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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岳涛在大营内听到外面军士们一阵阵的喧哗声脸上泛起了疑惑的神色。好好地操练场怎么会听到军士们哄堂大笑的声音,心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岳涛走出大营就看到周碧茹和他的亲卫队长怒目圆瞪相互对视,看着周碧茹一脸风轻云淡地微笑,而亲卫队长侯顺憋红着脸,一副跃跃欲试想偷袭对方的架势。

    军士们看到岳涛出了大营,刚才还在围观的安宁军将士们顿时如鸟兽散,回到操训场开始进行列队起来。

    “顺子,你们怎么这样一副架势?”岳涛看着憋屈的亲卫队长侯顺问道。

    “岳教头,这个新的亲卫不听我安排,讨价还价不说,还刚才还殴打上官!”侯顺毫不留情把周思明不服从安排的事全部投诉给岳涛。

    岳涛瞥了一眼满脸得意的周碧茹,叹了口气道:“顺子,周思明身手很不错,他以后是我贴身护卫,以后一些后勤的活不要他干就是了!”

    侯顺一脸惊奇地看着岳涛,内心满是吐槽:这个生瓜蛋子居然是岳千总的贴身护卫?难道是因为功夫很高被岳千总相中的?难怪自己刚才几个回合都不能进他的身!

    即便再不服气的侯顺听到岳涛的吩咐也只能就此作罢。心想着有机会要给和这新来的生瓜蛋子切磋切磋,让他对自己的功夫指点一番!这个新来的生瓜蛋子有些背景啊,能让岳千总对他如此照顾,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岳涛淡淡道:“顺子,你去忙吧,思明,你跟我进来!”

    候顺抱拳领命告退,周碧茹则跟着岳涛进了大营。

    岳涛看了看四周无人,轻声对周碧茹说道:“我的姑奶奶,你低调一点好吗?在军营里你的身份本来就有诸多不便,你这样高调是要引得全军发现你的奇异之处吗?”

    周碧茹顿时低下了头,就像犯错了孩子一样,害羞道:“好!我只是刚来军营挺新鲜的,以后我会收住嘴,多听少说话!”

    “应该如此!以后作为我的亲卫要多做事少说话!”岳涛教训道。

    “是!”周碧茹点头回道。

    “走吧!跟我去江边接待姜龙他们骑哨队回营!顺带我带你去各营去看看,熟悉熟悉这一片军营的规划!”岳涛说道。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营房。

    姜龙这次用了来回八次才把所有的骑哨队员从扬州过江运到江宁青龙山这一带。两艘破旧的小船显现出了安宁军水上运兵的破绽,这让从铜山上的二当家和几个来的马贼心里没底,就两艘小破船能看出这个安宁军的家底有多薄了!

    二当家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大当家钟大民,眼神里满是疑惑:这是正规的官军吗?官军不是有战船、大乌船的吗?看着这些骑兵的装备如此精锐,居然过江用的是两艘打渔的船,这一群官兵们靠谱吗?

    钟大民和二当家相处多年,早已经看懂了二当家和几个护卫兄弟的眼神,道:“官军估计还在建造大船,这个是临时用的,你们去了军营就知道这一伙官兵不简单了!”

    “此话怎讲?”二当家和老五老六等一众兄弟看了过来。

    “我在这里待了快七天了,我看了他们的操练和总体人数大约三千人左右。看似有些人穿着像叫花子,但是训练军阵和列阵的动作十分凌利,每个官军和我们以往见到的官军不同,这一伙官兵战力都是十分彪悍!”钟大民一边回忆一边讲述道。

    “这伙官军无非仗着火器的优势,要是我们山上的兄弟与他们硬碰硬有几成把握?”老八一脸不甘心地问道。

    “我们是个人武勇,对方是军阵,我们骑马遇到他们的长矛方阵讨不到好,如果一对一我们兄弟完胜!这是我这段时间观察他们笨拙使长矛的样子,才发现他们大部分都是白丁出身,毫无功夫底子可言!只是官军也知道他们的弱点,战阵是不好分割歼灭的!”

    铜山匪几人不再言语,跟着几个骑哨队员上了岸,朝着南边走了大约十里路的样子。他们遇到了岳涛骑马带着三十多个安宁军过来迎接队伍。

    回到大营,岳涛安置姜龙等人歇息。钟大民和二当家及五个护卫一同被带到一处军营里安置,派了十多名安宁军甲等兵看守。

    王明和王铁柱、李淼等人到了青龙山大院已经是酉时了,下车后几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岳涛在中军大营设置了晚宴,王明带着几个护院直奔中军大营。岳涛带着众将领迎接王明的到来,王明见到一脸疲惫的姜龙,王明很高兴姜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铜山打下来,并且擒获贼首!

    姜龙简洁明了地汇报了铜山战事,王明得知靠十八颗万人敌炸死炸伤马贼两百多人马颇为意外。身边的岳涛、陆宁、王铁柱和周碧茹等人惊得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些人基本是没有到现场看到过万人敌爆炸的杀伤力,对姜龙的描述颇有微词。但是仅仅两天时间就解决了铜山匪,并且押解了钟大民和二当家回来这就是大功一件!

    岳涛让人把钟大民和二当家等人押到中军大营,王明终于见到姜龙几次提到的铜山匪二当家。

    满脸痘坑的二当家见到相貌堂堂,浓眉大眼,高挺鼻梁,脸型饱满匀称,白皙的脸型还是有些偏瘦的王明,王明二十七八岁的样貌看起来颇为成熟干练。只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让二当家对穿着的绿色配犀牛花色补子官服的王明有些拿不准。

    王明见到钟大民,直言不讳地问铜山上下愿意归顺江宁安宁军?

    钟大民看了看二当家,钟大民带着二当家和过来的几个兄弟们臣服,对王明双手献上了铜山内部工事和防御图,表示铜山上下愿意归顺朝廷安宁军。

    王明见如此顺利他觉得有些不靠谱,听闻铜山匪曾招安拿了官家的好处之后又反悔之事,王明对此是有防备的。

    王明当即就吩咐李淼为铜山镇守把总,率五百安宁军进驻大铜山,姜龙率骑哨队全部队员协同进驻!

    李淼一脸受宠若惊地上前跪地抱拳,激动道:“谢大人栽培!李淼一定不负众望,把铜山马场和骑哨营扎根在铜山!”

    王铁柱和周寸彪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爷是任人唯亲的习惯他们是知道的。他们两人一直是跟在王明身边的,就连李淼都要去扬州府戍守一方了,为什么是李淼而不是他们?

    李淼被升级为把总也只是在安宁军内部叫唤的,就相当于王明和岳涛在安宁军内部叫千总和副千总一样,是不被朝廷认可的!王明朝廷的身份也只是正八品练总兼正六品守城卫把总。

    姜龙听到也要派他去大铜山开辟骑哨营,他一脸狐疑看着王明,抱拳道:“大人,李把总所说要建骑哨营是怎么回事?”

    王明没有回答姜龙,王明看了看钟大民和他身边一群铜山马贼,说道:“钟大民!如若你们不诚心归降,我们把铜山清理出来也是很容易的!”

    钟大民早就领教了王明这个心狠手辣的官员,当时在那么冷的夜里要斩了自己的脑袋,他死活求饶,这个王大人都没有改变主意!此刻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就是给自己提醒,安排五百个官兵驻守大铜山,还有骑哨队的协防,肯定是要做大事的!

    现在铜山的马帮被骑哨队的五十个人打得没有了斗志,成王败寇的道理钟大民是懂的。钟大民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沮丧道:“大人,小民不敢,小民不敢!小人一定心悦诚服地归顺安宁军!”

    王明淡淡地说道:“你们此次归山,本官会大力建设铜山,对铜山会有大量的银钱投入,让你们能安居乐业。让你们培养出优质马匹,我们会修建农场、牧场、学堂和训马场,大铜山这一片地方我要训练出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精锐骑兵出来!”

    姜龙和铜山马匪一行人被王明的话惊得呼吸一滞。姜龙必然是高兴的,安宁军以后有一千多人的骑兵意味着什么!而铜山钟大民众人则有些拿不准这王大人到底是要干什么?要把他们全部训练成精锐的骑兵?以后他们岂不是安宁军的人了?

    王明这样在大铜山安排一千五百人是有目的的,从大铜山到六合县大约九十多里路。未来周国军队南下,李淼和姜龙可以第一时间驰援六合县防务!不需要王明再带兵过江去六合县支援,将来这一支骑兵会按照安宁军的骑兵标准打制装备,骑哨队在北面也可以随时查方圆一百里的敌情信息。

    钟大民看到骑哨队员们一水的铁甲和火铳,他内心不由流露出喜色。这王大人未来要在铜山下本钱,铜山的兄弟们被收编之后应该就会有好日子过了,以后不用去四处去抢粮食了!

    “钟大民!”王明神情严肃地看着钟大民一声大喝。

    早已神游在外的钟大民被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张地回复道:“在!”

    王明继续道:“今日命你为副把总,配合李把总管理民务,按照李把总的要求行事!把周边方圆四十里的荒地用起来,一年时间,本官不信养不活你们五、六千人!”

    钟大民感激地带着众铜山兄弟们给王明磕头,激动说道:“王大人真是菩萨心肠,给我们铜山兄弟们活路啊!铜山兄弟们一定不会忘记王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钟大民有这条命就是王大人您了!小的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王明也不理会钟大民的感恩戴德。王明在江宁北岸驻扎五百多人的火种,就是要在一年左右时间孵化一千五百人的精锐骑兵出来!如果周国攻打济南府城,济南府边军如果坚守得好,守住三四个月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济南府有二十万的精锐边军,再就是海量的粮草。即便和周国打防守战,也能把周国百万人给拖死!

    只要拖住周国南下的军队,王明就有发展军备的时间,这一切都是在抢时间。

    正事谈完,王明对铜山的马贼们也拿出了诚意,钟大民也愿意接受招安,这事情就算谈成了!即便铜山马贼们有再反叛的心思,姜龙和李淼五百五十人的安宁军直接镇压就好了!王明打算李淼带去的五百人全是长矛兵,让姜龙的五十人骑哨配合。

    明天再给李淼和姜龙分配铜山发展规划和安抚政策的工作,对于铜山匪该打、该驯服、该杀的按照条例来办,要把铜山匪的贼性全部改过来,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本分的顺民,否则不出一年时间全让他们的坟头都长草!

    不管了,饿死了!王明的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让钟大民和李淼等人入座,让火头军安排饭菜。不一会香喷喷的饭菜就端上来了,王明简单吃了几口就开始和下面的一众将领客套地喝起酒来。

    人在官场就有许多身不由己,王明再饿也得把兄弟们敬酒喝了,然后还有打上一圈回敬。他们喝的可是高粱醇!王明酒量有限,一圈回敬下来人就喝得满脸通红晕乎乎的了。

    周碧茹站在岳涛身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明,王明晕乎乎瞥了一眼岳涛,他突然看到岳涛身后满脸黑乎乎的大胡子亲卫一直看着他。王明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王明转头再看看这个大胡子亲卫有些眼熟,王明在脑子里思忖半天没想到在哪里见过他?

    王明心里确信这个大胡子自己之前是没有见过的,这个奇怪的亲卫一晚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岳涛手里这个亲卫要干嘛?王明不由得生出“龙阳之好”的念头,想到这个念头有些恶心。

    王明低着头吃菜不再看那个大胡子亲卫,这个亲卫火热的目光看着他内心很是难受。

    一圈喝完,岳涛、李淼、王铁柱、陆宁、姜龙、钟大民等人又来敬酒,说了一些掏心掏肺的话。结果王明喝得醉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晚宴过后已经到亥时了,也就是后世22点左右的样子。王铁柱和岳涛一行人搀扶着王明上青龙寨厢房歇息。

    王明的左手是搭在王铁柱的右肩上,右手是搭在岳涛的左肩上蹒跚行走。山上小路难行,一群人拿着火把走路缓慢。王明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处的黑乎乎的大胡子亲卫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王明吐着酒气,舌头有些说不利索,对着岳涛说道:“衡定,衡定,我跟你说!”

    岳涛一脸狐疑道:“老爷!怎么了,何事?”说完,岳涛的耳朵以倾听姿势靠了过来。

    王明半醉半醒地喃喃道:“你身边的那个大胡子亲卫有些不正常,今晚让他离我远一点!”