑟一咬牙，当即就做了决定，雷伊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露西亚你去叫一下科莉，我去拿药箱！”
“玛茜姐，帮我烧点开水！”亚瑟又朝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示意斯库尔德帮忙把雷伊抬上自己的房间。
众人会意，马上开始行动起来，本来略微冷清的酒馆一下子又忙开了。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晚的枫叶街却似乎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明明应该是最为热闹忙碌的时间段，但此刻外面的街道上却显得尤为冷清，如果不是月亮还明晃晃地挂在夜空上面，亚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睡迷糊了。
“听说有野兽下山了，所以大家伙都不敢乱跑。”斯库尔德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脸色红润地解释起来。
他坐在酒屋的前台椅子上，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杯冰镇过的羊奶酒，面前还有一条刚刚烤好的黑鲑鱼鱼干，散发着烟雾缭绕的热气。
“你不是被科莉禁足了么，斯库尔德。”露西亚在一旁拨弄着几个小骰子，百无聊赖地问道。
“别提了，我的鼻子现在还痛着呢。”听到这话斯库尔德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们家老板娘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名正式的市政厅军官，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非要动手？动手也就算了，那也不能认着一个地方往死里打吧？我的鼻子可差点就报废了，这两天吃点东西都透不来气。”
他揉了揉肿得跟大蒜似的鼻子，有些气势汹汹地嚷道，“我是来送椅子的，该死的修这玩意儿足足花了我三十来枚铜鹰，你们看谁能把这钱给我报销一下？”
“可以啊，不过账面上的事一般都是科莉在管，你要不去找她试试？”露西亚乐了起来，“顺便说一下，她现在正在楼上睡觉呢，你再大点声说不定她就能听见咯。”
斯库尔德一窒，郁闷地哼了一声后开始转过头来吃他的烤鱼干。
找她？那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野兽下山是怎么一回事？”亚瑟自动忽略掉了后面的打趣部分，傍晚的时候他的确注意到了街上有些乱糟糟的，还有许多地下黑帮的人拿着各种武器招摇过市，他们步伐紧促，神色匆匆，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亚瑟还以为又是帮会之间的冲突斗殴呢，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斯库尔德挠了挠脑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听我们那里的报告说是有一些野兽从迷雾山脉上面跑了下来，它们的数量很多，而且不止一种，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疯一下来就袭击了后山的矿木场。你们说奇不奇怪？听说里边还有野角牛群和松鼠狐狸什么的，该死的这些玩意儿以前不是吃素的么？什么时候改吃肉了？”
斯库尔德比划着双手，一脸的匪夷所思。
松鼠狐狸？
亚瑟和露西亚互相对望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你确定你们的消息没错么？”亚瑟狐疑道。
“对啊，就算它们要换口味也不至于跑下来吧，上面那个鬼森林里什么没有？就算每天换一种也够它们吃好几年的了，”露西亚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你说的倒像是某个季节到了小动物们开始集体发狂。”
“所以才说奇怪啊，”斯库尔德摊了摊手，“以前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现在我们市政厅那边已经忙得一团糟了，光是在各个地方布置警戒点就累坏了好几个人，要不是我身上带着伤也不会有时间坐在这里跟你们发牢骚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而且现在山上也有些不大对劲，据这几天上去打猎的猎人们说，那群野兽们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变得很是暴躁，只要一看见他们就会不要命地扑上来，就跟发了狂似的，你拿猎弩重伤它们都没用——。”
“有这么夸张么？”亚瑟越听越觉得渗人，他在这里长大，对迷雾山脉上面的那片森林并不算陌生，很小的时候他还经常跟在科莉的屁股后面去那里找一些酿酒用的稀缺材料，记忆里的那些野兽们虽然吓人，但还远远没到这种程度，但是现在斯库尔德说的这种情况却跟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难道是因为当时的他们只在边缘附近活动，没有进入到森林的中心地带，又或者是科莉其实比那些野兽更加恐怖？
亚瑟摇摇头，心想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也未免太夸张了点。
“不知道，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再上山去了。”斯库尔德吃着烤鱼回答道，“你们也是，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最近少外出为好，谁知道有没有落单的野兽徘徊在附近呢，对了你们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在外面吧？”
认识的人？
亚瑟刚想回答说没有，可是却忽然想起了昨天雷伊和他说过的话，他说他们两个今天正好要去辉光城送一批货，而且走的就是迷雾山脉那条路。
该死的，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亚瑟顿时心里一紧。
铃铃铃——
这时酒馆门口的铃铛急促跳动起来。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撞开大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在他的后背上，还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看轮廓有那么点熟系。
而看到了亚瑟他们，黑影的眼神便仿佛见到了亲人似的。
“总算是见到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便虚脱无力地摊倒在地上。
“贝德鲁！？”
亚瑟一惊，连忙冲过去把他们扶住。
刚才第一时间他确实没有认出来，因为此时的贝德鲁全身漆黑，整个人像是被涂了一层章鱼的墨汁黏液似的，除了依旧昂阔锃亮的光头外，根本没有半点以往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送货了么？”亚瑟帮手把他后背上的人给卸下来，毫无疑问的正是雷伊，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而且全身上下都受了伤，衣服也是碎成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咬过似的。
“水，有水么？能不能先给我喝口水。。。”贝德鲁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明显是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
“只有酒，要么？”斯库尔德看了看周围，连忙递上自己刚刚没有喝完的羊奶酒。
顾不上感谢，贝德鲁接过来后手忙脚乱地喝了起来，而亚瑟则扶着提醒他喝慢一点，没人跟他抢。
终于过了一会儿，贝德鲁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杯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们是不是在山上碰见兽群了？”亚瑟看他们的样子，心中隐约猜到了他们的遭遇，如果他们是早上出发的，并且一上山就碰上了那些发狂的野兽，那么说明他们起码在那里跟野兽们厮杀了一整天。
“裂谷——”
“啥?”亚瑟没听清。
“东裂谷那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血河，野兽们在那里自相残杀——”贝德鲁嘴唇哆嗦，“我们经过那里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很多的野兽在那里发狂，它们跟着了魔一样，互相撕咬对方的身体，喷出来的血跟黑水似的，然后那些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又会引来其它的野兽，它们喝了那些黑血以后就也跟着发起狂来了。。。”
贝德鲁说着忍不住带上了惊恐的神色，显然那个场景是真的把他给吓坏了。
黑色的血河？
亚瑟他们三个在旁边听完觉得一阵恶寒，那是什么鬼东西？
贝德鲁所说的东裂谷就在迷雾山脉的另一侧，离山下并不是很远，那些猎人们往常狩猎的范围就是沿着迷雾山脉的外围，从西边的矿石森林到东边的裂谷一带，可是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那里有什么黑色的河流啊，这玩意儿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而且听贝德鲁的描述，山上的野兽之所以变得异常的原因有很大可能就跟那条河有关。
“是不是跟你身上的这些一样？”露西亚捂着鼻子指了指，“好臭的味道！”
亚瑟看过去，注意到贝德鲁身上那一摊摊的黏液确实很像是某种动物的血液，只是颜色一样，另外还带着一股十分刺鼻的怪味。
“用来隐藏气息的，”贝德鲁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我们发现把这些奇怪的污血抹在身上能有效地干扰那些野兽们的嗅觉，也是多亏了它们我们两个最后才能逃回来的。”
顿了顿，他又咬紧了牙齿，“不过也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众人不语，亚瑟则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回来就好，对了先来看看雷伊怎么样了。”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重伤员呢，斯库尔德转身扶起躺在地上的雷伊，掀开了那些破碎皮革的身体部位，不看不知道，他的肩部和胸口部位此时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了，有十几道深刻的爪痕和齿印清晰地印在上面，甚至透过那些伤口还能看到几条埋在下面的森然肋骨。
“我们在逃跑的时候被几头大狗熊给缠上了，是他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后来我们去找了一些黑血引开它们才把他给救回来的，”贝德鲁颓然说道，“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把他给背回去，那儿有我们负责治伤的人在。”
亚瑟刚想动手，斯库尔德立刻制止了他，“你说的是库尔曼医生吧，恐怕他现在不在那里。”
斯库尔德皱着眉头说道，“我来的时候收到消息，矿场那边的情况也很棘手，你们狼心的人也有不少人受伤了，现在的他应该在那边救人呢。”
贝德鲁一愣，“矿场那边怎么了？又跟血手的人打起来了？”
“不不不，”亚瑟急忙朝他解释起来，“不是跟帮会的人，是跟野兽，你们在山上碰见的那些野兽有一部分跑下来了，它们袭击了后山的矿木场，你们狼心会的人大多都过去帮忙了，我估计库尔曼医生现在也应该在那边。”
贝德鲁听完顿时呆住了，没有医生，那雷伊怎么办？他不是死定了？
“要不叫科莉下来吧？她不是也会治伤吗？”露西亚在一旁小声地说了一句。
科莉？
亚瑟和斯库尔德对视一眼，对啊，差点都忘记这茬了，早些年永夜城的混混被他修理过后有不少都是她给治好的，按她的说法，打坏的沙袋要及时修好才能接着继续使用，虽然亚瑟总觉得这个比喻有些吓人，但科莉也确实展示了她不俗的外伤救治技术。
但亚瑟又想起来，科莉给人治伤的手法一般都比较粗暴，而现在的雷伊可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啊。
管他呢，亚瑟一咬牙，当即就做了决定，雷伊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露西亚你去叫一下科莉，我去拿药箱！”
“玛茜姐，帮我烧点开水！”亚瑟又朝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示意斯库尔德帮忙把雷伊抬上自己的房间。
众人会意，马上开始行动起来，本来略微冷清的酒馆一下子又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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